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唬] 修理世界(下)
"呃 不知道"
"誒 就是sex 是性高潮呀！為什麼毒品讓人上癮 就是因為它所帶來的快樂趨近於性高潮
這種無人能反抗的快樂 一旦享受過就無法忘卻的快樂 每個人都沉溺於其中的快樂
那才是我所追求的真理之境！"
我們隨植物人到了他家 那邊地處偏僻深山 人煙罕至 唯一能到達的方式是步行
又要爬高又要爬低 連腳踏車都進不去 我們辛辛苦苦走了兩個小時
在鑽出一片草叢後 視野忽然開闊起來 竟然是一塊小小的谷地 四面的山壁圍出一方藍天
滿地都是紫紅色的花朵 遠處 一幢白頂小屋隱藏在花朵叢中 若隱若現
"哈哈哈 已經長了這麼多啦！要不是因為這個谷地的特殊洄流封閉性
我看早就長的到處都是啦！"
"這是什麼？"
"嘿 我就是因為這東西才吃了大苦頭呀 效果實在太強了 而且相當持久
我試用了一下就high到不行 跑到街上到處猥褻女孩子 這東西當然沒人見過
怎麼可能化驗得出來 我就被當成精神異常了"
植物人帶著我們跨過花叢 走向小屋 同時一邊向我們介紹這種植物
原來這是植物人透過人工配種以及基因工程所製造出來的非天然植物
表面上看起來是一朵花 事實上是一種真菌和一種被子植物在一起共生
就像一般拿來製毒品的植物一般 其中的真菌會分泌刺激性泌液
這種泌液成份與現有毒品都不同
是一種更純粹、更上游 功能更單一的神經傳導分子
而被子植物則會把這種泌液濃縮儲存在根莖部 這個濃縮的過程是它最特別的地方
效果甚至可能超越現有最高品質毒品的精煉過程
會讓泌液中的刺激性物質純度大大提升 還能形成單純結晶
此外 這種植物的環境適應性極強 耐寒、耐旱 堅強的生命力
就算是把種子放在寶特頻蓋上隨便種都種得起來
更可怕的是它的繁衍能力 種子小且多 隨風傳播 萌芽率卻又極高
這就是植物人的心血結晶 毒品將實現便宜、便利化 普及化 人人都買得起 甚至不用買
自己種就可以 可能還不用種 路邊摘就有
我們幫著植物人 努力地搬運這些植物到外面 我們多方進行
除了分送植物給愛園藝的阿公阿罵 還參加植樹節的活動、天龍國花博等等
讓這些植物廣為分布 但是我們或許是多此一舉 這種植物的散播力太強
一被我們運出山谷 種子就開始四處傳播 在刮風的日子裡隨著季風傳播
很快地不僅是在公園、行道樹旁 荒地裡看得到
就連柏油路面的縫隙、水泥牆的裂縫都可以看到這種花探出頭來
水泥叢林漸漸染上綠色 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植物的力量 政府嘗試管制這些植物
但是根本沒有有效的對策 它生長得太快 生長的範圍太廣 無法完全清除
就算清掉也會很快長出新的 大朋友小朋友都在喀藥 在路上隨處可見眼神迷茫
怪叫著踏著奇怪腳步的人 終於政府施展重手 連續兩個禮拜停止上班上課
所有人必須待在家裡 軍隊連日剷除這些植物 所有的小角落都不放過
"這下子真的很有可能被挖光光喔 怎麼辦 植物人？"
相較於我的緊張 植物人反倒是老神在在
"嘿 無所謂 不管如何他們是不可能挖得乾淨的"
雖然植物人誇下海口 但兩個禮拜過後 已經四處都找不到花了 這個計畫失敗了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山谷重新帶一點出來吧 你說怎麼樣？"
"何必呢 計畫已經完成了呀 哈哈 嘻嘻嘻 嘻嘻嘻嘻"
植物人自己大概也喀了很多藥 整個人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辦法正經跟我商量
"你看著吧 看著 看著呀 啊哈哈哈！"
植物人發出怪叫 他的雙眼突出 整個臉脹得很紅
頭蓋骨一跳一跳地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我正這麼想 他的腦袋就碰地一聲裂了開來
又捲又密的白色細絲伴隨血液從裂縫、眼眶邊緣中鑽出 我還以為植物人掛了
沒想到卻沒有 他站在那裡扭動著 一張嘴哈吧哈吧地開闔
像是在跳著奇怪的舞 已經無法和他溝通
"這到底是......" 我感到大惑不解 而從頭到尾沒開過口的眼鏡仔這時說話了
"是一種寄生植物 那種真菌 似乎還會寄生在人體 它的孢子可能是混雜在泌液裡
吸食過後可能就會進入人體 而且泌液有高揮發性 被剷除的同時反而廣為傳播"
他指了指植物人頭殼縫冒出的白色絲線
"傾向於侵犯中樞神經 而且在人體內生長時也會分泌那種神經刺激素"
原來是這樣嗎 我還以為將能分泌刺激素的真菌和有著高度濃縮能力的被子植物結合
已經是最終的成品 但是其實那株被子植物真重的重要性不在高濃縮力
而在它的傳播力以及適應性 藉此來夾帶適應性較差的真菌傳播
最終目標是進入人體 在大腦內生長 源源不絕地分泌刺激分子
什麼毒品便宜化、平易性、易取得性 那都不是植物人要的
他要做的是在每個人腦袋裡頭種一株
上癮也沒關係 上癮是自然 不需花錢 不需種植 每個人的腦袋都有一株
讓所有人隨時處在性高潮中 這就是永遠的天堂嗎 這就是植物人追求的理想國
我不禁折服
現在只剩下我和眼鏡仔了 娘娘腔和植物人
一個將人的心智推演到極致專一而忘卻煩惱
一個將生理的快感放大提升而使人除了快樂無法做他想
我還有什麼能做的？眼前的或許已經是真理之境
"唉 終究還是不過如此"
眼鏡仔嘆了一口氣 這麼說道 他是在指什麼呢？
說起這個眼鏡仔 他是一個相當奇怪的人物 明明就毫不起眼 戴著一副黑框圓眼鏡
眼眶深陷 臉上刻著深深皺紋 一臉讓人看了就覺得悽苦的表情
不知道是天生長對帶賽的八字眉
還是因為後天悲慘的人生或是悲觀的性格才讓他有這副面貌
他這樣的人竟然會跟娘娘腔、植物人並列三大冦 我是怎麼想都想不懂
比起其他兩人的活躍 眼鏡仔大多時間都沉默不說話
只睜著那雙黃濁的眼看著一切而不為所動 到底是因為看過太多而見過不怪
還是天生冷漠的性格讓他對一切漠不關心
不管如何 今天算得上是我記憶裡他說最多話的一天
"同一天出院也算是緣份 我就跟過來看看這些年輕人做些什麼"
眼鏡仔看著天空喃喃說著 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嗎
"不過終究也只能做到這樣 人呀"
眼鏡仔算是有點年紀了 這幾句話我聽了實在有點刺耳 我不太喜歡這種倚老賣老的傢伙
好像所有的事他們老早經歷過 他們早就了解得很透徹一樣
"你一定覺得我在倚老賣老"
眼鏡仔沒有看我 卻知道我心中所想
"沒錯 不要擺出一副好像很感嘆的樣子 只會說別人做得不夠好 你倒是做做看啊"
"我做過 很久很久以前"
"喔 又是美好的往日時光嗎 你做過什麼 風紀股長嗎 我也有啊 我還當班長咧"
眼鏡仔的視線終於落在我身上
"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 你是毫不起眼 眼鏡仔嘛＂
"那是我在療養院的綽號 我的本名叫做糖果奶昔"
糖果奶昔？這名字很熟 在哪裡聽過
"我就是世界最大的搜尋引擎foogle創辦人"
沒錯 是foogle嘛...... 等等！真的還假的！
說起foogle原本是一個搜尋引擎 但是現在已經很少人這麼叫它了
推崇它的人稱呼它為"大神 " 這些foogle粉絲們家裡的祖先牌位通常被丟在垃圾桶裡
在供桌上擺的是foogle神主的牌 以前我在我的小出租公寓也有拜一尊
信奉大神的我最不屑的就是那些只會問問問 不會自己找答案的人
什麼適合聚餐的餐廳 跟女友的感情問題 誰偷講自己的壞話 誰會當選總痛
期末考試題和解答 生命的意義 宇宙起源的
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敢拿出來問 去foogle不就有了嗎 真是一堆廢物
不過我人算好了 通常我都會在底下推一句 http//:foogle.com 算是給他們的施捨
foogle就是這麼一個偉大了不起的東西 所謂爹親娘親不如foogle親 就是這個道理
而創造出這個神 所謂的神上神 創神之神 竟然就是我眼前這毫不起眼的眼鏡仔！
"謀、謀口寧！"
"哼 我騙你幹嘛 都過了這麼多年 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告訴你吧"
眼鏡仔推了推眼鏡
"當年我創立foogle 並不僅僅是要做一個搜尋引擎 而是要用它改變世界"
"改變世界？"
"沒錯 我傾全力強化它的功能 更致力於宣傳 一開始靠其他媒體 等到使用群夠大
建立了凌駕其他媒體的威信後 我就不再需要其他 foogle自己可以宣傳自己
可以捧紅自己 這種無限的自我獨立放大回饋效應就是所謂的神格
這就是foogle教 跟那位娘娘腔小弟 呃 小妹.......嗯 小弟做的是一模一樣的"
他說的沒錯！偉大的宗教 foogle教早在多年前就不知度化了多少人的心靈
"我做的不只這些 foogle大神的誕生不過是個開始 當時因為foogle的壟斷性
幾乎所有人都會先連上foogle再連到其他網站 但是他們真的連出其他網站了嗎
那只是假像 其實我早已經關起foogle對外的大門
人們還以為他們在瀏覽網際網路 事實上卻不過是在我foogle的龐大資料庫內"
"在資料庫中我安插了對腦部有影響的特別影音畫面 以閃動方式播送
在瀏覽資料的人完全不會發覺 再配合上同樣由我壟斷的鍵盤、滑鼠製程
經過特殊加工 讓他們能釋放小分子 透過毛細孔進入人體 與foogle影音畫面
一起對人體中樞傳訊產生修飾作用 所要達到的目的與那位植物人朋友做的是殊途同歸"
聽到這裡我也不得不服氣 沒錯 他做過 現在這一切 我以為已經是極致
他卻早就做過 但如果一切是真的 那又怎會有娘娘腔和植物人出場的機會？
真理之境應該老早被到達了 只有一種可能
"為什麼？你為什麼中止了一切？"
"因為我發現 這根本不是真理"
眼鏡仔 不 是糖果奶昔先生看向遠方 我循著他的視線看去 眼前
滿頭爆炸白絲的娘娘腔到處都是
"你覺得這是真理嗎？" 眼鏡仔這麼問
"這難道不是嗎？"
"對我來說這只是一種畫地自限 人總是害怕痛苦 想去屏除痛苦 你看
甚至最後真的辦到了 但是看著看著卻感到不對勁 是想要洞悉靈魂的最深處
還是想要將一切封閉在裡頭 將東西一個個地拔除 留下自己喜歡的 難道就是真理嗎？"
"這就是我們想做的 想帶給世界的 我覺得這是大家想要的"
"好吧 如果你沒有疑惑 那就去做"
糖果奶昔背過身 對我揮揮手 然後就駝著背走了 在他越變越小的身影四周
許許多多爆炸頭娘娘腔到處穿梭著
這樣不好嗎 娘娘腔有什麼不好 很優雅呀
爆炸頭有什麼不好 為什麼要離子燙？
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了 我該作什麼來改變世界呢
我想我已經有些想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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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痛不癢的，怎麼可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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