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最終審判
這個故事 我本是無法說的 就算現在能夠說了 我也是不該說的
然而既然我回來了 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我認為我有義務告訴世人一切 不論這事實會引發甚麼後果
不論我是否會成為開啟審判的罪魁禍首 我也必須將這故事公開於世
或許未來有人會將我當作先知 又或者將我當作邪教的散佈者
又或者這故事會消散於時間的洪流之中
但無所謂 一切都無所謂 我只要你們知道
對 就是你們 正在電腦 手機螢幕前的你們
我只是個被赦免的人 至於我是否有罪 或我是否該被赦免
這我無法定奪 一切交由你們來判斷
----------------------------故事開始--------------------------
那天本來是令人期待已久的高中班聚
雄哥是我的高中死黨 多年未見的我們決定先聚一聚 聊一聊畢業後的事
距上次與他見面已過了多年 儘管身材已稍微走樣
在遠處就能看見的那爽朗又帶點猥褻的笑容使我馬上就認出他來
不知不覺 下午的時光就在我們的笑罵聲中流逝
「喂 雄哥 是不是該走啦 餐廳不是訂六點嗎 現在已經五點半了」
「诶 對吼 那我直接載你好了 畢竟我的這台車再怎麼爛也不可能跑得比你那台傳家寶
慢吧」
確實 我那台由老爸傳給我的車 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 要是運氣不好
半路拋錨的話 不知道會延誤多少時間
「可以是可以 但你剛剛不是喝滿多的 你確定你行嗎」
「廢話 你忘記我在考到駕照前就已經帶你們全台跑透透了嗎 當時每天喝得不知道是今
天的幾倍 你要是不相信哥的實力 就自己開那台破爛去好啦」
看著雄哥那毫無醉樣的臉 又想到自己那台破爛的速度
「欸欸 不要發火啦 我相信你就是了 趕快出發吧 不然到時後最後一個到又要請客啦
」
跳上雄哥的車後 雄哥馬上變了臉色
「媽的 想到就不爽 上次晚到了一分鐘就被逼出全班的錢 拎北今天要是沒有第一個到
拎北就不是男人」
語畢 雄哥馬上踩下油門 幾秒內就飆到逼近一百
「喂 雄哥 這裡不是高速公路欸 剛…剛剛不是都紅燈嗎 你要是醉了就讓我開啦」
「哪有 不是都綠燈嗎 你是紅綠色盲喔 不要吵拎北開車啦」
看來雄哥是真的醉了 如果不讓他降下速度 下一秒可能就要出車禍了
正當這想法出現在腦海時 雄哥再度闖了紅燈 當我轉過頭望向車窗外
一輛卡車的車頭映入眼簾 其距車窗得距離剩不到十公分
當下我嚇傻了 不過就算沒嚇傻 再做任何事也於事無補
下一秒 只見玻璃碎片四處噴散 尖叫與怒吼混雜
再下一秒 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 我的存在慢慢的瓦解
這段期間 時間彷彿沒了意義 也感受不到任何空間
真要說 感覺就如同閉著眼在游泳池中般
沒有任何聲響 沒有任何光線 只是在其中無目標的漂盪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感覺脫離了此狀態 感覺如同魚被從水中打撈起般
再次恢復知覺時 自己已身處在一個明亮的空間
「有人嗎 如果沒有 不論神還是鬼都好 能告訴我我現在到底在哪裡嗎
是天堂還是地獄」
剎那間 一個接近人影的形狀開始浮現
先是軀幹 然後是四肢 最後終於勉強呈現一個人形
但唯有臉仍是不停變換的
「我是負責掌管輪迴的守門人 你現在已經失去了待在那個世界的權利」
面對他這番言論 我感到不知所措 問題實在太多了 不知該從何問起
「不需要發問 你只需要仔細聽 等我完整說完 你有三個發問的機會 不要白白浪費了
」他緊接著說道
「你先前所存在的空間 被你們種族稱作是地球是吧
地球上所存在的一切生命體的精神 在肉體衰亡或因意外無法運作後
會被傳送到我們這裡 一般而言 在死亡後 你們有兩條路可選
第一條是進入虛無 也就是我喚醒你之前的狀態
你將不再有任何感覺 不再有任何意志 若無任何狀況 你也不再將被喚醒 在此種狀態
你將不會有任何的未來與過去 沒有快樂 但也沒有煩憂
這是大部分生命體會選擇的
第二條是進入輪迴 一切過往記憶將被抹滅
你將能重新回到地球 你可以保有你的未來
但種族 時間 空間 將隨機分配 你無權決定一切
若你選擇此路 你必須自己承擔一切風險
或許你要輪迴個數萬年才能重新回到人類的種族
不過相信我 在做了人類以外的種族一次後
你就會因自然的殘苦而選擇虛無了」
看他似乎說完了 我趕緊提出我的疑問
「結束了?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樣嗎?」
「那天堂呢? 地獄呢? 或是極樂世界呢?
我生前所做的一切不是應該要有個結論嗎?
至少…至少我這生沒做過甚麼壞事啊
能不…能不能至少讓我回去與我的家人 與我的所愛之人道別
又或者能不能至少免我一死 我發誓回去後我將放下一切無謂的事物
放下手遊 放下尻槍 放下那些該死的讓我無法珍惜與所愛之人相處的一切事物
所以 能否讓我有第三條路可走?? 就算是一天也好 求你了」
他嘆了口氣 又繼續以近乎平淡的語氣說道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 對 我說完了
然後是第二個 其實 從來就沒有天堂或地獄存在
因為標準太難定奪了 你們人類以自己的角度創造出了善惡的最終歸宿
然而 這善惡只是為你們種族的利益而訂出來的
雖然對你們而言或許是有益的 但對於守門人來說
要處理的種族不僅僅是人類一族而已
舉例來說 在人類的律法中殺人者有罪 但殺其他種族呢
不論動植物都是有生命的不是嗎 然而若是不殺生命 人類又無法存活
這牽扯的範圍太過廣大 也太難評斷 所以說 我無能力 也無權審判這一切
所以最公平的方式是隨機分配 一切重新安排
再來 若是想知道你人生的意義 早該在你來這前就該知曉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為何要追求
老實說 也就只有你們這種族會去追求此種東西
好是好 但當你們知道一切終將歸於無時將如何是好?
說到這 就牽扯到了你的第三個問題
你有第三條路可走嗎 照理來說沒有
因為一旦讓你回去 將這一切告知其他人類
若沒有人相信還好 但一旦有人相信
將引起地球上的動亂 一切道德的虛無 與死後世界的幻滅
將使人類露出本性 我們也曾經相信人類的愛與自我能約束一切
但以過往的經驗來看 其實結果都是出乎意料的」
看來他是不太可能讓我回去了
但我還有許多是要做啊
而且 生前所知道的根本不是這樣啊
到底有哪個宗教的教義告訴了我這些事??
該死 我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不論用甚麼手段
「相信我 我回去決不會告知其他人類 我會如過往一般度過日子
而等到時候到了 我會心甘情願地回來」不論如何 先懇求他看看吧
如果不行 再想想還有甚麼方法 雖然現在我也想不出來…
「等等 先讓我把話說完 剛剛說到照理來說沒有第三條路
然而 有時確實是有例外的 」
「而我就是那個例外嗎? 我就知道 好人果然還是有好報的
一定是我生前做了善事才讓你們相信我的對吧」
「沒錯 你就是那個例外 然而並沒有任何原因 你就是剛好被選中而已」
「所以呢 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只要不告訴他人這裡的事就好了吧
放心啦 我口風那麼緊 連那次與阿雄出去時 發現他陽痿 我也一直保守秘密到現在阿
」
「夠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和任何人的關係
總之 你確實可以回去了 然而 並不需要如你所說的一樣三緘其口
畢竟 回去之後 我們便無法掌控你的意志 要不要說是你的自由
當然 若是說了 後果也要由你 以及全人類自己承擔」
雖然知道終於能回去了 讓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他說最後一段話的語氣 令我感到格外不安
「可以容我再問一個問題嗎?」
「說吧」
「歷史上應該不只我一個人回去吧」
「沒錯」
「那他們帶來了甚麼動盪嗎」
他的語調第一次有了起伏
「大部分的人的確是如你剛剛所說的三緘其口
然而 少部分的人 卻為人類社會帶來了改變
基本上 人類大部分宗教的開創者都是這類的人
只不過 他們無法接受我的說法
因而回去之後 皆以他們自己的想法再添入教義之中
或許是基於本能吧 畢竟其他人們也是來過此處的
自然比較能夠接受他們似是而非 既符合現實
又較符合人性的說法 至於他們引發了甚麼動盪
各個宗教引發的問題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既然如此 那為何還要讓我回去呢?」
「不是說了只有一個問題嗎?
不過還真是有趣 第一次遇到懷疑自己是否該回去之人
我想回答一下也無仿
這是造物主 也就是一切的創造者所訂的規則
詳細的原因我不清楚 就我所知 造物主期待此舉能夠引發最終審判」
「最終審判?」
「沒錯 最終審判 當人們接受了這一切事實後 道德 價值觀將分崩離析
具造物主所說 最終將大略區分出三種人
第一種 將會因一切事物的虛無而瘋狂
第二種 將會因一切制度的崩壞而放縱於自身的慾望
第三種 也是最少的一種 他們並不會因此而動搖
因為他們的人生並不為任何其他事物而活
他們已追尋到真正的自我 也已經做好了隨時面對死亡的準備
雖然不知道開啟最終審判將導致甚麼後果
但可以肯定的是 地球必然會有極大的改變
或許這是造物主為削減人類種族的手段
又或者這正是造物主創造人類的目的
我們不得而知
接下來該不該回去 該不該說 一切都交由你自行決定 我的話到此結束」
語畢 他的身形逐漸模糊 直到消散於虛無之中
他離開後 只剩我獨自坐在那空間 思索著他剛剛的那番話
思索良久 或許是幾個月 或許是數年 我終於做出了我的決定
再次睜開眼 我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旁邊是我的父母 以及本該在餐廳等著我的同學們
然後是…阿雄
看到我睜開雙眼 他們蜂擁而上 握或抱著我身體上能碰觸的每個部位
有的歡笑 有的哭泣 其中阿雄的表情最為複雜
「沒關係的 不用說甚麼 一切都還是如往常一樣的 好嗎?」
他的淚水止不住的自臉龐滑落 他跪在我的床前
緊握我的手 而我也以往常一樣的力道 緊握回去
過了數月 已經到可以出院的時候了
這幾個月 我仍然在思索著在那空間所遇到的事
雖然內心很希望那只是一場夢 但我知道不是
那時雖然對阿雄說一切都如往常 但我知道 一切都將不同
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了
在我辦理出院手續的那天
在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時 我仍在思索著該不該將我經歷的一切公之於世
恍惚間 我沒注意到病房門已悄悄開啟又關上
回過神來 桌子上多了張字條 上面寫著
「歡迎回來 你選擇好要當第幾種人了嗎 不知你帶來的會是希望還是毀滅呢?」
-----maybe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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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sunali (180.217.196.203), 03/08/2018 22:5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