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信人: newforest (木遙﹒世界就是這樣告終), 信區: Triangle
標 題: 論塗湖塔的倒掉
發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4年09月14日01:40:16 星期二), 轉信
聽說，燕園塗湖上的塗湖塔倒掉了，聽說而已，我沒有親見。但我卻見過未倒的塗湖塔，
花花綠綠的常常換門面來招徠遊客，塗上四個變體的大字，就是"一塔湖塗"，燕園十景之
一。"一塔湖塗"的實景我也見過，並不見佳，我以為。
然而一切燕園勝跡的名目之中，我聽說得最多的卻是這塗湖塔。我的朋友們曾經常常對我
說，一大群憤青便混跡在這塔裡。有個叫做lepton的物理系研究生蓋了這塔，後來裡面便
漸漸滋生出了些憤青，喧鬧起來；還有些不三不四的內容，也多著。幾個機關，掌權的機
關，看見塔裡面有妖氣，──凡喧騰的厲害的塔裡就有妖氣的，但只有有關部門才看得出
──便將塔門封了起來。憤青們紛紛不高興了，便又過濾詞匯。真實情形似乎還要復雜的
多，大約是緣起于一系列有關文件的，但我沒有看過這些文件，所以也不知道有關部門的
意圖究竟是怎樣。總而言之，塔裡的憤青們終于乖乖的就范，被堵在別的塔裡無話可說了
。別的塔也紛紛清理門戶，門臉上還貼出告示來，鏈接到一份什麼管理規定上去。有些憤
青們似乎還有些希望，如"死而復生"之類，但我現在全不相信了。
其實我惟一的希望，就在這塗湖塔的倒掉。有時我無聊了，去灌水，看見這鬧鬧騰騰的塔
，心裡就不舒服。後來我學習文件精神，說燕園人又簡稱這塔作"一塔"，裡面擁護有關部
門政策的好同志也有不少，不全是破壞安定團結的憤青，然而我心裡仍然不舒服，仍然希
望他倒掉。
現在，他居然倒掉了，則普天之下的守法良民，其欣喜為何如？
這是有事實可証的。試到黨委宣傳部探聽民意去，凡有師生員工，保安家屬，除了幾個沒
學好三個代表的以外，可有誰不擁護黨的文化宣傳政策，不怪憤青們多事的？
學生本來應該只管自己念書。社會再有不公，天下再有不平，和學生有什麼相幹呢？他偏
要放下課本，上網信口開河，大約是受了西方資產階級的侵蝕吧，──那簡直是一定的。
聽說，很早就有主管部門嫌憤青們多事，以至四鄰不安，想要拿辦他們了。他們還負隅頑
抗，整頓了幾層關鍵的門面避禍，終于沒有用。我對主管部門所作的事，腹誹的非常多，
獨于這一件卻很滿意，因為校園裡邪風盛行，的確應該由憤青們負責；他們實在是很可惡
的。只可惜我沒有探聽到這邏輯的根源，或者不在文件裡，卻是我自己羅致的罷。
秋高稻熟時節，食肆間多的是肥豬，煮到透熟之後，無論取那一塊，揭掉厚皮來，裡面就
有肥，有瘦；倘煮的爛，就有牛油一般鮮滑的汁。先將這些吃完，即一定剩下一個滾圓的
頭，再用小刀小心地將頭上的雜碎剔下，剁碎，腌透，只要不糟，便是一盤佳肴。我們那
裡的食客都稱他"豬頭肉"，就有點像今天的憤青們。
當初，憤青們在塔裡喧騰，豬頭們躺在案板上。現在卻輪到憤青們躺在案板上了，非蛙廚
子罷手的那一刻起不來。莫非他們喧騰的時候，竟沒想到塔終究是要倒的麼？
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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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說：我寬容你的錯誤，
可是我不縱容你
我總給你你應該有的快樂
而收回你不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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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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