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七星散魂大陣』：陰沉木棺（七）

看板TigerBlue作者jfsu (水精靈)時間15年前 (2009/08/04 21:23)推噓22(22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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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說來話長。總之，我目前沒時間跟妳抬槓，搞不好以後也沒機會...」我將原本置於胸前口袋的身份證拿出來，「這東西妳要收好，在投胎之前不要丟了。」「另外，天亮之前若我沒來得及回來，記得跟胖子講，先帶小張回我阿公那幫他安魂引魄，然後...嗯...再幫我收屍...嘿嘿，這樣就可以跟妳一起遊陰間了！」「不要！你自己回來跟胖子講，而且我還得靠你安排跟我爸相見的事哩...。」小泉皺著眉頭說著。嗚～嗚～這小泉真是個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女鬼呀，明知道我是故作瀟灑、逞英雄，還能配合我的話，順水推舟，接著這麼順...。「噢！忘了講，至少也幫我把事處理完你再去死。」小泉一臉微笑貌。哇咧～才剛誇妳，現在就打回原形了。「看看胖子與小張現在的模樣，難道妳真的不會擔心我嗎？」「擔心是一定會的，但你跟他們不一樣呀！」小泉眨眨眼說。「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而且，跟你在一起會有種很特別的感覺。」「特別的感覺？但我總是感到背後一陣涼意...」我苦笑著。「總之，下次有事再叫我，我要先回到身份證裡頭去，這裡的氣味真的令人很不舒服。　你要保重，不要太早死唷。」小泉飄了過來，邊笑著邊摸摸我的頭，同時身體靠了進來對著我的耳朵悄悄地說：「哼！還有，你弄得我的手好疼，而且趁我衣衫不整時，眼睛還亂瞄，看在你答應要幫我忙的份上，就先原諒你。不過...下次再對我亂來的話，我可真的會不理你。」說完，人就消失了。我揀起落在地上的身份證，拭去沾在照片上的沙子，喃喃自語道：「當妳不再理我的那一天，或許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再留戀人間，再拋不開活著時的包袱，要怎麼投胎呢？不過，在那以前，至少也要...」「也要什麼？」這一會兒，小泉突然出現趴在我的背上。「齁～妳快點回去啦，再不走，當心被煞氣衝散魂體！」「誰叫你不把話說完～～哼！」我不再理她，獨自走到木門旁，深吸一口氣後，順勢推了出去。「哎！」小泉驚呼一聲，轉瞬就消失了。打開緊急照明燈往下一照，那具乾屍仍伏在地上，咧著嘴，露出深深的黑窟窿。我縱身一躍，雙腳結實地踩在它身上，啪拉一聲，乾屍像是竹筷般裂成兩半，同時，抽出匕首往它的腦袋戳了進去，悶一吭響，隨即抽了出來，乾屍的身體頓時化作煙塵。可能是因為剛成形的關係，所以那麼弱，倘若其他乾屍利用時間吸足了陰氣，那就不太容易處理了。一想到這，決定先擺平這些活動人偶，以免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了原先盤算好的事。再順著樓梯下去後，蠻意外的是，都沒再遇到乾屍。不過，為了預防萬一，我仍是小心翼翼地一階一階走著，手中緊握著那把匕首，掌心都纂出汗了。匡啷啷～～匡啷啷～～匡啷啷～～這青色妖異想必仍被鐵鍊鎖困在『陰沉木棺』中，一想到這，心裡安心不少。光看那如水桶般粗壯的手臂，概算一下，那傢伙足足有二米高。以這樣的身高，不管在以前或是現在都是算少數的了。一旦跑了出來，對付它，我完全沒有把握。別說是要給它貼上符咒或施手印，光要靠近它就已經不可能了。不再多想，我鼓足勇氣踏進主墓室中。原先胖子在四個角落有燃起蠟燭，只是這會兒，位於西耳室的燭火已熄滅。我拿出羅盤，上頭的指針瘋狂地轉著，在這空無一人的地下暗室，周圍隨時會竄出襲擊你的怪物，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心臟狂亂的跳動著，這樣的場景，有如電影〔惡靈古堡〕般。我再度高舉照明燈，本來伏跪在石棺附近的乾屍，只剩下四具，若依現場留下的鋼釘來看，至少有八具屍體不見蹤影，扣去被我作掉的兩具後，還有六位老兄下落不明。據我推測，這些低等的屍怪可能由於胖子觸動了某種機關後，讓它們甦醒，只是，由於長時間處於〔乾枯〕的狀態，目前它們唯一能作的就是找尋活物或是可以維持活動所需要的大量陰氣。簡而言之，就是〔覓食〕。活物的話，看來我是唯一人選，至於陰氣呢..... 「該不會在...」我將照明燈固定石棺上在某個位置，讓光線集中在西耳室。才架好燈俱，嗖的一聲，幾道黑影在我前方不遠處掠了過去，閃身進去靠近通往西耳室的甬道旁的後室入口。「後室？不可能吧，那裡剛才已經確認過了呀...」我搔著腦袋一頭霧水。正想進去後室把它們一往打盡時，前腳才踏出，隨即我注意到一件事。雖然燈光不是那麼地亮，但依稀有幾道影子在我身後晃過。「陷阱？」天生的直覺這樣告訴我。這讓我想到剛才那俱屍怪伏在樓梯的模樣，倘若已經餓昏頭，哪還會管插在地上的匕首搞不好先衝了過來再說。「先引誘我到後室，然後再來個前後夾攻嗎？」如果是這樣，那我真的大意不得。畢竟，我身上的保命活符已全給了胖子與小張，剩下的只是一些禦敵用的符紙，加上，羅盤在這主墓室也不管用，如何能應付不同方向的偷襲著實令我苦惱。換成以往，胖子若在的話，這部份就可以由他來負責。我緩了緩腳步，拿起手電筒往後室照了過去，一具乾屍橫在前頭，伸長了枯槁的手臂，作勢就要衝過來。我馬上擺出決鬥的姿勢，蹲低身子，絲豪不敢大意。怪的是，它仍立在那頭，似乎...似乎在等待什麼。「上頭！！」我抬起頭，一具乾屍雙手雙腳倒掛在墓室上頭，咧著嘴。在我發現它後，瞬間躍然而下張大口就咬，我立即揚起手電筒往上方一擋，這一口，恰好卡在手電筒的手柄部位。正準備揮起匕首砍去，突然背後感到莫名的殺意湧現，不再多想，將匕首往後頭一劃喀的一聲，屍怪的頭顱被我從旁邊劃成上下兩半，同時，利用轉身的作用力，我將咬在手電筒上的乾屍甩開。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我一貓腰，使出掃腿，將另一具衝上前的屍怪給拌倒，順勢就補了一刀進去，只是這會兒太用力，整個匕首刃端的部份陷在地上，一時半刻拔不出來。其他屍怪可能查覺到，對它們威脅最大的武器已經入了地，便紛紛湧了出來，我一看情況不對，只好放棄嘗試拉出匕首的舉動，立刻從口袋裡拿出黃紙符，並將手電筒反握，準備作為敲擊使用。我咬破舌尖，嘴裡的鮮血首先就正對著直衝過來的兩具屍怪一噴，頓時冒出陣陣腥臭的黑煙，再對著它們的胸口打了一個手印，雙雙唉嚎一聲之後，癱軟在地上。我見機不可失，隨即將黃紙符給貼了上。屍怪身體傾刻間先是抽蓄幾下，然後像是遇到烈火的棉花糖般，慢慢由符的周圍開始溶解。「混帳！再過來啊！」我不禁放聲大喊。此時，只感覺渾身上下氣血翻湧，想必此時腎上線素分泌到最高峰值。話才剛說完，另一具乾屍不知何時已經摸了進來，掠著我的脖子張口就咬，我立刻反手抵著它的下巴，一手搭在頭上，啪噠一聲，硬是將這位老兄的腦袋來個一百八十度扭轉然後曳著它來在石棺附近，揀起地上散落的釘子，對著身體猛然地扎了進去。釘才一入體內，那屍怪便不再活動，維持著剛才被我壓制的姿勢。「『定屍針』...」我拾起其中一根的釘子看了看，上頭除了用『殄文』刻著這三個字外，整根釘子密密麻麻地刻滿咒文。「還剩一隻...」我隨手揀起幾根『定屍針』，放了一些進口袋，另外拿了兩根在手上。在沒有找到它之前，我仍不敢掉以輕心，亦步亦趨地走向後室。由於照明燈是打向西耳室的甬道入口，手上只有一盞不甚明亮的手電筒。可能是剛才拿來敲擊使用，這會兒總覺得有些地方似乎接觸不良，非得要晃個幾下燈光才會穩定，不然，走沒幾步，就開始閃爍。「不在裡面？」我猛然一瞧，後室空空如也，上下左右都沒有屍怪的蹤跡。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從西耳室傳來，像是什麼玻璃或是瓷器製品摔在地上。就這麼一響，我也嚇了一跳，心跳得更急了。藉著燈光，我緩緩地走向甬道。這條通往西耳室的甬道從正面看，原本擋著的石門已被推開，看樣子，應該不像是胖子弄的。我先是探頭往裡頭四處張望，周圍的牆壁也是刻滿『殄文』，只不過，文字已經模糊難辨，好幾處地方也裂了幾條縫，不然就是隨著岩壁的碎末掉在地上。「真是幸運，如果這些咒文完好無缺的話，胖子真的可就嗚呼哀哉了。」隨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上走，依稀可以聽到悉悉簌簌的聲音。來到耳室的木門前面，一鼓作氣抬起腳，只聽見啪噠一聲，整片木門硬是被我踹倒在地。這間耳室的地上擺了一堆陶瓷製品，除了幾件還完好如初外，其餘的皆已破損。我在房間的角落看到一團人形黑影蹲踞著，旁邊立了個雕刻精美的大瓷瓶，約半個人高。這黑影緩緩沿著牆壁移動著，像是在摸索什麼似的，不時地伸出像觸角般的〔手〕，而且，怪異的是，這團黑影自始至終離不開瓷瓶半步距離。「弄出聲音的原來是這鬼玩意啊...看來胖子應該是著了它的道了。」這個大瓷瓶所在的耳室為「陪葬坑」，屬於墓室周邊設施。既然是放一些陪葬品，裡頭會有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不足為奇。這些物品長年處於墓室之中，受到穢物的影響，日積月累的結果就會作祟。這東西原本被放在大瓷瓶內，可能胖子不小心被瓶內的東西弄傷，見了血，洩了陽氣再趁著胖子不注意時，偷了他的影子。要回被盜走的影子方式就是找另一個去代替。為避免自己的影子接觸到它，我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並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黃紙符，折成人形後，拿著手電筒對它一照，就在牆壁上映出個影子。此時，我緩緩地挪動手中的紙人與手電筒，直到這紙紮的人影完全遮在怪物身上。突然，這怪物突然伸出觸手憑空不知道在捉取什麼，我將手電筒與小紙人置於地上，用帶來的『定屍針』固定住。再拿出另一道符紙，也是折成人形，咬破手指後，在上頭書寫了一些咒文與胖子的生辰八字。在心中默念一、二、三之後，小心地將它同步擱在原先那紙人的前面，然後慢慢地移動，從牆壁上可以看到一道人影硬是被我帶了出來，很明顯地，這就是胖子的影子。「現在只要回去把這影子給胖子貼上就成了...」當然囉，代誌絕不會是像戇人想的那樣簡單。由於身上已經沒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半盲的我，只能憑著一點點從主墓室透出的光線。右手拿著紙人領著胖子影子離開耳室，左手則憑空摸黑，一階一階下樓。走完樓梯後沒幾步，光線稍微明亮一點，只是這會兒才正要踏出甬道的石門，瞬間從小腿傳來一陣劇痛，痛得我眼冒金星就只差沒昏了過去。低頭一看，一具屍怪正張大嘴咬著我的小腿，這一口讓我血流如注，估計傷口相當深。「他媽的雜魚...」劈頭就是一連串髒話，忍著痛，從左邊口袋掏出一根『定屍針』就往屍怪身上戳。瞬間那傢伙嗷的一聲，鬆開嘴，不停地在地上打滾著。「嚐了血肉，一根釘子可能鎮不住。」我再拿出剩餘的兩根針，用盡吃奶的力氣，對準屍怪的身上撲了上去，噗噗兩聲，分別插進腦袋與脖子。針一入，屍怪也不再亂動，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我癱坐在一旁，小心地擺好紙人後，快速地脫掉上衣並絞成像麻花捲般的直條狀，用力勒緊小腿上緣，並打了個死結。「完了！完了！要變殭屍了...」這句電影對白一直在腦袋中迴響著。稍作休息後，傷口的血流和緩許多。「這下可好了，一個瘸了，一個廢了加上一個傻子，剛好應驗『三人行，必有我屍焉』。」這句古語。一拐一拐地回到甬道後，勉強地爬上東耳室的階梯。一路上，血仍是不停地滴著。此時，若是有什麼鬼物就這樣順著血跡爬上來，我必死無疑。如果可以，倒是希望能躺在小泉的懷裡，〔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想歸想，搞不好小泉還不願意哩。只是，不知為何腦袋開始冒出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哈哈，可能是流血過度，缺氧了。終於回到耳室內，我整個人就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倒在地。左手仍是緊握著那紙人，胖子的影子隨著室內晃動的燈光不時地搖曳著。「眼花了！糟糕！陰毒攻心...」我用盡力氣爬到胖子身旁，將紙人貼在原先胖子胸口『鎮心符』上頭，只見胖子的影子緩緩地回到他身上。「小米呢？奇怪，我記得帶了一大包啊？」我翻找著背包，但終究沒找著。我仰躺在地上，打口大口喘著粗氣，受傷的腳似乎沒有感覺了。此時，胸口突然感到一陣冷氣直下，涼得我手腳發僵。「你的臉色好蒼白哦...怎麼跟我一樣？不用扮也很像耶～～」小...小泉！！怎麼不是說好的從背上出現，現在竟然會趴在我身上？還有，我哪有心情與時間扮鬼啊？都快跟妳一樣了...。下回，『七星散魂大陣』：陰沉木棺（八）小泉：在悠遠的時間細縫裡，邂逅了這份溫暖的感覺。胖子：什麼時候我才可以上場啊啊啊啊～～～～ -- 對流血一週仍然不死的生物千萬不能大意……。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2.156.242 ※ 編輯: jfsu 來自: 61.62.156.242 (08/04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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