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Fate/Apocrypha 第一章(1)

看板TypeMoon作者hundreder (hundreder)時間11年前 (2013/02/01 21:58)推噓28(28推 0噓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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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而空無一物的房間讓距離感變得模糊不清。看起來好像寬敞地讓人難以置信，但同時也感覺狹窄地讓人喘不過氣。房間中央豎立的蠟燭微微照出房間裡幾名男人的臉龐，但卻沒有一張臉看得清晰。房間裡的氣氛迷離，充滿難以言喻的沉悶。「是嗎------只有一個人回來。」現場有三個人。一名是老人，身材雖然矮小，但站姿直挺端正，臉上的皺紋有著如同木雕藝術品般的光澤。他是召喚科的學部長洛克・貝爾費邦。傳說他就任學部長已經超過五十年，但至今未有定論。老人以他嘶啞的嗓音喃喃說道。另一名青年點頭回應。「我已經看過那場戰鬥了。……真是可怕的景象。“那東西”不應該存在於世間。」他是一名面目清秀的紅髮青年。從他堅定、充滿意志力的眼神以及氣質高貴的面容看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出身於上流階級。從他的言語中也流露出某種強烈的使命感。這名青年名叫布拉姆・娜薩雷・蘇菲利亞(*譯註)。他是降靈科學部長的繼承人，在時鐘塔擔任一級講師。老人頷首同意，目光投向最後一名尚未開口的人物。那名男子任意留著一頭長髮，繃著一張臉，眉頭緊蹙。「你的看法如何呢？艾梅羅伊爵士。」那名被喚為艾梅羅伊的男人用蠟燭火焰點燃指間的香菸，緩緩地搖頭。「我是二世。很感謝老先生對我的尊重，但請您加上二世兩個字。少了這兩個字，艾梅羅伊這個名號會讓我渾身發癢。」「真是失禮了。艾梅羅伊爵士二世，您意下如何？」「這個嘛……方針必須要改變了。畢竟我們失去了四十九名魔術師，雖然剩下一人還活著，但有好一陣子都派不上用場了吧。」他們安排了五十名魔術師，研擬了綿密的計畫。在作戰剛開始的時候，所有狀況都進展順利，相當完美。但是只因為一隻“使魔”讓一切全都走了樣。最後四十九人喪生，最後一人勉強才還以顏色。「因為有他，我們才有反擊的機會。只要“找齊七名Master，我們也有勝算可言”。」「那麼要找誰去？。本事不夠高超的魔術師去了也只是送死，特利法斯可是他們的管理地啊。」一陣沉默之後，艾梅羅伊爵士二世以平淡的口氣說出確切的真相。「應該要雇用外面的魔術師。這場聖杯戰爭的規模之大，我們從來沒有經驗過。只是時鐘塔當然也必須提供一、二個人選。」其他兩人都表示贊同。接下來他們必須挑選出七名Master，但是事態急迫。如果要從時鐘塔的名門選人，那可是大事一樁。魔術刻印的保管與繼承，還有其他各式各樣的因素，要決定人選恐怕會花上三個多月吧。那不如挑選願意接受雇用的自由魔術師更有效率得多。「就由我和艾梅羅伊爵士二世挑選中意的人物。剩下的一個人就請聖堂教會派人出來吧。為了揭示我們的正當性，說甚麼也要讓那些傢伙參戰才行。」「那就讓我來挑選聖遺物吧。雖然刻不容緩，我一定會找出戰力足以抗衡的觸媒。」布拉姆說完，貝爾費邦老人提起手杖在地上一敲，大聲說道：「這次戰役與現在世界各地正進行的假聖杯戰爭在各種方面都有所不同。只看規模的話，肯定更大於之前冬木進行過的三場聖杯戰爭。請兩位務必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叫那些玷污我們時鐘塔名譽的人後悔莫及。」三人的目光再無交會，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X　　　Ｘ X X　　　Ｘ X X　　　Ｘ X 就在納粹德國進攻波蘭，掀起第二次世界大戰序幕的前一夜，第三次聖杯戰爭在日本冬木市展開。七名Servant與七名Master要為了自己的願望廝殺，直到最後一組人馬。可是戰爭途中發生小聖杯破裂的意外，聖杯戰爭就在這時候虎頭蛇尾地結束了。問題是在戰爭結束之後。不知命運之輪是如何轉動的，隱藏在圓藏山洞窟中的萬能許願機---大聖杯，竟然被一名與納粹德國合作的魔術師發現。他借用納粹軍的力量，試圖移走大聖杯。艾因茲貝倫、遠坂、魔奇理等御三家與日本帝國陸軍為了阻止其企圖而奮力作戰，但是才剛經過聖杯戰爭，元氣大傷的他們還是落敗，集結御三家心血所創造的大聖杯就這樣被納粹德國奪走。這場戰役不存在於任何文獻記載當中、沒有留存影像，甚至也沒有人記得。但是魔術師曾經與軍隊展開一場淒絕戰鬥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那麼得到大聖杯的納粹德國是否如他們所願，成功統一全世界了嗎？ ……當然，這個未來並沒有成真。就在運回德國途中，大聖杯神秘失蹤了。究竟是被日本帝國陸軍搶回去了？又或是遭遇蘇聯軍的襲擊？不管真相如何，本來將會成為德意志第三帝國的象徵，實現他們統一世界夢想的大聖杯就這樣從人們的掌握中憑空消失了。負責人遭到更換、相關人士被送往戰場，就連勝利者納粹德國當中都無人知道大聖杯的行蹤------甚至也沒有人知道大聖杯的存在了。那名所屬納粹德國，自稱為『千界樹』 (Yggdmillennia)(*譯註)的魔術師同樣也行蹤不明。大聖杯消失了。御三家的夢想，或者該稱作妄執，也化作朝陽下的露水。冬木市將會平平安安地迎接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光荏苒，歲月匆匆，童蒙稚子已成白髮老人---------------------。英國，也就是魔術協會的大本營『時鐘塔』。以倫敦大英博物館為據點的時鐘塔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充滿野心，渴望在漫長的魔術歷史中成就霸業的魔術師。只不過一千個人當中有一千個人會在過程中失敗啦…………算了，愛作夢是個人的自由。至少身為前學生的獅子劫界離是這麼想的。他的肩膀突然感受到撞擊，似乎是思考得太出神，不小心撞到學生了。當他正打算道歉的時候，那名學生卻表情僵硬，自己先逃跑了。雖然這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但他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魔術師受到自己研究的魔法或是藥物影響，外貌變得異常是時有所聞的事情。以魔術師的常識來看，這絕不是一件可恥、自卑的事，反而應該覺得萬份榮耀。 ------------但是獅子劫卻認為自己受到的待遇似乎太淒涼了點。只是走在人行道上，就被警察要求檢查身體，遇到三次。(每次都對警察施予暗示逃過)。到達時鐘塔之後，還被負責警衛的魔術師盤問，共四次。更是不知有多少學生在走廊上錯身時以驚恐的眼神看著他。每次他都想大聲控訴這是人種偏見、種族歧視。但是對方一定會這麼回答。「才不是，是你太嚇人了。」曾經也有人說過這種話。好，我承認我的臉上多少有點橫肉。我也承認我的服裝和普通的魔術師有一丁點兒不同。但是我總是沒有忘記臉上要帶著笑容耶-------。獅子劫界離有這種想法，是他不太明白自己有多可怕。帶有傷疤的臉龐、如同剃刀般鋒利的眼神、筋肉糾結的身軀、剝下魔獸皮所縫製的黑色皮衣。再加上他是自由賞金獵人，經過無數戰場的洗禮，全身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與硝煙味。即便魔術師的倫理觀念異於常人，還是會感到害怕。「你一笑起來確實很嚇人哪。」老人一邊發出高亢的笑聲，一邊安撫獅子劫不滿的情緒。這裡是時鐘塔召喚科學部長洛克・貝爾費邦的房間。房間牆壁設置的展示櫃上，有一具看起來像是猴象合體的野獸頭蓋骨，旁邊有一卷一看就知道超過千年歷史的卷軸也沒有善加保存，就這樣任意擺放。卷軸上壓著一個看起來頗有重量的玻璃瓶，瓶中用福馬林藥水浸泡著一隻有九個腦袋的小蛇。「這裡還是老樣子，甚麼玩意兒都有。」如果自己的鑑定眼光沒看錯，福馬林泡著的應該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玩意兒。獅子劫一邊想著，一邊在客用沙發上坐下。「沒甚麼。雖然很貴重，但也只是稀奇而已。早就已經知道存在了。」「把九頭蛇的幼體放在福馬林裡泡，這哪是貴重兩個字了得的？」「那是假的啦。」貝爾費邦低聲笑著，好像在嘲笑獅子劫一般。獅子劫只是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要回嘴爭辯，只是默默地啜飲藥湯。藥湯雖然辣得嗆人，但是具有恢復精神的功效，他還是乖乖喝了。「叫你過來不為了別的。你知道『冬木』的聖杯戰爭嗎？」獅子劫微微皺眉。「這個嘛，我當然知道。」所謂聖杯戰爭，指的是為了爭奪傳說中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聖杯而展開的鬥爭。但是如果前面加上『冬木』兩個字，就是專指魔術師將英靈當作Servant召喚而來，彼此殺到只剩最後一組，方法極為特殊的戰爭。或許是協會對東方小國的監視比較鬆懈吧，這種聖杯戰爭一直進行到第三次才被協會發現。萬能許願機居然顯現在東方一隅的鄉下國家，這種笑話誰會信。------原本魔術協會的認知不過就如此而已。但是第三次聖杯戰爭讓一切都走樣了。可能是時值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發生國家勢力介入儀式的異常狀況，冬木的聖杯戰爭也因此宣告終結。同時這種聖杯戰爭系統的情報也流傳出去，廣為全世界的魔術師所得知。艾因茲貝倫、遠坂與魔奇理等御三家所建構的聖杯戰爭系統就是如此優異的儀式。假設歷史能允許『如果』的存在，也就是如果第三次聖杯戰爭沒有鬧這麼大的話，說不定到現在聖杯戰爭仍是冬木市特有的儀式吧。可能在距今十年前就會展開第四次聖杯戰爭。但是現在大聖杯消失，冬木之地已經不會再有聖杯戰爭了。現在聖杯戰爭的亞種正在世界各地進行。不過其中絕大多數規模都很小，召喚來的英靈最多只有五人，就算儀式能夠成立，也無法實現萬能願望。「那麼關於冬木的聖杯戰爭，你知道這場戰爭真正的目的嗎？」「……這我就不知道了。」貝爾費邦咧嘴，露出怪異的笑臉。獅子劫皺眉，催促老人繼續說下去。「-------是為了挖開一個通往『根源之渦』的洞口。」「甚麼！？」這個預料外的答案讓獅子劫相當驚訝。照貝爾費邦的說法，那場儀式中真正需要的不是 Master，而是Servant。換句話說就是英靈的魂魄。用小聖杯暫時防止英靈魂魄回歸英靈之座，以七位英靈強大的魂魄打開根源之路。這就是『冬木』聖杯戰爭的真正目的。「也就是說現在各地開打的聖杯戰爭是怎麼著……都不正確嗎？」貝爾費邦頷首。「最根本的部分都不正確。只是模仿表面上的目的『實現所有願望』的冒牌貨而已。」實現所有願望，這句話只不過是釣魚餌而已。就連Servant之間的廝殺事實上都毫無意義。只是因為以儀式形式來說太過完美，最重要的秘密被隱藏起來。諷刺的是就連知道真相的御三家都必須公平地參加戰爭。獅子劫的確是吃了一驚。不過驚訝歸驚訝，那又如何呢？『冬木』聖杯戰爭的真正目的或許確實如老人所言。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了解真正的聖杯戰爭，失去大聖杯的御三家現在也沒有執行第四次聖杯戰爭。獅子劫毫無疑問是一名一流的魔術師，但是要他重現『冬木』聖杯戰爭是不可能的。就算是魔術協會總部時鐘塔的講師，又有幾人能夠完全模仿出那套系統呢？也就是說，這件事雖然是很寶貴的知識，但是以情報來說卻毫無價值。「……然後呢？老爺子，你打算要我怎麼做？」貝爾費邦制止獅子劫，要他不要急。「接下來才是重點。『冬木』聖杯戰爭中最重要的基盤是大聖杯，你也知道大聖杯在第三次聖杯戰爭之後行蹤成謎吧？……就在三個月前，大聖杯終於被發現了。正確來說應該是查出聖杯藏匿在何處。」「……地點呢？」「羅馬尼亞的外西凡尼亞地區郊外有個城市叫做特利法斯。聽說大聖杯就是設置在那座城市最古老的建築物-------千年要塞當中。」「你要我拿到聖杯，是嗎？」「嗯。委託你的目的確實差不多就是這件事。-------不過在那之前，有一件麻煩事。把情報帶給我們的，是千界樹家族的族長達尼克。」「……你是說“舌燦蓮花”的達尼克？」「沒錯，就是“舌燦蓮花”達尼克。」達尼克・普雷斯頓・千界樹。他是千界樹一族的家長，傳說已經活了將近一百歲。在時鐘塔一路爬到最高位階“王冠”，擔任二級講師傳授元素轉換課程，只是學生對他的評價並不高。可是他真正發揮價值的領域不是授業解惑，而是『政治』。在時鐘塔，派系角力、權力鬥爭、預算競逐等等都是家常便飯。達尼克總是發揮卓越的政客手腕，背叛倒戈已經是理所當然，相信他的人固然會上當，就連不信任他的人都在他的操弄之下被騙得團團轉-------簡直就是一流的詐欺師。「問題就是出在達尼克身上嗎？」依照達尼克的個性，他可能會針對聖杯提出某種交易。但是貝爾費邦卻搖搖頭，露出一種平時極少在他臉上看到的表情。-------老人不悅地皺起臉，表現憤怒的情緒。「問題不是達尼克本人，而是整個千界樹家族。」「甚麼意思？」「千年要塞屬於千界樹一家掌管。而這群人已經背離時鐘塔了。」在某種層面上，這項情報或許比剛才『冬木』聖杯戰爭真正的目的還要更驚人。因為這種事是任誰都萬萬想不到的。魔術協會大致區分為三個部門。一是亞特拉斯學院，自紀元前就存在於埃及的亞特拉斯山脈，以研究煉金術為主的組織。二是徬徨海，這個組織可說是在北歐海上『徘徊』的魔術協會的前身。最後一個就是時鐘塔，這是魔術協會的中樞，同時也是最新成立、規模最大的研究機關。在魔術師當中，有少數人因為身為異端-------又或者能力卓越到必須接受封印指定，而背離魔術協會。背叛行為本身並不算稀奇，但是如果一整個家族全員背叛，那就另當別論了。「一家子舉家背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應該也知道，千界樹家不是貴族家系。」魔術師的素養是取決與家族研究魔術的時間長短，也就是學習魔術歷史的悠久與否。傳說自古以來就學習魔術的貴族家，最久已經超過兩千年。大貴族有三家，其親族則有二十家。而雖然千界樹家的歷史不算短，他們卻不屬於當中任何一系，也沒有任何關係。有人說這是由於過去權力鬥爭落敗的結果、與貴族三家關係不睦，或是魔術回錄的資質不佳而遭到疏遠等等，理由並無定論。無論原因如何，總之千界樹家長久以來一直受到魔術師名門家族的排擠。可是他們也沒有閒著。千界樹家捨棄一般的作法……也就是代代累積魔術師的血統，將先祖選擇的魔術系統磨練到極致。相反的，他們廣為招攬族系中歷史較淺的魔術師們。招攬對象單純只是家系歷史尚淺、魔術迴路比較貧弱的族人；魔術迴路已經開始衰退，隨著世代愈來愈弱化的族人；在權力鬥爭中落敗，步上凋零命運的族人；或是受到魔術協會的懲罰，成為懸賞對象的魔術師之類。也就是那些雖然脫離魔術協會的中心，但仍然尚未放棄追求根源的人們。千界樹家對他們這麼說道。想不想讓血統繼續流傳下去？想不想大聲向世人展現自己的研究成果？想不想讓家族名留青史？千界樹家族人的中間名(Middle Name)就是過去吸收進來的家族姓氏。他們就連魔術刻印都不一而衷，各個家族繼續繼承各自過去的刻印。他們所學的魔術系統相當廣泛，各有人學習西洋煉金術、黑魔術、巫術、占星術、卡巴拉、倫文、甚至還包括日本的陰陽道。話雖如此，他們終究只是家道中衰或是歷史粗淺的家族所集合起來的勢力，魔術能力能有多高超？因此貴族們全都一笑置之，對他們不太理會。平均看來只有二流程度。雖然偶而會出現少數一流的魔術師，但也僅只如此而已，大多數成員都不值一哂，算不上威脅。長久以來千界樹家一直不受注意當然多要歸功於達尼克的政治手腕，但是這個家族終究只是人多，沒有任何可提之處-------照理說，應該是這樣。「他們對於現況是不是感到抑鬱不滿，當然和我們沒關係。但是有一天，他們要求要退出魔術協會，聲稱要以自己家族為中心，成立新的協會組織。」貝爾費邦嘆了一口氣，大嘆對方天真。獅子劫也同意這一點。公開聲明背離魔術協會簡單來說就等於向協會宣告開戰。就像是扔出手套、向對方臉上吐口水一樣。只要留在時鐘塔，千界樹家確實幾乎不可能名列貴族家系。不管過了一百年或是一千年，如果沒有發生翻天覆地的政變，他們都難以擺脫劣等家族的境遇。但是叛離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如果沒有發生甚麼重大事件，至少舉族叛離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是相反的，如果“重大事件”真的發生，或許也足以成為他們叛亂的契機。沒錯，打個比方說……萬能的許願機，能夠指印前往根源之路的大聖杯。貝爾費邦從獅子劫的表情發現他已經得到結論，滿意地點點頭。「是的。聽說他們把冬木的大聖杯拿來當作協會的象徵。存活下來的魔術師是這麼告訴我們的。」「……存活下來的魔術師？」貝爾費邦搔搔頭，取出一張羊皮紙，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他施展的魔術是重現過去的影像。其實獅子劫也不介意看照片或是錄影帶，不過像貝爾費邦這種年紀的長者似乎連錄影帶或是照相機的技術都難以接受。呈現出來的影像對獅子劫來說也不陌生。一個眼神空虛的人坐在椅子上，身上留下的痕跡表示他顯然經過一場拷問。那人表情癡呆地看著半空中，嘴上不斷喃喃自噢。「他就是帶訊息給我們的魔術師。這是當初剛發現他的狀態，我們已經成功醫治他，現在正在安眠。不過要把腦袋洗乾淨，恐怕還要花上半年的時間吧。」「這傢伙在嘀咕甚麼？」「『我等千界樹家要擺脫時鐘塔低賤的政治鬥爭，在此地羅馬尼亞成立全新的協會組織，探究真正的魔導之道。我等保有第七百二十六號聖杯，當七名英靈的靈魂啟動大聖杯之時，我等將會踏出光榮的第一步』…………他就是不斷重複這句話。」第七百二十六號-------也就是在冬木觀測到的聖杯。只要啟動那只大聖杯，估計少說數百年間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龐大魔力資源就任他們享用了，甚至還有可能藉此到達根源。「……我可以問一件事嗎？你剛才說存活下來的魔術師，也就是說有魔術師死了吧？」「那當然。」「多少人掛了？」「四十九人。總共五十名專精於『狩獵』的魔術師展開攻擊，活著回來的只有一人。」「--------------」這一聲嘆息究竟是來自於誰的口中呢。專精於狩獵，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獅子劫的同行。當然其中有些人不是自由魔術師，而是隸屬於協會吧。但是五十人未免太多了，這也可以看出當初的計畫目的根本就是徹底的殲滅。這也難怪，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反叛事件。如果只是一笑置之的話，有損協會的名譽。畢竟他們踐踏了兩千年漫長的光陰，此等恥辱如果不施以嚴酷重罰的話，實在難以平復。既然要施加重罰，五十人也算是適當的數字吧。難道這麼多人還不夠嗎？「不是人數夠不夠的問題，根本是天差地遠。那些人竟然派出“Servant”迎擊。」貝爾費邦說的理由足以解釋為什麼五十人會被殲滅。「……原來如此，這的確是不可能成功。」就算五十人增加到一百人也差不了多少。對方可是被尊稱為英靈的存在，現代的魔術師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我們派遣過去的使魔目睹了一切。那名Servant突然出現在魔術師眼前，笑著手一揮--- ----一切就結束了。下一秒鐘，除了一個人之外其他人全都被長木樁給刺殺。」「在『羅馬尼亞』……又是『木樁』嗎……」無論如何，對方似乎已經召喚出Servant了，那不是反而正好嗎。「老爺子，既然千界樹家召喚了Servant，我們也以Master的身分參戰不就好了嗎？」如果大聖杯已經啟動，其他魔術師應該也有成為Master的資格。只要派魔術師過去召喚 Servant，就能夠和他們對抗。「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湊齊七名Master”了。雖然可能還沒召喚Servant，但是我們派遣的魔術師幾乎不可能獲得令咒。」「……他們打算同族相殘嗎？」「可能是吧。或者是以家族當中的某人為首，命令其他Servant立即自盡也說不定。不管實際狀況如何，我們都沒有機會插手。」「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要我和Servant開打，我可是敬謝不敏哪。」雖然知道不太可能，為了預防萬一，獅子劫還是這麼說道。就算研擬戰略、計畫戰術、把所有可能想像的到的幸運與奇蹟都掌握住，想要打倒一名Servant還是太過危險的賭注。更別說對方有七人，那根本等於奇蹟。不如去求大聖杯打倒Servant還比較快。貝爾費邦對獅子劫露出詭異的笑容。「我不會要求你這麼作。我的委託是要你召喚Servant去參戰。」「……啥？」獅子劫想著，他在說甚麼啊？如果使用『冬木』聖杯戰爭的系統，Servant最多應該只能召喚七人，而Master也只有七名而已。「這就是這次聖杯戰爭饒富趣味的地方。可以召喚的Servant竟然是原本的兩倍，多達十四人。」「甚麼……？」「存活下來的最後一名魔術師在要塞的地下發現大聖杯。他成功開啟了預備系統。」「預備系統……」「大聖杯會依照狀況，進行令咒重分配之類的輔助。這種可能性雖然幾乎等於零，但是為了預防七名Servant全都隸屬在單一勢力之下，大聖杯設有預備系統。」「……為了對抗七名Servant，將可以另外召喚七名Servant……是這樣嗎。」總共十四名。獅子劫也明白這數目字所代表的意思。「你說對了。特法利斯這塊土地原本就擁有羅馬尼亞最佳的靈脈。魔力積蓄的速度可能還超過冬木之地吧。豐沛到就算召喚出十四名Servant，土地的魔力也不會耗乾。」如果是在冬木之地的話，這絕對是緊急措施吧。一個搞不好，靈脈本身都有可能乾枯。「也就是說，千界樹家已經找齊了七名Master與Servant。然後--------------」「對。我們也要找到七名Master與Servant。還要與千界樹家決戰，取得勝利。」「假使我方打贏了，大聖杯會怎麼樣？」「勝利之後，大聖杯當然會由我們保管。面對前往根源的捷徑，我們可不知道活下來的魔術師能不能保持冷靜啊。」 ……原來如此。換句話說「消滅千界樹之後，不管發生甚麼事都要自行負責」的意思吧。想要實現願望也可以、阻止別人許願也可以、或者是---------破壞一切也行。眼前這隻老狐狸想必早已經預先做好甚麼防範措施，至少在戰爭結束的瞬間，可能立即就會有回收部隊行動吧。但是、但是。如果能夠捷足先登的話---------一定有機會可以成就自己的願望。獅子劫感覺背上彷彿一陣電流通過，寒毛直豎。他的興奮之情都被老人看在眼底，老人頗感滿意地點頭。「你願意接受委託嗎？」但是現在不能馬上答應。二話不說就答應的話，會被他看破手腳。「我還有幾個問題，問過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接受。」「隨便你問。」「第一，我想知道我方的Master是哪些人。」「嗯，其餘六名Master已經決定人選，派往當地了。『銀蜥蜴』羅特威爾・貝爾辛基、『疾風車輪』吉恩・拉姆、『合體雙胞胎』潘特爾兄弟，還有時鐘塔的一級講師芬德・沃爾・山貝倫。這五人就是我們派遣的人選。」獅子劫對這些人選沒有任何意見。他們都是這一行知名的魔術師，是一群專擅於戰鬥、冷酷消滅敵人的怪物。除了山貝倫之外，其他人都曾經與獅子劫共事過。要和他們合作應該是沒有甚麼問題。「還有一個人是由聖堂教會派來的監督者兼Master。」「……身兼監督者與Master兩種身分嗎？」「沒錯。」聖杯戰爭因其名稱必然會吸引來某一勢力，也是唯一能夠對抗魔術協會的勢力---------那就是『聖堂教會』。就算幾乎確定聖杯是贗品，聖堂教會還是不能放任魔術師互相爭奪以聖杯為名的寶具。因此第三次聖杯戰爭中，開始有聖堂教會介入。根據一種說法，讓聖堂教會介入的不是別人，正是冬木的御三家。不過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是這次的戰爭還需要監督官嗎？」在冬木之地的聖杯戰爭需要有公平的裁判監督御三家與外來的Master。因此選擇立場中立的聖堂教會自然有其道理。但是這次戰爭卻不一樣。這次是魔術協會與敵對勢力的鬥爭，魔術師之間的對戰根本不需要監督者做什麼中立審判。真要說的話，是需要有人進行隱匿工作，但是魔術協會自己也不缺這種人才。「不為什麼。要是把教會屏除在外，萬一他們跑去和千界樹家聯手就麻煩了。這時候就得對外表示我們才是正統的魔術組織才行。」包括剛才貝爾費邦所陳述的原因，因此聖堂教會這次表面上和魔術協會是同一陣線。不過站在聖堂教會的立場上，這只不過是為了牽制魔術協會而已吧。「第二件事，要召喚Servant應該須要有觸媒，觸媒已經準備好了嗎？」貝爾費邦點頭回應。嚴格說起來，觸媒並非一定需要。如果沒有觸媒而進行召喚的話，挑選出來的英靈就與強弱無關，而是與施術者的精神性類似的英靈。但是大多數的Master為了避免這種狀況，都會希望以聖遺物為觸媒召喚出自己希望的英靈。當然，就算有觸媒也不一定可以選到想要的Servant。比方說，假設以希臘的英雄們搭乘過的阿爾哥號的船體殘骸為觸媒進行召喚，出現的究竟會是古今無雙的大英雄海克力士或是船長亞頌，又或是背叛的魔女梅迪亞，還是有醫術之神美稱的艾斯克拉普斯？不實際召喚出來是不知道的。但是至少可以縮小人選範圍。如果該項觸媒只與一位英雄有關-------- 舉例來說，世上第一條蛇蛻下來的蛇皮或是某位大王穿過的斗篷布塊，所召喚出來的英靈就和魔術師的契合度無關，幾乎可以鎖定在單一對象身上。不過沒有觸媒的召喚也有其優點。因為召喚者與英靈的精神性相契合，短時間之內就能和 Servant建立信賴關係。在『冬木』聖盃戰爭當中，Master與Servant之間關係不良就等於抱著一顆不定時炸彈。主從之間互不信任，很可能在最後關頭招致悲劇。可是就算Servant 與自己相似，只要一步之差同樣會發生同性相斥的厭惡與不愉快。良好的契合度固然必須重視，但是不使用觸媒，完全靠賭運氣的話，缺點實在太多。貝爾費邦起身，從抽屜中拿出一方黑檀木製的匣子，小心翼翼地把匣蓋打開。……匣中有一塊經過加工的木片。雖然不是甚麼特別奇怪的東西，但是當獅子劫開口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聲音似乎因為興奮而變了調。他從這塊木片上感覺到某種熱氣。「這是什麼？」「是“圓桌”。從前那些一夫當關的騎士曾經聚集在這張圓桌旁交談。為了守護故國大不列顛，他們不是用武力而是用言語交戰。」「大不列顛的圓桌……這該不會是亞瑟王的……！？」獅子劫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取，趕忙止住這個念頭。圓桌騎士……任誰都知道他們是亞瑟王麾下的騎士。這張平等的圓桌是由亞瑟王親自想出來的，代表主從地位對等。坐在這張圓桌旁的騎士每一位都是傳說中知名的英雄。亞瑟王本身自不待言，蘭斯洛特、加拉哈德、高恩、崔斯坦、派西佛……不管召喚到當中哪一位，以Servant來說知名度與強度都是一時之選。「但是使用圓桌的話，就不知道是那位騎士會被召喚出來。很可能會是與你的精神性相匹配的英靈吧」「沒問題。只要是圓桌騎士，不管是誰都是合格的Servant。」「嗯，這麼說來，你是願意接受委託囉？」獅子劫思考了一會兒。Servant召喚的需要道具已經準備好了。千界樹家利用羅馬尼亞這塊土地的地利，恐怕已經選中該國最強的Servant。但是我方是否會陷於不利之地？倒也未必。七對七，人數上是公平的。更重要的是獅子劫有一個願望必須依靠萬能許願機才能實現。這件事貝爾費邦也很清楚。 ---------決定了。獅子劫頷首，點燃香菸，吸進滿滿一口紫煙，享受一下煙毒充滿整個肺部的感覺。貝爾費邦臉上有點不悅---------他對香煙深痛惡絕。「這樣七名Master就到齊了。千界樹一族的Master有七人，我們魔術協會也會派出七人。也就是說共有十四位Servant會降臨世界，這應該是前所未見的最大規模戰爭了。規模如此之大，倒不如稱為『大戰』比較合適。」「聖杯大戰是嗎。」七騎對七騎。以前是七騎互鬥，力求戰勝到最後的戰鬥。但這次可說是英靈之間的全面戰爭。……獅子劫不太願意想像成為戰爭舞台的都市特利法斯在戰後會變成什麼模樣。「先付一半款項當作預付。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們就簽約吧。」聽到獅子劫的提議，貝爾費邦皺起老臉。「事成之後再付就夠了吧？」「這件工作的生還率這麼低。現在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哦，你想要什麼東西？」獅子劫從沙發上站起，想都不想就拿起放在展示櫃上，那個泡著幼九頭蛇的福馬林罐。「這玩意兒給我。」「……這是贗品，你真的要嗎？」獅子劫毫不猶豫地點頭回應這個問題。貝爾費邦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猶豫。這也難怪，因為這福馬林瓶中泡的是貨真價實的真品。就算獅子劫把全副身家賣掉，可能也湊不到這玩意兒販賣價格的三成吧。「那這個我要了。」獅子劫喜孜孜地把瓶子抱在懷裡，伸手拿起放有觸媒的匣子。「那麼你就去羅馬尼亞吧。我會連絡監督官與其他幾位Master。等你入境後，他們就會主動和你聯繫吧。」「啊，對了。老爺子，那個監督官叫甚麼名字？」離去之際，獅子劫突然開口問貝爾費邦。如果是和這種大戰有關，很可能是由第八密蹟會出面。說不定來的會是有名的人物。「我沒有當面見過。好像是………………………………一名叫做士郎的神父。」可惜獅子劫沒聽過這個名字。獅子劫界離立即由倫敦直接飛往羅馬尼亞。幸好當他接到委託的時候，就已經想到可能是狩獵相關工作，預先作好準備，因此不用浪費時間回家一趟。他在飛機裡把貝爾費邦交給他，關於聖杯戰爭的文獻徹徹底底讀了個透。聖杯付與Servant 的七種職階與各自的特性；能讓Servant服從，甚至要求他們自盡的命令行使權-------- 令咒。還有唯一一場留下客觀紀錄，第三次聖杯戰爭的始末。當他看完這些文件時，班機正好到達羅馬尼亞。羅馬尼亞此時已經限制魔術師的入境人數。這是避免讓弱小的三流魔術師取得令咒。他剛下飛機，手背上立刻感到一陣麻痺般的痛覺。舉手一看，手背上畫著一道有如刺青般的紋樣。這是聖杯承認獅子劫能夠成為Master，使令咒顯現。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他還是稍微鬆了口氣。如果令咒始終不出現，他就只能可憐兮兮地打道回府了。獅子劫並不打算直接由羅馬尼亞首府布加勒斯特直接趕往特利法斯。他認為過去之前必須先召喚Servant。特利法斯是千界樹家的領地，魔術師沒有Servant隨行就闖入的話，根本和自殺沒兩樣。幸好布加勒斯特是一座擁有將近六百年歷史的都市，也有一些靈格頗高的靈脈存在。他在下午到達之後立即四處查看這些場所，選出幾處與自身特性相近的靈脈當作後補名單。第一選擇是史塔夫羅波里歐斯教堂(譯註*)所管理的墓園一角。身為死靈魔術師，似乎還是埋葬屍體的地方與他最為契合。「但是對Servant來說，在墳墓旁邊復甦應該覺得不舒服吧………。」太陽西下，夜幕低垂之後，獅子劫馬上開始活動。首先在墓地設下驅人的結界。只要維持到召喚結束就好，所以並沒有使用多複雜的術式。接著他用一支以魔術師的骨粉與血液所製成的粉筆描繪出魔法陣。在消去陣當中畫出退去陣，畫了四道退去陣之後再以召喚陣框起來，然後在陣圖中央放上水晶球。雖然是一次就畫成，不過獅子劫對畫出來的成果頗感滿意，點了點頭。再來就要奉上觸媒然後詠唱咒文。以召喚英靈來說，這種作法乍看之下似乎太過簡易，不過Master只不過是連接Servant與聖杯的零件而已，所以沒甚麼問題。魔法陣比獅子劫預計還要早完成，距離他自身魔力到達巔峰的時刻還有一段空閒時間。可能是因為無所事事吧。獅子劫下意識地點起香菸。雖然是台灣產的香菸，但卻是非常稀少的品牌。他能從那位魔術師手上拿到一盒幾乎可以說是奇蹟，但是味道實在糟糕。雖然是珍品，卻又這麼難抽。獅子劫每抽一根都不禁有一種對世間無常的感嘆。他一邊細抽慢吸，一邊想到現在還來得及回頭。聖杯戰爭是世上規模最小，卻是最激烈的戰爭，勝利者只有一組。………這次的狀況雖然相當特異，但仍然要面對那些任何魔術都沒有效果的英靈。他冷靜地思考自己的願望。自己的希望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如果是萬能許願機的話，應該能夠輕易實現吧。對他獅子劫界離來說，這願望也沒有多迫切。反倒是因為實現無望，所以他之前一直抱持著接受一切的心態一路走過來。離開時鐘塔、選擇成為自由身份的賞金獵人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是老早已經捨棄的希望到了此時卻出現在眼前，唾手可得。「………我抓得住嗎。」不知道。這場聖杯大戰會怎麼演變呢。說不定會死。不，沒命的可能性非常高。但是…… …………。 -------別傻了。如果要回頭的話，打一開始他就不會答應。獅子劫很清楚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他已經親手把走過來的橋梁給燒了。即便能夠回顧，卻不能退後。獅子劫想著，這樣就對了。他在魔法陣之前站定。時間就快凌晨兩點了。以日本的說法來說，就是草木皆眠的丑時三刻。對於掌管死亡的獅子劫界離來說，這個時間帶與他的波長最為契合。「開始吧。」他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緊張。自我分析的結果，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良好。最後就是再次確認自己所屬的顏色。根據貝爾費邦所說，千界樹一家的Servant定為“黑色”陣營，而時鐘塔魔術師的Servant則定為“紅色”陣營。「以銀與鐵為元素、以石與契約之大公為基礎。奉獻色彩“紅”。以鐵壁阻擋降臨之風，封閉四方門扉。出自王冠，往至王國之三叉路循環不息。」就在開始吟唱咒文的同時，他感到一種彷彿有人在攪弄自己內臟的悶痛與不適感。魔術迴路正逐漸活性化，奮起的魔術刻印正在協助轉換大氣中的魔力。全身轉變成亦人非人之物，成為接受世界奇蹟的裝置、機械零件、或者齒輪。獅子劫一邊體會著自身的轉變，同時為了讓體內魔力的流轉更加快速，猛踩油門。召喚陣發出紅光，奇蹟終於開始顯現。不過這不是現在獅子劫該分神注意的事。「封閉吧(盈滿吧)、封閉吧(盈滿吧)、封閉吧(盈滿吧)、封閉吧(盈滿吧)、封閉吧(盈滿吧)。每回重複五次。唯破棄充盈之時。」 ============================================================================== 譯註：可能已經有人從他的外觀描述與姓氏看出端倪了。沒錯，設定中他就是F/Z的角色索菈鄔的親哥哥譯註：此後以官方漢字「千界樹」譯之譯註：Stavropoleos Monastery。這間教堂是真的存在，完工於1724年。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34.27.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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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ge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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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u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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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u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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