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副官的秘密（17）

看板WOW作者scleya (S.C.)時間10年前 (2013/11/18 21:16)推噓7(7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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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無風無雲亦無晴（下）　　還沒抵達會場，瑟雷斯就感應到了，那股屬於天譴軍團特有的腐敗氣息，他的同類——達利安所嗅到的腐臭味果然不是錯覺。　　會場裡一片混亂，滿桌的易燃物質讓火焰囂張的擴散著，眼見著整個會場就要陷入火海了。　　從四面八方湧進大量活屍，它們腐敗的軀體僵硬而遲緩的攻擊著會場上的賓客，雖說伯爵是大開方便之門歡迎一般民眾和有實力的冒險者參加園遊會，實際上只是來吃喝玩樂的人還是佔多數。　　這點，從會場上高度的混亂和恐慌氣氛就能輕易看出，就連伯爵自己的僕人都害怕得四處逃竄。　　園遊會規定與會者不得攜帶武器，瑟雷斯現在雙手空空，只好拿起桌上的燭台和麵包刀充當武器，借力使力搞定一隻飛撲過來的活屍，還順手地「廢物利用」了一番。　　這舉動使得原本加諸在瑟雷斯的幻象魔法不攻自破，露出死亡騎士的陰沉面貌。　　達利安原計畫是想去找那名老僕人，不過眼下情況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再有疑心也只能先放一邊去。　　他觀察了一下周圍，僅有兩三名對自己身手尚有自信的冒險者拿起餐會上的木椅或者身邊的利器充當武器自保，其他人則是在會場內不斷試圖爬上伯爵莊園內的雕花鐵門和小矮牆拱門，不過活屍的彈跳力更勝一籌，一巴掌就能把那些只剩下恐懼和絕望的生人揪下來。　　第一波的犧牲者已經出現了，幾個看起來應該都是伯爵莊園內的僕役，他們不完全是被活屍咬死的，有兩個看起來比較像是被慌亂的賓客踐踏而死—— 　　只是不論他們死因為何，現在都加入活屍那一邊的陣營了。　　達利安花了點時間掌握場內的狀況，也順手擺平了幾個活屍，但是卻怎麼也沒找到源頭，連同原本運來活屍的推車也不翼而飛，這讓他有些惱火。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被活屍咬死的死者緩步站起來攻擊周圍的活人，死靈法術的最大特徵就是具有擴散性，如果不能從源頭斬斷，就算是帶了一個中隊的暴風城精銳，恐怕也只是白白增加對方的戰力。　　從他結訓之後被分派到西瘟疫的前線之後，達利安就一直不斷從身邊慘痛的教訓學習到，死靈法術是多麼惡毒而禁忌的力量。　　而早已投身混亂的瑟雷斯則發現這些活屍的數量越來越多，和剛才看到的那一車所以運載的屍體並不相等，扣除被咬死而轉化的部份，數量依然多得有些不正常—— 　　察覺到這份怪異的瑟雷斯也開始尋找產生活屍的「源頭」。　　在他考慮著各種可能性的同時，活屍已經一隻接一隻的往他身上跳，試圖剝奪他的行動能力，儘管被圍困著動彈不得，瑟雷斯也不太緊張，應該說正合他意。　　突然自己眼前的一隻活屍發出吱吱的怪叫，一把橘紅色發燙的串叉穿透活屍胸口，怪物就如斷線木偶般頹然倒地，遭受攻擊的活屍群很愚蠢單調的改變攻擊目標，往攻擊者身上跳去，　　殊不知對方早已經摸透了這種線性的攻擊模式，靈巧運用對方的衝力和離心力一一擊破，一陣熾燄的絢麗光舞，輕鬆化解瑟雷斯身邊成群攻擊的活屍。　　達利安伸手拉起瑟雷斯，語氣裡有些不自在：「有發現源頭嗎？」　　瑟雷斯搖搖頭，符文劍不在手中，要不他早就探查出對方在哪搞鬼了，頓時，他覺得有些洩氣—— 　　原本以為這一身受詛咒的力量無所不能，眼下看來也十分可笑，符文劍一脫手，他就只是個不怕痛不怕死的士兵罷了。　　看了一眼擋在他身前，以凌厲架式橫掃那些活屍的達利安，在看看自己手中已經折彎變形到看不出原樣的燭台，有種說不出來的諷刺感，之前還放什麼大話說要得回以前的權勢，要保護蜜雪兒一生安好…… 　　果然只是癡人說夢話。　　達利安察覺瑟雷斯的異樣，思慮了一會，簡短而緊張的問道：　　「長官，現在該怎麼做？」　　被猛然這麼一問，瑟雷斯有些迷惑，周圍的尖叫聲、哭喊聲逐漸變小，取而代之的是亡者破碎的吼聲，他眼前的副官，正一副等待著命令一般的表情看著他—— 　　對啊…… 　　現在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是他還是必須作決策的那一個，以後也許會有二十個人、兩百個人甚至更多—— 　　到時各種狗屁倒灶的事情肯定也不會少，眼前這樣一點小小挫折就讓他陷溺在沮喪自怨中，以後要怎麼辦？　　看樣子長時間的墮落倒是把他的意志力給磨得軟弱了。　　在心底嘲笑了自己一遍，迎上達利安目光堅定了許多，雖沒說出口，但是他很感謝這孩子在緊要關頭上點醒他。　　「那幾個人，能用嗎？」　　瑟雷斯銳利的目光掃過夾雜在混亂中奮力抵抗活屍的三位冒險者：　　「讓他們想辦法保護剩餘的賓客，不要增加無謂的壓力，只要活屍不繼續增加，就能帶剩下的人安全離開。」　　達利安點頭，隨即轉身朝那三人，想也不想地便大喊：　　「凱特．夜嘯，你們幾個把桌子翻過去擋住活屍，齊格．錘鬚你和我設法掩護其他人到桌子後方躲避，黛博拉．布朗，妳注意治療齊格和我！」　　突然被點到名的三個人嘴巴皆張得大大的，一個連見面都不曾見過的人竟然會知道他們的名字，甚至連擅長都清楚——這究竟是什麼人？　　瑟雷斯也有點驚訝，沒想到達利安不只眼力好，連記憶力也是超群的，他看過那份名單—— 　　實在不適合他這個腦漿早已枯竭萎縮的人來看，而達利安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辨認出對方是什麼人。　　「想活命就快照做！」　　達利安沒等他們從驚愕中恢復便自己一個人衝進活屍的陣地，一步步謹慎地逼退那些活屍，替凱特．夜嘯騰出一塊足夠的空間將桌子立起，勉強充當鎮暴武器使用。　　看見活屍不再逼近，凱特．夜嘯也立刻聯合其他附近的賓客將四五張桌子立起，隔出一塊安全區域。　　瑟雷斯馬上明白達利安的想法，大聲的朝那群還試圖想爬上矮牆的賓客大吼：　　「快過來這裡幫忙頂住桌子，我來掩護你們！」　　黛博拉．布朗起先還有些猶豫，不過看見前後掩護的兩人實力堅強，也萌生了些許希望，開始十指交握，拼命呼喚聖光恢復身旁戰友身上的傷口和疲憊。　　齊格．錘鬚是個圓胖的矮人大叔，身手倒是意外的矯健靈活，他在達利安的火力掩護下快速的穿越活屍的屍體，默默地接應那些嚇得不知所措的賓客來到安全的桌擋後。　　不過一會兒功夫，配合良好的兩人已經將大部分還活著的賓客接到安全區域，達利安仍舊在場子上不斷搜尋是否還有漏掉的生還者，一邊清理還在逼上來的活屍…… 　　就那麼一瞬間，達利安在桌擋的縫隙間看到那名老僕人的身影，他雖盡可能的不引起注意地垂著頭，和其他生還者蹲在一塊，但是他那一雙看似迷濛的灰眼卻時不時骨碌碌地往外頭看。　　「人都帶過來了！」齊格．錘鬚用矮人特有的濃鼻音和粗嗓子叫著。　　「很好，我們這裡人有擅長魔法？如果是暗影法術更好。」　　刺穿一具活屍，借力衝撞另一具活屍的達利安騰出嘴來回應著。　　「我、我會。」一個香菇頭的小地精緊張的舉起手。　　「可、可是我的法術書落在家裡……」　　說完，小地精很委屈的接受眾人唾棄的目光。　　「也不需要你施展什麼偉大的法術，你只要感應一下哪裡有比較強烈的魔法能量就行了。」　　又一隻活屍倒下，幾名淑女發出讚嘆的驚呼，包含剛才那些方才還對他頗有微詞的莉莉絲一行，皆對著達利安英姿颯爽的背影投以濃濃的崇拜或妒恨。　　「只要這樣？」　　小地精很快就伸出短短的手指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從入場開始就一直感覺到了，那邊有一股扎人的能量在擴散，我以為那是賴吉斯．托特學派的魔法樣式，他經常使用這種魔法當作興——」　　「學術性的解釋就免了，長官，就在那棵大樹上。」　　達利安有些好笑地睞了那個小地精一眼，這些學術派總是特別喜歡咬文嚼字地解說。　　「樹上嗎？」瑟雷斯眼睛一瞇，奪過達利安手上的串烤叉，兩三下就到了樹下：　　「下來，死靈法師。」　　躲在樹上的人影一抖，踩得樹枝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沒打算下來，瑟雷斯可沒那麼好耐性，三兩步蹬上樹，一個飛踹就把人給踹下樹—— 　　當然，他沒放過刻在大樹中心的魔法陣，一個猛力就破壞大半陣型。　　一瞬間，那些還張牙舞爪的活屍一個個倒下，失去魔法的控制，它們就變回一具具腐臭潰爛的屍體。　　「小、小姐饒命，我也只是聽命行事！」　　死靈法師狼狽不堪的趴伏在地上對著達利安討饒，儘管對方只是拿著一把小餐刀抵著他的脖子，但是渾身散發出來的冷酷和殺氣卻不是一般人會有的，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只要那死靈法師敢動一下，馬上就會血濺五步。　　「喔？那你是聽誰的命？」瑟雷斯跳下樹，一邊嫌惡地跨過礙事的屍體。　　「這、這……」　　對方支支吾吾地眼神不斷閃爍，一會看著桌擋後怒氣沖沖的群眾，一會看著拿刀架著他的達利安，又看看身後那個兩眼散發青寒光芒的男人，像在思量要怎麼說才能安生。　　「是我命令他這麼做的。」　　一個渾厚沉著的男性聲音自眾人背後響起。　　在管家和護衛的陪同之下，伯爵現身了，雖然已邁入中年，一舉一動依然散發著貴族的優雅和威嚴。　　瑟雷斯看了伯爵一眼，打從心底討厭這傢伙，光是看他視人命如草芥還褻瀆死者，他就沒辦法喜歡這種歹毒陰狠的人—— 　　儘管在戰場上，他也做著一樣的事情。　　「意思就是，今天如果沒有任何人出面解決眼前的狀況，你會放任那些活屍活活咬死這裡所有的賓客？」　　瑟雷斯慍怒著，剛才掃了一眼全場，死的都是奴僕打扮，難道奴僕的命就不是命？　　「我會做這種事情的話，誰還敢受我邀請呢？我已經交待了湯米要有分寸，不會讓活屍傷害客人。」　　伯爵不以為然地點燃煙斗，長吁了一口氣。　　「至於奴僕，他們是我買下的，命當然是我的，要殺要剮那是我的權力。」　　伯爵高深莫測的翹起嘴角。　　「是嗎？這真的是伯爵你的想法嗎？」　　一直安靜的達利安忽然開口，但他的目光卻不是落在穿著光鮮亮麗的伯爵身上。　　「我確實這麼想——」伯爵的笑臉宛如一張面具，帶著殘酷。　　「我不是問你，『伯爵』。」達利安加重語氣，緩步走到桌擋前，一掌推開了一張桌擋，眼神冷淡的瞧著那個跟他曾有接觸的老僕人。　　「是這樣嗎？伯爵大人。」　　這時本來沉悶的氣氛瞬間炸鍋，劈哩啪啦的，所有人交頭接耳的驚呼著，至於方才還為難著那老僕人的莉莉絲一行人，臉色更是難以置信的瞪著，最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那個又老又駝的老僕人身上。　　連瑟雷斯都有些詫異，瞪著他身旁的「伯爵」，又看了一眼蹲在人群堆裡那個不起眼的老僕。　　「戲都演足了，是不是該有個解釋了？伯爵大人。」　　達利安咄咄逼人的眼神死盯著那個老僕人。　　眾人屏息著，等著那老僕人的反應，見著眾人灼熱的目光都快把他望穿了，老僕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直起身體，活動了下筋骨，然後，啵一聲撕下臉皮—— 　　露出一張和瑟雷斯身邊的「伯爵」相差無幾的容貌，眼神還參著些許頑皮。　　而瑟雷斯身旁的男人自然也撕了自己化妝的臉皮，恭敬地朝真正的伯爵行禮之後退下。　　見著眼前這一切，不少賓客都嚇得倒抽一口氣，莉莉絲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老僕人竟然是伯爵假扮的…… 　　「相信各位都嚇壞了，我在此致上深深地歉意，但是我只想提醒各位，莫忘了沒有北方最前線那些勇敢的士兵，就沒有我們現在的安逸。」　　伯爵朝各位驚呆，無法讓腦子正常運作賓客解釋道。　　不過總會有人清醒著，黛博拉．布朗眼眶紅著：　　「為了這種理由——不惜犧牲這麼多人命……你、您怎麼能！」　　「就是！就算你是伯爵也不該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凱特．夜嘯也不客氣，氣憤地抗議。　　「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我會給你們出難題不是嗎？我看你們也表現的不錯，就如我的侍衛說得一樣，如果真會玩出人命，誰還敢接受我的邀約？」　　伯爵笑得溫煦，不見生氣。　　「可是人明明都死了……」黛博拉．布朗眼淚汪汪，她虔誠的信仰也救不了那些死去的人，儘管他們的身份只是低下、任主人處置的僕人，在聖光之前，他們的靈魂依舊平等。　　伯爵望了一下周圍躺著的屍體，恍然大悟，雙手拍了拍：　　「好啦，大家起來了，把東西收一收，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賽巴斯欽，把客人帶進去內園好好招待，放心各位，這次不會再玩嚇人的花招了。」　　這句話一出，那些看似死透的僕人一個個爬起來，撿手臂的撿手臂、裝下巴的裝下巴、滿地找頭、找鼻子眼睛的也有，全部都是不死族，剛才也都是裝裝樣子學著活屍到處嚇人，真正是「屍體」被人打包拖走的還沒幾副，恰巧可以裝上一個推車。　　這場面把幾個膽小的客人直接嚇得兩眼一翻、口吐白沫地昏過去了，黛博拉．布朗的眼淚也為著眼前這「壯觀又駭人」的景象頓時收住，凱特．夜嘯的嘴更是張得又大又圓，都可以塞進一顆橘子了。　　這回連瑟雷斯和達利安都呆了，這一開始就是個大騙局？　　「這些人，是一些不想跟隨女王的人，來我底下做事，平常也就使用一些魔法藥劑弄回原本的樣子，那對他們來說也比較有尊嚴。」　　伯爵點點頭，喚來一些僕人把那些嚇暈的賓客帶進去休息。　　「去把我私藏的那些好酒都拿出來招待，裡面的餐點已經準備好了。」　　伯爵還是保持著客氣和笑容——然後朝達利安調皮地眨眨眼：　　「一會，讓賽巴斯欽帶你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待續伯爵會是很強勁的競爭對手....（笑）其實這一篇本來更長，但是考慮到命題，就姑且切成兩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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