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我看洗腦
寫了一篇史無前例（？）的長文，大致上是希望以一個一直都有追消息的人的
角度，跟大家分享一下在「Toshl被洗腦」這件事上個人的觀察和想法。很多
事情這邊的老版友應該都知道，不過還是貼一下，給大家看書之餘做個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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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聽X JAPAN的時間是1993年，剛好是X發ART OF LIFE之前，已經宣布
要進軍世界，團員的SOLO活動也很活躍。
其實在團員的個人活動方面，我最先在電視上看到的，就是Toshl在《洗
腦》一書中所提到的搖滾音樂劇《哈姆雷特》。當時因為家裡有裝小耳朵，
所以從日本電視雜誌上查到NHK有轉播這齣音樂劇時，就很認真地用VHS錄影
機整個錄下來。當時是個完全不會日文的小高中生，看到聖飢魔和Rolly寺
西有點大滴汗XD||，女主角的演技也沒讓我留下什麼印象，因為裡面的歌對
我來說並不是特別喜歡，所以並沒有反覆看很多次，但是陣容和舞台很豪
華，所以整體來說是讓人蠻印象深刻的。
解散前就開始聽X的歌迷應該都知道，那幾年X大概是維持一年一張單曲+年
末巨蛋演唱會的狀態，幾乎所有團員都在SOLO活動，Toshl其實是SOLO活動
最積極的一位，大概一年多就出一張CD，在X解散前總共出了四張專輯，也
有很多知名的詞曲作家和樂手跟他合作。其實他當時應該是相當意氣風發地
在工作，YOSHIKI甚至抱怨過X的錄音行程會被Toshl的SOLO行程打亂（雖然
沒講很明），但他總不能永遠都要求人等他弄完立刻配合，畢竟每個人都有
每個人的人生。而且大家都知道Toshl錄X的音壓力很大，他以自己的SOLO為
重，其實也蠻正常的。
大概是DAHLIA TOUR的時期，八卦雜誌和八卦書開始流傳Toshl跟音樂劇女主
角交往的事情。其實快三十歲的男士，有女朋友很正常，女方看起來也很傳
統日本女性溫柔低調的樣子，就算是同居，也沒什麼大不了。之後YOSHIKI
在名古屋live的時候因為椎間盤突出急性發作而中止DAHLIA TOUR，回去LA
繼續錄X的專輯。這段時間內Toshl除了自己出專輯之外，當時與藥害愛滋的
代表等人接觸，進行公益活動，也出了相關方面的書，整體來說形象非常良
好。那個時期開始流行療癒系的音樂，Toshl的第四張專輯「蒼穹宇宙的旅
人」也是走這個路線，跟X JAPAN截然不同，但個人很喜歡這張專輯，聽得
還蠻滾瓜爛熟的。
1997年初，聽日本歌迷說Toshl在演唱會上宣布婚訊，因為交往的傳言也蠻
久了，並沒有特別意外的感覺。而X JAPAN在DAHLIA專輯發售／DAHLIA TOUR
FINAL演出之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消息，是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當時
網路才剛開始普及，雖然X JAPAN有官網，但團員除了hide之外都沒公開上
網，也沒地方可問他們接下來的預定行程。本來以為說了很久的進軍世界準
備要開始了，結果登在報上的「解散」兩個字，讓所有歌迷都驚呆了。
YOSHIKI在記者會上說，因為Toshl退團，所以X JAPAN必須解散。對我來
說，這是一個非常可以理解但很無奈的理由。當年開始用BBS時，因為有聽
西洋金屬的版友很不喜歡Toshl的歌聲，一直主張說X該換主唱，但就我的認
知，X就是YOSHIKI和Toshl組的，YOSHIKI寫的曲就是照Toshl的聲音寫的，
所以X其他可以換，這兩個絕對不能換。結果X JAPAN的解散印證了我的想
法，但卻是我最不樂見的情形－－雖然說，從Toshl的新歌可以聽得出來，
他想唱的歌的確跟X不同，他勉強自己去逼出YOSHIKI想要的歌聲，大概也已
經累了。其他蠻多人似乎是認為Toshl是因為結婚而導致心境轉變決定退
團，但這種事沒證據不能斷定，我個人是覺得他心境轉變才會想結婚，所以
不能把退團怪在結婚上，畢竟也沒人規定X的成員一定要單身。當然，看了
《洗腦》之後，才知道結婚和退團這兩件事，背後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退團是他的決定，解散是他們的決定，當然除了尊重也沒有其他選擇，真正
擊沉所有人的其實是hide的意外。
之後Toshl爆發洗腦騷動，那時候本來有人是說他老婆帶他入教(?)，但他又
公開說是他聽了喜歡才去跟MASAYA接觸的，這種事聽的時候只能相信本人的
發言，一直到《洗腦》出版之後，才知道原來他早就被洗腦。
那時他在Yahoo拍賣上賣掉以前跟X JAPAN有關的東西，我有Follow到這件
事，大家都覺得很不可置信，在說那真的是Toshi要賣的嗎？我是猜想大概
他跟自己的經紀公司鬧翻，被斷絕經濟來源，所以要賣東西籌錢。但他會這
麼乾脆的賣掉X JAPAN時代的東西，可能真的是X JAPAN時代對他來說是傷痛
的回憶吧。但因為他已經爆發洗腦騷動，我對於他入教(?)的那個團體有戒
心，不想讓自己成為洗腦集團的資金來源，所以並沒有去網拍上出價，那時
還是窮學生，也沒那個財力跟人競標。
我個人是光聽MASAYA寫的歌就很不舒服（生理上的不舒服，不舒服到想直接
關掉或逃跑的程度），也都沒去買Toshl唱MASAYA的歌。不過還是有一張單
曲，因為他宣稱是為了紀念hide而寫的，就不小心中招了。是說雖然有買，
但也沒在聽，因為我個人對音樂的愛惡非常強烈，有一些歌是因為風格不合
而不聽，有些歌是因為太無聊而不聽，像MASAYA這種對我來說直接是生理上
的排斥的，也算是絕無僅有，空前絕後，沒碰過其他音樂有不能接受到這個
程度的。（PS. 我其實有接觸一些現代音樂，對於一些大家覺得很難聽的無
調性音樂都不會有這種感覺，頂多聽了覺得不知道作曲家在想什麼而已。）
後來我到日本唸書，同學都知道我喜歡X，也曾經聽同學說他們在哪裡哪裡
有看到Toshl在表演（當時的詩旅活動）。但同樣基於不想成為洗腦集團吸
金的對象，以及我完全沒法子聽MASAYA的歌等兩項理由，所以也沒特別去追
說他在哪裡有演出。後來是因為X JAPAN的FILM GIG到東京去，好幾個台灣
去的歌迷說Toshl在埼玉有演唱會想去看，又因為那次的FILM GIG首次完整
播出了WITHOUT YOU的伴唱帶，很想讓他知道YOSHIKI寫了這麼首歌在等他回
去唱，才決定要去看看。這件事以前在別的地方有提過，不過我還是想再說
一次：那次的演唱會是我畢生難忘的恐怖經歷，雖然Toshl貌似很平靜的在
台上自彈鋼琴自唱，他的歌聲卻讓我覺得好像被鐵鍊綑綁在椅子上般無法動
彈，號稱是療癒系的音樂，卻讓我有種被施以酷刑的感覺。其實我對MASAYA
並沒有什麼先入為主的成見，因為Toshl說是MASAYA的音樂救了他，那就姑
且聽之，但音樂本身帶來的生理上的排斥，和從Toshl歌聲中聽見的痛苦，
都讓我無法用理性排除聽到音樂時出現的不適感。他那個時期的自虐發言聽
了當然也是很不舒服，但重點還是音樂真的超恐怖的。中場休息的時候，我
離開那個演奏廳，真的有整個鬆了口氣的感覺。下半場因為已經有心理準
備，就比較沒有那麼恐怖，但仍然充滿負面能量，真不是能讓人享受音樂的
演出。但那次演出的時候，看得出來有很多人是X FANS，有人梳著YOSHIKI
早年的大波浪長捲髮，也有人穿著hide檸檬店週邊的外套，很明顯地其實很
多X FANS都很關心他的近況，但大家都無可奈何的樣子。
會後就是洗腦集團的吸金時間。因為可以簽名握手，所以同行有人去買了CD
要簽名，我只有遠遠的在旁觀察。後來因為她們想給Toshl台灣歌迷辦X活動
的記錄光碟，但不會日文講不清楚，所以就叫我去幫忙講。講完之後顧攤的
人有注意到這件事，就問我說我們是從哪裡來，跟我說有興趣的話可以安排
Toshl到台灣演唱，不過大概我態度沒有很積極，也沒有留下聯絡方式，結
果就是謝謝再見沒聯絡。我自己當天是有寫了一封信給Toshl本人，跟他說X
在武道館開FILM GIG有Without You在等他回去唱的事，但是他有沒有看信
我不知道，在洗腦狀態之下，想來就算拆來看了也是看不進去的。
這段時間洗腦集團也不時傳出負面新聞，像是有受害者指控洗腦集團斂財，
或是不讓小孩上學等等，雖然有律師很努力地在為洗腦受害者奔走，但
Toshl當時仍持續他的演出活動。只能說知道那些人一定有問題，他也被洗
腦洗得很嚴重，不過在《洗腦》出版之前，真的是無法想像原來那些人是用
這樣的方式在洗他的腦與奴役他。
後來逐漸有聽說他會在表演中唱X JAPAN的歌，因為之前他詩旅演唱會的發
言中，常提到他在X JAPAN時是多痛苦、唱得多身不由己，覺得X JAPAN對他
來說是負面的記憶，所以會再開始唱X JAPAN的歌倒是感覺很稀奇，會猜想
他對X JAPAN的心結已經解開了嗎？還是因為賣CD已經到了瓶頸，所以會唱X
的歌希望多點人來聽呢？這個問題因為本人至今為止好像都沒提過，所以就
不知道答案了。
大概2007年初，開始流傳X JAPAN即將重組的謠言，那時是覺得這種話聽聽
就好，就算Toshl想通了，YOSHIKI也不一定這麼輕易就會回頭做X JAPAN，
再加上hide已經不在了，吉他手要找人也不是那麼容易，不過竟然講講就成
真了。X JAPAN公開錄新歌I.V.的PV，X JAPAN的復活巨蛋，從歌聲聽來是覺
得Toshl是自己願意回來，並不是誰勉強他回去唱X的歌，這點還蠻令人安慰
的。
X JAPAN復活後，那些人並沒有離開，反而是X JAPAN的LIVE有被入侵到
（Toshl出場的背景音樂放了MASAYA寫的歌），Toshl的前妻也寫BLOG表示他
們感情不錯的樣子（但有追消息的人應該都知道Toshl長年在外面各地奔
波，他前妻是跟MASAYA在一起）。有時看到Toshl的歌迷看著他前妻放的消
息很開心，雖然明知其中有問題，也只能在心裡苦笑。第一次台灣公演的前
幾天，剛好Toshl必須為了洗腦集團的訴訟出庭作證，那時還蠻擔心會不會
影響Toshl演出的情緒，不過後來感覺還好，看來不太有影響。當時YOSHIKI
的自傳已經出版，對於X JAPAN的解散和復活說明的還蠻詳細的，但跟Toshl
有關的事情當然是沒有什麼著墨（甚至看不出來YOSHIKI自傳的作者是否有
去訪問過Toshl），所以Toshl是怎麼想的，仍然無法得知。
台灣公演之後YOSHIKI因為手麻去開了頸椎的刀，而Toshl繼續四處巡迴辦個
人的演唱會。看得出來比X重組前要有規模，但也會覺得為何他還要這麼辛
苦四處奔波。之後傳出他病倒住院的消息，才知道他失聲不能演唱。基本上
這種失聲應該是心因性造成的，當時還蠻擔心是不是會一直都不能唱，但還
好次年一月YOSHIKI手術後復出，X JAPAN在LA辦的PV錄影之後，就漸漸好
轉。之後Toshl召開了記者會，說明這些年來的事情經過，洗腦的真相才終
於公開。
雖然說很早就看到人提過他前妻怪怪的，但因為他公開的說辭都是宣稱他遇
到MASAYA之後得救，如果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否定他，或是懷疑他老
婆，感覺都很不尊重他的自由意志，所以雖然心知有異，但也很難發表什麼
意見，只能希望他趕快醒覺。現在既然他已經出書了，我就寫一下自己這些
年來的觀察和感想給大家參考。
跟前妻的關係：
除了他書中詳細描述的各種因由之外，我個人是覺得，他當年對於自己外型
上的自卑感恐怕還是蠻強烈的，雖然以歌迷來說，不是每個人都在乎歌手的
外型，去問Toshl本命飯，一百個一定有九十九個以上會告訴你她們覺得
Toshl很可愛，但在這個普遍以貌取人的社會來說，要是有人拿這種事來當
攻擊的主題，還真的很容易讓人很受傷，而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人，也很容易
讓人無條件相信她所說的話。所以在他跟前妻交往的過程中，我覺得因為他
前妻外型相當姣好，所以他一直很信她，大概她一哭就會讓他有很強烈的罪
惡感出現，而因為他對自己外型的自卑感，所以洗腦集團拿這件事來摧毀他
的自尊心就很容易。
跟MASAYA的關係：
至於MASAYA的部分，早年大概也真的是看來年輕有為，講話頭頭是道的人物
（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以公開在電視上講的話而言，整體來說也合
情合理，不合理的當然是課程內容和榨取金錢的部分。我本來以為Toshl的
前妻是認識這個人之後，才傾心於他（那也不意外），但看了書裡寫的，結
論是恐怕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圈套，大概在演戲的時候Toshl就被相中為可
能的目標了。
跟YOSHIKI的關係：
很多人因為YOSHIKI和Toshl是幼稚園起的同學，國小就一起組團，所以就主
觀認為他們很親，我一直都覺得並不盡然。一方面YOSHIKI是和服店大少
爺，後來又叛逆加入暴走族，而Toshl則是一般家庭出身的好學生（有在班
聯會當幹部那種），所以他們直接的接點應該只有音樂而已。雖然這個接點
到退團前都沒有斷開過，但YOSHIKI喜歡喝酒打鬧，Toshl卻連慶功宴都不見
得會參加，可見他們並不當對方是互訴衷情的對象（Toshl也有說他從洗腦
醒來之後的那陣子是他這輩子跟YOSHIKI最接近的時候）。
X進軍海外為Toshl帶來的壓力，YOSHIKI也許有察覺，但可能沒辦法排解
（因為他就是壓力源之一），而當時剛交往的前妻應該就是Toshl排解壓力
的出口，所以會那麼相信前妻，其實也可以想像。當初Toshl說要退團時，
YOSHIKI一定有察覺他那陣子的變化，但如果是因為Toshl交了女朋友結了
婚，自己又可以賺得到錢，不想跟著X這麼辛苦，當然是沒有硬留他的理
由。而因為Toshl其實那時早就被他前妻洗腦，所以就算阻止了，也只會被
他前妻拿來說嘴，說是X JAPAN害他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簡單生活。
是說還好YOSHIKI沒有因為Toshl還被洗腦集團控制，就不願重組X，至於他
是不是認為這樣比較能讓Toshl有機會脫離洗腦集團，是蠻有可能，但沒有
實際的佐證。
跟HIDE的關係：
以X JAPAN而言，Toshl的工作是幫YOSHIKI唱歌，但HIDE和YOSHIKI在做音樂
和喝酒上應該比較親。DAHLIA時期因為YOSHIKI都自己在悶頭苦幹，HIDE大
多時間都是跟他的快樂夥伴在一起，所以除了Toshl發第一張專輯有找HIDE
來插花的時期之外，跟HIDE可能也很少聯絡。而且YOSHIKI錄音是每個人分
開錄，所以除了DAHLIA THE VIDEO裡面收的影像，曲子已經差不多整個完成
的階段之外，其他團員除非是刻意約，不然在錄音室裡也一樣見不到面。很
可惜Toshl當初說要退團時HIDE並沒有把他拉住，HIDE一定也沒想到他已經
被洗腦了吧。
最後的感想：
很多人可能覺得Toshl很扯，竟然會就這樣被騙了，我倒是覺得從他描述的
情形來看，真的是被有心人趁虛而入。他二哥一定知道他是被女人騙，但也
對他被洗腦這件事無能為力，可見洗腦的威力有多恐怖。只能說交往前真的
要先弄清楚對方的為人（不過有時候這又很難），跟金錢有關的事情，也必
須非常警惕（有時候這也一樣很難）。
Toshl當初一直說X的歌他唱的很痛苦，MASAYA的歌才讓他覺得被拯救。也許
他是被洗腦才這樣講，但我相信他當年在唱X的時候的確是很有壓力。我當
年是一直覺得，對我而言，X的歌聽起來也許很激烈，但是它給了我精神的
倚靠和情緒的出口，換句話說就是我被X拯救和療癒了，所以身為X重要成員
的Toshl，對我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存在。看您被洗腦，過了這麼久的苦日
子，真的非常不捨，也還好您終於脫離洗腦集團的控制，真的非常感謝那些
幫助您的人。您的歌聲就是您帶給世界最好的禮物和最重要的貢獻，您愛唱
什麼我都非常開心，真的不想唱X了也沒關係，只要不是因為被洗腦而唱，
什麼都好！
台灣人認為下巴厚道的人是享晚福，像李登輝前總統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人
物，所以我相信雖然您過了12年的辛苦日子，但以後在各方面一定都會更
好。無論您覺得自己是怎樣，您都是代表日本的世界性搖滾樂團的主唱，請
您一定要肯定自己，了解自己的價值之所在，趕快讓杜莎夫人蠟像館補上您
的蠟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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