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Fate/Apocrypha 第一章(3)
壯觀華麗、莊嚴凜然。就算用千萬句溢美之詞恐怕也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光景。
“黑”Saber、“黑”Archer、“黑”Lancer、“黑”Rider、“黑”Berserker、
“黑”Caster。除了在新宿召喚的Assassin之外,其他六人都齊聚在這間王廳裡。
聖杯戰爭之中,鮮少有兩名以上的Servant出現在同一處。不論是同盟者或是敵對方,頂多
就是兩人到三人,而且一般都是對彼此保持戒備的狀態。
而這些Servant爽快地接受了這場新形態的戰爭------聖杯大戰,承諾協同作戰。
「啊,是不是應該自我介紹比較好?對不對?我要說囉!我是Servant Rider,真名是阿斯
特佛(Astolfo)。你呢?」
------------Servant Rider阿斯特佛搶在所有人之前先開口報上名號。
他身旁的的Servant,一位神情溫雅的青年雖然有些訝異,但也笑著回答:
「我是Servant Archer,真名是凱隆(Cheiron)。」
「謝謝你,凱隆。接下來這段時間就多指教囉!」
看到Rider伸手來,凱隆也苦笑著伸手回握。
「Rider,你應該以職階名稱稱呼,不可以直呼真名。」
達尼克繃著臉制止Rider。Rider點頭答應,接著對那位身穿白色洋裝的Servant問道:
「那妳呢?」
「…………」
那位Servant不說話,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之意。
「啊,抱歉抱歉。不會說話的話就不勉強了。嗯~~~妳的Master是……?」
Rider環顧幾位Master,看到寇雷斯對自己的視線有反應。
「那位Master,她的真名是甚麼?」
「啊?呃……這個……」
寇雷斯看到Rider靠近,慌慌張張地思考該如何應對,但是似乎還是受不了Rider凝視的眼
神,小聲地說出真名。
「…………法蘭肯斯坦(Frankenstein)。」
「原來如此。法蘭……不對,Berserker。妳好。」
自己的真名被說出來讓Servant Berserker-------法蘭肯斯坦發出不滿的低鳴聲。
然後Rider的視線落在最後一名Servant-------Saber身上。
「那麼你的真名是甚麼?」
「等一下,Saber。你不要說話。」
Saber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Master哥爾德先出言制止了。他對包括達尼克在內的所有人宣
布:
「除了達尼克之外,我不想把這位Servant的真名告訴任何人。」
王廳起了一陣騷動。賽蕾妮克冷冷地問道:
「……我們不是早就已經說好要公開真名嗎?這種違反約定的行為教人非常不愉快。」
「這是因為我那時候還沒拿到觸媒。」
哥爾德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把那盒子拽在懷裡。看來他連觸媒是甚麼東西都不想公布
。
「哥爾德叔叔,隱藏真名是這麼重要的事嗎?」
哥爾德臭著臉,點頭回答菲歐蕾。
「……公開真名對我的Servant相當危險。可能洩密的機會當然愈少愈好。」
對Servant來說,真名是盡可能需要隱藏的情報。不管是多出名的英雄,最後大多都是死於
非命。
暴露真名就會讓當事人死亡的原因成為最致命的弱點。
如果他死於中毒,用任何形式加以毒殺即可;如果被箭矢射死,那就放箭狙殺。如果弱點
在身上的特定部位,只要看準弱點攻擊就好。
即便從死因找不出弱點,身懷龍種因子的英雄對抗斬龍武器就比較弱。就算手中正好沒有
這種武器,只要把情報告訴其他Master,就有可能在各種情況下設計對付。
當然也有些Servant即使公開真名也毫無影響。Rider阿斯特佛就是屬於這類型。
達尼克看向弗拉德三世,王公面帶笑容,點頭應之。達尼克與他的Servant弗拉德三世當然
知道哥爾德召喚的“黑”Saber是什麼人。所以嚴厲出名的王者才會悠然頷首答應。
「---------好吧。就破例答應你們。」
族長達尼克句話讓哥爾德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
「王公,感謝您的大恩大德。那我就此告退了。」
哥爾德挺起胸膛,領著Saber邁出王廳。賽蕾妮克看著他離去,不悅地喃喃說道:
「就只不過是召喚出Saber而已,擺甚麼架子。」
「他本來就是這種生物。」
達尼克苦笑著說道。穆吉克家在鍊金術領域曾經是一大望族,號稱與艾因茲貝倫家齊名,
而哥爾德就是其繼承人。但是當穆吉客家族被併入千界樹一族的時候,魔術師的血統早已
經步上衰退。
對於舊望族來說,被千界樹家族吸收必定是相當丟臉的事情。從小到大,哥爾德的父母就
一直灌輸他穆吉克家是多麼優秀的煉金術大家。直到他年屆36歲仍然無法區分現實與夢想
,只有身為“往日望族”的尊嚴成長到超人一等。
哥爾德之所以對自身血統抱持過度的驕傲,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他是穆吉克家名列千界
樹一族之後第一個出生的孩子,也是家中久未誕生的一流魔術師。
哥爾德確實是一名優秀的魔術師。他在這次聖杯戰爭中,提出一套頗具顛覆性的系統干涉
方案,也就是魔力通路(Pass)的分離,而且還努力使這項提案成真。
就算魔術協會派來的魔術師再厲害,召喚Servant以及對Servant提供魔力都是他們沉重的
負擔。只要沒有這項負擔,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會大大縮小,而且充足的魔力還可以讓使用
寶具的次數增加。哥爾德的功勞不可謂不大。……甚至讓其他人必須對他的侷傲睜一隻眼
閉一隻眼。
哥爾德意氣風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與Saber正式打了照面。Saber豪壯又威風凜凜的模樣
讓他看得目不轉睛。雖然幾乎已經確定無誤,為了預防萬一,哥爾德還是開口質問Saber。
「Saber,回答我。你的真名是齊格飛(Siegfried)沒錯吧?」
看到Saber點頭回應,哥爾德的喜悅達到頂點。
齊格飛---------德國家喻戶曉的國民英雄。在不同的傳說中對他的描述雖然各不相同,但
是最有名的當是英雄敘事詩『尼貝龍根之歌』。齊格飛身為尼德蘭王國的王子,完成諸多
冒險,最後終於獲得屠龍者的稱號。
齊格飛畢生在任何戰鬥中未有敗績,直到背叛之刃刺入他背後的弱點,奪走他的性命。
他擁有尼貝龍根族的聖劍巴爾曼,並且用這把劍斬殺邪龍法布尼爾。因為身體被邪龍血濺
到,使他獲得刀槍不入之身。
可是這名心高氣傲的勇者身上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在他身受龍血的時候,正好有一片菩
提樹葉黏在背上。被樹葉蓋住的部位就是可以直接致齊格飛於死地的最大弱點。
哥爾德煩惱了好一陣子。獲得最強的Servant固然是好事一件,但是齊格飛背部的傳說廣為
人知也是不爭的事實。他要如何才能完全隱藏這個既要命又明顯的弱點呢。
「Saber,從今以後你除了使用寶具之外不許說話。只有我允許的時候才能開口。」
哥爾德決定目前先讓Saber不要言語,盡可能減少真名洩漏的線索。他對Saber展示手背上
的令咒,強調這道命令極為重要,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怯意。他用這麼高高在上的態度對
待這位大英雄真的恰當嗎?---------對方會允許他這種態度嗎?
另一方面,哥爾德的心中始終有一種的想法---------「他只不過是個Servant而已」。因
為他終究只不過一名過客,沒有Master就不可能存在於這世上。
這段時間房間裡的氣氛有些緊張。
「…………」
些許之後,Saber點頭回應,表示願意接受哥爾德的命令。齊格飛乃是王族中人,也以一軍
之將的身分締造許多傳說。但在此同時,他也是一名常常接受人民依靠與乞求的英雄。
Master命令他不要說話,如果這道命令有其必要性的話,他也沒有意見。只要自己的願望
達成,任何命令他都願意執行。
---------如果,如果這時候他毅然反對這道命令,甚至讓哥爾德不惜動用令咒,說不定此
後會踏上不同的命運。齊格飛選擇以Servant的身分、以Saber的身分服從命令。而哥爾德
則誤以為自己站在Master的立場讓Servant屈服了。
雙方此時的誤解之後將會導致不可挽救的狀況。
另一方面,其他Master與Servant在王廳各自開始交流。
「我就是你的Master,請稱呼我為菲歐蕾。還請你多多指教。」
“黑”Archer恭敬地以雙手捧住菲歐蕾伸出來的手。
「謝謝妳,菲歐蕾。身為妳的Servant,我一定會努力表現,絕不負凱隆之名。」
「…………」
菲歐蕾陷入沉默,有些困惑地看著Archer。
「怎麼了?」
「啊,不…雖然我知道你的身分……你真的是凱隆呢。」
「覺得很難以置信嗎?」
菲歐蕾微微點頭,看著Archer笑意不絕的臉龐。
「這也難怪。本來我應該是以半獸的模樣被召喚出來的。」
凱隆---------他是人馬族最聰穎的智者,曾經指導包括海克力士在內的幾位大英雄。
大地與農耕之神克洛諾斯與女神費莉拉生下了凱隆。他出生時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馬,
乃是一名真正的神靈。但是後來誤中九頭蛇毒,因為忍受不了痛苦而捨棄不死之身。就在
他失去不死身的時候,同時也喪失完全的神格,因此成為英靈,能夠接受召喚。
要以原本半人馬的姿態召喚為Servant當然也沒問題。但是---------。
「但是對手只要一看到人馬族的外貌,對我的真名就能猜到八、九分。這一點請妳不要介
意。」
看到半人半馬的模樣,大概每個人都會聯想到是人馬族。說到人馬族中有名的英雄,第一
個想到的名字一定就是凱隆。如果還手持弓箭的話就更無疑問了,畢竟凱隆可是天上射手
座的本尊。
所以當凱隆接受召喚的時候,決定以人身姿態出現。雖然代價是一部分數值降低,不過對
於操弓方面並沒有甚麼影響。
「嗯,這一點我當然了解。」
菲歐蕾趕忙答應。凱隆的外型看起來就是一名沉穩的青年,除了服裝樣式有些古老之外,
找不出任何一處可以讓人認出他就是大賢者凱隆。
但是與凱隆面對面交談的菲歐雷已經費盡心神,才讓自己不被他散發出的強大氣魄所震懾
。他身上的氣魄就有如一望無際的森林,清澈的氣息深深壟罩著渺小的自己。
「當然,口頭上要求妳信賴我是很簡單的事。但是我乃是弓兵Servant,請妳在戰場上見識
我的弓藝,我一定會證明我是有資格與妳搭配的Servant。」
「……好的。我期待你的表現,Archer。」
菲歐蕾有些羞澀地點頭,然後與Archer一同離開王廳。
「Berserker,我們也走吧。妳要變為靈體喔,明白嗎?」
「……啊……嗚嗚……」
“黑”Berserker發出聽起來像是同意的低鳴聲,回應寇雷斯。然後化為光粒子消失了。
寇雷斯抹去臉上的汗水,放心地吐出一口大氣,看起來似乎很疲勞。佛貝吉家的才華看來
果然全都被姊姊菲歐蕾佔去了。
遺憾的是,就算以瘋狂化提升基本數值,寇雷斯所召喚的Berserker能力仍然沒有特別突出
之處。這或許是因為寇雷斯身為Master的程度比較差,以及他的Berserker--------也就是
人造人法蘭肯斯坦是歷史背景比較粗淺的神祕之故吧。話雖如此,她真正獨到之處是在於
她特有的技能。
事實上達尼克對寇雷斯與Berserker並未抱持多大的期待。Berserker在戰鬥之時本來就不
接受任何指示。最後的命運就是瘋狂地戰鬥,然後倒下。如果以令咒善加運用的話,還可
以在戰場上大肆破壞,然後趁亂打倒對方幾名大將吧。達尼克決定由自己找出這最佳時機
。
寇雷斯一臉憔悴地走出王廳。
「好了。Rider,我先帶你認識這座要塞吧。你是個很有好奇心的人對吧?」
「妳看得出來嗎?所以說啊……我不太想要變成靈體耶。」
「……可以。那我就派人幫你準備一間房間。」
「真的嗎!!我真是幸福,遇到這麼明理的Master!」
Rider手無足蹈地轉了一圈,高高舉起雙臂,為自己的願望實現表達真摯的喜悅。
Rider之前擔心的是持續實體化會造成魔力上的負荷。就算有聖杯的協助,要讓神祕持續保
持實體還是一件相當沉重的負擔。
如果真要說的話,除了戰鬥之外要Servant一直維持靈體狀態其實也無妨,不過這是完全站
在Master立場上的想法。Servant當中也有些人相當重視第二次重生的喜悅,不理會對
Mater造成的壓力,喜歡長時間維持實體。
騎兵Servant阿斯特佛就像是好奇心的化身,只要Master賽蕾妮克答應,他立刻就會衝出城
,到街上遊樂去。不過事實上就算賽蕾妮克不答應,他也照樣這麼做。
青年阿斯特佛是查理曼大帝十二勇士當中首屈一指的英俊男子,也是最樂天派的人物,甚
至還有人說他的理性早就已經蒸發掉了。Rider的外貌實在教人出乎意料,不過傳說總是會
與事實有所出入。阿斯特佛那楚楚可憐的美貌也非常符合Master賽蕾妮克的口味。
「老師,儀式結束了。我們回工房去吧。」
「……好吧。」
羅榭與他的Servant“黑”Caster同樣也離開王廳。
達尼克見Master都已經離去,吩咐所有人造人退下,只剩他與Lancer。他對坐在王座上的
Lancer說道:
「這麼一來就有六人。Assassin再過不久就會到了吧。」
Saber、Archer、Lancer、Rider、Berserker、Caster、Assassin。如果是以往的聖杯戰爭
,他們七人理應各自制定不同的戰略與戰術以面對戰事。
但是這次的戰爭與之前大不相同。因為可用戰力不是一人,而是七人,Servant的基本職階
一應俱全。在『冬木』聖杯戰爭中非常不容易存活到最後的Berserker、Caster、Assassin
等職階也能充分發揮其價值。
比方說羅榭召喚出來的Caster現在已經製作出上千具哥雷姆了。這些分為小型、中型、大
型的哥雷姆已經準備好隨時都可以上戰場。
這些哥雷姆當然無法和Servant匹敵,但是可以用來限制Servant的活動。而且Caster或
Assassin之類不擅長肉搏戰的Servant甚至還能伺機以小搏大。
「…………達尼克,你知道現在本公是甚麼心情嗎?」
看Lancer臉上戴著愉悅的微笑,達尼克當然了然於心,但是他還是故意回問道:
「不明白。像我這樣卑微的魔術師就算絞盡腦汁,恐怕也萬萬不及小龍公您的深謀遠慮吧
。」
Lancer突然不悅地瞄了達尼克一眼。
「達尼克,過度的阿諛奉承只會顯示出人格的低下。你雖然稱本公為領王,但同時也是本
公的Master,而本公乃是Servant。這一點本公不會否認。」
「……是。」
達尼克內心裡為自己的失算咋舌。不過Lancer……也就是弗拉德三世過去曾經統治過羅馬
尼亞。就算身為一名脫離俗世、能夠坦然做出違背人倫酷行的魔術師,達尼克也還是不吝
於對他付出敬意。
當然,他願意付出敬意是因為有『令咒』建立的絕對上下關係存在;他的忠誠心是以手中
這副可以預防萬一的枷鎖為前提而存在的。
「達尼克,本公為了阻止土耳其入侵,耗盡了大半輩子。身為一國之主,我竭盡全力為王
為政,但是還是有不足之處。」
「您指的是?」
「那就是『人才』。本公手下沒有能夠一騎當千的猛將能夠委以軍任。本公把一切時光都
消耗在作戰取勝上。相反的,除了武功之外,本公一事無成。這並不代表本公昏庸無能,
單純只是……」
「單純只是時間與人才都不夠。」
Lancer很滿意達尼克的回答。
「而現在本公終於得到生前終究未能獲得的『人才』了。六位英靈,其中竟然還有Saber-
--------齊格飛。他是本公所能想到最英勇的勇者了!」
---------沒錯。除了哥爾德之外,只有達尼克與Lancer知道那位Saber是甚麼身分的英靈
。哥爾德的召喚觸媒是一片沾有血跡的菩提樹葉。哥爾德應該是去艾因茲貝倫家,找熟悉
的人幫忙吧。但是他竟然能取得這麼稀有的聖遺物,確實是非常幸運。
「不光是Saber,還有希臘的大賢者凱隆、查理曼大帝十二勇士的阿斯特佛、法蘭肯斯坦博
士的瘋狂創作Berserker,以及魔法師的Servant 亞必齊布朗(Avicebron)。他的脾氣雖然
古怪,但是製造出來的哥雷姆士兵都是寶貴的戰力。」
「他們都是王公您的手下、您的大將。」
「--------啊啊,真叫人惋惜。如果那時候有他們在,我就不會被軟禁在那座城裡了。」
1462年,匈牙利國王馬加修一世認為弗拉德三世與奧圖曼土耳其勾結,將他逮捕後軟禁了
12年。
曾經為國奮戰的功績遭到汙衊,曾幾何時竟然還被當作噬血惡鬼,汙名流傳後世的莫大羞
辱。
「但是這些都已經是遙遠的過去了,就有如一場夢一樣。本公必須處理的是我那充滿血腥
的名譽。」
「請您放心。只要將對手的七名Servant全數消滅,就能啟動大聖杯這萬能許願機,屆時必
定能實現王公的願望。」
重建自身的名譽---------這就是身為槍兵Servant的弗拉德三世心中最大的願望。他要洗
刷『吸血鬼德古拉』這流傳於全世界的污名。
他不想否定過去活過的人生之路。與土耳其作戰、因為遭到軟禁而鬱鬱寡歡的時光就當作
是人生的一部分,不願再計較。但是他無法接受自身的名譽因為毫無來由的原因,平白無
故遭到褻瀆。
在所有Servant當中,Lancer應該是對這場聖杯戰爭最為積極的。達尼克也相當中意他的這
份強烈的執著。
「只剩下暗殺者的Servant了。你說過Assassin是在遠東的小國召喚的吧,達尼克。」
「是的。這名Servant本來應該要在倫敦召喚,不過該處現在對我們來說是敵營。所以我才
想找一個適合那位英靈的靈脈之地召喚他。」
「他叫甚麼名字?」
「---------開膛手傑克(Jack the Ripper)。那位一百多年前震驚全英國的連續殺人魔。
」
X X X X X X X X X
二十世紀初,羅馬尼亞的首都布加勒斯特曾經被稱為『小巴黎』。但是歷經第二次世界大
戰的空襲轟炸、兩次大地震,以及獨裁者齊奧賽斯庫(Ceausescu)誇張不實的都市開發,讓
許多原有的美麗建築物受到破壞,但是還是有些建築物保得倖免。只要開車沿著貫穿城市
南北的勝利大道走過,就可以看見一些舊市街的古老教堂或是擁有歷史價值的寶貴建物。
「---------好像叫做The Children of Ceausescu。」
一名女子以一抹甜美、出世冷淡的嗓音輕聲說道。她的美貌充滿著誘惑力,只要她眉頭微
蹙,流露出的一絲哀容足以讓任何男性為她癡狂。但奇怪的是,這句鶯聲燕語並不是說給
任何人聽,因為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與她錯身的人們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名對空氣自言自語的女性。有些年輕人原本打算向她
搭訕,但是發現她的眼神些許不正常,紛紛感到畏懼而打了退堂鼓。
「對,沒錯。真是一場悲劇呢---------我都沒有那麼悽慘,我只是因為察覺了才會變成那
樣。」
女子一字一句地說著,彷彿在和某人對話。The Children of Ceausescu是獨裁者齊奧賽斯
庫所留下來的其中一項負面遺產。過去羅馬尼亞的法律禁止墮胎,強制人民最少必須生下
五名子女。
結果父母無力撫養的子女淪落為流浪兒,逐漸墜入犯罪或是人口販賣。即使獨裁者被革命
運動推翻,已經誕生的生命也無法挽救。他們弱小的生命就這樣被黑道或是有權勢者殘害
侵蝕。活下來的人則不知不覺從被害者的身分轉變為加害者。
女子一邊與旁人看不到的物事對話,一邊漫無目的地走在布加勒斯特夜晚的街道上。年輕
女性獨自步行大街----------這就彷彿像是吸引禍事上門的魚餌一樣。
她身後已經有兩名年輕人跟蹤。等到路上行人變少,不會被警方發現的時候,他們就會見
機衝上去。
女子輕巧的步伐竟然粗心地往大樓之間的小巷子內走去。這時那兩人已經不光是搶下女子
手上的皮包就會罷休了。就算一名觀光客失蹤也不會有人去尋找。兩人伸手搭上女子的肩
膀,打算把她的金錢、肉體,以及人生所有的一切全都徹底掠奪殆盡、佔為己有。
---------在這種地方就算發出尖叫聲也不會有甚麼人注意到。
兩名男子心中如此盤算著。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那名女子心裡想的正好也是同一件事。
對女子來說,她只要留下一名活口,不需要另一人。……女子隨便挑選出的,那名她不要
的犧牲者真的是非常『幸運』。
伸出手來的男人狐疑地「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伸出去的手並沒有搭上女子的肩
頭。一瞬間他心臟一縮,還以為自己想要抓的人是個幽靈。但是等到他看見噴出的鮮血與
傳來劇痛的手腕斷面,他才理解自己遇上甚麼事。
啊啊,我的手腕好像被砍掉了。正當他要思考前因後果的時候,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啊啊啊啊咿咿呀呀啊啊啊啊!?」
發出慘叫聲的同時,他又感到一陣刺痛。這次雖然比較輕微,但是緊跟而來的喪失感卻更
加可怕。因為有好多不應該掉出來的「東西」一團一團地從他被切開腹腔中不斷滑落在地
上。
耳邊傳來嘿地一聲嬌叱。……那男子的腦袋飛了出去,當場斃命。他真是幸運,換做是另
一名男子,他一定願意付出所有身家財產換取相同的死法吧。
「……呃?」
那個偶然之下沒被選上的男子呆呆站著。他同伴才伸出手,一眨眼之間就被斷腕、開腹、
斬首,這世上哪有這種事,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的思考頓時停止。
「啊……」
過了半晌,他終於明白了。自己只不過是被誘蛾燈吸引的蟲蛾而已。而聚集在光源的蟲蛾
註定會被殺除。
雙腿間傳來一陣涼意----------男子還來不及思索,立刻轉身從那女子身旁逃離。不,應
該是“試圖”想要逃離。
就在男子回身的時候,往前踏出的腳突然拌了一下。他想要起身,卻被人動作迅速地按在
地上。
按住他的不是那名女子。那女子依然一副心不在焉地看著他。那究竟是誰用一隻手把自己
壓在地上?
「媽媽(Master)。這一個要怎麼辦呢?」
----------男子登時愣住了。
壓住男子的是一個說話聲玲瓏悅耳的小孩子。他一下子安心不少,抓住那孩子纖細的手腕
,打算使出渾身的力氣把那隻手臂拉開。
但是那孩子的細瘦的手臂卻紋風不動。男子真的是使盡吃奶的力氣,緊緊握住那隻手腕。
但是那小孩子的手臂卻像鋼鐵一樣動也不動。
男子出拳擊打那孩子。拳頭上傳來柔嫩觸感讓他知道這隻手臂並不是義肢。那為什麼自己
使盡力氣一拳打過去,這孩子的手腕卻晃都不晃一下呢。
男子發出難聽的慘叫聲,從口袋中拿出小刀,一刀刺在孩童的手臂上。他也顧不得體面,
一心只想從這異樣的狀況之下脫身,用力地一刺再刺。
一刀一刀又一刀。男子判死命地猛刺。但是……但是……為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為
什麼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啊,會痛嗎?」
聽到女子問話,那孩童轉頭過去。男子絲毫不覺,持刀繼續刺。
「不要緊的,我是Servant嘛,一點都不痛。但是有點煩人。」
「那就稍微砍幾下吧。但是不能割喉嚨喔,那樣他就不能說話了。」
「好的,媽媽(Master)。」
孩童點點頭,手持匕首。她遵照Master的命令,為了讓那把小刀不再煩她,她切斷男子手
腕的韌帶,讓他的胸膛、脖子、大腿、臉部全部血濺當場,留下不會致命的傷勢。
「好乖,妳先等等喔。」
女子出言制止那孩子精準無比的刀鋒,叫喚男子:
「你應該有很多同伴吧?他們在哪裡呢?可不可以把他們所在的建築物和道路名稱告訴我
?」
男子已經完全喪失鬥志,忙不佚地把一切都據實以告。要他做甚麼都好,只要是他能力所
及,他都非常願意幫忙。就算要他舔鞋子,想必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女子一邊聆聽男子吐實,一邊用導覽地圖確認清楚他所指出的場所。然後她在孩童的肩膀
上輕拍一下。
「傑克,妳可以開動了。」
開動?
男子不了解這句話的意思,忍不住就要開口詢問。那名叫傑克的孩子注視著男子的臉龐,
讓男子不禁發出哀叫聲。傑克的眼眸毫無一絲生氣,持刀就這麼把男子的心臟給挖了出來
。
比起痛楚,她簡單俐落的動作更讓男子不敢置信。她的動作就像摘花攆蟻般輕鬆寫意。
男子親眼看著傑克將他的心臟吞嚥下肚,自己的生命竟然如此輕易就喪失了。男子就在絕
望之下痛苦致死。
「媽媽(Master),接下來我們要做甚麼?」
「剛才這男的不是把他朋友在哪裡都告訴我們了嗎?我們就去那裏吧。」
「可以吃得飽飽嗎?」
「我想應該可以吃很飽喔。」
傑克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那名女子----------六導玲霞在傑克的頭上摸了摸。傑克也瞇
起眼睛接受她的撫摸。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就是不久前才肢解一個人,還把另一人心臟挖出
來的怪物。
「那我們走吧。」
「嗯。拜拜。」
傑克對地上兩人的屍首揮揮手。這兩人的屍體在隔天被發現。不僅如此,他們的同伴也被
人發現全數死在平日聚集的酒吧裡。警察本來推測是黑道幫派之間的抗爭仇殺,但是有一
件事卻令他們感到不可思議。總共15具屍體,15顆心臟全都被人挖走。
新聞報社聽聞這消息,寫出一篇可笑至極的報導,叫做『開膛手傑克重現人世!?』。可
是這些警察和媒體記者卻不知道,就在幾天之前,日本也發生了極為類似的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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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34.27.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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