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烏台怪譚』：第一章，動靜石（二）

看板TigerBlue作者jfsu (水精靈)時間16年前 (2009/12/04 19:45)推噓22(22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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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在那邊作什麼！」大家被突如其來得聲音嚇得驚慌失措，現場有好幾位學妹已經淚水奪眶而出。從聲音的方向一看，不遠處站著一位句僂的身影。「不是要你們別拍了嗎？快點滾！」待對方靠近後，仔細一瞧，我們不由得嚇了一跳，退了好幾步。說話的是一位駝著背，眼睛瞎了一隻的老人，左手拿著手電筒，而右手柱著拐仗。「阿伯...你好，我們是大學生...」「大學生？！大學生來這裡做什麼！快點離開！」「這裡又不是你的，為什麼我們得走？」「房子是我家主人的，你們正在私人的土地上！」「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沒有證據！！」一位學弟反駁道。只見這位老人抖著拿拐仗的手，想必是氣炸了。「盲伯！他們說得沒錯呀...」從我們進來的小徑，竟然出現一位穿著西裝的男子。「你們其他人也給我滾出來！」老人厲聲斥喝著。約莫五六秒後，樹叢沙沙作響，竟從中走出一行約十五六人。其中，有人扛著燈光，有人拿著攝影器材，甚至推車上還放著發電機之類的東西。「你們這群嗜血的節目，還來這地方做什麼！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們在這胡搞瞎搞。」老人說著說著聲音幾呼沙啞，還咳了好幾聲。「唉，盲伯，你只是個園丁，沒權力不准我們拍...。」男子拿出一份文件在老人面前晃著。「別拿出腦殘官員開的許可證明...除非主人答應，否則你們休想再靠進這裡一步！」說完，老人橫著拐杖擋在大門前面。我手上羅盤的指針直對著老人身後的宅院，地上的香也只剩光禿禿的末端仍插在地上。噫～～的一聲，原本腐蝕的鐵門竟然自動開了一道縫，而屋子的大門此時像是連鎖反應般也應聲開啟，活像是歡迎客人光臨一樣。現場的人無不倒抽一口氣，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動。突然，面露兇光的老人也緩下情緒道：「既然主人都允諾了，我這做下人的也不再多說一句......你們要進便是...。」老人說完回頭看了一下宅院，便一拐一拐地循著原路走回去，消失在黑暗之中。「現在怎麼辦啊？」小張湊過來說。「嘿嘿嘿，好機會呀！」胖子邊笑邊摸著下巴...。只見他朝著那位穿西裝的男子走了過去，伸出右手：「你好！我是N大學E系的系學會會長，今晚我們打算在這裡辦個活動，不過，剛聽到　你們的對話，似乎，你們打算在這裡拍攝影片做節目什麼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跟胖子握手。「我是『靈異追緝令』的節目製作人。」一聽到是節目製作人，加上又是目前當紅的靈異節目，頓時現場引起一陣騷動。「『靈異追緝令』耶！！」「哇！！該不會是拍外景吧！！」「媽！我上電視了...」「或許這樣說會很唐突，不過，可否由我們當你們外景現場的觀眾？由我們幫你們背書，　這樣可以增加節目的可信度！！」「這...」那男子轉身跟一些人討論了一陣子。其他人一聽有機會上現場的節目，無不歡聲雷動，只是，我一看到地上殘存的香灰紙末不禁搖搖頭。「胖子！我...」話還沒說完，胖子就搶在我先頭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不會讓學弟妹進去。難道我看不出來這屋子裡有異狀嗎？既然有這麼一個可以看現場的好機會，我們只須在外頭搖旗吶喊裝聲勢就好～笨蛋才會進去。」我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我先聲明，第一，我製作的節目沒有做假，頂多就是為了節目效果而稍微誇飾。第二，　你們學生不能跟著我們攝影小組進去，頂多讓你們在這裡看著。在拍攝時，要保持　現場安靜...」男子用著嚴肅的口吻說著。「沒問題！我們也沒打算進去。」就這樣說好後，胖子召集了小隊長跟他們討論行程的細節，之後我們被安排在距離大門外牆幾公尺處的一個小空地上，圍成半圓形，這也是他們架設設備的所在地。我趁著他們忙碌的空檔，先行至附近逛逛，沿著屋牆外圍繞了一圈，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除了屋後方的一條小溪河與宅院內的大樹外。而在遠處，有一個木造的小屋，裡頭亮著微弱的燈光，看來就是那位老人的住所。 ▇▇▇▇▇▇▇▇█ (小溪流) ▆▆▆▆▆▆▆▆▆▆▆▆▇ ↑ ∣ ∣ (約五十米) ∣ ↓ ————————————————— ∥ ∥ ┌─────┐ ∥ ▲ ∥ │老人住宅 │ ∥ ┌─────┐ ▲ └── ──┘ ∥ │ │ ▲ (圍牆) ◇ ∥ │ 鬼屋 │ (樹) ∥ ◇ ∥ └── ──┘ ∥ ◇ ∥ (大門) ∥ ◇ ◇ ◇ ◇ ◇ ◇ (小徑) ∥ ∥ ◇ ∥————— ——————————∥ (鐵門) ★★★★★ (現場) 「大師與來賓的車到了！」一位男子喊著。隨即現場又亂哄哄地吵成一團，學弟妹們無不伸長脖子看看到底是哪些來賓，這可是上好的八卦新聞。沒多久，出現的是一位穿著唐衫之人，兩手各挽著一位美女，一旁則是上通告的四位藝人治裝都非常講究與時髦。製作人連忙要我們安靜下來，並向前打了聲招呼。也不知道他們在講些什麼，不一會兒，就正式開拍了。在這之前，我一直注視著宅院裡的動靜，可能是嚴肅的表情讓小張與阿信兩人也緊張起來。「到底會不會有事啊？」小張擔心的問。自從他上次吃過虧後，就有點提心吊膽。「不知道。」我仍盯著前面瞧，只是，我將羅盤收了起來。因為，上頭的指針已經轉的亂七八糟了。慶幸的是，這次有帶了一些〔雞絲頭〕過來應急，希望不會有用到的時機。「接下來，我們採訪小組即將為觀眾解開這座凶宅的神秘面紗...」說完，那群人竟然就穿過鐵門，正動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此時學弟妹們也稍稍往前移動，想看個清楚點。畢竟，現場雖有幾盞強力的燈光正對著屋子與周圍打著，好比數支光明軍旅，但仍敵不過黑暗大軍的來勢洶洶，不往前站點，是看不清的。此時，腦袋中突然閃過那張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笑...。我出了聲阻止他們：「喂！你們不要進去！裡頭很不對勁！」原本正往前的一行人停下腳步，其他人也回頭望著我。氣急敗壞的製作人跑了過來，劈頭才要罵，隨即就被突然其來的聲響蓋了過去。我一看，幾位學弟伸長了手直指著前頭，不停地發抖。原來，一扇窗戶掉了下來。「有人影...閃過...」一位學妹喊著。眾人又轉頭回去看向窗戶。由於另一半方才落了下去，這會兒剩半邊的窗戶也搖搖欲墜，在風吹之下，不時地發出木頭摩擦的聲音。「有我在，這些鬼物不會亂來。」說話的是那位穿著唐裝的男子。「對啊！大師只要一出手，什麼妖魔鬼怪都嚇得屁滾尿流！」幾位藝人附和著。「喂！你不要來亂，我們在拍現場！」製作人警告我。此時胖子跑出來打圓場，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幾句話就讓製作人稍舒怒顏。待製作人回去之後，我拉了胖子過來。「胖子，你在這裡盯著，我去置物箱拿幾樣東西。」「看哪？屋子又沒什麼好看的。」「誰叫你注意屋子，我要你盯著圍牆旁的樹！」一位比較靠近我們的學弟聽完我跟胖子的對話後，轉頭一瞧，頓時臉上血色全無。「樹？！」靠牆的樹下立著些許幽幽人影，披頭散髮，身上衣著殘破不堪。從身形上看，有大人也有小孩，嘴巴張得老大，而雙眼則像是被挖了個黑窟窿般，深不見底。他們很有規律地晃著身體，不時地歪著腦袋，很滑稽但也倍覺詭異，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我一個閃身，伸手就摀住學弟的嘴巴，另一手勾住胖子，勒緊他的喉嚨，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我這個舉動是哥倆好的表現哩。「噓～別驚動它們，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胖子一個勁地猛點頭。「學弟，你也保持安靜...別害怕。」之後，我鬆開使力的手。「它們...它們是誰？來看熱鬧的？」「或許你說的也對。」若照胖子所說的，是來看熱鬧的，那倒無所謂，但肯定不會是好事。總之，在不知道這些遊魂的目的之前先作好準備，必要時，得先行動手。此時，經過一番討論後，決定縮減少人數，因為大師說，如果人太多，陽氣旺，鬼魂就不會出來。於是，其他人回到攝影機組旁，眼睛盯著數台電視螢幕。另外，為了預防萬一，在屋子裡頭的人的一舉一動，也都會經由他們身上額外配戴著的針孔攝影機傳送到螢幕上頭分割的子畫面。領頭的是大師，接著兩位女藝人，其中一人的手裡拿著一台V8，而後頭跟著是兩人的攝影小組，總共五位。另外兩位男藝人則是來到電視螢幕旁，由他們負責與女藝人聯絡主持。從畫面中，看到他們小心翼翼地推開屋子的大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從針孔攝影機中可以看到他們一進到屋內後，攝影小組的其中一人便拿出一張不知道打哪來的房屋平面圖，看上去應該是照著原先規劃好的路線前進（因為現場也有一張畫著紅色的行進路線的平面圖。）不久，就來到曾傳出靈異活動最頻繁的一樓廁所前。大師先是看了看，然後點點頭，接著口誦咒語，嘴裡唸唸有詞，雙手不停地在空中畫著。「這裡有一些陰魂盤據，不過，不是原先這戶人家，剛才，它們要我們讓路，別礙著。」一旁的製作人向某人點了點頭，一位男子就拿起對講機說著：「我是小朱，老闆說在廁所前架個攝影機，拍拍看。完畢。」於是他們一行人找來一張破椅子，然後將一台V8放了上去，鏡頭對著廁所大門。安置好以後，接著往二樓走去。「往二樓的（木板）樓梯腐蝕的很嚴重，其中幾階間早已碎裂...」我偷瞄到胖子摀住嘴偷笑，但隨即露出很驚訝的表情。對啊！那是他上次的傑作！不過，從鏡頭掃過的畫面上看，並沒有什麼枯骨之類的。胖子攤了攤手，聳聳肩，表示他也〔莫宰羊〕。在小心地跨過破損的樓梯，他們踩著吱吱作響的木板，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匡啷！「你們有沒有聽到？二樓好像有聲音！」一位女藝人小小聲地對著鏡頭說。眾人靜默約幾分鐘後，又繼續向樓上走著。突然一陣巨響，聲音大得連我們在屋外都聽得到。「我...我可以確定...在...在二樓...」一位女藝人頓時嚇得發起抖來。「別怕，有我在。」製作人連忙揮了揮手，像是要他們繼續前進。「我是小朱，請繼續往樓上走，完畢。」一位男子拿起對講機說著。在大師的引領下，他們抵達二樓。「看來應該是門板掉下去所發出的聲音。」畫面正中央可以看到一扇門板橫在地板上，周圍還揚起一些細微的飛塵。「等等。」大師說完，又是比畫一陣，再拿出幾張符咒，貼在某面牆上：「這牆是他們進出的地方，我先用這些符暫時壓壓它們，不然跟它們對上就不好了。」說著說著，畫面突然閃了幾下，接著出現一片白亮亮的雪花（雜訊）。不過，才幾秒鐘，隨即回復。在屋外現場的男藝人馬上拿起對講機喊著：「小可，小可，你們有沒有發現任何異狀，完畢。」「我是小可。我們機器都正常，完畢。」從畫面上，答話的一位女藝人正向針孔攝影機笑著揮揮手。就只有不到半秒的光景，從畫面右下角，竟然出現像是戴著白色面具般的人臉，接著畫面又出現雪花。「有沒有搞錯啊？又出問題。」看來，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七手八腳再度檢查幾次後，畫面突然又回來了。「我是小朱，剛才攝影機又發生問題，沒有畫面進來，請你們再檢查一下機器，完畢。」「機器是好的，電源都在，REC扭都是開著的，都檢查過了，完畢。」對方回答。「該不會真的遇到了？...見鬼了。」掛上對講機後，這位自稱是小朱的男子喃喃自語著。也不管那麼多了，我快跑到機車旁邊，準備把置物箱裡的東西拿出來。「鑰匙呢？」我東摸西摸遍尋不著...。「該不會也在置物箱內吧？？！」我用力將座墊扳開一道縫隙，並試著用另一隻手伸進去摸索。就在觸碰到家中搖控器開關時，我就明白，此時的鑰匙的確乖乖地躺在置物箱。就在思索如何要撬開座墊時，幾聲尖叫聲再度從不遠處的外景現場響起。我三步併兩步地跑了過去，好不容易鑽入聚攏的人牆，只見最靠近電視螢幕的幾位工作人員已經跌坐在地上，手指著螢幕，張大口想要說什麼似的。從畫面中，可以看到他們一行人仍繼續前進，只是，從針孔射影機看到的人數，算一算，竟然是六個人...沒錯，就是六個人，足足多了一位老兄...。更駭人的是，那位來搶鏡頭的老兄竟坐在大師肩上，還不時地回過頭，用那缺了半張臉的嘴詭笑著，沿路上，白花花的內臟不時地從沒了肚皮的腹腔中掉落出來，拖了一地的腸子...。一旁的製作人臉色發白，將手掌攤開平舉在脖子高度前後搖著。「Cut！Cut！Cut！快叫他們回來...！」「我是小朱，有狀況，你們快點出來！完畢。」此時，原本架在廁所前的V8，不知為何倒了下去，畫面竟然停在過一雙白析的雙腳，怪的是，腳尖是踮著的...。這又引起現場一陣驚叫...。「老闆，聯絡不上，試著好幾次了。」「再試！快！」製作人燃起一根香煙抽著，頭髮有點蓬亂。此時，尚不知深處險地的他們正準備進入那間缺了房門的房間。「剛才在大師的作法處理下，應該不致於有什麼危險了。現在，我們就繼續前進！ Let's Go！！」對著鏡頭說話的仍是小可。一進門，就發現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脖子上正垂著一條繩子，掛在天花板上蕩著。她微微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瞧，那嘴巴幾乎咧到耳旁，幽幽地笑著。而她身邊，竟然還有一名男子，也是懸在半空中，不同的是，他似乎奮力掙扎著，雙手不停地抓著勒緊脖子的繩子，而他腳上，正纏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訊號線，線的末端竟然就是攝影機。「這不是跟大師一起進入屋內的攝影師小羅嗎？！」製作人扔掉手中的煙，大喊著。「扣掉正拿著燈光的小林，現在誰扛攝影機？誰拍他們？」畫面再度一閃，訊號又沒了，緊接著是從宅院裡傳來的淒厲的尖叫聲與哭喊聲。此時，在屋外的我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一群人在製作人帶領下正打算衝進去救人，怪的是，此時的鐵門不知在哪個時候已經被數道厚重的鎖匙鎖上，連大門也緊閉著。「不見了！它們不見了！」胖子指著樹木大喊。「開始行動了嗎？」我暗自忖度著。「誰去拿塊東西把這該死的鎖給砸了！快一點！」焦急的製作人嚷著。一陣敲敲打打後，總算破壞了那幾道鎖，製作人連忙衝了進去，直奔大門。才沒走幾步，他竟然像是觸電般渾身發抖起來。胖子跟我對看一眼：「沖上了！」正打算去救他時，咚了一聲，有東西從窗戶被扔了出來，大伙定睛一看，頓時如驚弓之鳥般，作鳥獸散。一顆爛了半邊的頭顱滾到了製作人腳下，他不急不徐地拾了幾來。而從脖子的缺口處，不停地落下蟲蛆與不知名的毒蟲，滿地蠕動。背對著我們的他，竟將頭顱置於腰際，半踮起腳尖，咯咯咯地狂笑著。我趕緊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血等著。下回，『烏台怪譚』：第一章，動靜石（三）　　　小泉：胖子大哥，你怎麼在哭？發生什麼事了？胖子：嗚～～我養的寵物死了。小泉：放心！（拍肩膀）總有一天你也難逃一死的...。 -- 在臺灣，何謂R&D工程師? 1.Reverse and Decap :IC反相工程，去膠，打開封裝，拍照，複製電路佈局。 2.Resign and Die :沒死的就操到辭職，沒辭職的就操到死。 3.Rework and Debug :計畫永遠跟不上變化，變化永遠跟不上老闆的一句話! 4.Relax and Delay :太過於輕鬆(Relax)，那麼就會Random Death (隨時陣亡) 但是外派到大陸的臺彎郎，晚上是R (鴨)陪客戶，白天是D (豬)任人宰割!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66.222.12 ※ 編輯: jfsu 來自: 203.66.222.12 (12/04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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