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唬] 黑漆漆前傳
你開燈了嗎(？o？)
有一天我心中充滿了洞洞(下)
我和其他人擠在狹小的房間 坐在不蘇胡的鐵板凳上 扭著屁股
汗臭味到處飄散 坐在我左手邊的還是個大個子壯漢 他濃密的腋毛發出臭味
大屁股一張椅子坐不夠還占了我一半的椅子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 抖著一隻腳
很不耐煩的樣子
坐在我右手邊的是一個中年歐巴桑 濃妝豔抹 皺著眉頭 偶爾用美送的眼神瞄我一下
他椅子的左半邊空了一半 一副跟我接觸就會懷孕的樣子
這種歐巴最是需要提防 尤其是對我這種中年禿頭男子來說
我在電車上就曾被這種歐巴誣賴做色狼好幾次
"各位！歡迎各位！"
一個瘦小的男子走了出來 身材雖小 眼神卻不一般 讀不出他的表情 只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喂！你說清楚！"
我左手邊的壯漢一見到有人出來 馬上沉不住氣了
"你們是搞什麼名堂 我在家裡後院挖糞坑 竟然挖出片石板 ！你們這是擅自侵入私
人土地！"
"先生 您稍安勿躁！"
瘦小男子對壯漢稍事安撫 之後便轉向大家
"在座各位一定都是挖到了寫著字的石板才會到這裡來 這代表各位都有一定的實力
我們把石板藏在很深的地底 就是為了篩選出厲害的挖洞高手！"
"如果我沒猜錯 這是一場私人招標？這種手法我也算見過幾次"
我右手邊的女人這麼說道
所謂私人招標是一種全憑開標者喜好 不顧慮公平性的招標方式
"您說的沒錯 我們花費這麼多功夫就是要選出最厲害的挖洞高手 一起參與史無前例的
偉大考古挖掘 不僅在歷史上留名 報酬更是優渥非凡 或許各位做一輩子生意都賺不到
絕不是一般的案子可比"
"聽起來很不錯 那就快告訴我們案子的內容 讓沒意思參加的人快快離開吧"
坐在我身後的人這麼說道 我無法看見這人的樣貌 因為我要是轉往歐巴那邊 她就會瞪我
看起來想大叫性騷擾 轉往壯漢那邊 我就會被燻死
"非常抱歉 案件內容是極機密 現在還不能公佈 我們還要再進行二次篩選 選出真正參
加這次計畫的人"
現場一片嘩然 瘦小男子不畏噓聲 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張普通白紙
"至於方法 就讓我們玩個小遊戲 請各位輪流上來將白紙開洞 請現在馬上開始吧"
"搞什麼！現在什麼時代了 你不比較各廠商的設備 價錢 談什麼挖洞！還玩什麼小遊戲！"
現場又是一陣噓聲 看來許多人太過依賴機器 對挖洞這門學問只是個半調子
有這種遜咖領頭 公司一定沒有前途
真正的高手應該都已經看出這個測驗的深奧之處
"讓開！我先來！"
壯漢一把撥開四周的人 大跨步走到台前 一路上的人都被撞得東倒西歪
"哼！這種爛紙！看老子粉碎它！"
"那麼就讓我瞧瞧您是不是只會說大話吧"
壯漢雙眼一睜 一聲大喝 一股氣流忽然從他身體竄出 纏繞了他全身 連在遠處的我都可以
感到溫度的增加 這難道是鬥氣！
"嗚哇！好臭！
我猜錯了 是臭氣 鼻孔比較大、鼻毛比較少的人紛紛東倒西歪 昏死過去
我隔壁的歐巴桑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拿出紙巾 遮住口鼻
"嘿 這也算是不簡單 你說是吧 大叔？"
我後面的人向我搭話 我現在總算能看清他的面貌 原來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
"這個嘛 的確是不簡單"
壯漢看似莽撞 上台以後卻蹲起馬步 運氣運了很久 遲遲不出拳
看來是想表現出最亮麗的一面 台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喝殺!!!"
壯漢終於擊出他的鐵拳 這一出手氣勢雷霆萬鈞
只見他的右臂上面纏繞著層層凝重鬥氣(臭氣)
整個拳頭隨著揮出、扭腰、扭臀加速再加速 在配合上側面螺旋 簡直牛逼到不行
於是白紙就被打成碎片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哈哈哈！"
壯漢得意洋洋地走下台 我身後的那小夥子則是有點不屑
"是有點本事啦 不過說要開洞他把紙打碎做什麼？還得意洋洋地哩
他以為自己打透了鉛板？"
的確 實在是有點文不對題 不過如果仔細一看 就會發現壯漢的那一拳並不單純
關鍵就在他的汗水
他的汗水使得整張紙變得軟爛易穿透 被打碎的紙片更是漸漸被腐蝕殆盡
這招如果應用在挖洞上的話 前途不可限量
看來這大叔不是只會嚷嚷 是有點本事
"哼 換我吧"
隔壁的歐巴起身 裝模作樣地走向台前 自以為走路的樣子很sexy
這是中年歐巴常會鬧出的笑話
矮小男子很快準備了一張新紙 歐巴倒是乾脆 舉起一根手指一戳就下台了
"喔～"
矮小男子眼睛一閃
我身後的小夥子也發出感嘆聲 看來他也發現了 這麼年輕就有這等好眼力
恐怕是個人才 真想把他挖角來我的公司 不過我可沒錢付薪水
歐巴雖然看起來只是隨手一戳 但是戳出來的洞卻是一個完美的正圓
圓周率正是3.1415926......
且邊緣相當完整 這是因為她戳出手指的速度極快 在一瞬間將洞邊緣燒灼所致
接下來上台的大抵是一些沒什麼要注意的貨色 他們要嘛就不戳洞 忙著向矮小男子遞名片
陪笑臉 要嘛就是拿著小型演示用鑽孔機向矮小男子展示 推銷公司的鑽孔能力
"三折！不 我給你打二折！"
"先生 請您下台吧 你已經戳過洞了"
"一折 就一折 不能再低了！"
矮小男子推著一位打著領帶的男人下台
"好吧 好吧！就免費 免費的啦！我把公司整個都給你！夠好康了吧"
"先生 您的公司負債累累 將在下一季破產的消息 我們都有所耳聞了 您還是請下台吧"
那個男人終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哭著走了 現在全場剩下我和小夥子還沒有上台
"我先上啦 大叔"
那年輕人輕輕鬆鬆走上台 他看著矮小男子拿著的白紙 瞧了好一會兒
然後伸出手摸一摸 接著就下台了 當下我實在搞不懂他做了什麼
隔壁的歐巴桑、壯漢似乎也摸不著頭緒
我集中精神 再一次觀察 這才發現掉在台前地板上的幾顆極細小白色顆粒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的手法 我將視線轉回白紙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白紙的確被挖了洞 是一個完美的球弧面 卻沒有把紙挖破 他靠的是高速的肌肉抽震
達到震波切削的效果 而不是快速的左右移動 難怪我一時沒有看出來
這種不可思議的精準控制他竟然能輕描淡寫地使出來
這年輕人似乎比我想的還要有才華
"換你了 大叔"
年輕人地走過我身旁 對我笑了一笑 態度自然 卻頗有要和我較勁的意味
真是年輕氣盛 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呀 我心中漾起一絲笑意
矮小男子換了一張紙 我也不裝模作樣 用我這幾十年來所培養出來
庸庸碌碌的沒勁上班族步伐走向台前
我正對著矮小男子 他拿著紙張 隔在我們之間
"嗯～～啊斯～～"
一切都是那麼地平凡 我用我棒賽時的使力方式 輕鬆結束了挖洞
白紙完好無缺 我輕輕鬆鬆地走下台
年輕人、壯漢和歐巴都睜大了眼 困惑不已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矮小男子的耳朵冒出煙來 眼球像是拉霸一般不停亂跳
接著便碰地一聲 倒在地上了
"什麼？什麼？"
現場的其他人陷入騷動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應該是......殺人啦！救命呀！"
不知道是誰首先發難 場面亂成一片 不一會兒現場的人就跑光了
只剩下我、小夥子、歐巴、壯漢 倒在台上的屍體五人
現場一片狼藉 不過我知道 事情還沒結束
一個和倒地的矮小男子一模一樣的人從舞台後走了出來
他蹲在倒地的矮小男子身旁 對著屍體一陣亂摸
那倒地屍體的肚子便緩緩打開
裡面都是機械零件 這倒地男子是個機器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
而在這機器人的肚子裡 可以看見一個正球形的窟窿
"這招是失傳已久的隔山打洞......"
剛走出來的矮小男子沉吟著 隨即站了起來
"還好四位都在 你們已經被選上參加這次的考古挖掘了"
我終於第一次接到了挖洞工作
* * *
我現在正在考古發掘現場 挖得非常累
終於知道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尋找高手
因為這裡的地質竟然全都是高硬度的岩石 在挖掘過程中還順道挖出了很多鑽石
難怪報酬高到不可思議 光是這個礦脈就不知道價值多少了
不僅如此 這地層中竟然還有厚厚的金屬層 像是某種裝甲一樣
怎麼看都不是自然形成
即使是像我這種高手 也不可能獨立作業
我們的目標是被這層堅硬岩石所深深埋藏的古代文明遺跡 據矮小男子所說
那是一個叫胎戈噗露的文明古國 而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文明 男子並沒有像我們解釋
挖掘點位於海底 被海水覆蓋 資方還另外找了建築專家建起排水牆
站在海底 看著這圈高聳宏偉的排水牆 我只能說不可思議 即使是再厚、
材質再堅固的排水牆要排開將近一千公尺深的海水大概都不可能
就算有那種技術 大概也只能蓋在地面上做水庫
竟然能蓋在海水裡 那工程進行的方式 我怎麼都無法想像 只知道排水牆的計畫
早在挖掘工作開始的三百年前就已經在進行 花費一百多年才終於蓋成
而又花費一百多年才找齊一批挖洞專家 以及再一批的建築專家
在這裡我遇到了數個百年前離奇失蹤的傳說級挖洞專家
他們都是在當代接受冷凍冬眠處理 然後在現代解凍 再一次甦醒
這些專家每個都和我們一樣 已經和資方簽下了賣身契
將自己的終生託付給資方
工作的期限有兩種算法 一是到死為止 一是到計畫完成時
另一方面資方必須對我們的人生負全責 想辦法滿足我們各種需求
因而這個挖掘場不像個挖掘場 反而像個大城市
我們所採的地面就是洞的本身 將會被我們越挖越深
我們的住所則由建築專家維護 他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能讓建築在不傾倒的狀況下和洞一起下降
我曾經問過很多人 為什麼要和資方簽下契約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可疑的案子
因為資方始終不現身 我們始終只見過那矮小男子
契約又明顯不合常理 而且在這裡工作的我們
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就像被判了終身監禁罪一樣
事實上最後壯漢和歐巴桑也沒有簽下契約 只簽下了保密條款就離開了
"要我像個山頂洞人整天窩在洞裡？？門都沒有！"
歐巴桑是這樣說的 我能夠理解他這女強人想要高高在上 叱吒風雲的想法
"我家的糞坑還沒挖好 我怎麼能把一輩子耗在這裡！"
壯漢如是說 這我就不能理解了 難道他要把一輩子花在挖糞坑？
而我 我則是簽下了這契約 我認為這是個機會 人生幾何
不平凡的事情可能一輩子都碰不上
身為一個挖洞者 我追求著極致的洞洞真理
更不平凡的洞洞 是我內心的嚮導燈 如果能夠去挖每有人挖過的洞 看沒有人看過的世界
那一定是一種非常新鮮的體驗 如果有這機會跨入沒人到達過的境地 我絕對會把握
唯有這種接觸能讓我的心靈為之憾動 這也是我喜歡挖洞的原因 因為洞就代表了"發現"
所以我是無法抗拒這神秘邀約的
至於那個年輕小夥子 他也一樣簽下了契約
"哼 那裡有很多傳說中的挖洞高手吧？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他的理由就我看就是單純年輕人的一股衝勁 他還沒有體驗過人生的種種
還不足以做出取捨
我挺想勸他花時間好好考慮考慮 不過轉念一想 如果是我呢 我年輕的時候
如果不是被現實的種種消磨了熱情 是否也會像他一樣
人所該追求的究竟是最好的選擇 邁向最好的結局
還是相信每一刻的自己 與自己的熱情
到了現在 其實這些事情怎樣都好 因為都已經過去 成為了風一般虛無縹緲的回憶
此時此刻 在開挖20年後 目的地終於已經接近了
根據探勘 只要再五十公尺就將進入
地底的巨大窟窿 幾乎所有的人員都圍在我四周 等著看這歷史性的一刻
"大叔 你果然厲害！竟然比那些傳奇的挖洞專家還要早挖到目的！"
"別吵啦 你這小夥子 你喊得我耳朵痛！"
當年的小夥子 現在已經是個大叔 興奮地在我耳邊大叫 這傢伙 自己都是個大叔了
竟然還叫我大叔 不過我也一樣 還叫他小夥子
不過就像他說的一樣 其實我內心也相當感動 我以自己的經驗、技術選定的開挖點
你定的開挖計畫竟然可以頭一個挖到目的地 這是對我挖洞技術的一種肯定
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女人 是小夥子的老婆 一樣是一等一的挖洞高手
他們兩個就住在我家隔壁
我幾乎每天到他們家做客 她做的飯有夠難吃 不過我還是每天都去
"伯伯 快挖 快挖！"
小夥子的老婆不斷地催促著我 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就像在場的所有人一樣
我也不想故作冷靜了 我超興奮 可能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興奮
剩下的五十公尺都是普通的金屬甲層 經過這些年的歷練 我只要一分鐘左右就可挖開
我開挖了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洞漸漸變深 更深了 再深 再深......
穿透了！ 終於挖穿了！
二十多年來的一切 終於邁向結局......
<完>(偽)
一陣風從洞口吹上來 這是位在深深谷底的我們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吹過的
帶著芳香的 新鮮的風
洞口透著亮光
大家興奮之下也顧不得其他 只拿了簡單的麻繩就往下放 我以為大家會一股腦地往下爬
但是大家卻雙眼發亮地看著我
"第一個當然是你啦！"
"沒錯 你有這個權力！"
小夥子和他的老婆微笑著輕拍我的背
場面看似感人 其實是要我第一個冒險嗎？你們這些陰謀家！
好吧 我就第一個 不管對面是什麼都好 我就要第一個
我爬下麻繩 往那道光緩緩爬進 當我的腳穿透洞口時 我就感覺到一陣異樣
直到我整個人穿越洞口才搞明白那是什麼感覺
是重力反轉
仔細一瞧 垂下來的繩子停在洞口中間不再垂下 通過地底平面以後重力方向完全顛倒
現在我和在洞口旁的人就像水上和水面下的倒影一樣的關係
"哈囉！底下是什麼樣子呀！"
"我們也要下去囉！"
小夥子和他老婆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抬起頭 仰望原本應該是地底的廣大天空
四周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 隨著維風坡浪起伏 可以看到遙遠的地平線
整個天空就像個大蓋子一般 染著奇妙的紫藍色 我看不見太陽 現在是黑夜嗎？
但是整個天空卻透著微光 微微照亮這世界
我也真是傻了 這裡可是地底 怎麼會有太陽
"喂！你們快過來看呀！很神奇呀！"
我朝著洞口大叫 卻沒有回應
真是奇怪 我趴在洞口朝對面窺視 卻什麼都看不見 一片漆黑
"你滿意嗎？"
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我趕緊起身 發現在招標會場
還有後來通知我們各種事項的矮小男子正站在洞口對面
"你、你怎麼過來的？對面怎麼了？"
我的腦袋一片混亂 想到的問題全部都丟出來 也沒考慮矮小男子到底知不知道
"對面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很可惜 他們沒有趕上在排水牆崩毀前過來
不過就算過來也......"
"你、你說什麼？你們的排水牆安全計算有差錯嗎？這、這是違反契約！"
"契約一開始就不可能達成 除了在海底工作的你們 還有另外一批人在上方進行
排水牆加高工程 但是終究還是趕不過水位上漲的速度 你們已經比在陸地上的所
有人都還要多活了好幾年了"
我無法接受男子所說的話 如果照他這麼說的話 那麼所有的人 小夥子、小夥子的老婆
全都已經死了 我是世界上最後一個活下來的人
男子朝著胸前一摸 他的腹部就打了開來 裡面滿是機械零件
"你應該早就發現了 我們都是同一個模組的量產型"
他說的沒錯 我早就已經發現每次來傳達事項的男子都不是同一個男子
他們是以同一個外型做出的量產型機器人
"我們最初的原型是從地底挖出的胎戈噗露文明的遺產 最初被挖掘出來時
原型被做了很多研究 但是並沒有被完全了解 之後便被放置一旁
直到海平面上升的問題越加嚴重 難以阻止 原型的存在才被再度想起
根據以前的研究結果 這很可能是一種對抗天災的機器 那些人抱著這種想法不斷研究
但是他們早該查覺到 既然胎戈噗露文明已經毀滅了 這就絕對不是一個對抗天災的
機器 就算是 也是一個無用的機器"
"胎戈噗露是有著高度文明的國家 但是最後卻也敵不過自然的力量而面臨毀滅
胎戈噗露用盡所有方法 還是無法避免毀滅的結局 最後他們下了一個決定
要讓人在死去的時候也不會感到遺憾 如果這樣的話或許就能平靜地接受毀滅的事實
而原型就是為了完成這目的創造出的機器人"
"人類把一切賭在胎戈噗露文明得機器人身上 最後得到的答案卻是如此 在那個時候
人類已經無論如何都無法阻止毀滅了 注定所有得一切將沉入海底
隨著冰層溶解 古代病菌被釋出 可怕的疾病也隨之漫延開來
如果他們將那段時間拿來做其他研究 諸如太空移民之類的 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呢？
這已經無論如何都無法得知了"
"最後 人類選擇了跟胎戈噗露文明一樣的道路 這也是我們誕生的原因"
矮小男子對我笑了一笑 我感到胃很不舒服 我有預感 有更讓我不舒服的事情要發生了
他摸了下自己的臉 在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整個臉形便完全改變了
在我眼前的是小夥子的臉 我太過驚訝 因而踉蹌了幾步
小夥子又對我一笑 然後再一次摸了自己的臉 換成了小夥子的老婆
他又再摸 又是一個我的熟人的臉 就這樣不斷重複 不斷重複 直到我斯喊出聲
"停！停下來！住手！你住手吧！"
我腿軟地跌倒在地 我或許哭了
在海底城市中的日子 我的生活漸漸地變得不再只有挖洞
住在隔壁的小夥子 還有小夥子他老婆 他們兩個就像我的兒子和女兒一樣
使我有了家的歸屬感 在海底城市中的所有人 每個人都有共通的話題 那就是挖洞
不必擔心疏離 我在海底城市度過了比在地上的任何一天都要快樂的日子
可是原來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你已經瞭解了嗎？我們每一個都配備了變形機能 能夠變成任何一個人的樣子
隨機性格重組系統使我們也能夠變成一個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 我們漸漸地滲透進入
人類社會 漸漸取代死去的人 掩蓋人口不斷減少的狀況 然後我們的任務就是要讓每個
人類都能死得了無遺憾"
"你現在在這裡看到的是胎戈噗露文明最後製造出來的幻象 這景色能使人心情平靜
是準備給最後一人死亡的場所 這似乎是當初原型沒有完成的任務
人類似乎忘了去掉這個環節 所以我們的程式
仍指引著我們帶你到這裡來 過不了不久這裡的重力場就會被破壞
海水會灌進來 你也會死亡"
矮小男子 現在已經不知道是掛著誰的臉 他看了一眼洞穴 便又回頭面對我
"那麼我不打擾你的最後一程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請你好好地過這最後一刻"
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以後 整個人便從皮膚表面開始粉末化 最後灰飛煙滅 彷彿不曾存在
"什麼最後一程 哈......"
什麼使人平靜的景色 聽完那個機器人的解釋以後 我就知道這是充滿惡意的景色
對最後一人的惡意 人類能做到對胎戈噗露機器人那麼透徹的解析
甚至重現它 怎麼可能會漏掉那個環結
不管是人類或是胎戈噗露人都是一個樣
他們早就計畫好 要告訴最後一人一切 告訴那個最後還活著的人 這一切都是騙局
他們早就決定不顧最後一個人是否能安詳地死去
而要讓那人知道他們為了人類所做的豐功偉業 進而歌頌他們
這些人到死了還不願放棄名聲
但我不會讓他們趁心如意 我要詛咒他們 我恨他們 恨他們告訴我這一切......
我往後一仰 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淡紫色的天空閃了幾下 便熄滅了
黑暗包裹著我 我將死亡 抱著詛咒而死 懷著仇恨而死
這就是最後一個人類的結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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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1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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