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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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呢?
不清楚,連自己是誰也忘記了。
安靜盪漾在小小的池塘中心,木筏老舊卻堅固,飄揚在上方的燭燈燃燒著永不燼的火
光。
我只是日復一日的,待在這個被遺忘的角落,看著池邊生氣蓬勃的生物飲水、嬉鬧、
打架。
安靜的,扮演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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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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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不會動的,在我剛有了意識時。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與身份,當我意識到『存活』這兩個字時,我突然活了起來。
幾乎是沒有開頭,混沌的誕生在這艘小小木筏上。
竹林茂密、蒼樹聳鬱,在我跟前的一紅一綠兩隻鳥兒沒有畏懼我,只是好奇的振振翅
膀,繼續啄著我的供品。
供品?
眼前鋪著紋上花樣的布巾,竹葉上擺著米飯與木筷,小小花瓶裡插著雪白花朵,盤上
放置著切片的西瓜與香蕉,和兩顆青蘋果,以及一包竹葉裹著的東西。
像是祭祀或者悼念的擺置,讓我不禁猜想著自己的身分。
試著想動動骨手去碰觸物體,但是這具骷髏身毫無所動,試了幾次仍是徒勞無功,我
只好安分的從這個被定住視角的空洞眼、繼續望著週遭。
一天一天過去,紅綠鳥兒偶爾會來啄食米飯,或者停在我身上休憩。隱隱我知道牠們
知曉我是活著的,但仍未懼怕。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會陳屍在池塘中心的木筏?
有時候我會自嘲的想也許我怕水怕死了,才不敢游出這小小的池子死在這裡。
也有可能我是個酒鬼,身邊散落的空酒瓶讓我有如斯猜測,可能是划船到池心飲酒享
樂,卻死於急性酒精中毒之類的。
日子就在我的自娛娛人裡流逝,眼前的供品仍一如往常的擺著,每天被小紅小綠啄食
卻從來未曾減少的米飯、早該腐爛的水果與花朵仍然新鮮,宛如時間凝凍。
我想我也許能動了吧?只是我並不想離開這裡。
日復一日的看著這片樹林的興衰、池水的翻湧,甚至出現了住民……
對了,他們似乎尊崇我。那些挺著圓肚子、豪爽討喜的黑白毛絨生物。
他們說著我不懂的語言,從第一次發現我開始、就每天為我替換那供品似的食物──
也好,原本的那些雖然看似新鮮,天知道是用什麼方法永遠不爛的,小紅小綠吃了說不定
早死。
日子仍然在過,第一代住民已經衰老到僅剩一兩位了,但他們的部族益發繁榮旺盛。
小紅小綠也老了、甚至是飛不動了……
可能是以前長期吃那些不曉得放了多少防腐劑才沒腐爛的東西,他們衰老的速度比普
通動物還慢,卻仍是逃不過歲月的摧殘。
某天,他們沒有飛來,我第一次動了這骷髏身、只為擦抹不存在的眼淚。
我當然知道我沒有心,但是這種打從靈魂的悲哀是那麼劇烈……劇烈得我幾乎誤會我
有著靈魂。
過了幾天,當我看見那兩隻一紅一綠的雛鳥、怯怯的靠近我啄著米飯時,我忍了好久
好久、才在他們飛離後動了身子,掩面痛哭。
打從心底的痛哭……如果我有心的話。
*
第一次遇見風歌,是在一個盛暑下午,陽光斜射著我的眼窩、幾乎讓我感覺刺眼。而
夏季的毒辣熱度則是差點讓我想跳下水…但這身骸骨似乎被曬到乾脆脆的,也許一動就會
碎裂吧?
所以我沒有冒險跳水,我依然坐著、看著不再怕我的小小紅與小小綠吱喳吵架。
細微的沙沙聲,有個嬌小的毛小孩靠近池邊,手上還抱著粉紅色娃娃,身上破舊但乾
淨的衣服是淺淺黃色,像泛著光暈般。
長期相處下來,我已學會那支部族的語言,他們是稱作熊貓人的種族、嗜酒嗜食的爽
朗部族。
我看著那小熊貓人女孩,這是很稀奇的、從那些每天定時替換供品的人口中我知道,
他們並不許小孩靠近這裡、似乎是將這當成一個小小的聖地般奉著。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小熊貓人這麼接近我,她不像成年熊貓人一樣有著圓滾肚子、反而
是細瘦不堪,毛髮毫無光澤。
小女孩看了看我,沒有害怕的神情。我看著她蹲下身、小小的手捧起水洗了洗臉,也
許是熱到受不了吧。
接著她小心翼翼的從衣服裡拿出瓶子,伸長了短短的手想盛取池水。
「哇呀!」撲颯一聲,她撐著身子的手一滑,小小的身軀掉進水裡。
那一瞬間我差點動了起來、這池子雖然面積小,但她掉下的深度足以淹溺過她──可
是我心念一轉,也許她會游泳也不一定,於是便忍著沒有行動。
──我錯了,她不會游泳。
那小小的身子在池水裡慌張亂動、濺起水波,我一發現她不會游泳便馬上跳入水中,
往她的方向遊去。
被陽光烤得熱燙的骨頭一入水,我就感覺到清涼徹骨的舒適。雖然我早就知道我能動
,但這還是第一次整副身體一起動,不免有點笨手笨腳。
在我將小女孩救起放到木筏上時,她早就昏了過去。
我壓了壓她的胸口、看見她將水嗆出來後,漸漸醒轉。
然後她一看見我,隨即一聲尖叫又昏了。
她就是風歌。
*
風歌每天都來找我,都和小小紅小小綠混熟了,牠們不再被她嚇跑。
「骨頭哥哥!」她總是笑著這樣叫我,因為我沒有名字、所以她就乾脆叫我骨頭。
從一開始的驚嚇,到現在風歌已經對這副會動的骸骨毫無感覺了。
那天我喀喀動著下顎骨,問她為什麼來取水?畢竟這座島一定不缺溪流的,怎麼就來
這呢?
她睜著那雙純真的眼,說村子裡的大人都說這裡很幸運,所以她才想來偷偷借一點幸
運,因為她的家人因為沒有收入快餓死了。
『我會還的、可以借我一點點嗎?』渾身毛髮溼透的小風歌堅強的忍著眼裡的淚,毫
不畏懼我。
我看著她,心底知道她其實也很餓卻沒有偷竊供品,只是想求一點不存在的幸運、好
讓家人活下去……
『我這裡沒有幸運,可是這些東西我也沒辦法吃,可以麻煩妳幫我處理掉嗎?』
將供品全數塞進風歌懷裡,我試著笑、但只是發出了喀喀的骨頭撞擊聲。
她愣了愣,然後綻出直到現在我還未曾遺忘的笑容。
接著每天每天,風歌都來找我聊天,像是怕我寂寞般。
從她的口中我知道了、每天為我更換供品的是村子裡的有錢人,大家都相傳他們因為
供俸我而有錢有勢,所以風歌才會想來借一點好運。
只是,那些人竟然情願供奉我這副骸骨、卻不願分點食物給窮人們,這讓我非常不解
。
難道這種精神上的依託比活生生的人還重要?
於是我不顧風歌反對,堅持將每天的供品都讓她帶回去、家人吃不完的話就給其他餓
肚子的人。
「骨頭哥哥、你人真好。」漸漸有長胖的風歌拉著我的手,甜甜笑著感激著我。
就這樣持續了好一陣子,風歌的毛髮不再黯淡,舉動間散發瑩亮的光澤有如上好的帝
國綢緞,她也不再是會掉進水裡的小女孩了。
也許是我的時間意識特別慢,又或我活了太久……一回神、風歌已長成少女。
「骨頭哥哥!」但她還是這樣叫著我,用可愛的笑容每天都來找我談天。
她問過我怎麼不離開這裡、也問過我的身分等等,但是連我都不清楚的事情,自然也
沒辦法對她解釋。
『不離開這裡、也許只是沒有理由吧。』
下顎骨像未上油般喀喀亂響,我這麼說著。
但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理由。
*
那天,風歌沒有來。
我感覺奇怪,她一向每天都會來的,但也許只是今天有事情吧、於是我也不那麼在意
。
隔天,風歌還是沒來。
第三天依然不見風歌之時,我終於感覺不對勁了,趕緊喚來小小紅和小小綠,請牠們
去幫我探探風歌如何。
當只有小小綠回來時,我那不存在的心都涼了。
第一次我離開了這個湖心,往村子走去,手上捧著用盡全力飛回來、羽毛雜亂甚至染血的
小小綠。
村人被我嚇壞了,徹底的嚇壞。他們尖叫著逃竄、完全忘記我只是一副骸骨,只要一
打就散架了。
我知道村裡有醫生,風歌曾經說過,那位醫生對窮人很好、常常免費為他們看病。
當我闖進醫館時背景音樂是村人的害怕哭喊,但那位毛色泛白的蒼老醫生只是抬頭看
了我一眼,然後望著我手上的小小綠。
「請你醫治牠。」我將小小綠放在醫生面前,喀喀說著。
正當我轉身要離開時,醫生沙啞的對我低吼:「我們試著救她了。」
我停下推開門的動作。「我知道,可是你們該來找我的。」我知道風歌將我的事情告
訴了她所信任的人們,包括家人、醫生,可是我不諒解的是為什麼他們沒有在事發當時來
找我求援。
……不、不是的…真正錯的是我。
早聽風歌說過,村裡的富有少爺一直在糾纏她,我卻後知後覺的沒有立刻意識到她的
爽約是遇上危險……
我緊緊握著門把,憤恨氣著自己。
「是風歌拜託我們,不要讓你擔心。」啞聲說著,醫生確認好了小小綠的傷勢,開始
為他治療。
我沉默著,幾乎將手骨使勁到迸裂。
「……左邊第五間。」
「嗯。」我轉開門,朝村子裡最富麗堂皇的屋子走去。
*
來遲了。
甚至是,來遲了好久好久。
我看著懸在樑上的、毛色不再光亮的風歌,抽空了靈魂般微微晃著。
然後我想起來、想起來很多很多事情。
我曾經是個術士,沉迷於黑暗而被吞噬的魔化術士,曾經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醜事,
最後流落逃亡到這座島,潘達利亞。
當時島上還沒有迷霧纏繞、還沒有任何部族,只有美好的大自然與動物,祥和的活著
。
祥和的、讓一度魔化的我清醒,崩潰於自己的良心泯滅。
我費神打造好了木筏、將食物施了法使其永久不壞,坐在筏上安靜的飲著酒、飄在湖
心。
壓抑著內心噬血噬魂的惡魔,將自己餓死在木筏上,再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只是惡魔從來沒那麼好商量,囚著我的一縷魂、只為了讓我的骸骨甦生,惡魔式的惡
劣玩笑。
破碎的魂魄寄宿著破碎的記憶,就算是憶起的此刻,我也記不清當年我是否也是因一
個女人而墮落。
也許是吧。只是看著風歌盪在樑上、一度錯覺看見一個纖瘦的女人類,也是這樣盪在
我的過去……
我輕輕將風歌解下,讓她安穩的躺在床上,她的臉上有著未乾的淚痕和得逞似的、破
碎的甜笑。
輕緩闔上門,我不想吵醒熟睡的風歌。
只是,當我將骨手穿透過這個富有人家最後一個活著的人時,牠發出的哀號還是讓人
煩躁的想扯斷牠的聲帶,雖然我已經這麼做了。
風歌,應該沒有被吵醒吧?
好好地睡吧,風歌。
*
當我從風歌的弟弟口中得知了一切過程,已經是血洗那戶人家的好幾天以後。
富家少爺覬覦風歌很久了,總是對她毛手毛腳,但屢屢被風歌拒絕甚至甩巴掌的恥辱
、讓富家少爺由愛生恨。
終於,被牠抓到了把柄,牠告訴父親、風歌偷竊供品。
當富商的大批手下闖進風歌家裡,找到剩餘的食物時,風歌被帶走了、不容辯駁的。
她否認偷竊、卻死也不肯說出為什麼供品會在她家,就算被凌遲。
只是當她還有力氣冷笑著、對不懷好意欺近她的富家少爺臉上呸了一口唾沫時,她馬
上被囚進了房間。
少爺烙下狠話,就算是強暴牠也要得到她。
隔天我就闖了進去,把牠們上上下下屠了個乾淨。
風歌則是早在前一晚,笑著懸樑了。
臉上得逞似的笑意,嘲笑著富家少爺。
寧死不屈。
*
過了很久、很久。
久到潘達利亞被迷霧纏上、又散去,久到有更多的人踏上這片土地,我都一直在這裡
,魂魄緊攫著骸骨不走。
眼前的供品依舊,但部族的後代早已不再供奉我,這是我自己施了法、使其不再腐敗
的供品。
花瓶裡插著白花、竹葉上的白米飯邊有著不知道第幾代的小綠與小紅啄食,兩顆青蘋
果與切片的西瓜、和香蕉,以及一包竹葉裹著的東西。
還有擺在對位的,粉紅色的娃娃。
猶記得那個抱著娃娃的熊貓人女孩,掉進水裡的慌張。
飄揚的燭燈未燼,我只是疲憊的闔上眼。
隱隱聽見村子裡的工匠,融合了潘達利亞與那些新盟友的知識,配出了全新的法術符
紋。
『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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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第一次踏上潘達利亞,我隨著任務的腳步跑、在路上經過了這裡
骸骨、供品、與鳥
忍不住想著他背後的故事,在九十等很久後的現在寫出來
為了再找到這裡,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
噢不過我得說這除了有個傢伙是骨頭之外,都超老梗的……囧
如果可以讓大家以後附魔都想到這個故事,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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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腿、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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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92.192.16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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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20:32, 1F
蛤XD那我刪掉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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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20:37, 2F
沒事啦XD我們一切正常、只是樓上說簽名檔破壞氣氛我就刪掉了XD
放心我們很好>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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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 20:46, , 3F
11/17 20:46, 3F
貓姐好可愛>W<(抱緊處理)
話說這幾天打團認識的香港人來台灣玩,本人很靦腆很受(重點誤
可是他在RC上根本變態.....
※ 編輯: yuilingo 來自: 192.192.161.150 (11/17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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