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視後，我起身上樓，忙了一整天，也該是好好休息的時候。
盥洗完畢，我發現丟在書桌上的手機內有兩通簡訊。
我打開一看，第一通是Sharon發的，她說Kelly已經醒來，直說自己像是做了個很長的夢
一樣。
Kelly說只記得在玩筆仙的時候，突然一陣寒意自筆身傳進手掌然後直衝背脊，她渾身
因此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當下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她不知道自已已經昏睡三天了，更不記得當中發生的任何事。
雖然仍感覺有點疲倦，但比起那一次渾身發冷的不適感，現在的身體卻舒服多了。
最後，她們打算坐明天中午的車回家過年。
至於這隻筆的來源，Sharon說她會再找時間問Kelly，不過，得等在過年之後。
我再打開另一封簡訊，是胖子發來的，裡頭寫著：
由於一早就要出門去機場check-in，筆會先放在自己房間內、某個隱密的地方藏著，
絕不會有任何人去碰觸。
至於回來的時間...應該是在開學前幾天。
唉，說歸說，他的話都要打三折。
這傢伙一出國，肯定忘了這件事。
原本想馬上打電話過去要他把筆拿來給我，不過，想一想，封在筆內的亡魂無法出來，
只要不接觸陽氣就會沒事。而且，胖子在經歷這件事之後應該不敢掉以輕心才對。
算啦，這一次就相信你，等你回國再說。
站在床邊，我伸了下懶腰，拉開被子，我躺在小雅刻意在床上挪出的空位。
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睡覺的我，還是不太習慣身旁有人。
我將雙手枕在頭下，兩腳交叉，望著天花板想著明天要去哪逛逛。
「你在想什麼呢？」
順著聲音，我轉頭過去一看，小雅自棉被中探出頭，一雙漂亮的水藍色眸子正往我
這裡瞧。
「小雅？妳不是睡著了嗎？」
「動物就算睡著了，也會保持警覺呀！不像你們人類那樣，一入睡，就變成跟嬰兒般
毫無防備...」小雅說完，打了個大哈欠後，將我的手拉了過去摟在胸前，並把頭靠
在我肩上。
一時之間，我只覺得手臂擱在一處柔軟的地方。
「你的心跳變快了...呵呵～不習慣嗎？」小雅吃吃地竊笑，「我們都已經這麼親密了。」
話一說完，胸口又靠得更近了。
「拜託，這樣感覺很不自在耶。」
「哦？那你今天跟別的女孩在一起就很自在？哦～是上次那位女生的味道...。」
小雅說完，將頭湊進我的脖子附近嗅了嗅。
「不會吧！洗完澡妳也聞得出來？」
「呵～傍晚你進到屋子時我就嗅出來啦，哪還等到你洗完澡、把味道消掉？不過，胖子
大哥的味道還真叫人不敢恭維。」小雅擺出一臉嫌惡的模樣。
「小雅，真的沒有什麼啦，就只是...」
小雅未等我說完，已經將唇貼了上前。
不像先前她總是伸舌頭到處攪和，這次只是淺淺的輕啄。
「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小雅將頭擺在我的胸口：「聽著你的心跳與呼吸聲，甚至是
身體毛孔的出汗，都可以證明你說的都是實話。」
（小雅變成生物測謊器了！！！）
「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小雅翻過身去：「難道與你的相遇...是
命中注定的嗎？就算不是，在你投胎之後，我也會等你～☆」
（喂～什麼跟什麼啊？好像從此不再見面一樣。）
「呼～...撐不住了...原本打算跟你多聊一些呢！晚...晚安...」
在我還沒跟她道晚安前，她將被子往上一矇，又鑽回暖暖的被窩裡。
「命中注定？」我重覆著小雅的話，腦海中浮現出今天與那位降術師亡魂的對答。
「難不成Kelly的事，真的是因果？」
想著想著，眼皮也撐不住自身重量悄悄地闔上...。
一早，就被鞭炮聲給吵醒，唔...怎麼感覺身體很重，胸口像被壓了塊石頭。
我趕緊起身一看，原來小雅整個人趴著我身上。
「還說會保持警戒...唉～睡成這副模樣...。」
不過，說歸說，看她衣不蔽體，這樣下去肯定感冒。
我試著挪動她回到原本的位置，並替她蓋好棉被。
看著她以仍趴睡的姿勢，露出後背與腰際的玲瓏曲線，我不禁伸出手掌輕撫而上至頸部。
「哇，她的肌膚...好棒...。」我望著自己的手掌感嘆著。
真要形容的話，手掌觸碰所及之處，像是滑過豆腐表面般，水嫩之中充滿彈性。
猶如落在荷葉邊上的水珠，彈起落下之後，仍保持原來的形狀。
雖然看過她的裸體不下數十次，也曾很親密地跟她貼在一塊，但這卻是第一次輕撫過
她的肌膚。
「真的不像已經一百多歲的妖怪...。」
別說小泉會妒嫉，連我看了也羨慕不已。
怎麼保養的啊！太超過了！
「不吵妳了。好好睡吧...」
我下了床，回頭再看了小雅一眼，她早將自己身體縮進棉被堆裡。
「好冷...」我的雙手不停地搓著，並趕緊找來厚衣服穿上。
簡單的盥洗之後，肚子發出饑餓的聲音。
我下樓覓食，卻見父母親打扮整齊，像是要出門般。
「爸媽你們...要出去啊？」
「去給親戚們拜個年啊～你也趕快換個衣服，等會要出門了。」
「喔...」我應諾後：「但我肚子餓...」
「等上了車路上再買！快去！記得多帶一兩套衣服，晚上可能要在外面過夜。」
我匆匆地跑上樓，進了房內，拉了行李箱出來，隨便塞進幾套換洗衣物後，轉頭看到
正在熟睡中的小雅，動作卻停了下來。
「要不要跟她說一聲...？」我自言自語道。
「要出門啦？」聲音自被窩中傳了出來。
「嗯，去拜年，可能過幾天才回來...。」我欲言又止：「小雅...我...」
「等你回來，你愛摸哪就摸哪～☆」
「咳咳...不是啦！我是說，原本答應要陪妳睡覺...」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床上的小雅，她仍是把棉被蓋住全身。
「那...我先走囉...。」
突然小雅自被窩裡探出頭，並張開手：「抱我一下。」
我迎上前，將她摟在懷中。
「抱歉...。」
「沒關係，你快去吧。車子都已經發動了呢！」
在關上房門前，我再次往裡頭望，只見一條蛇尾巴露在床外，左右甩了幾下之後又
縮了回去，像是在揮手道別。
上了車，急駛往目的地而去。
「爸、媽，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件事...。」
「要結婚了嗎？但你必須先完成學業然後找一份可以養家活口的工作。」
「最好是啦！」我抗議。
「你每次都帶不同的女孩子回家...又要怎麼解釋？」老爸插話道，「上次那個一看就
未滿18歲！你該不會把對方給....？」
「拜託！朋友！真的只是朋友！」我再次抗議。
「好啦，你要跟我們商量什麼？」
「嗯，我想拜阿公為師，學做道士。」
「OK！」老爸爽快的一口答應。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接著又看向老媽。
「我也同意！這種第二專長不是每個人都有，而且以後我跟你爸的身後事也可以讓
自家人賺，肥水不落外人田！」
「真的假的？」我反問。
「既然你都這樣認真的問，我們當然也很認真的回答。」
「你們不問我原因嗎？」
「哈哈哈...」老爸爽朗地笑著：「你都已成年了，也該為自已所做的選擇負責。」
「我知道。」
「話說回來，我當初也有跟你一樣的想法！」
「真的嗎？那阿公怎麼說？」
「就跟我現在說的一樣。只不過，後來我還是放棄了...畢竟那只是一時衝動與好奇心
作祟。反正，你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多看看，多試試，總是好的。」
我靜靜地聽著。
其實我會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受了小雅的話的影響...，只是，剛好利用這段時間沉澱
一下思緒。
這次出門，並非原先預期幾天之後就回家。
雖然，在親戚家入宿的第一晚有打電話給小雅，但她也只是不斷地重覆發出『嗯』
的聲音，像是在囈語般。
之後，為避免吵醒她，我只有用傳簡訊的方式，但她並沒有回。
就在今天，算一算，也快兩週了。
很擔心小雅的情況，於是我跟父母親說我想提前回家，因為下週就要開學了，趁這個
周末準備一下。
在徵得他們的同意後，我乘上火車，算了算，大概中午過後就可以抵達家門。
不過，昨天給小雅的簡訊中我並沒有說我要提前回去，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離開火車站後，轉乘公車，到達離家最近的站牌業已是下午的事了。
雖然天氣仍有點冷，但在午後的陽光卻讓氣溫略微升高，
下了公車，走在路上，由於穿著厚重的冬衣，不過數分鐘的路程，已讓我滿頭大汗。
走著走著，我在一處十字街口停下腳步，背後傳來呼喊我的聲音。
「程大哥！程大哥！」
循著聲音轉頭一瞧，不過幾十公尺的地方，我看到眼前一位甚為熟悉的人影正朝著我
不停地揮著手！
從那嬌小身軀，我可以百分之兩百肯定就是...。
「玉兒！」我也揮著手回覆。
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般，玉兒開心地跑向前，往我身上撲去，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程大哥！玉兒好想你哦～」玉兒將頭埋進我的懷中磨蹭著。
「我也是啊！」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咦？怎麼感覺妳...變高了？」
我雙手扶著玉兒的肩，把她推遠一點。
只見玉兒著一件灑脫修身的藍色羽絨服，並套上粉色毛衣。短裙搭配著修身褲與黑色
長筒靴，更讓她猶如公主般貴氣。
像是行了遠路的緣故，她雙頰的紅雲還未退盡，琥珀色的眼睛裡放出慧黠的光芒，
一雙酒窩盈盈地注滿一抹笑意。
她向後退了兩步，接著原地轉了一圈，身姿婀娜，體態輕盈，尤其是轉身時，衣物順勢
一掃，人行道旁霎時捲起一陣春風，幾乎將寒冬給吹散了。
真的是難以置信！才這短短數週，怎麼玉兒變化如此之大。
「妳...變漂亮了耶！」我忍不住讚嘆道。
「真的嗎？程大哥...你...喜歡嗎？」
「別說是他，連我看了也超High的！」
看來，最吃驚的莫過於胖子，從他呆住的表情就可得知。
在他心中一定想不到，離開數週的玉兒竟然出落成這般模樣，眼直的他直吞了吞口水。
等等，胖子？
哇咧，大過年的竟然遇見他...有夠誨氣！
算了，算了，當做沒看見、沒聽見。
「喂！才幾十天不見，連我這個好兄弟你也認不得了？」胖子轉過頭看著我說。
「誰 理 你...。」我冷冷地回答，「你不是在國外嗎？」
「拜託，我可跟玉兒有心電感應哩！一知道她要回來了，我馬上趕搭飛機...」
「玉兒，怎麼不多玩幾天呀？家人都還好嗎？」不理會胖子的話，我逕自問向玉兒。
「他們都很好，也要我向你問候一聲。」玉兒停了一下，嬌羞地別過臉，「他們還說
要邀請你來我家...以...以...」
「以？」
「以我的...未...未婚夫的身份...」玉兒的頭更低了。
「該來的還是要面對啊！」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面對！好，我問你，那隻筆呢？」我立刻轉移話題。
「筆？什麼筆？」
看吧，我就知道。
「哈哈哈，放心啦，我已經拿給阿公了！」
「哦？虧你還記得啊！而且，看不出你的效率那麼好！那阿公有說什麼嗎？」
「他只說他會處理。我有跟他講這件事的經過喔～」胖子說。
「這樣啊...」
心中著實有點小小的失望，還以為阿公會慎重地看待這件事。
「好啦，好啦，我們去喝下午茶！」胖子提議道，「我約了Sharon哩！」
「請問...我...」玉兒突然問道。
「我跟Sharon，玉兒跟你，剛好兩對！就當做是約會咩！哈哈哈～」胖子心中的算盤
正撥弄著。
「約會...，跟程大哥...」一聽到約會這兩個字，玉兒的眼神整個亮了起來。
「猶豫什麼呢？你沒看到玉兒正搖著尾巴乞求著？」胖子用他的手肘頂向我。
玉兒一聽到胖子說完，不自主地回頭張望身後。
「玉兒妳呢？」我問。
在檢視完沒有露出尾巴之後，玉兒紅著臉說：「好...好啊。我要去！」
「那我們現在就走！」
「你先去吧，我先回家一趟，把行李卸下再說。」
「不要放我鴿子啊！就只有我跟Sharon，場面會很尷尬。」胖子提醒道。
是是是，其實你真正的意思就是不要我去打擾才故意說這種反話，約我一起去也
只是炫耀目前跟她『交往』的進度。
「你可以先帶玉兒過去呀。」我說。
胖子沒料到我會這麼講，有點愣住。
「玉...玉兒應該會想跟你一塊回家，對吧？」胖子說完之後，看向玉兒。
「程大哥可以先把行李放在我家，然後我們可以一起過去！」玉兒認真地說。
一陣短促的聲音響起，原來是胖子的手機鈴聲..。
「Sharon啊？我是！好...我知道了，等會見！」胖子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們慢慢來，我先去跟Sharon說一聲。掰～」
胖子趕緊走向機車，發動之後就騎走了。
「胖子大哥走的好急...」玉兒看著胖子已經消失的背影說。
「要說一聲...可以電話裡頭說啊！唉，要去把妹就這麼勤奮！把這種態度拿來反應在
成績上不是很好嗎？」
「呵...」玉兒尷尬地笑著：「程大哥...行李...」
「抱歉啊，還是先暫放妳家一下。」
在往玉兒家的路上，我跟她講了那件發生在過年期間的事。
「筆仙？」玉兒搖搖頭說：「這是我第一次聽到。」
「我在意的是那隻筆的來源。難不成這位降術師大有來頭？倘若是，那Kelly的前世
又是如何與對方認識，進而結下這麼深的仇恨？」
不過，隨著阿公將他超渡之後，這一切都將結束。
電梯停在玉兒租屋所在的樓層，她拿出鑰匙，熟練地開了大門。
「我將行李放在客廳的角落。」
「好。」玉兒一邊答話一邊將自己的東西放進房裡。
「啊！都沒問妳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跟程大哥一樣的時間。其實，我剛下車正要回住的地方時，就聽見胖子大哥叫住我。」
「哦？那麼巧，這就叫做緣份嗎？」我笑著說：「不過，胖子這傢伙還說要一起喝
下午茶，他擺明只想跟Sharon單獨約會！」
「喔。單獨兩個人...」玉兒若有所思地說：「那我跟程大哥現在也是單獨兩個人...」
一陣緋紅撲上了玉兒的雙頰，胸中的小鹿莫名的亂撞。
「怎麼了？妳的臉好紅啊？不舒服嗎？」我將右手搭在玉兒的額頭上。
「唔...」玉兒有點害羞地縮了下肩頸。
「有點燙耶...。」
「可...可能是屋內空氣不流通的關係。我...我去開一下窗戶！」
玉兒話才說完，便起身咚咚咚地小跑步到窗戶那。
一推開窗，瞬間陣陣涼風吹了進來。
「好舒服哦...」玉兒閉上眼享受著。
「真的嗎？」看玉兒那麼舒服的模樣，好奇的我也走了過去。
就在玉兒聽到我答話的時候，她也轉過身。
這一來，原本我是迎向前的動作此時正好跟她面對面碰個正著...。
玉兒的雙手下垂，抬起頭注視著我，那對朱紅色的眸子滿注著似水般的柔情。
「程大哥...」玉兒輕啟柔唇，呢喃著。
她墊起腳尖，昂起下巴，輕閉上眼，尾巴正規律地左右擺動。
不知為何，感覺意識有點迷濛，玉兒嬌嫩的唇與身上散發的體香正吸引著我...。
我摟著她入懷，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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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冷風吹向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頓時清醒過來。
「不對啊！Sharon怎麼會有胖子的電話？」
不詳之感油然而升，我趕快拿起手機，撥給阿公。
簡單地說明來由之後，另一頭阿公卻傳來令我氣急敗壞的內容。
聽完之後，掛上電話，腦袋轟轟作響。
「死胖子！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
「是什麼重要的事？」
「還不就是...」一見到玉兒的手中的筆，我頓時啞了口。
「是關於這隻筆嗎？」玉兒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極一個老太婆的語氣
她的眼神變得銳利且充滿殺氣，給我的壓迫感完全跟那天在Kelly房裡一模一樣。
下回，
『禁魘婆』：第一章、緣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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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中出現這樣描述，裡頭真的沒有什麼，就算有什麼，也不會有什麼。
胖子：什麼跟什麼啊！作者一定在想色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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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6.2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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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jfsu 來自: 203.66.222.12 (08/24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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