[閒聊] 星漢燦爛幸甚至哉中女主角的推理(大雷)
近日星漢燦爛改編的電視劇熱播，劇情即將進入尾聲，
這週差不多要演到某重要情節，在劇版引發一陣討論。
因為我個人比較愛原著，覺得書中這一段情節有滿多可以討論辨析的地方，
決定來原創版分享一下看法（我的原創版首po >//<）
由於以下要討論的這段情節是大雷，建議還沒看到這段的版友慎入喔！
（如果你不確定看到了沒，代表你一定還沒看到XD）
這
是
防
雷
分
隔
頁
應該大部分讀者看到少商揭發霍不疑真實身分那一段都大感震驚，
我個人覺得是很成功的大反轉，一掃讀到訂親進宮後兩人互相磨合的不耐感，
重看時反而能站在霍不疑的角度看待這段關係，比較能同理他。
（即使他對待少商的方式還是讓人不舒服的）
另一個也很多人有同感的是前面鋪陳太少，以致少商明白真相來得太突然，
讀者根本跟不上或有斷裂之感。
但仔細想想，少商在朝堂上向皇帝和眾臣陳述的疑點，多是前面情節有鋪陳過的，
（我在看到的當下是覺得：啊，這的確有講過），
只是小說篇幅很長結構又較鬆散，也有許多前面提到的細節和後面情節無關，
作者又很少從少商角度暗示她感受到的不對勁，
才導致少商想通時讀者還一片茫然。
這讓我想到金庸小說中也有許多懸案或秘密真相大白的情節，
但大多數時候我都是自然的覺得「原來如此！」，因為線索夠明顯鋪陳也不枝蔓，
讀者可以想像或看見主角推論的過程，
射鵰英雄傳中甚至將黃蓉看破江南六怪之死真相的推理過程描述出來。
然而星漢燦爛一書中，即使少商也陳述了她所發現的疑點，
我卻不認為她陳述的線索順序是她想通真相的過程，
因為那些線索都太分散瑣碎久遠，應該有其他的引線使她將這些事串在一起，
書中也有藉大越侯的話表達少商深諳說話的順序主次，
才能讓引導朝臣跟著思考與懷疑霍不疑身分。
因此，我想試圖從少商在凌不疑復仇前所知的訊息和心理
還原她發現真相的推理過程。
復仇夜前已知線索/疑點：
1.不疑身分相關
(1)小時父親常將他拋接玩耍vs.母親不肯輕易讓他攀高
(2)長得更像霍君華(霍君華像霍翀)vs.霍君華看見他總誤認為凌益而發狂
(3)霍君華當年是自己尋上門喊打喊殺(by蕭夫人)vs.霍君華是被崔侯找回來(by崔侯)
(4)霍君華當初非要殺了淳于氏不可，讓她另嫁也不肯（by淳于氏）
(5)當年霍君華要走霍翀么兒的名字給自己的兒子（代表兩兒年紀相近）
(6)霍君華死前露出從未見過的神情，不再像少女且後悔沒嫁崔祐
(7)凌不疑執著於尋找霍氏舊部
2.與三皇子關係相關
(1)凌不疑說太子從寒冷池水中救他vs.塗高山池水多溫暖（後者讀者不知）
(2)二、三公主提到13年前三皇子在冬柏陵園發高燒
(3)三皇子這幾天被太子調去辦事，東宮的印信節符都交給凌不疑了
(4)雁回塔事件當下凌不疑說的話不合理
在復仇夜之前，讀者從少商視角可以明顯感受出凌不疑的不對勁，
明明鄰近婚期，凌不疑卻越來越憂鬱，
當少商詢問時，凌不疑的回答是1.尋找霍氏舊部終究落空 2.霍夫人身體不太行了
這個順序有點奇妙，
因為先前凌不疑第一次提到自己在找尋霍氏舊部時，
他的說法是希望找回來讓霍夫人看，或許霍夫人就清醒了，
如果找霍氏舊部是為了霍夫人，那在回答少商疑問時不是應該先回第二點嗎？
這個回話順序代表凌不疑對尋回霍氏舊部異常執著，
第二次提到霍氏舊部是在出征時救了少商一行人，
他對於這件事的解釋變成「我真不願自己是霍氏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遺族」，
可見凌不疑找霍氏舊部不只是為了讓霍夫人不再瘋癲。
而霍夫人死後與少商噬臂為盟，以及婚前分別時的依依不捨，
都充滿著訣別的氛圍，
如果只是因霍夫人逝世而傷心，應該是緊緊抱住少商尋求安慰，
為什麼要少商發誓答應自己不變心呢？
基於這個情形，雖然作者沒有描述，但少商心中應該是有疑竇的。
而從作者的筆下，真正引動少商發現真相的關鍵，是出宮前二公主、三公主的對話。
一、從冬柏陵園到三皇子與凌不疑的關係
少商跟凌不疑提到太子拯救失足落水的他的對話如下：
少商對太子肅然起敬：「是啊。太子人是蠻好的。我聽翟媼說，你小時候有一年的隆
冬，隨陛下去塗高山行獵時不慎跌落山泉，還是太子跳進去把你撈上來的呢。」
凌不疑隨口道：「是呀，猶記得那時水寒刺骨。不過……」他側首一笑，「這事若輪
到你身上，你當如何？」
少商眼珠一轉：「若是非得嫁進梁家，那我就嫁給梁州牧！愛打女人的窩囊廢和老阿
伯，那還是後者吧。昨日梁州牧那三箭多威風啊！」
「恐怕不成。十年前梁州牧的夫人還沒過世呢。」凌不疑冷著臉，「而且我問的是若
你是太子該如何，不是問你若是曲氏該如何！」
少商失笑：「若我是太子……那還用說嗎，就太子妃那點伎倆，能瞞過我？誒，等一
下，我怎麼聽說梁州牧的夫人很早很早就過世了。」
「那是原配的曲夫人，前些年過世的續弦夫人。」
「嘖嘖，這梁州牧也是個沒有妻運的，死了一個又一個，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孤獨終老
吧。」
這段對話很有趣，從事後看來凌不疑好像是不小心說溜嘴，在少商問話時把三皇子救
他的回憶脫口而出了，
但仔細看會發現少商岔題兩次，
明明凌不疑問的應該是少商會不會救掉進水中的自己，
少商「眼珠一轉」後回的卻是設想自己是曲泠君會嫁誰，
凌不疑試圖導回話題，她又把太子之事誤導到太子和太子妃關係之上。
我認為可以直接理解為少商會錯意，也可以理解為少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就如五年後近結局前她對少宮說的，早些年自己是絕不願為凌不疑捨命的，
所以她故意裝傻。
而凌不疑問少商也或許並非不小心脫口而出，
是想問問少商的真心（就像打壽春時他救少商一行人，少商提到萬松柏程始二人的
信任關係，凌不疑也問她信不信自己）。
總之凌不疑說出水寒刺骨讓少商心生疑惑，
所以當三公主說起三皇子瞎瘋受寒，少商才會有反應，
畢竟三皇子不像是個會亂跑去玩雪的人，
而且時間還剛好對得上凌不疑進宮時，
即使當下她只是隱隱地想起什麼事，但一跟過往的疑惑對上，
各種可能性都會浮上來。
再往前想當日三公主和三皇子爭執的對話，三皇子說太子調自己去做事，
可是太子已經把印信交給凌不疑了，那麼凌不疑要把三皇子急急的調開做什麼呢？
然後再連結到三皇子和凌不疑的關係，審王淳前少商問皇帝是否要對三皇子委以重任，
直接被凌不疑打爆栗，其實凌不疑很少這麼做，
通常是溫和地告訴她她沒想到或想不到的點（如汝陽王妃不可輕動），
為什麼凌不疑要這麼急切打斷？
而且當少商評論三皇子處置姬妾的方式對百姓來說是好的，
凌不疑沒有馬上贊同，而是說三皇子只是不想身邊人惹事，
還讓少商覺得他們兩個關係不好。
代表他不希望少商這樣想三皇子。
（知道真相後來看，凌不疑是為三皇子也為少商好，
他怕三皇子的圖謀曝光，又因為少商聰明，怕她猜到了引來禍患。）
而後在馬車之中他跟三皇子也避嫌坐得遠遠的。
三皇子兩次「搶馬車」也很特別，
雖然都有一同搭車的理由，
但前一次是因衣著華貴又不回去更衣，
如果換作是二皇子、五皇子，應該早就被凌不疑冷言冷語趕走了，
但凌不疑卻沒說什麼，且少商還直覺凌不疑對三皇子毫無醋意（畢竟是自己兄弟啊XD）。
當二皇子在車外叫囂的時候，
三皇子跟凌不疑不趕快下車去阻止，還在那邊互嘴，
（凌不疑說話做事大多時候果決俐落，很少這麼沒營養，
之前某次宮宴少商因害羞匆匆離去，眾皇子打趣凌不疑，凌不疑回嘴，
太子的OS就有提到這是凌不疑心情好的反應）。
從性格面分析，太子懦弱、二皇子莽撞、
四皇子學問跟見識差（「子非魚安知水之樂」、看不出凌不疑的嘴唇是被咬的），
五皇子又不學無術，眾皇子中可以跟凌不疑匹敵的不就剩三皇子了嗎？
就像公主裡面他也只跟二公主比較好。
發現凌不疑跟三皇子或許交情匪淺後，
再結合前段時間樓王倒臺之事，
凌不疑究竟是不是太子黨就變得非常可疑了。
讓少商更為確信的應該是雁回塔事件（所以後來跟三皇子談話才會提到）。
會想起雁回塔事件應該是因為少商第一次聽到有人在討論「易儲」，
在雁回塔被凌不疑威脅的當下，其實少商就已經發現凌不疑在說謊：
他先說自己尾隨二人想看看他們是誰，而後拿出一半玉石，
又威脅少商只要說出今日之事，就把半邊玉石丟出去提醒那些人，
此時少商就已發現凌不疑說不認識那兩人是騙自己的。
而後少商服軟，凌不疑又說自己沒聽清那兩人在說什麼，
後自折手臂，少商心軟哭得不行，連自己認得出兩人的聲音都招認了，還說要幫他認。
但和凌不疑相知相愛已久的少商再回頭看這句話就會覺得荒謬，
因為以凌不疑的能耐怎麼可能聽不清兩人說的話，
而且只要他想知道，他有N種手段可以查出他們是誰以及隱藏自己，
沒有他自己說得那麼容易曝光。
所以凌不疑對她說的話只是在做態，作用是嚇住她不讓她說出去，
那既然裡面的人是討論易儲，就有可能是三皇子等人了，
凌不疑既然跟三皇子親近，應該也在其中，
再搭配上雁迴旋的功夫，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了。
二、凌不疑心情低落的真正緣由
既然發現了凌不疑其實是三皇子那邊的人，就會開始懷疑凌不疑身上的種種事情，
以前所相信的可能都不是真話。
而此刻最令人困惑的是，凌不疑的異樣是出自什麼原因？
回到他說的兩個原因1.尋找霍氏舊部終究落空 2.霍夫人身體不太行了，
前面有整理凌不疑曾說「我真不願自己是霍氏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遺族」，
這句話有點奇怪。
皇帝在乎霍翀所以會很重視霍家血脈，還把凌不疑帶在身邊養，
可是凌不疑跟霍家之間的關係只是母親家族，他自己甚至都不姓霍，
他那麼在乎霍家，要嘛是很愛母親愛到愛屋及烏，或是討厭父親寧可以霍氏為家族認同，
又或是感佩舅舅霍翀守住孤城的義烈，或是跟母族親戚(如舅舅)感情很好。
但如果是愛母親愛到愛屋及烏，或是感佩舅舅義烈，
那趕快結婚生子延續霍家血脈應該是最能幫助霍氏一族的，
少商也曾跟他說生下孩子他就不是唯一族人，
但凌不疑沒有因此放下這個心結。
就算凌不疑因為父母失和而不願輕易成親（這是桑夫人哥哥轉述凌對皇帝說的話），
也可以先納妾生子呀！
況且凌不疑親自跟少商說初見時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娶親，
在很在意血脈的前提下這太詭異了，
他是連遇上有好感的女孩都不敢去搭訕的程度，一定有某個不想結婚的理由。
如果是跟母親那邊的親戚感情很好也有點不合理，
他6歲的時候霍家就族滅了，假如幼時跟霍家親戚（如舅舅）感情很好，
那和少商相處的過程中應該會不經意提到，
（就像他再怎麼謹慎還是不小心說出爸爸會拋接自己的往事），
而「我真不願自己是霍氏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遺族」這句話讀起來，
頗有以霍家人自居、以霍氏為情感認同的意味，為什麼凌不疑會這麼想？
我們很自然的接受凌不疑不太回凌府是因為母親被父親拋棄，維護母親，
但是厭惡父親有至於影響到家族認同嗎？
甚至從此時的少商視角來看，他都曾經跟少商提到阿父拋接自己的美好回憶，
在少商編排自己母親時也默認霍夫人做得太過，
這樣推理下來不是應該要能稍微體諒父親嗎？
而且他如果非常在意凌益跟淳于氏的事，應該會發現他們感情並不好，
父親在他面前也總是貶斥淳于氏。
但是，從少商視角看來他對凌益毫無感情，
連父親關懷他要他不要太拚命，他詢問少商的看法，都可以看出他很不以為然，
沒有因父親的關懷感動。
這樣懷疑下來，少商當下最亟需知道的是：
凌不疑要去做什麼事？顯然是不妙的事才一副訣別的模樣，還把三皇子先遣開？
顯然這件事應該跟霍氏幾乎族滅有關（才一直想找回部曲），或跟霍夫人有關。
這就要回到當年霍將軍守城城破，發生了什麼事？
連結到凌益和霍夫人，一個好好活著還續絃，一個護著他逃亡，
霍夫人回來氣得要殺了淳于氏......，
所以凌不疑氣不過母親委屈死去，要去報復父親和淳于氏？
但是為什麼要等霍夫人死去才做，又為什麼這麼在乎霍家呢。
這可以聯想到，凌不疑生氣父親當初沒去找母親嗎？凌益當年真的都沒去找霍夫人？
回想霍夫人回來的經過，竟然聽過兩種說法：
蕭夫人說自己尋回來，崔祐卻說是他找回來的，
但蕭夫人聽到的是打聽來的，崔祐應該不會說謊比較可信。
那為什麼會傳言霍夫人尋上門喊打喊殺呢？
霍夫人喊打喊殺而且後來竟然瘋了，但是凌益以前就納過妾，為什麼這麼極端？
結果霍夫人跟凌不疑離開凌益，凌不疑被接去皇宮，
霍夫人瘋癲一世......但是過世前突然清醒了，從來沒有時瘋時好，
死前突然清醒？
而且她最後對凌不疑說「我可憐的阿狸，你要記得」，
記得什麼？記得凌益拋棄她的可恨嗎？
回到這件事應該跟霍家有關，
難道凌益對不起的不是霍夫人，而是霍家？
那凌不疑為什麼在乎霍家更甚於父親，難道是，他本來就是霍家的人？
（凌不疑長得像霍夫人，而且有一個表哥年紀差不多）
這才是霍夫人要凌不疑要記得的事。
所以凌不疑要去報復凌益，可是他在守孝，他會怎麼做？凌益最近要做五十大壽......
試圖還原推理過程的感想
我覺得少商能在短時間內想出真相還能馬上判斷凌不疑要去哪真是太誇張了= =
感覺想通某個關鍵推論出六七成就很厲害了
連我用已知真相的方式拼湊推理過程都要花一兩個小時，
而且最神的是她在凌不疑報仇當晚推測出來，不早也不晚XD
不過若先不去質疑作者的寫作技巧，
少商在婚前十日（書中有說只剩一旬）得到冬柏陵園的線索，
然後在婚前三天想出來，
這之間少商（在書上描述看起來）沒有苦苦尋思此事好像也可以理解。
畢竟在婚前她也不能再碰上凌不疑了，而且凌不疑心情很不好，
即使想出一些端倪，她也沒辦法去問他，
真的出什麼狀況也來不及悔婚，多想無益。
但她既然懷疑上了也不可能不思不想，
或許正因白天見了鼙鼓才串起當年守城被破之事，知道真相吧。
p.s 看完全書再重看時看到前期三皇子跟凌不疑的互動都覺得很有趣，
好喜歡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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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5.224.95.86 (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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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haineye (125.224.95.86 臺灣), 08/18/2022 22:5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