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禁魘婆』：第一章、緣起（三）
為避免Sharon身上守護神的作用，使得這些好兄弟不敢現身，我請她在房裡照顧Kelly。
至於那隻筆...，雖然這位降術師暫時被我封在裡頭，但只要他人隨意碰觸，陽氣會再次
將他釋放。
剛才與他簡單的對話之中，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位老兄大有來頭。畢竟一名降術師竟
然會經由筆仙這樣的儀式而現身，他生前到底發生什麼事，實在很難讓人猜想而知，
或許，等會兒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也說不一定。
關上房門後，我跟胖子來到客廳。
「胖子，你站遠一點。」
「客廳就這麼一丁點大，我還能往哪站？」
「去廁所啊...」
「我沒事去廁所幹嘛？」胖子反駁道。
「你在這裡礙手礙腳。」我簡單扼要地解釋。
「現在是怎樣？」
「不怎樣！先聲明，等會你可別礙事！那隻筆一定要顧好，絕對不能從你的眼前
移動半寸。」
「它就在我手裡，還能到哪去？還有，你嫌我礙事？要不是我...」
「好好好...總之，你就靜靜地待在一旁。」
看著胖子一邊碎碎唸，一邊不情願地退到牆壁的角落。
「請現身吧，這裡已經沒有妨害你們的東西存在。」我向客廳的一隅緩緩說道。
話一說完，天花板的日光燈一亮一滅，閃爍不停，放在茶几上的廣告紙竟然被一陣莫明
而來的風給吹落到地板，在四周門窗緊閉，沒有開任何電風扇冷氣情況下...。
「啊，對齁！現在是白天...」我抓了抓頭，突然靈光一閃，看到地上一張方才Sharon
畫過的廣告紙...。
「就用這個方式！」
我拿了一隻原子筆握在掌心，再把那張上頭寫有讓筆仙回答的紙擺好。
深吸一口氣後，我緩緩唸著：「如果你們已經在此地，請將筆移動到到『本位』。」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手上的筆竟然自己移動起來。
我刻意地鬆開筆，只用姆指稍微扣住食指與中指，不讓它有所依靠，以免是因為自己
的心理暗示作用使得它移動。
不出幾秒，原子筆便移到寫有『本位』這兩個字的位置。
更訝異的是，筆身不斷地繞著這字打轉，像陀螺般。
「真的見鬼了！」一旁的胖子看到不禁大喊。
不過，就在胖子這樣一喊，原子筆竟然停止轉動，而且，筆身朝著胖子傾斜45度。
「又...又怎麼了？」
「死胖子！叫你別礙事，閉上你的嘴！」我喊道。
眼見胖子將自己的嘴摀住，我趕緊誠心唸著：「各位好兄弟，請勿見怪，對不起...」
唸了好幾十次之後，筆終於回正，我索性把手拿開，它便悠悠地轉了起來。
好吧，就直接切入話題，不廢話了。
「你們是為了它而來？」我用眼示意胖子將他手上的筆舉高。
原子筆迅速地掠過紙面，停在『是』的地方。
「房間裡的女孩子，跟你們有關係嗎？」
「『有』。」筆晃了晃。
ㄟ，怪了，Kelly應該不會同時得罪雙方吧。
「是『親人』還是『仇家』？前者請選1，後者請選2。如果不是親仇關係是選3。」
「『1』。」
「前世之因，後世之果？」
「『是』。」
這我就不懂了...。等等，難不成...這位降術師的亡魂是來報仇的？
原本筆只是在『是』字的附近慢慢轉圈，但這下子卻突然加快。
「你們來的目的是要來保護她？」
「『是』。」原子筆轉的更快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它已被我封在那隻筆管裡頭，暫時不會危害到Kelly的
性命。我會設法消去它的怨恨，並加以超渡...。希望你們也到此為止。」
話一說完，我瞧了一眼在急轉中的原子筆，但見它的速度並沒有再行加快。
看來應該是在討論我的提議，我還是先避開好了。
我靜靜地退到胖子所在的地方，他將嘴巴湊上前，悄聲地問：「他們在幹嘛？」
「在討論我提出的意見...。希望他們能接受，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等多久啊？」
「誰知道！你尿急還是想拉屎就自己去廁所！」
「啐～」胖子瞪了我一眼。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算一算，十分鐘了，原子筆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仍是一
直在轉圈圈。
突然原子筆不再轉動，直挺挺地立在原處。
「不動了？是不是紙被劃破了？」胖子問。
對於他的提問，我不知道該笑還是氣。
「動了！動了！又動了！」胖子用手指著喊。
不同於先前的轉動，原子筆在紙上唰唰來回移動，像是在寫字，又像在畫東西。
啪的一聲，原子筆倒了下去，滾了幾圈之後，掉到桌下...。
我跟胖子相視對看一眼，才正在猶豫要不要走向前，突然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
「找到了！就是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是管理員，氣沖沖地用手指著我。
接著兩位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員從他身後出現，臉上的表情寫著『拎兩位哉死啊～』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一位胸前別著『一線四星』階級章的警察問道。
另一位『一線三星』的警察則是將手放在警棍上，正等待我們的回答。
「誤...誤會啦...」我苦笑道。
「誤會？」管理員用著懷疑的語氣：「叫你們站住不要跑，你們當放屁！警察先生，
他們一定是作賊心虛！」
「因為這件事很緊急，來不及告知。」我解釋道。
「急？急著做壞事吧！我記得這裡住了幾位女孩子...。」管理員睜大眼睛到處張望。
「喂...那個你...過來。」『一線四星』的警察指著胖子，「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
「筆啊！」胖子將手攤開。
「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別想亂來啊！」這位警察再次喊道。
「警察先生，他們會不會把女孩子關在房裡啊？我找不到她們。」管理員說。
『一線三星』的警察瞥過頭說：「你去把門打開，我來看著他們。」
只是話才說完，房門自己就打開了，Sharon自裡頭走了出來，見到一群陌生人在客廳
嚇了一跳。
「妹妹，妳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妳做什麼？」
Sharon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看著我，我雙手一攤，聳聳肩。
「這兩個人剛才不聽我的阻止從樓下直奔上來闖進妳家...。」
「呃...呵呵...」Sharon有點尷尬地笑，「伯伯，我沒事啦...這應該是個誤會...。」
就這樣，Sharon費了好一番工夫解釋，是因為自己見到了蟑螂，她怕，自己不敢打，
所以打電話叫我們過去處理...balabala。
原本板著臉孔的警察在聽玩Sharon的說明後，表情也不再那麼可怕。
「啊...係按A喔，啊唔共清楚...」管理員嘀咕道。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一旁的我也趕緊道歉。
最後，這場突如其來的事件就在Sharon即時出現而安全落幕，不然，現在的我們可能正在
警察局。
在送走他們之後，我拿起桌上那張滿是塗鴉的紙。
「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莫宰羊...」我搖搖頭。
「我來！」胖子接過我手上的紙，仔細地看。
Sharon有點好奇地湊上前想要瞧個究竟。
「不難啊...。這裡畫了隻烏龜，然後旁邊的線條像是個大湯匙...又有星星與月亮...」
「噗嗤...」
對於胖子近乎白癡的看法，Sharon不禁也笑了出來：「對不起，你的回答...蠻有趣的。」
「Sharon妳不用道歉！他這個人常常不太正經。」
「你自己才沒看清楚哩！我看到的就是如此...」胖子反駁道。
「OK！停！」我指著胖子說。
自討沒趣的胖子眼見我下達封口令，他索性將紙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內，咕噥道：
「鬼畫符就是鬼畫符...比我寫得字還醜。」
「反正，這整件事我差不多都了解了。」
Sharon精神一振，連忙問：「所以...剛才真的有問到什麼囉？」
我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這位降術師跟Kelly的前世有過節，因心懷怨恨而無法
進入輪迴，不斷地徘徊在人鬼兩界之間。藉由妳們這次召換筆仙的儀式，恰好給了他
復仇的機會。還記得在那天我們在床底看到Kelly的模樣－雙頰有些紅腫的傷痕、嘴裡
不知在念什麼，加上雙手作出抗拒的姿勢，我想，當時的她（甚至是這三天以來）無時
無刻都受到亡魂的威脅。
「所以並不是動物靈囉...」Sharon說完，雙手抱胸質問：「為什麼要騙我呢？」
「我說過，手邊沒有符籙法具...。再者，我必須先確定亡魂的動機是什麼？而且，
在客廳還有一票好兄弟哩，我怎麼知道他們是衝著誰而來。」
Sharon聽完我的解釋之後，用著不是很滿意的語氣：「下次不能這樣喔。我不喜歡
被欺騙的感覺。」
「呵呵呵，這是當然啦！我這位兄弟就是太過謹慎，非得有把握才肯出手咩。」
就在胖子試著打圓場＋緩和氣氛之後，我繼續說道：「慶幸的是，Kelly有來自她祖先
的庇蔭。雖然亡魂上了她的身，但Kelly的親友團人數眾多，一時之間他也無法下手，
這樣的對峙情況就在我們來了之後才發生轉變。」
「亡魂認為我們是『助拳人』，所以對我們下了降術。」胖子插話道。
「降術？」Sharon問。
胖子將方才險遭暗算的經過說了一遍，還指著自己身上被路旁的小孩灑了一身童子尿。
「啊...我不知道...。對...對不起...讓你們...」Sharon臉色一沉，蹙著眉。
「妳就別放在心上啦，處理這種事本來就有風險的咩。好在我們身經百戰，克服重重難關
總算安全歷險歸來！」胖子用著一種滑稽的腔調說著。
緊張的氣氛在被他搞笑的語氣作用之下沖淡不少，讓Sharon略為舒展愁顏。
「真的很抱歉...。」不過，Sharon仍是不停地對著我們道歉。
「被我破降的他，想不到自己竟在此跌了個跟斗，所以他就先找妳出氣，因為是妳找
我們過來的...。」
「知道了吧！我們現在三人是在同一艘船上，不用分什麼妳我他！」胖子說。
「最後的情況就是妳看到的那樣。胖子手上的那隻筆，應該就是這場前世因果的導火線
。」
「那...剛才我在照顧Kelly時，你們...」Sharon問。
「我在跟Kelly的親友團『話家常』。」我故作玩笑地說：「就用妳們召喚筆仙的方式。」
「可惜，大樓的管理員帶著警察上來卻攪亂了跟他們的談話...。雖然沒有結論，但他們
...」
「...留下了那張被我扔進垃圾桶、尚未完成的鬼畫符。」胖子插話道。
「這樣啊...那...Kelly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等她醒來應該就會好了。」
不過，為預防萬一，我走進房裡幫Kelly把了一下脈搏，接著，拿出羅盤繞著屋子走了
幾圈。
「沒有異象...」我收好羅盤說：「看來一切都正常了。」
「除了這隻筆以外...」胖子晃了晃手中的筆。
「我把它帶回去我爺爺的道館進行超渡...。另外，等Kelly醒來，她可能對目前發生的
事沒有印象。我想，並沒有告知她的必要，就妳跟我們知道這件事就好了。如果可以
的話，看能不能幫我問出這隻筆的由來。」
Sharon欣然點頭同意。
就算她不答應，她應該也很難解釋這一切吧。
「真的很謝謝你們...」Sharon再次感激道。
「就說別那麼見外哩！過完年後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去喝杯下午茶，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不錯的餐廳喔...」胖子提議。
「好哇...。」Sharon爽快地答應。
「Yes！」胖子雙手握拳低聲喊著。
離開Sharon租屋處後，也快到了晚餐的時候。
不知為什麼，胖子跟我很有默契地走到一家燒肉店停下來。
「還吃得下嗎？」
「廢言！過年不就是大吃大喝大拉大睡嗎？」
「說的也是。」
語畢，我們一起推開餐廳的大門。
飽餐一頓之後，胖子說他要出國玩幾星期，開學後才會回來。
若趕不及回國，記得要幫他點名。（誰理他啊！）
終於有段時間看不到他，心中頓時放鬆不少。
在我吹著口哨，踏著愉快的步伐回家後，我先進到房間看了一下。
床上的棉被鼓鼓隆起，一條粗壯的蛇尾外露出來，垂在床沿。
雖然不想驚動她，但嗖地一聲，尾巴收了回去。
「你...回來啦？」庸懶的聲音自被窩裡傳來。
「嗯。對不起，吵醒妳了。」
「我的身體太累了，我想休眠一段時間，暫時不用叫我...。」
「那我去隔壁房間睡，以免吵到妳。」
床上的棉被突然動了動，騰出一個空位。
「在這期間，我要你陪我睡，順便保護我...好嗎？」小雅用著哀求的語調。
「好啦！」實在拗不過她的請求，但我有一個條件：「等玉兒回來，妳就不能霸著
我的床，好嗎？」
「好～～～～～☆」小雅特別將尾音拉長。
要是小泉在，她一定抱怨說怎麼寵物可以跟主人同床而眠？更何況蛇類不都是找個洞
搞自閉嗎？
我搖搖頭，帶點苦笑的表情闔上房門，準備下樓看電視。
另一頭，胖子在離開餐廳之後並沒有依約把筆送到爺爺的道館，反而約了其他朋友
到離家附近的百元熱炒店喝酒聊天。
直到凌晨，他才拖著醉醺醺的步伐回去。
原本插在褲子後面口袋中的筆不知何時掉了出來...。
下回，
『禁魘婆』：第一章、緣起（三四）
玉兒：好緊張喔！第一次負責頁尾的小劇場。嗯...該做什麼好呢...
胖子（吹口哨～）：上啊！玉兒！來段香豔刺激的舞蹈先！
玉兒：胖子大哥...
胖子：小雅的蛇腰扭起來像半死不活的鱔魚，醜斃了！
小雅：哼～中元普渡剛過，我看，你也一起超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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