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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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依舊是一片湛藍。
偶有肉眼難以捕捉的影子掠過，絕大部分仍屬於浮雲的悠閒空間。
也因此，前一陣子那巨大的空中黑影，無不令所有目睹的人印象深刻。在親眼見識到
那個巨大飛船前，那些倔強的生物都不相信這個無稽之談。
是異變吧，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
異變自然會有人去解決，這個來路不明的飛船馬上就會被處理掉，沒什麼好擔心的。
果然，再度想起這件事時，它早已連同籠罩地面的漆黑影子一起消失在天邊，彷彿打
從一開始就是白日夢一場。
唯一不同的是，人里附近冒出了一間新的寺廟。
雖說是供奉神佛的場所，但裡頭妖怪來往卻相當頻繁。頻繁得像是理所當然般。
由膽子大的里民開始，漸漸地人們也逐漸習慣這個前所未見的互動模式。人類與妖怪
的和平共處之時似乎正開始萌芽。
--------
平凡的草地一隅。
琪露諾偕同一票妖怪朋友正在大樹旁玩著鬼抓人。
叫聲與笑聲此起彼落，琪露諾在此時又當上了「鬼」。
「沒辦法了，咱只好拿出九成的實力來讓妳們見識一下。」
慣例的豪語，與自我催眠。
其他妖怪不以為意，待琪露諾步伐邁開，便四處逃逸。
『嗨咻』琪露諾開始做起誇張的暖身動作。
要唬住別人前先唬住自己，琪露諾露出了蓄勢待發的神情。
「要來了哦──」
總算等到琪露諾熱身完畢了，妖怪們把慵懶的眼神掃掉。
露米雅張開了一片漆黑的結界，在陽光普照的草地上顯得十分突兀。
琪露諾也被這一團黑球吸引，決定直接回應這個公然的挑釁。
「唔哦──哎呀！」
琪露諾拉開腳步，才奔跑不到幾公尺便被絆住，一個踉蹌令她迴身轉了一圈半才不至
於直接與地板接吻。
「什麼東西……石頭嗎？」
琪露諾本是不想予以理會，但剛才那令她差點跌倒的突起物，觸感實在有些怪異。
像是踢到一顆球，但以球而言又未免太堅硬了些。
好奇心壓過了差點跌倒的憤怒，琪露諾回過頭尋找剛才的『絆腳石』。
這舉動引來了準備逃跑的妖怪們注意，紛紛望著這忘記遊戲的妖精在搞什麼名堂。
「嗨咻……」
草堆不高，琪露諾很快地找到了那個隆起在地面上的物體。
它的三分之二部分埋在土中，所以琪露諾花了一些力氣才得以將它拔起。
拿在手中，才發現這東西不僅很大，而且很不尋常。
邊緣像是一個盤子，但中間有個半球狀的隆起物，另外一面還有不自然的圓形支架。
雖然比琪露諾的臉略大一些，卻意外的比想像中還來得輕，彷彿是個金屬製的空心物
體。
更怪異的是它正發出微弱的紅色光芒，雖然不太明顯，但毫無疑問地是它自己發出來
的光線。
「喂──大家！快來看！咱撿到了奇怪的飛盤了！」
「「啊？」」
旁邊的妖怪見到琪露諾大喊，逐漸向她的方向靠近。
「不會是故意要我們過去然後在抓人吧？」
「咱才不會那麼無聊啦！快來看看！」
琪露諾將盤子高舉至頭上，大家也才注意到琪露諾手中的怪異物體。
妖精拿了一件飛盤，紅色的底子帶微弱光芒，當她拿給我們看時，一位對園藝十分感
興趣的蟲妖說：
「啊，好像花朵似的。」
「我看倒有點像裝飾品。」我說。
「真像一塊烤好的肉。」一位外號叫「是這樣嗎」的闇妖緊接著說。
我們不禁哄堂大笑，同樣的一件飛盤，每個人卻有不同的感覺。
那位妖精連忙把飛盤收起，她覺得飛盤就是飛盤，不是花朵，不是裝飾，更不是燒肉
。
人人的欣賞觀點不盡相同，那是和個人的性格與生活環境有關……
「夠了喔。」琪露諾不悅地出聲，大伙才停止這怪異的互動。
結束剛才的對話後，妖怪們開始認真地討論這個物體到底是什麼來頭。
雖說是討論，但也只是各持己見互相爭執罷了。
因為在琪露諾的手中，每個妖怪所見的樣貌均有著相當大的差異。
眼見為憑，對於存在與自己迥異的看法，自然會抱著質疑的態度回應。
「這怎麼看都是花啊，琪露諾妳忘記花長什麼樣子了嗎？要不要教妳怎麼念？」
「怎麼會是花啊！妳是被幽香姐姐洗腦了嗎？」
「來，跟著我念，ㄏ──ㄨ──ㄚ──花──一聲花──」
「咱還沒有笨到那個地步……不對咱本來就不笨！」
「雖然有點像花的形狀，但我覺得比較像是掛在牆上的那種裝飾品。」
「是──這樣嗎？明明看起來就很好吃的說──」
「是盤子啦！盤──子──！」
「是花啦！」
「是──盤──子──！」
「是──盤──子──！」
「咦？」
正當大家爭執不下而提高音量大喊時，遠方的一道聲音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與剛才喊出的句子一模一樣的語調，音量也不亞於喊得聲嘶力竭的琪露諾。
像是回聲一般。但平地上何來的回聲？
「呀呵──大家午安！」
「啊，午安！」
偶然在寺旁認識的妖怪，響子，帶著宏亮的聲響與雀躍的心情走向四人。
「妳是出來玩的嗎？」
「嗯，早上的工作已經完成了，正想說很無聊時就遇到妳們了！」
響子以高亢的音調回答，可見她的心情有多麼愉快。
「妳來得正好。」
琪露諾一邊說著，將手中的紅色物體展示給響子。
「剛好，我們一直爭執不下。」
「響子，妳覺得這個是什麼呢？」
露米雅與莉格露紛紛接話。
響子盯著琪露諾手中的東西，認真地看了好一會兒。在每個人的認知都不同的狀況下
，大家也無從推測響子的想法。
「是盤子對吧？」
焦躁的琪露諾忍不住開口詢問。
「別急嘛，讓她好好的看。」
「嗯──這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我一直不知道耶。」
響子摸著後腦勺回答。
這個回答讓希望聽到一致意見的大家嘆了口氣。
不過敏銳的蜜絲緹提前發現了響子語句中的關鍵處。
「等等，妳說的『一直』是指？」
「啊，因為啊，這東西我在寺裡見過它的畫啊。」
響子微微地將視線抬高，試著確認自己的印象沒有錯誤。
「咦──」
「真的嗎？」
原本只是想問個意見，沒想到卻找出了認識它的人，大家對於解迷的好奇心已壓過己
見的堅持。
「如果是聖大人的話，應該知道這東西吧。」
響子認真地回答道。
「那，我們去找她吧，那位叫做聖大人的人！」
--------
座落在人里附近的命蓮寺。
正逢下午時段，大部分的人類都還在辛勤地工作，不見來往的參拜眾，四周也顯得相
當清幽。
偶有經過的人，看見浩浩蕩蕩的一票妖怪，雖然在這兒屢見不鮮，但其熱鬧程度還是
不免多瞄兩眼。
「咦──妳會誦經啊？」
「嗯，每天早晚我都會念上好幾次喔！」
響子正在與大伙分享她的工作內容。對於以玩樂打鬧為主業的妖怪和妖精來說，響子
的生活簡直是充實得不可思議。
「欸──經文什麼的咱看過哦，只是完全看不懂就還給老師了。」
琪露諾顯然與經文無緣，一派輕鬆地說。
「那是因為妳是笨蛋吧。」
「是笨蛋吧。」
「不准說咱是笨蛋！妳們不也看不懂嗎！」
「啊啦，這麼熱鬧。」
經過響子每天灑掃的庭院時，一個聲音向大伙招呼。
「啊，午安──娜芝琳大人！」
娜芝琳剛從外面回來，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重量的籃子，與響子等妖怪不期而遇。
響子見聞立刻向娜芝琳大聲地道安，附加一個很標準的鞠躬。
「午安，還有不是說了別叫我大人嗎？聖聽到的話會生氣的。」
「是的！娜芝琳姐！」
「好、好，這麼熱虧妳還真有活力啊。」
娜芝琳露出了苦笑，對於響子過度活躍的精神也早已習慣。
響子說完隨即轉向身後的同伴介紹這位妖怪的來頭。
「這位是娜芝琳姐，是我們命蓮寺落成的功臣之一，她超厲害的哦，我東西不見時都
會請她幫我找的！」
娜芝琳以不知如何是好的態度接受大伙的招呼。
「啊，我是──」
正當蜜絲緹想自我介紹時，被娜芝琳輕輕揮手打斷。
「等等──讓我猜一下，我好像對妳們有印象，在人里有聽說過──」
娜芝琳歪著頭想了想，尾巴左右晃啊晃的。
「啊，對了，妳們是上白澤教師那邊的翻天覆地四人組！」
靈光一閃，娜芝琳立刻指著為首的琪露諾說道。
「耶嘿，沒想到咱們已經是名人了！」
「這算是好名聲嗎……」
「那麼，是來命蓮寺玩的嗎？還是來聽聖講經的？」
娜芝琳恢復應有的禮貌向大伙問著，身為響子崇拜的前輩，總是不經意的擺出些態勢
。
「那個，我們是想來問這個東西的。」
露米雅說道，琪露諾同時將手中的紅色物體向娜芝琳展示。
「啊啦──這個──」
娜芝琳不自覺地音調提升兩階，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物體出現於此讓她倍感意外。
「妳知道嗎？」
「當然，這個是飛倉的碎片。」
「「「「飛倉？」」」」
大伙異口同聲地問。
「這曾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對於我們而言跟寶物一樣。」
「寶物？那麼這東西很珍貴囉？」
琪露諾對手上的物體投以崇拜的眼神。
「妳們想知道它有多珍貴嗎？」
娜芝琳心情特別的愉悅。
「「「「想──！」」」」
「那麼請進寺裡坐坐吧，我想聖看到這個應該也很驚訝吧。」
娜芝琳說完，領著一票雀躍的妖怪進入寺中。
「我回來了。」
甫進大廳，一股舒爽的氣息迎面而來。
娜芝琳快步地走向廳中正在吟經的聖。
「辛苦妳了，娜芝琳。」
娜芝琳將手中的籃子交給了聖，稍微檢視一下後，聖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外表高雅，卻不會讓人有距離感，落落大方，卻又不失氣質，大伙對這位聖大人已留
下了深刻的第一印象。
「對了，聖，妳一定要看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
娜芝琳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向後方招手。
「這個這個，妳看！」
娜芝琳一把將琪露諾連人帶飛倉拉到聖的面前，琪露諾在錯愕之餘將發著紅光的碎片
向上舉起至胸口處。
「哎呀。」
聖露出了與她氣質不符的驚訝表情，與娜芝琳預料的相去不遠。
「咱們聽娜芝琳姐說這是個寶物，那個，是真的嗎？」
琪露諾面對聖，語氣不自覺地收斂。
就算聖沒有說，從她臉上的變化就能得知這東西絕對不尋常。
「這個啊。」
聖伸出右手，琪露諾順勢將飛倉碎片遞給了她。
「……這是命蓮遺留下來的寶物，我也受過這東西的幫助。」
聖輕輕地撫摸著發出微弱紅光的圓盤，眼神穿過了光芒，直達回憶的深處。
「命蓮是？」
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露米雅問道。
「嗯，是我的弟弟，他也是名僧侶。」聖抬起頭來，像是想起什麼般示意大家坐下。
大伙像是準備認真上課的孩子般乖乖地坐好。
「這是當時留下來的碎片，看見這東西就能想起他的容貌。」
聖露出了深邃的笑容，目光聚在不遠也不近的地板上。
「可，可是，為什麼這東西長得這麼像……一塊肉？」
露米雅再度舉手問道。
「啊。」
聖愣了兩秒，坐在她身旁的娜芝琳則不自主地噴出一個笑聲。
「怎、怎麼了？」
見到此反應，露米雅臉上描出惶恐，似乎剛才的發言是個笑話。
「妳不說我們還真沒注意到呢，是吧？」
聖轉過頭望向娜芝琳，娜芝琳則笑著點頭回應。
「那麼，我想問問妳們，妳們覺得這個外表看起來像什麼？」
「花。」
「牆上的裝飾。」
「肉。」
「飛盤。」
聖聽到大伙的答案，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那──響子呢？」
「我覺得……它也有點像飛盤耶。」
響子認真的端詳一會兒後，才抱著不確定的口吻回答。
「嗯，其實大家的答案都對，不過呢──」
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過去。接著拿出了一個深色的卷軸。
「為什麼每個人會覺得它長得不盡相同呢？是當初鵺的把戲，正體不明的種子。」
「正體不明？」
「是的，它會呈現每個人心中偏好的模樣，藉此吸引好奇者去收集。」
聖緩緩拉開卷軸，上頭寫著各式怪異的符號，甚至發出難以界定的光輝。
「當它吸收法界的力量，才會發揮它原本的能量，以及它的真實面貌──」
說明完畢，聖開始吟詠大伙無法理解的句子，與卷軸的光芒應和，隨著經文的流動，
卷軸上的每個符號各自發出光采，越發快速，時而平緩，流暢且不急躁。
莫約十幾秒後，光芒逐漸被碎片吸收，各色的光如水流般進入碎片的中心，轉而變成
強烈的紅光。
吸收了能量的碎片也不再死寂，緩緩地自行浮空，這模樣像是個極為迷你的太陽。
「唔哦……」
「好厲害……」
「這就是原本的樣子，還真有點像飛盤……」
大伙紛紛發出讚嘆聲。
「不過，響子與妖精小姐一開始就能看穿它的面目，很厲害呢。」
聽到聖的稱讚，響子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看吧，咱果然是天才。」
「妳只是什麼也沒想吧。」
「那麼，既然它是寶物，那麼它有什麼能力呢？」
見識到這東西的不凡處，莉格露好奇地問。
「現在的話，它只是個沒有實際用途的紀念物了。」
「咦？」
說是寶物，現在卻已無用，令大伙產生了困惑。
「那麼，我們作個交易吧？」
聖突然提出了令人摸不著頭緒的提議。
大伙沒有回答，以眼神示意聖繼續說下去。
「這個碎片的確是沒有用途了，但是它對我們來說很有紀念價值；如果妳們願意割愛
的話，可以拿早上就泡在冷水裡的冰涼西瓜來跟妳們分享，妳們看如何？」
聖露出了微笑，一個讓人無法心生懷疑的真誠笑容。
「嗯……西瓜耶。」
「雖然說是寶物，不過……」
很怪異但是很有趣的提議，只有最初的持有者，琪露諾陷入了猶豫。
「如果在知道它的來歷後，妳們依然很想要它的話，那麼也可以讓妳們帶回去。」
如果這是一場買賣，那麼也未免太過於令人質疑；但出自聖的口中，毫無半點虛假。
「好吧，聽起來不錯。」
琪露諾點了點頭，聖露出了開心的容顏。
「好的──那麼，娜芝琳，就麻煩妳處理了──」
--------
待大伙走出命蓮寺時，已是近黃昏。
廣受招待的琪露諾等人揮手了好一會兒，又笑又叫一陣後才離開。
響子一邊揮手，一邊扭捏地思索。
「那個，聖姐姐，我可以送她們回去嗎？」
再三猶豫，響子後決定開口。
「嗯，當然，不過晚餐時間快到了，早點回來。」
聖摸了摸響子的頭，響子的耳朵因此輕微地拍動。
「好──」
響子開心地回應後，便快步往正離開命蓮寺的大伙跑去。
「真是精力永遠用不完的小傢伙，跟那票翻天覆地一樣。」
娜芝琳用著既不是揶揄也不是抱怨的口氣說。
「這樣也挺好的，看來響子是交到新朋友了呢。」
聖淡淡地回應，目送著響子逐漸變小的背影。
「的確。」
娜芝琳輕輕呼了口氣。
「過了千年，妖怪還是一樣沒變。」
聖突然喃喃自語說著。
「妖怪如此，人類是否也能有更多的心胸去接納？」
夕陽逐漸低沉，將庭院內的所有花草的影子都拉得老長。
「娜芝琳，妳覺得人與妖怪平等共處的日子……什麼時候會真正到來呢？」
聖依舊望著遠方，以微風般的口氣問。
「嗯──很快就會的，因為這是聖的理想，我也這麼堅信著。近日的成果就是證據。
」
娜芝琳的語氣沒有半點猶豫。
「嗯，謝謝妳們。」
聖沒有轉過頭，但娜芝琳彷彿能看見她的表情。
「哎，這是需要時間的。說起來主人她們也快回來了，今天是我作飯，再不開始忙就
耽擱了。」
「等等──再幫我一個忙好嗎？」
娜芝琳正要故作輕鬆地進屋中，卻被聖的請求一把拉住。
「呃？」
「幫我把『那個東西』拿出來好嗎？」
「那個……哦，沒問題。」
娜芝琳應允後走進裡頭，不一會兒將已盈滿紅光的飛倉碎片拿出來。
「謝謝。」
聖接過碎片，中心透出的紅光彷彿可以以指尖去碰觸。與逐漸柔和的陽光相互應和，
呈現出橘紅色的光彩，將聖的雙手溫柔地包覆。
「法界的光輝……既溫柔又令人安心。」
娜芝琳靜靜地看著聖，也許她是想起千年不見的命蓮，才語帶感觸地抒發心情。
人類總是這樣脆弱，曾是人類的聖也是如此。
「去吧──」
正當娜芝琳一恍神，聖突然放開雙手，一團紅光便毫不考慮地拋下地面，悠悠向天空
飛去。
「咦──為什麼？聖，那不是很重要的寶物嗎？我去追回來？」
娜芝琳慌張地說，眼神不敢從空中的物體移開，深怕失去的目標的位置。
「不用了。與其束之高閣，不如讓它更自由的飛吧，飛累了，就停下來歇息一會。」
聖的語氣像是送兒女遠行的母親。
「可是──」
「因為這個寶物，讓我們認識了新的朋友，也讓大家對我們命蓮寺有更多的印象。就
讓它去廣結善緣吧。」
聖直直地望向空中。
聽到這麼一說，娜芝琳也不再焦躁，恢復平常心與聖一起目送它遠去，逐漸到豆般的
大小。
「原本還想拿給主人看的──」
娜芝琳帶著嘆息的語氣說。
「抱歉，姑且這就當作我們的秘密吧。」
聖故意擺出認真道歉的模樣說著，可娜芝琳從頭到尾都沒有為此感到不滿過。
「不過依照響子的個性，這秘密可能連晚餐後都守不到吧。」
「那也無妨。」
同時，遠方傳來了兩人熟悉的招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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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精] 悄悄地對你說: 上次不是說好了嗎，怎麼這次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你 悄悄地對[大妖精]說: 俗、俗話說變化總趕不上計劃嘛
[大妖精] 悄悄地對你說: 是─這樣嗎？
公會成員 琪露諾(先生/小姐) 下線了。
[公會] [響子]:\Yahoo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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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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