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唬] 飛行戰艦呆丸島1
那天他剛從睡夢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舊床上,眼中所見的是一片滿是汙漬的天花板。
於是他坐了起來,環視四周。左手邊是窗戶,整個房間是長方形,裡面還擺著其他幾張床
,在牆上則嵌著有各種插孔的板子。
看起來像是醫院,他朦朦朧朧地想著,像是間廢棄的病房。窗戶的玻璃全都碎了,
對面的兩張病床斷了腳,右手邊的病床勉強完好,上面塞著一團疑似棉被的物體,再右邊
的病床攔腰斷成兩截,床單、枕頭散落在地,混在滿地的碎片垃圾中,已經髒得看不出原
來顏色。
這裡是哪裡的醫院呢?他迷迷糊糊地想著,這麼一想,問題又更多了,自己是什麼時候,
為了什麼住進這間醫院呢?這應該是很容易想起的事,然而他卻發現自己想不起來。
好像睡了一場太過久的覺,使得昨天的記憶變得模糊。他又動了動腦,搜索腦子裡的記憶
,卻困惑地發現腦子中是一片空白,所記得的只有一件事:
"嗯......我是★㊣↖超幹爆帥a麵筋↘㊣☆嗎......"
看來,自己的名字應該是麵筋,而且是個超煞氣的潮男。
雖然狀況不明,令人苦惱,應該不是想些五四三的時候,但是麵筋還是不禁搓著下巴,
得意起來。
"哼哼......超煞氣嗎,我超煞氣......嗯?"
在他正得意的當下,麵筋右手邊病床上的棉被忽然詭異地蠕動起來。
"什麼東西?"
棉被起先只是慢慢地上下起伏,接著竟然開始像變形蟲一般不規則地扭動。
麵筋緊緊揪著床單,心情也跟著起伏的棉被不斷地起起伏伏,
在蠕動了一陣子後,棉被無預警地猛然膨脹飛了開來。
"嘿呦!!"
"哇啊出現啦!!"
麵筋嚇得差點沒滾下床,和麵筋相比,在床上的那個顯得相當冷靜。他甚至還向麵筋打了
個招呼。
"嘿,少年仔。這裡是哪裡呀?"
麵筋定睛一看,對方有顆光禿禿的頭,一張皺巴巴的臉皮,原來不過是個普通的糟老頭。
他鬆了一口氣。
"老伯,你嚇死我了。這裡是哪裡,我也不知道呢。"
"啊啊,不知道,不知道,我腦袋空空,只記得自己是★㊣↖英俊秀美a麵團↘㊣☆"
"......"
麵筋心裡相當不屑。
"糟老頭也敢自稱英俊秀美,也不照照鏡子,叫風乾橘皮還差不多。"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麵筋嘴巴上卻這麼說:
"哇,這名字真是適合您呀,實在是取得太貼切了。像您這樣的美男子實在很少見呢。"
雖然腦袋空白,但社會常識猶存,麵筋心裡了解,口是心非是基本中的基本。
老頭絲毫沒察覺麵筋的煞氣,他一臉和藹的微笑,開口問道:
"那你是誰?"
"我?我就是★㊣↖超幹爆帥a麵筋↘㊣☆啦"
"喔......你這種醜男也敢自稱超幹爆帥,也不照照鏡子,叫臭酸乳酪還差不多"
"蛤?你、你這老頭......"
老頭在酸言酸語的同時依然掛著和藹的笑容,
像個慈祥的長者,但在麵筋眼中這笑容卻是超級欠扁,
他想要發作,但是已經脫離思考記憶,成為反射的社會常識卻拉扯著他,
良心在吶喊,道德在疾呼,要他三思而後行。
於是麵筋開始思考了,他先觀察周圍的狀況:附近沒有其他人,沒有監視攝影機;
接著他觀察自己的對手,是個糟老頭,風燭殘年,骨瘦如柴,弱不禁風,
於是良心說了ok,道德也給了個讚。麵筋跳了起來,一拳向老頭的鼻子呼去。
"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啦!幹!"
他的飛拳就要打中老頭了,老頭仍然呵呵笑著,眼看著拳頭就要打斷老頭的鼻子,
在那一瞬間麵筋忽然感道腦袋一陣暈眩,視野旋轉了起來,
等他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被老頭按在地上吃土,手臂被反折在背後,
關節痛到要叫阿木了。
"啊!啊呀!!要斷啦!!我、我是斯文人,動手動腳的幹什麼啦!
剛剛你罵我的話,我就當沒、沒聽到, 不跟你計較啦!快、快放手!"
"呵呵呵,我跟你說......"
"說殺小?先、先放了再說啦!"
老頭完全不理會麵筋的求饒,他帶著慈祥笑容,緩緩說道:
"有個傳說是這樣的,呆丸其實是一艘巨大的飛行戰艦,艦橋入口就在玉山山頂上......"
"你、你忽然之間說什麼鬼......痛痛痛!快放開啦!"
老頭又呵呵一笑,麵筋幾乎快絕望了。
此時,病房那扇腐朽的門忽然被踹飛了開來。麵筋用眼角一瞄,站在門口的是個陌生中年
大叔,他一臉苦悶,好像投資股票把退休金都賠光了一樣。
"救、救救我!"
麵筋大聲呼救,大叔聞聲,將視線轉了過來。
"這哩!救、救救我啊!這老頭瘋了!他忽然動手打人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麵筋的呼救,大叔邁開腳步朝著老頭和麵筋走去。他的身影越來越近
,最後停在兩人面前,麵筋只看得見他的鞋子。一雙脫了皮的皮鞋。
"喂,麵糰,說好了的。你藏在哪?"
那大叔一開口,竟是向老頭子說話,麵筋又再度被拋入絕望深淵,難不成這兩個人是一夥
的?他不禁這樣想道。
"啊?"
面對大叔的問題,老頭似乎完全不知所以然。
"啊什麼......你這傢伙!
大叔忽然發起火來,麵筋看見破皮鞋用力踏了出去,同時他也感到身體一輕,老頭被大叔
推開了。麵筋趕緊往一旁爬開,他轉頭一看,發現老頭正被大叔按在牆上。
"你藏在哪裡?說好了的!你別裝傻!"
大叔朝著老頭大吼大叫,他的眉頭緊皺,雙眼布滿血絲,野獸般的表情,像是要把老頭給
生吃了,然而老頭卻一點也不害怕,他依然和藹地笑著:
"嘿,少年仔。這裡是哪裡呀?"
"別想耍我!快說!"
"啊啊,不知道,不知道,我只記得自己是★㊣↖英俊秀美a麵團↘㊣☆"
"混帳!你說不說!"
大叔開始揮拳往老頭臉上招呼去,麵筋原本預期老頭會使出美技制住大叔,
但老頭卻只是乖乖當個沙包。
"說不說!"
"那你是誰?"
鼻血從老頭臉上流下。
"說不說!"
"喔......你這種醜男也敢自稱超幹爆帥,也不照照鏡子,叫臭酸乳酪還差不多"
老頭僅剩的一兩顆爛牙帶著血噴了出去。
"呼......呼......"
在一陣毒打後,大叔終於停了手,老頭已經被打成顆爆漿番茄,卻依然不斷地重複同樣的
幾句話。
"可惡......可惡、可惡!!"
大叔不再發問了,他抓起那顆番茄,像是要洩憤一般,不斷地將他往牆壁撞去,
老頭的手腳隨著大叔的動作無力甩動,番茄汁噴了出來,灑在牆上、地上,
形成了一幅血色潑墨畫,麵筋看得呆了。老頭仍不成聲地咕噥著,
直到他的腦袋發出碰啪的碎裂聲,他才終於安靜下來。於是只剩下碰碰碰的連續撞擊聲,
每次都伴隨著不同的碎裂聲,最後悶悶的敲擊聲也沒了,只剩下酥酥脆脆的,像是咬餅乾
的聲音。
大叔身上全變成紅的了,紅通通的,紅得發黑。
他將老頭的屍體往旁邊一拋,一個人對著牆壁呼呼喘氣。
這時麵筋才回過神來。恐懼忽然在他心中漫延開來。殺人犯。眼前的男人要比老頭還要危
險十萬倍,他突然發現這事實。他慢慢站起來,希望趁著那殺人犯不注意悄悄離開房間。
然而他的雙腳抖得不聽使喚,他踩到了地上的床單,摔了個難看的大跤。
"糟......"
面壁大叔猛地轉過頭來,看到他滿布血絲的眼,麵筋整個人像是結凍了,動也動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叔步步逼近。
"啊啊......你是不是......知道?"
大叔的一句話,在麵筋聽起來好像一千把菜刀在磨刀石上磨著的聲音,
而自己就是砧板上的待宰牛羊;大叔踏過血潭的啪搭腳步聲,
聽起來則像是高轉速果汁機的發動聲,而自己就是那顆可憐的奇異果。
"不、不要啊!跟我無關!"
麵筋吶喊著,但是大叔仍然一步步縮短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要、不要!水果整顆吃,營養價值也一樣!如果是米國牛的話,就算剁成碎肉也一樣
是米國牛! 有話好說,動手沒好處的!"
大叔已經走到了麵筋面前,他伸出手,往麵筋的臉抓去。
"呀----------------!"
麵筋發出慘叫,他眼角都滲出淚水了,這慘叫本應是尖銳無比的,
但是卻被同一時間發出大巨大爆炸聲所掩蓋。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噗、呃噁......"
爆炸揚起的灰塵飛入麵筋口中,把他嗆得直咳,等他終於順過呼吸,抬起頭時,
他面前的大叔已經不在了,眼前只剩下一個大窟窿,可以看到醫院大樓外的藍天,
像是在黑夜中開了個洞,陽光射了進來,照著窟窿前兩隻斷掉的帶血小腿,
給它們染上了溫暖的金色,那腿仍立著,仍穿著那雙破皮鞋,隨著窟窿外吹來的風,
兩隻小腿晃呀晃,在晶亮的灰塵中晃呀晃地,然後便往後一倒,掉入晴朗的天空中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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