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夢帳旅第三部 妹紅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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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在江戶出現之前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政治樞紐、權力中心。另外她的別名叫
做千年古都，如此漫長的歲月，經過無數次的戰火摧殘，這古都仍然屹立不搖。當然如此
歷史悠久的地方也有著相當多的傳說──以及妖怪。
某種角度上來看，平安時期的京都，是與幻想鄉的狀況有點相近，這個時期是人與妖
怪共存的時期，不過還是有點差別，人類佔據了白天，妖怪占據了夜晚。即使如此，人與
妖怪的故事仍然層出不窮，不論是相愛、相恨、人殺鬼、鬼殺人什麼樣的故事都發生過，
以故事性來看，這些都是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不過即便是如此富有魅力的地方，對於妹紅來說也不過是個帶著痛苦回憶的所在而已
。對她來說，一切的悲劇都是從這個地方所開始的，過往的榮耀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父
親那屈辱的身影，以及自己這個永遠不會消滅的肉體。
當激情過去後會留下的是一堆問題，像是──我到底來這邊幹嗎？要怎麼回去？萬一
輝夜不在這邊怎麼辦？總之越來越多的問題浮現出來，妹紅越來越覺得自己衝動過頭了，
不但看不到自己的目標，甚至來了也不知道要幹嘛。
□
「話說回來，白澤這種妖怪在任何時代都是喜歡當老師的妖怪嗎？」
妹紅看著正在房間另一旁教貴族念唐詩的白澤，不過看起來跟慧音有些許的不同，也
許是純種的影響吧，總之這隻白澤有著慧音的外表，但是個性上慧音完全不像，是個百分
之百的妖怪，缺少了身為人類特有的那種感覺。雖然有了超越人類的智慧，但是行為模式
上卻還是妖怪的思考，比起八雲紫那種野性的感覺更為強烈，大概是因為這邊不是幻想鄉
的緣故。
過了一會兒，下課了，那白澤穿著看起來十分沉重的十二單衣緩緩走向妹紅。
「怎麼了？我的臉有什麼東西嗎？從剛剛開始一直盯著我的臉看。」
雖然打扮完全不同，但有著慧音臉孔的白澤，幾乎一樣的聲音，讓妹紅認為自己還在
幻想鄉，但那缺乏情感的語氣真的是讓她十分不習慣。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白澤是不是都很喜歡當老師教人，在我住的地方也有一個
白澤很喜歡帶小孩跟教書。」
「這樣啊，但是我想我動機應該跟她不一樣吧。」
「動機？教人念書還有什麼動機？」
妹紅不解的問說。
「嗯──這樣解釋好了，雖然我不知道那位的想法及態度，不過看妳的樣子，我想她
是相當喜歡教導人類小孩子的。」
這位慧音淡淡的說著，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很明顯的那不是發自內心的。
「似乎是這樣子的，她在教學的時候總是樂在其中。」
妹紅仔細想了下在寺子屋時的慧音，總是帶著微笑，周圍的小孩也很黏她。
「我跟她是不一樣的，先從結論講起。我想人類會叫這種心態叫作驕傲吧？」
「我教人的原因只是覺得有必要給予這些無知的孩童們知識，是一種由上對下的……
施捨，某種程度上很像神明吧？」
她仍是那微笑的表情，但是講出來的內容卻讓妹紅笑不出來。
「相互理解？共生共存？對於我來說，是不需要的，說穿了我教人只是為了──對了
，自我滿足，這樣說應該沒錯吧？」
「妳這傢伙……真是令人不爽啊。」
妹紅聽完這白澤的說法，無名火從心中噴出，因為她的說法完全否定了慧音那為人師
表的崇高理念。
「更何況在這時代，念書這種事情對於一般人來說根本是不需要的，只有那些貴族才
會想要找所謂的名師，看看那些貴族子女……」
雖然沒有說下去，但是這白澤的不屑的態度不言而喻。
「果然啊，妳不是慧音，這樣就好了。」
聽完眼前的白澤的闡述後，妹紅吐了一口氣，一副放鬆的樣子。
「像那個人會怎樣呢？」
「如果是她說這種話，我想我會生氣吧，而且一拳揍下去吧。但是妳既然不是她，也
不是同一人，會有不同的想法，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以理解，不過看來我跟那位妳口中的慧音小姐長得很像呢。」
「嗯，非常像，大概差別在她是半妖，妳則是純種的妖怪。」
「半人半獸？這倒是很意外，居然我的族類會跟人類產下後代？」
白澤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意外嗎？」
「有一點，不過我更意外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情。」
「總之就是這樣了，這件事情就此打住，我不太想再多談了。」
妹紅發現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事情，趕緊把話題打斷。
「嗯──就以一個人類修練者來說，妳的話的確相當多。」
「那還真是抱歉啊！」
當初因為看到這名白澤的長相，誤以為是慧音所以一路跟蹤到京郊，結果發現根本不
是。妹紅滿失望的，不過也因此結識了這名與慧音完全不同的白澤，並且在她家住了下來
，名義是以助手的身分。對於貴族出身的妹紅，這工作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難，而且還可以
以業務上的關係在貴族中進行一些調查，不過已經千年沒用過的禮儀，是否還記得就不得
而知了。
「話說回來，最近要去京城一趟。」
「要出門上課？」
「嗯，對方地位滿高的，是藤原家的。」
聽到藤原家的時候妹紅心中一跳。
「藤原！？對方是？」
聽到這個姓氏，妹紅的情緒不禁激動了起來。
「聽說對方是私生女，不過是實權者的女兒，似乎滿受寵的，所以特別請我去教。」
「咦！！！」
□
「我真的要去嗎？可以不去嗎？」
在牛車上妹紅重複問白澤這個問題，不過答案當然是……
「去，妳沒理由不去，不然住我家白吃白喝？而且當初就是以助手的名義聘用妳的不
是嗎？」
妹紅現在是以護衛以及助手的身分在幫助白澤的，所以是穿著男裝的連帶連頭髮都束
成了馬尾。
「即使這樣說……其他都沒問題啊，只有這個藤原不行。」
「請給我個信服的理由，一百字內如何？」
「……雖然態度不同，不過妳們白澤咄咄逼人的態度一定是有遺傳的。」
「不然如何求知。」
白澤露出了高傲的表情，似乎對於自己一族的個性感到驕傲。
「好啦，老實跟妳說。我全名叫做藤原妹紅，所以妳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藤原這麼多支，就算妳姓藤原跟那個藤原又有何干係？」
妹紅看到這白澤的態度強硬，感到十分棘手，而且配上那張臉，實在是沒辦法發脾氣
。
「嗯──怎麼說呢。總之我不能去啦，去了很麻煩的。」
妹紅當然會覺得很麻煩，因為要面對的是幼年的自己，雖然一開始是打定主意要對那
失敗的過去做些什麼，但是當機會來臨時又退縮了。
「那我問妳，那個藤原認識妳嗎？」
「認識！」
妹紅眼神認真的說。
「說謊，所以走吧。」
「唔……好啦。」
妹紅被白了謊後突然發現，面對這張臉，她實在是沒辦法好好說謊，雖然她本來就不
是很會說謊的人。
妹紅駕著牛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話說回來，妳叫做什麼名字？」
「妳不是都叫我白澤？」
「我是說到了那邊後要怎麼叫妳，總不能一直叫妳白澤吧？」
「紫式部。」
「騙人！」
「清少納言。」
「……這些人我都見過好嗎。」
「嘖。」
雖然很小聲，但是妹紅的確有聽到那白澤的不甘心聲音。
「算了，我還是叫妳白澤吧，在人前我就叫妳老師就好。」
「嗯。」
牛車在洛外的道路上緩緩行進著，駕駛者妹紅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覺得這家庭教師的
工作不會這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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