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唬] 人彘(中)
那天下午我躺在床上 被屁股的搔癢感折磨不已
身體已經成了一副刑具 囚禁折磨著我的精神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是報應嗎？
我不相信 這世界上沒有報應這回事 這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
我數著身邊聞便而來的蒼蠅 轉移對屁股的注意力
無意之間發現一個男子在門邊探頭探腦 他手上拿著一疊紙張 穿著皺巴巴的西裝
臉皮也皺巴巴的 像是縮水蔬菜 只有皮包著骨 沒有肉一樣 他鬼鬼祟祟地溜進房間
環視了房裡一圈 眼神和我對上 接著就露出找到寶物似的興奮表情 朝我直直走來
"先生你好"
"啊？"
"今天能遇見先生簡直是命運的安排 讓我向您介紹我們公司的產品......"
看來是個推銷員 這裡是禁止推銷行為的
不過來的很好 我有滿腔怒火無處宣洩 正好拿他開刀
"不用介紹了！你這蓮霧鼻 香腸嘴！你根本不適合作推銷員 先去寒國整型再說吧！"
即使被我羞辱 推銷員仍然擺出呵呵笑臉 不斷地鞠躬哈腰 可殷勤了
"別這麼說嘛 看看沒有損失的 我們芒果義肢公司的高科技義肢很讚的......"
"讚你個香雞排.....嗯？你說義肢？"
"沒錯！高科技的義肢 用起來就像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不不 是比原本還要更好！
我們有好多客戶 為了裝我們公司的義肢自己砍斷手腳 你就知道我們的產品有多好！"
我瞄了瞄他拿到我面前的廣告單 天哪 這真的太棒了
圖片中的義肢看起來跟真的手沒兩樣 再看看推銷員用平板電腦撥放的適用影片
根本看不出那個人的右手是義肢！
"我們的高科技義肢可以感應解析神經電訊號 完全可以遵照使用者的意志來活動！"
"不可思議 科技竟然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我要買！左右手腳各一份！"
"謝謝惠顧！請容我向您介紹各種型號 不知道您想要軍用型的還是......啊
先請問您的預算？"
"呃 這個 我沒錢......"
"沒錢！！"
推銷員跳了起來 他的態度180度轉變 笑容消失 明顯的厭惡掛在臉上
"沒錢 沒錢！你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嗎？你跟我說了一大堆543 最後竟然說沒錢！
你知不知道羞恥啊？"
他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叫罵
"你呦！你是什麼東西！！"
他用力扭了我的耳朵 痛得我哇哇大叫
房間裡的人都看過來了 他把傳單從我面前拿走
抬起下巴就要離開 但是我可不能讓他走
"等等！！"
我用腹部的力氣用力一彈然後我我的牙齒咬住他的西裝 用短短的肢芽夾住他的大腿
像隻口愛的澳洲無尾熊一樣黏在他身上
"大哥！我可以分期付款！等我裝了義肢 馬上去賺錢來還！"
"放、放手！我們沒有提供分期付款的服務！"
"別這樣！我也可以當你們辦公室的小弟 幫你們掃地洗碗！ 就算你們虐待我
我也不會跟FBI告狀！"
"混、混帳 不是叫你放手了嗎！沒錢免談啦！"
"求求你 求求你嘛！你可憐可憐我嘛 你有沒有惻隱之心？摸摸你的LP 幫幫我嘛！"
這種摒棄尊嚴的低姿態讓我高傲的靈魂痛苦不已 但是！！現在達成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好啦！我知道啦！放手啦！我打電話問老闆看看！"
"謝謝你！！"
推銷員拿起手機 對著那端嘰哩咕嚕地講了很久 最後他皺著眉頭掛了電話
"老闆說 他偶爾也想作些慈善事業 就免費幫你裝吧！
不過你要先幫我們測試測試新產品！"
"謝謝你！！"
我痛哭流涕 我的人生有希望了 漫長的黑夜後 黎明終於來到！
我豆瓣醬在漫長的冬眠後終於要甦醒了！
我好幾天都睡不著 興奮地想著裝了義肢以後要幹嘛
首先要把口袋裝滿 有錢好辦事！然後再去找那些無情無義的小弟 教訓他們一頓！
還有那個把我害慘的老頭！一定要讓他好看！
不過最重要的是 我要查查蔭瓜的下落......
雖然只有三天 卻感覺比一年還長 但是終究是過去了 就是今天了！
夜已深了 因為下午辱罵了歐巴桑 還把粥撞翻的關係 現在我的包大人裡沾滿了屎
不過沒關係 這一切都將結束了！
"叩叩！"
窗戶傳來輕輕的敲聲 之後便悄悄地打開來 冷風跟著竄入 吹在臉上真是清爽無比
就如我的心情一般
推銷員背上揹著像冰箱一樣大的箱子 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爬進來
這裡明明是四樓 這傢伙到底怎麼爬上來的？
在昏暗的房間裡 他的細瘦身影好像鬼怪一般 再加上他那張皺巴巴的臉
要不是我早就剉賽了 我可能會被嚇到剉賽
"呼～～好了 現在馬上進行安裝"
他打開箱子 我發現被包裹著的義肢有兩套 難怪這麼重
"老闆說 這兩套你可以選一套 "
他掀開防撞泡棉 裡頭裝著的東西讓我愣了一下 這是義肢嗎？
怎麼看起來像是資源回收垃圾
"這邊這是瓦楞紙作的 那邊那是保利龍的 怎麼樣 要哪個？"
"啊？你是在呼弄我嗎？我是要你們影片裡頭那種的耶"
"你別跟我耍大牌 給你免錢的已經很好了
這是我們公司為了開發中低價位客戶群所研發的新產品 不要就拉倒！"
"要、要！當然要 就......就寶利龍的吧！"
至少雨天也能使用
推銷員快速地幫我裝好義肢 每接上一個部位 我就感到一股煥然一新的振奮
回來了！我的雙手！回來了！我的雙腳！
"那就這樣 我走了 說明書留給你 掰掰"
推銷員來的快去得也快 不過這根本不重要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重要的是我這雙手腳！我用力握拳 然後又鬆開 就是這種感覺 太感動了！
"喔耶！"
我雙腳用力一蹬 整個人飛向空中 短短不到一秒的滯空 卻彷彿在藍天翱翔般暢快
太棒了 這種活動自如的感覺 實在是久違了！
"啪擦！"
"唉呀！"
我怎麼也沒想到 嶄新的雙腳竟然就在我落地時從小腿肚斷成兩截
我啾地一下摔在地上 痛死啦！混帳東西！品質太差了吧？
我氣憤地吧說明書抓過來 應該還在保固期內吧？我要換貨啦！
"本產品享有保固一分鐘 一分鐘之內如有任何損壞 本公司將會無條件更換新品"
保固期已經過了！怎麼辦！
我急急忙忙翻閱說明書 看到一段產品維修的說明
"本產品的特色就是構造簡單 維修容易 在家也可以自己DIY維修！
隨產品附贈維修工具組！"
太好了 有維修工具組！我翻了翻包裝盒 找到了寫著維修工具的小盒子
打開一看 裡面......只有一罐快乾膠
這些都是小事 沒有關係！
我把腳黏好以後 便小心翼翼地離開收容所 到了大街上
我第一個目標就是小弟們的家
然而找了好幾戶 都是空屋沒人住 真奇怪
最後一個希望就是頭號小弟 遜咖中的遜咖 菜頭的家
菜頭這傢伙 見血就會頭暈 嗆聲起來像個推銷員般客氣 搶完別人的錢包還會說對不起
雖不是我手下資歷最淺的 卻是最不成才的
我按了門鈴後 就躲到門後 要是出來的不是菜頭就算 要是是他
我就要出奇不意揍他一頓 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是、是誰？"
不是菜頭......真可惜
我等門關上了以後才悄悄離開
這下子要怎麼辦呢 連一個小弟都找不到
我拐過街角的便利商店 從自動門內傳來關東煮的香味
要是以前 這種貧民老百姓吃的垃圾食物 我是不屑一顧的
但是在經過收容院得差勁伙食洗禮後 關東煮也變得像天堂中的美食一般
我不自覺地走向便利商店 叮咚！一聲 自動門打開了 一名男子從店內
和我擦身而過 這名男子是......是菜頭！
他看起來畏畏縮縮的 一臉孬樣
"混帳！吃我的拳頭吧！"
"老、老大！你怎麼！"
菜頭滿臉驚恐 他舉起手護住臉 我的重拳拍擦一聲 就折斷了
"......"
"......你有沒有快乾膠？"
我到了菜頭家中 和蔡頭隔桌相對而坐 菜頭明顯地坐立不安 我則低頭擠著快乾膠
假裝心不在焉的樣子
"菜頭啊......"
"是、是！"
"你沒有想到會是我吧 早就把我這老大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當、當然沒有！我沒有一天不想著老大！"
"還扯謊！"
我用力一拍桌 剛黏好的右手又斷成三截飛出 菜頭目瞪口呆
我努力表現出鎮靜的樣子 不急不徐地撿回我的斷臂 低頭黏接
沉默在我們之間持續瀰漫
"菜頭啊......"
"是、是！"
"你已經有心理準備要領教我的手段了吧？"
"對、對不起老大！你饒了我吧！我也要討生活呀！"
不過幾句台詞菜頭就哭得希哩嘩啦 過了這麼多年 這傢伙仍毫無長進
我想起剛受傷的那段時光 小弟一個個離我而去 菜頭還是最後走的
臨走前 他還幫我查到了那個醉鬼老頭的地址 事到時今 我也只剩下他這個小弟
不如留下他 說不定有點用處
"哼 懲罰就先放一邊 你要將功贖罪 知道嗎？"
"知、知道！"
"好！你現在就跟我一起去那個死老頭家 我不好好教訓他一頓心裡實在不痛快！"
"誒？可、可是老大 馬上就到了我的打工時間"
"打什麼工！等一下教訓完老頭以後我帶你去幹一票 還怕缺錢嗎！"
"不 老大 我、我已經不幹了 金盆洗手了"
"什麼？你少囉嗦了 娘娘腔 走啦！有我罩你還怕三小"
我站起來繞過桌子 打算催促菜頭起身 沒想到他忽然很激動地站起來 椅子都被他撞倒了
"我不幹了、不幹了！"
他大喊大叫的 不知道在發什麼瘋 眼淚鼻涕都流出來了 我有點嚇到
"喂 你冷靜點 好吧 不幹就不幹 反正我也沒期待你這不成材的傢伙"
"老大你也別幹了吧......會、會有報應呀"
這句話我聽了很生氣 因為他讓我聯想到那個醉鬼老頭說的話
----善有善報 惡有惡報
"不要說笑了！報應什麼的根本是狗屁啦！你看看我 還不是好好站在這裡？
雖然在病床上躺了幾年 現在還不是一條好漢 要做什麼 誰檔得住我！
真要說報應的話 也是那些軟弱的傢伙會遭到報應 誰叫他們不思考
自願要當任人宰割的魚肉！我會吃肉 是因為有肉在那裡
如果那些傢伙不當肉就好了 懂了嘛！別在我面前提什麼報應！"
我雙手拍桌拍得碰碰響 大聲叫罵 結果手又斷成好幾截 只好重新再黏
"真的有啊 大哥 不是說笑 兄弟們都死了啊......"
"啊？你說什麼？"
"一定是蔭瓜 蔭瓜變成鬼來找我們啦！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咯咯咯......"
明明是大熱天 菜頭說著說著卻打起寒顫來 我抓住他 要他說清楚
但他好像靈魂出竅一樣 雙眼亂轉 牙齒打顫 話都說不清 過了好一段時間才冷靜下來
原來我的幾個小弟在這幾年一個接一個慘死 難怪我去拜訪的時候都是空屋
所有的小弟都死狀悽慘 菜頭相信是厲鬼復仇 不斷地搬家、算命改運
搬來搬去 竟又搬回了老家附近
"我是想盡量遠離這裡 可是算命師說我得在三天內般家 實在找不到房子......"
"你剛剛有提到蔭瓜吧？她到底怎樣了？"
"大哥 我說了 你不要生氣 那麼正的馬子 一直都只有你一個人上
其實大家都很不高興 只是憋在心裡沒說 你住院以後 大家就照三餐每天姦她
七八個大男人 每天照三餐姦 她很快就撐不住了 變得有點怪怪的 不太對勁
而且沒人要負責照顧她 帶去廁所 也常常忘了給她飯吃 每過多久她就變得又髒又臭
大家都沒性趣了 放了她 又怕她找警察 我們兄弟的樣貌都被她看見了
所以我們就把她丟到市外那條橋下 應該是死了
我有看新聞 屍體有被發現......"
聽到這裡我實在傷心欲絕 沒想到我走了以後 蔭瓜竟然被折磨到這種地步
如果我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我在的話就會好好疼惜蔭瓜
唉......我的初戀結束了
"她一定是死不瞑目 幾個兄弟死的時候老二都被捏爛 一、一定是咯咯咯......"
菜頭又開始打起寒顫 不過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 我是不相信的
雖然傷心但是死者不可復甦 還是早點忘了吧
我告別菜頭前往下一個目標：醉鬼老頭的家
臨走之前 菜頭仍在一旁囉囉嗦嗦
"大哥 別去了吧 你的處境也很危險 我帶你去給認識的算命師看看？"
"我不信那一套 你要在這裡囉嗦 還不如找個傢伙給我 不要太重 要輕便一點的啊！"
最後我帶著菜頭提供的不鏽鋼叉子上路
我手上有老頭的資料 他名叫麵筋 住址、電話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待續>
--
◥ ◥◥◥◥◤◤◤◤
哼，不痛不癢的，怎麼可能.. ◥ ◤◢█▇▆▅▄▂◤
●∕ . ▄▄▄▄▄▄▄ ◥ ◤▆▅▄▃▂ ◤""
╱) _ζ′ 啊啊啊啊啊啊！！！ 你已經射了。 ◣ ◢█ ▋◥◣▁◢◤╱ ▏
∕╲ ▁▃▂▁ ▄▄▄▄▄▄▄ ▉ ▁◢/▊
▇▆▅▆ gayb ◣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12.216
※ 編輯: pleasedont 來自: 140.112.212.216 (11/18 23:38)
推
11/19 00:25, , 1F
11/19 00:25, 1F
推
11/19 01:08, , 2F
11/19 01:08, 2F
推
11/19 02:32, , 3F
11/19 02:32, 3F
→
11/19 12:24, , 4F
11/19 12:24, 4F
推
11/19 13:34, , 5F
11/19 13:34, 5F
→
11/23 12:52, , 6F
11/23 12:52, 6F
推
11/24 12:54, , 7F
11/24 12:54, 7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