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生樁』：第三章、笑面屍（十一）（完）

看板TigerBlue作者jfsu (水精靈)時間13年前 (2011/07/09 04:24)推噓32(32推 0噓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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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到本座的原形而害怕？」「不...不是...」天賜的回答有點心虛。「還是羞見本座的身體？方才你的心跳異常、脈象紊亂...」大蛇邊說邊將頭部靠近天賜。有點不知所措的他，愣在原地，直到感覺到從大蛇嘴裡吐出的熱氣，他才回復過來。「這顆藥丸拿去讓你爹服下...。」大蛇一擺頭，一顆約是黃豆般大小的藥丸緩緩掉落，天賜趕緊伸手接住。「謝...謝...。」「哼！你還愣在原地幹嘛？還不快去帶你爹過來！」天賜啊的回應一聲，接著轉身，卻一個失足、摔個四腳朝天。他狼狽地站起、跌跌撞撞地朝向呂半仙身處的房子奔去。見天賜離開之後，大蛇又幻化回少女的模樣，她撿起地上的衣物，輕輕拍去沾上的灰塵，再將其整齊折好之後，置於石碑的一旁。少女緩緩抬起頭望向夜空，閉上雙眼，靜靜地沐浴在月光之下。另一頭，氣若游絲的呂半仙正試著為自己治療。只是大量失血加上拔去行針的後果讓他頭暈目眩、四肢癱軟，連想要挪動手臂、按住傷口的力量都沒有。時間再往前移一點，原本『骴魂孽祟』見少女與天賜離開之後，正想追向前，卻被四周突然湧入的屍怪緊緊圍住，動彈不得。『骴魂孽祟』此時竟開始轉動身體，像個陀螺般，不僅為自己製造出空隙，連帶著也讓屍怪群無法靠近。這樣的情況持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然後所有的屍怪幾乎是同時轉身朝向屋外，一個接一個規律地離去。反觀『骴魂孽祟』則是飄到呂半仙面前，接著不知從哪發出咯咯的怪聲，之後才又幽幽地晃著身體飄向門外。「看來計畫成功了...。」呂半仙用盡氣力撐開眼皮，只是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此時他的心中卻是非常平靜安詳，像是完成一件大事。直到他回復意識，人早已在天賜的背上。「爹！你醒了？」「是...天賜嗎？」呂半仙緩緩睜開眼睛，「你...」「有好一點了嗎？那位少女...呃...是...蛇...蛇妖給了我一顆藥要讓爹您服下...」呂半仙吃了藥之後，雖然還是有點虛弱，不過精神至少回復不少。「蛇妖？那位少女的真身是蛇啊...」呂半仙喃喃自語道。「她說帶您去河堤，您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但...您的身體...」「我沒事，趕路要緊！」呂半仙說，「蛇妖給的藥丸暫時讓我覺得好一點...」雖然天賜還是有些擔心，但他還是順著他爹的話去做。為了節省時間，這回天賜不再繞遠路，而是沿著『引鬼道』走。沒多久，他們終於到達河堤旁邊、放置石碑的地方。不過，怪事卻發生了，天賜高舉火把左看右看，別說是『骴魂孽祟』，連半隻屍怪都沒有，現場除了那塊直冒著黑氣的石碑與一件擺放整齊的女性衣物之外，其餘四周空蕩蕩的。「怎...怎麼會這樣？」天賜有點傻了。畢竟人都帶來這裡，但這回卻遍尋不到蛇妖的蹤影，那接下來要怎麼辦呢？就在天賜愣在原地當下，呂半仙卻拍了拍天賜的肩膀說：「快放我下來！」天賜連忙蹲低身體，而呂半仙一腳才剛落地，便半跛著步伐跑到石碑前面並繞了一圈，仔細地檢視一番。「原來如此...」呂半仙最後將視線停在石碑的封土處，心中想著：「莫非屍怪群全　都在裡頭？」此時，石碑底部突然冒出數道紫氣，呂半仙趕緊退開，沒多久，紫氣便把石碑層層覆蓋。「小心！」「不礙事！」呂半仙搖搖手說。這團紫氣逐漸凝聚成形，最後消竟是一條大蛇盤踞在石碑上頭。「爹！就是牠！牠就是少女的原形！」換成一般人見到此景，可能就嚇得直發抖，但呂半仙毫無畏懼地凝視大蛇的雙眼。「本座已經等你們很久了...。這群屍怪，本座暫時施法將其全數拘束在石碑內，你們　無需對付。現在，你所該做的就是將石碑...」「與妳...一起封印...。」呂半仙接著答話。原來，少女心中擬好的計畫就是先鋪設『引鬼道』讓屍怪一個接一個走到石碑前，並用了某種法術請君入甕，（關於這部份小雅只是很快地帶過，似乎不想讓我們知道細節...。依我猜測，這應該是作者懶得寫罷了...。）待有朝一日，希望有能人異士可以求得對付『骴魂孽祟』之術法。現在的她，尚無此能力。想當然爾，若遍尋不到好法子，封印或許就是另一種手段。「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快點動手吧！」大蛇將頭壓低，靠近呂半仙：「至於封印的法術　，你應該知道才對，不用我提醒。」「爹！你...知道封印的法術？」在天賜的印象中，呂半仙從未提及或是傳授此類的法術，甚至使用。不下於天賜的訝異，連呂半仙也驚問：「妳為什麼...會知道我懂『氣禁』之術？」『氣禁』之術，是一種封印的法術，顧名思義，以『氣』來達到『禁制』對方的目的。呂半仙施術在蛇妖身上，讓蛇妖以自身龐大的妖氣來禁制石碑內的屍怪群。畢竟單以封土加上黃符可能無法長時間封印，若輔以『氣禁』之術，則可達到數百年甚是數千年的效果。不過，『氣禁』之術是屬於師徒相傳的秘術，極少有旁人知道。「既然本座都可以知道你師父是誰，那麼，探究你有多大的能耐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呂半仙再問，「妳應該知道，一旦我對妳施了『氣禁』之術，除非封印遭到破壞或是解除之外，妳將永遠無法再出現人間。」之所以這麼問的原因在於呂半仙無法理解為何一隻妖怪能為此做到如此大的犧牲。「如果你想知道原因，那等本座下次出現時，再問吧！」這樣的回答，有說跟沒說是一樣的...。「最後，你們得把這塊石碑沉入河中央，利用河道內的沙石會逐漸將其掩蓋的特性，　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石碑也將永無重見天日...。」「我知道了...。」呂半仙見蛇妖心意已決的，便不再多問。他伸出食指與中指，併攏之後輕觸在大蛇的額頭，接著閉上眼睛，開始唸誦送咒語。隨著時間過去，蛇妖的身體逐漸變為透明，當唸誦完畢，蛇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呂半仙手指上出現一道淡紫色的蛇型紋路。他走到石碑的封土前，將蛇紋按捺上去。「這蛇紋就是封印的記號...」呂半仙說話的語氣有點虛弱。「爹...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天賜見到呂半仙滿頭汗水，嘴唇發白，甚至雙手雙腳也微微發顫，顯然是體力不支的前兆。雖然他不懂『氣禁』之術，但似乎要耗去相當多的心力與精神。「天賜，你得記住，今晚所見之一切，絕對要保密。不管是蛇妖，還是『骴魂孽祟』，　甚至『氣禁』之術，不能對任何人談起，懂嗎？」天賜點頭答應。「還有兩個時辰...等天一亮，我們再合力把石碑推入河中。」呂半仙抬頭看了一下　夜空中的星辰。在天賜的攙扶下，他們走向一間屋子，靠著牆小憩。這夜，雖然累，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天剛亮，天賜便醒了過來，或者應該說，他一夜並沒有闔眼，靜靜地守在他父親身旁。他獨自一人走到屋外，挑了幾根粗木頭與幾段痲繩，並選了一處河中較深的地點，接著他在河堤旁組合起簡單的起重器。首先，他將石碑抬升到與河堤相同的高度，接著再套上一段繩子，把石碑拉了上去。在一陣嘩啦嘩拉的水聲之中，石碑緩緩沉入河裡，此時，天賜心中才開始輕鬆起來。「天賜...」呂半仙喊著。「我在這！」天賜揮著手答，「石碑已經沉入河底了！」「好...好...」呂半仙呼出了一大口氣，像是把這段時間內積聚的壓力一吐而光。「爹，我們回家吧。」「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呂半仙提醒。「我沒忘！我想爹您也累了，我們先回家，接著我會準備祭祀的物品再到太平村超渡　亡魂。」「嗯，就先這樣吧。」語畢，呂半仙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打開之後拿出裡頭的一塊玉，將它掰開，瞬間一道黑氣消散不見，「雖然對不住，但還是先委曲他們在橋上繼續等待一天...。」「謝謝...」冥冥之中，他們似乎聽到小孩子童言童語的聲音，像是在跟他們道謝...。就在他們正準備離開太平村之際，一位頭戴斗笠、模樣像是農人的中年男子挑著扁擔在橋樑的一頭探頭探腦看著。當他的視線落在呂半仙與天賜身上時，他向他們揮了揮手。接著他穿過橋樑，朝他們跑來。「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男子問，「該不會...在太平村過了一夜？」「是...是啊。怎麼了？」天賜回答。「這村子鬧鬼鬧得兇啊！」「呵...鬧鬼？以後就不會再鬧鬼了！」天賜笑著說。「別開玩笑了！十個人進去，沒有一個人出來！」男子伸手揮動說。「大叔，放心，以後真的不會再鬧鬼了！」男子一臉狐疑地看著他，一旁的呂半仙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看你們的裝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我們從永樂鎮過來的，我爹是呂半仙...」天賜話才說一半，呂半仙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將他曳到一旁，同時攤開手掌，一掌擊在對方胸口。對方慘叫一聲，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爹！你...」「它是妖怪！」呂半仙厲斥道。「妖怪？」天賜一聽，趕緊退了幾步。「太平村方圓三里之內理當不會有生人出現，而且橋樑上那兩位守護神孩子竟然讓他　通過，這不對勁。再者，你再仔細瞧瞧他的手，根本不是做粗活的手！　此人非妖即怪！」呂半仙分析著「...哈哈哈哈...」原先在地上打滾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拍拍灰塵大笑著：「真不愧是呂半仙！我再演下去就難看了...。」「何方妖怪？報上名來！」「哦？」男子脫下斗笠，天賜一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在他眼前的男子竟然長得跟他爹像極了！不對，根本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很像嗎？先前我偽裝成你的模樣來到太平村，將那些無知的村民唬得一愣一愣，　不僅為我造橋，甚至還陪葬了兩位小孩...。」「你竟然假借我的名號與外貌...！」呂半仙怒斥。他之所以為那麼生氣也是有原因的，畢竟一直以來，他非常低調的生活就是不想因為這個問題再次讓當年的事件發生。「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天賜問。「我可以告訴你...你只需...靠過來...」男子話才說到一半，便伸手朝向天賜，一旁的呂半仙見機抄起一張黃符扔了出去。當黃符一碰到對方手腕立刻化為火苗，瞬間燒了起來。「唔...」男子很快地揮動手腕，試著將火弄熄。此時，呂半仙仍繼續對他展開攻擊，絲毫沒有鬆懈，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傢伙的厲害程度可不下於『骴魂孽祟』。他再度抽出黃符，天賜一看，是一道火符。男子顯然知道呂半仙亦不是省油的燈，往後一躍，與他們保持十步左右的距離。「天賜，等會我會衝向前以黃符做為晃子，實際上是要貼近身找出他的弱點攻擊。　雖然他對明火懼怕，但還不清楚到底是何方妖怪。你看準時機，拿出桃木劍探他　虛實。一有機會，就毫不猶豫地攻擊他。」「我知道。」天賜接過呂半仙手上的桃木劍，點點頭說：「這次的事件是因它而起，　如果不打敗它，那就對不起遇害的村民與那兩條因『打生樁』而白白犧牲的孤魂。」「哈哈哈哈...你們不過是區區人類罷了，要如何能打敗我？」男子似乎聽到他們的　談話，一臉不屑地瞧著，「事實就是...我要把你們的屍體當成我身上的裝飾品！」男子說完，雙腳像樹根般膨脹、隆起了周圍的土堆，並伸入了地下，同時身上開始冒出大小不一的樹椏與枝幹。「木靈？」「不，是木妖！它吞了不該吞的東西而遭受到裡頭暗藏的邪念所侵蝕！天賜，你要　好好看著並牢記這個醜陋的模樣！一個人，若誤入歧途而背離正道的後果就是如此！」男子...不，是木妖才對，它正伸長軀幹，上頭滿佈尖刺，朝著呂半仙與天賜襲來。「天賜！小心！」呂半仙雖然行動緩慢，但面對這樣的局面，身手不比天賜這樣的年輕人差。要不是身體才剛回復點元氣，要不然，他可還想把行針再插入耳後。「哦...閃過了啊？」木妖輕蔑地說。就在這一瞬，呂半仙已來到木妖眼前，並將手上的黃符封住它的雙眼，接著轉頭大喊：「天賜！快！」天賜一看，邊跑向前邊拿起桃木劍對準木妖的胸口，雙手猛然施力刺入。這一劍讓天賜大感意外，因為他是毫無阻礙地就將桃木劍完完全全地刺穿木妖身體，只露出劍柄的部份。不過，木妖並沒有因此發生任何變化。呂半仙一看，急忙喊著：「糟糕！不行用桃木劍，要用金錢劍！金剋木啊！」「你已經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說話的同時，木妖枝椏上的尖刺早已穿出呂半仙的身體。「哦～很痛苦吧...。」木妖收回尖刺，頓時呂半仙猶如被撕碎的紙般，癱倒在地，全身上下傷痕累累，血流如注。「原來新鮮的人血是這樣的味道啊...」它將沾有血液的枝椏往嘴裡送，露出邪惡貪婪的表情。「爹！」天賜哭喊著，跑向呂半仙身旁，緊握著他的手。「天賜...天...」氣若遊絲的呂半仙只是不斷地呢喃著。「死了嗎？哦？還有一口氣啊...」木妖將凌厲的眼光再次掃向天賜，「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這口氣，就留著替你兒子送終吧！」說完，木妖原本伸長的雙臂竟不斷地互相纏繞，猶如麻花捲一樣。天賜見此，突然靈機一動，運作心念。當他的慧眼一開，便瞧見木妖的喉嚨處有一團紫中帶紅之氣。「爹...我會為你報仇！」此時，天賜見木妖業已迫近，自己也跨出步伐，似乎想跟對方同歸於盡。「哈哈哈哈～不怕死嗎？那我就成全你！」木妖咧嘴笑道。電光石火！雙方在這一次的衝擊之後，木妖高舉右臂，上頭的鬚根滿佈著鮮血正緩緩滴落，天賜則是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地站著。「肚子被劃了道口子的感覺如何？比起那兩個小孩，你算幸運了！哈哈哈哈」「唔...」天賜一手按住肚子，表情痛苦地跪在地上。「我要一段段抽出你的腸子...」木妖這次打算將天賜開腸剖腹。對於木妖來勢洶洶的攻勢，天賜看著呂半仙腰際處滾落的那包行針，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他先靈敏地避開木妖佈滿尖刺的鬚根，一個前滾翻後，來到呂半仙身旁。迅速地拾起並打開布包，雙手各持一根行針，猛然往耳後一插...。『啊～啊～』暴漲的筋脈與體內翻騰的氣血，不自覺地讓天賜發出了震天般的怒吼聲。「玩這種小把戲？」木妖再次衝了過來，速度之快到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就在木妖的刺鬚幾乎要碰到他的身體半吋時，天賜一貓腰，壓低身子，閃避了木妖的攻擊，在慣性作用下，木妖無法收手，天賜利用此機會，右腳跺地，利用反作用力，鑽入到木妖胸前毫無防禦的空門。天賜掄起右拳，重重地擊向木妖的腹部。顯然天賜這一拳只發出個悶響，並沒有帶給木妖任何傷害。它趁著天賜尚未收手的一瞬，立即用左手姆指快速地按壓天賜的掌背，四指順勢扣住手腕，準備來一個反擒拿。天賜也注意到這點，但他卻併攏左手五指，利用寸勁之力對準木妖的喉嚨攻去。啪喳一聲，他使出的平貫手竟擊碎木妖的喉嚨。接著他用力一抓，如抽紗般，掏出一個紅色物體。對於這招突如其來的攻擊，木妖睜大血紅的雙眼，雙手進而按住喉嚨，表情驚恐異常。雖然木妖嘗試用那不穩的腳步試圖走近天賜，但往前沒幾步，伸出手抓了空後，如同被鋸斷樹根而倒塌的樹木般，整個身體向前傾倒、趴在地上，皮膚亦開始逐漸變成枯木般的顏色...。由於這樣的變化只不過幾秒的光景，連天賜也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現象。他緊緊將紅色物體握在掌心，深怕木妖又衝向他。不過，木妖卻一動也不動地趴著，妖氣從喉嚨的破口處不停地逸散。一陣風吹過，已變成朽木般的身體轉瞬間便化為微塵，飄散不見蹤影。同時間，插於天賜耳後的行針應聲而落，他的身子亦隨之一同癱軟。「爹！」過了好一會兒，天賜才回神過來，趕緊跑向呂半仙。由於失血過多，呂半仙身體早已變得冰涼。『生死...本...由...命，血肉...渡...蒼生...』『蒼生...終得...渡，足已...慰我...心。』他見到父親在死前勉強用手指在地上潦草地寫著這幾個字，想必是撐到木妖被自己打倒的時候。「嗚...嗚...」天賜不斷地撫屍哭著，淚水早已溼透衣襟。當日，天賜將呂半仙的遺骨葬在村外一處墓地，同時，他也把村子的生氣引導到那座在數月前已造好的橋樑上。這說也奇怪，當儀式一完成，四周像回復活力般，充滿清新與朝氣蓬勃的感覺。接著他依約一連七天，齋戒沐浴，口頌經文，為那兩位亡魂進行超渡。當一切都辦妥之際，離開太平村前，他有點落寞地回頭瞧了一眼，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這村子日後或許會再回復到往昔的熱鬧，但父親卻不會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就在他回到永樂鎮、收拾好父親的遺物之後，臨行前，天賜將房子委託鄰居看顧。自此以後，太平村不再有鬧鬼的傳說，原有的住戶紛紛搬了回去，大家都在討論著是呂真人（不再稱他為『半仙』，改口『真人』。）與天賜這對父子的付出才能使太平村回歸正常。不管大人小孩，只要有人再次談起這件事，便會豎起姆指為呂真人喝采。據傳天賜回去找尋師公張真人，但也有人見他出現在永樂鎮與太平村...。＊＊＊＊＊＊＊＊＊＊＊＊＊＊＊＊＊＊＊＊＊＊＊＊＊＊＊＊＊＊＊＊「哦～原來是這樣...。」聽完之後，胖子跟我做出同樣的表情。「到底天賜扯了啥寶貝出來，怎麼這一招半式就把木妖給擺平了？」「『玉琀』。」小雅簡單地回答這兩個字。「這東西應應該在天賜手中吧，後來呢？」胖子追問著。「呼～」小雅伸了伸懶腰，接著噗地呈一個大字仰躺在床上，「我累了...」「我說...小雅妹妹～」胖子雙手互相搓揉著，態度恭敬地說：「好啦，『玉琀』的事　妳在想想...。現在故事講完了，可以幫我解毒了嗎？」不理會胖子，小雅一手拉起棉被轉個身便將頭給蓋住。「......」胖子先是看看我，再看看小雅，接著又看看我，再回頭看著小雅...。「小雅！妳別睡啊！我身上的毒還沒解哩！」胖子搖了搖小雅，但棉被底下傳來沉重的呼吸聲，看來，小雅已經熟睡了...。「怎麼辦？」「涼拌啊！」我回答。「最好這樣的回答叫『有創意』！」我離開床舖，坐上椅子，攤了攤手：「I don't care！」胖子見我如此，心中便開始盤算著，並打算做出他這一輩子最危險的行為：叫醒小雅！　　就在他決定放手一搏時，突然一隻纖纖玉手自棉被的縫隙伸了出來，並扔了顆東西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解藥！肯定是解藥沒錯！」胖子跪在地上開始尋找，終於在書桌底下發現到這顆園型物體。二話不說，他一手拿起便往嘴裡扔，咕嚕地吞了下去。「好髒！」「哪會？這可是救命仙丹啊！」胖子滿足地笑說。「走啦，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就在打開房門的同時，突然床上又有動靜，胖子跟我回頭一看，小雅竟將身上的衣服與褲子都扔出棉被外，接著腿一伸，順勢把棉被踢落。此時的小雅全身上下只包裹著一條涼被，露出白嫩的香肩與修長的美腿。胖子眼睛看得都發直了，直吞口水。「What are you doing?」我問。原來胖子正想彎腰撿起小雅脫下的衣物，見我這一問，便又收手。「你可別想拿起來聞...。」我抬高音量。「哈哈...哈哈...我又不是變態！」「那請你解釋一下，你現在的姿勢是打算做什麼？」我再問。「這是一種前肢體前彎的動作，飯前運動，有助消化！」我搖搖頭，一腳踹向胖子，為他的解釋下了個註腳。在我闔上房門前，我望了床上的小雅一眼，卻見她裸著背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雙腳交叉，涼被半掛在腳踝處，一雙漂亮的藍色眸子像夜空中的星子一樣眨巴眨巴。奇怪，她不是睡了嗎？怎麼又爬起來了，而且還用這麼一個撩人的姿勢...。雖然不知道小雅是否有意還是無心，我不得不承認，從某個角度看去，小雅的好身材便一覽無遺、盡收眼底...。恰似那高山，連綿起伏，有奚壑，深遂難測。「給胖子大哥的解藥我放在褲子的口袋～☆」小雅笑盈盈地說，絲毫不在乎我的眼光。「那...妳剛才扔的是...？」「不知道。床上有東西弄得我的背不舒服...。我只是隨手丟出去而已～☆」那胖子到底吃的是什麼啊？「如果不吃解藥的話也沒關係，只要跑跑步、發點汗就好囉～☆」「沒關係啦，反正他這種人就跟蟑螂一樣...。」「呵呵～」小雅雙頰上的酒窩加深了。「妳...就好好休息吧，我跟胖子要先去吃東西。」「嗯。最後再提醒你一點，你現在跟我是一心同體...。一旦遇到棘手的事就直接呼喚　我的真名，我就會出現～☆」說話的同時，小雅的雙頰浮上一抹緋紅。「我應該沒這麼弱吧！況且，妳的身體非常虛弱...，我看啊，妳還是繼續冬眠。」「說的也是。不過，我有預感似乎有什麼事正在蘊釀著。」「是啊是啊，一定又跟死胖子脫不了關係！」話一說完，我跟小雅相視而笑。的確，我想，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下回，『禁魘婆』：第一章、緣起（一）胖子：小雅呢？我：住院了。胖子：什麼病這麼嚴重？她在哪家醫院，等我好點，一起去探望她。我：腸胃炎。對了，她...在你隔壁病床...。胖子（驚！）：哈哈哈...她是蛇耶...哈哈哈...她是怎麼吃壞肚子的？吃太多薯條嗎？我（嘆氣）：看來你都忘了自己是怎麼進到她肚子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4.139.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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