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奴隸確認網」5.實習生

看板TigerBlue作者loopuntil (紫霖)時間15年前 (2009/07/17 20:48)推噓12(12推 0噓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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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切能夠重頭的話．．．」每次，當你做完工作，用毛巾擦拭手上的污垢時，你都會這樣想．．．　　「如果，時光能夠再來一次的話，那麼，我是不是還會在這裡？」　　表面上，你白天的身份是機車行的技師，老闆名義上的兒子(實際上應該也是)，夜裡，你是「羅莉控自救會」的會長兼版主，守備範圍從十六歲以下遞減(這邊要說明：僅限於圖片)，可是，你當年好歹也是國立大學電機系畢業，雖不算頂尖可也是熱門科系，學校名字雖然不是第一志願但講出來別人也會「喔」一聲然後點頭讚揚，毫不丟臉。　　為什麼你現在會變成這附德性呢？這一切，要從那年說起，在大四下學期，研究所考試前兩個月，你與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情緒失控的你，把研究所考砸了，還差點畢不了業，之後，原本你因為身體因素可以申請替代役甚至免疫，卻還是賭氣跑去當大頭兵。　　當兵期間，智商隨著頭髮遞減，退伍後，你大學四年所學的專業知識也跟著隨風消逝了．．．剛好又遇到全球金融風暴，科技大廠倒的倒，縮編的縮編，沒有廠商願意多花時間與成本培養完全沒經驗的你。為了不想被說是米蟲，只好投入22K的企業實習方案。　　面試地點在學校會議室內，你和一群同樣茫然的畢業生排成一列，如新鮮地草莓，任廠商挑選。你不祈求能夠學以致用，因為你所學的東西早就已經忘光了，只要能夠累積工作經驗，圖個溫飽就好了。　　只是啊，這種薪水，實在讓人無法有衝勁呢！　　其中一位廠商代表彷彿看出你的心情，在與你會談時，特地跟你說：　　「來我們這裡吧，我們也算中型企業，基本的福利不會太差，工作內容也很輕鬆，只要幫忙系統資料庫及一些文件的管理就好了，除此之外還可以多學一些東西，過幾個月後，我還會幫你加薪，我還是你學長呢，不會虧待你的！」　　　是啊，雖然錢少一點，可是工作經驗比較重要，你也常常看到報紙上大企業老闆這樣講：　　「年輕人，不要太在乎待遇，自我成長比較重要。」　　「對啊！那些大老闆也是這樣苦過來的呢！」你這樣告訴自己，可是你不知道，當初跟政府貸款建廠，景氣好賺錢時資金轉移海外，景氣差企業賠錢時要求政府補助的，正是你所崇敬的那些大老闆。　　　　　　「畢竟是大企業，股票上市公司，多少可以學一些企業文化。況且，到時候約滿轉正職，身價三級跳，光股票分紅就領不完了哈哈。」你心裡這樣想。從來沒有出過社會，又當了一年大頭兵的你，完全不知道「分紅費用化」對科技業造成的衝擊。分紅費用化？那是什麼？能吃嗎？　　「燕子歸來，寒冬已過。」媒體這樣報導。　　「沒錯！寒冬已過，風暴只是暫時，產業前景還是一片光明的哈哈。」　　　初生之犢不畏虎，你雙眼發光，懷抱夢想，好傻好天真。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因為你老爸也是這樣想：　　「喔？ＸＸ企業？不錯啊，好好幹，不要像我，不識字，一輩子就只能當黑手。」　　雖然開摩托車行賺了不少錢，房子買了車子也有了，衣食無缺，但比較社會地位，父親終究還是有點自卑。　　反正家裡不缺錢，去累積經驗，當做是學東西也好？　　於是，你簽下了這一年期的契約。　　還好你雖然念的是電機，可是對軟體系統也蠻有興趣，不但自己買書看，還拿了家人的錢去補習考證照，雖然後來也沒考上就是了。所以雖然現在做的東西跟學校所學無關，但查查書，不會的上網問別人，倒也得心應手，過了一個月，主管就放心地把整個資料庫的管理工作交給你了。　　你從工作中獲得成就感，你覺得，春天來了。　　可是，慢慢地，當你工作上軌道後，主管也開始把一些雜務交給你．．．　　例如修日光燈的變壓器—— 　　「這對你們念電機的來講一定是小CASE啦！」　　為什麼念電機的一定會修變壓器？當然這句話你沒講出來。　　或是老闆的手機壞掉了—— 　　「這對你們念電機的來講一定是小CASE啦！」　　「拆了就沒有保固喔？真的要嗎？」還好你有講這句話，不然到時候一定又怪你。　　或是改裝音響—— 　　「這對你們念電機的來講一定是小CASE啦！」　　呃．．．我的名字又不叫愛迪生！這句話你也沒說出口。　　還有修沖水馬桶—— 　　「這對你們念電機的來講一定是小CASE啦！」　　這．．．到底電機有什麼關係？你搞不懂。　　甚至生廠線的主管沒事也來找你抬槓—— 　　「唉，最近原物料又上漲了，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減少成本？」　　林北不是小叮噹啊！我如果知道這種事我就不會坐在這裡了！當然，你只有講後面那一句，前面那一句到底還是沒勇氣講。　　連櫃台小姐也來找你—— 　　「嗚．．．我家的kitty死了．．．」　　「呃．．．這我真的無能為力！這個可能要耶穌復活才有辦法．．．」　　「不是啦，我只是哭訴一下而已。」　　「喔。」　　美麗的櫃台小姐是你上班僅存的一點小樂趣，雖然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循序漸進，你的工作量越來越多，幾乎所有人都把你當雜工叫喚，可是原本主管交待的事還是要做，工作時間也越來越晚。　　主管也沒像剛開始對你那麼親切了，只有早上來時交待你一些代辦事項，然後就不見人影，到了五點多又突然出現，唸了你幾句，又把一堆代辦事項丟在你桌上。　　到最後，你終於變成了全公司最晚下班的人。而且都是忙一堆瑣事，例如文件報表，修東西，澆花，打掃之類。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為了聖誕節佈置，忙到半夜三點，隔天才遲到十五分鐘就被叫到主管辦公室唸了一個半小時，還被同事批評你的佈置太醜。　　這一切，你都忍住了．．．不過是握著拳頭忍住。　　沒錯，男兒有淚不輕彈，忍住啊！　　當你忍著委屈回到座位後，剛剛罵你的主管又默默到你旁邊，拍拍你肩膀，並在你座位上放了一瓶機能飲料——以及一堆代辦事項。　　恩、威、並、施。　　　　於是你只好繼續埋頭苦幹．．．　　短短幾個月時間，你體驗到了現實的殘酷，也多了不少白髮。你眼前的世界逐漸黯淡。　　「第一份工作一定要待滿一年，不然別人會認為你心定不下來，以後就更難找工作了。」認識的人都這樣跟你講。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能力越高，責任越重？年輕人，就是要操，不要太計較，多學一點，你看你到外面學東西上課都要花錢，我這邊一毛錢都沒跟你收，還有薪水給你！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好嗎？」　　主管也很厲害，總是看出你的精神狀態，適時在你心情低落的時候激勵你。　　「主管，你說的沒錯．．．那，我去修水龍頭了。」　　你點點頭，扛著斧頭走了出去，沒有人知道斧頭是那來的，跟修水龍頭又有什麼關係，也沒有人去懷疑。　　當你回來的時候手上的斧頭變成了狼牙棒，身上也沾滿了疑似血跡的液體，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人問你。你換了一套衣服，若無其事地去幫仙人掌澆水。　　澆完水後你又幫櫃台小姐倒了杯咖啡。（公司內部的地位排序依序是：董事長、高級主管、櫃台小姐、一般職員、你），這是你工作上的唯一一點小樂趣，雖然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回到座位，你又看到桌上多了一疊要處理的文件。你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機器人，也越來越麻木了。　　你還是一樣每天幾乎忙到十二點以後才下班。　　　　「咦？不知不覺已經過半年了？唉，時間過得真快！剩半年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躺在床上這樣想。　　好死不死前女友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　　「嗯，其實無所謂．．．」也許是因為疲憊，你的聲音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冷靜：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那時候決定離開我，其實是正確的．．．不，我沒有怪妳．．．相反地，我很感謝妳！因為妳的離去，才讓我終於發覺到我自己的真正性向．．．不！妳不要誤會！我不是GAY！只是我覺得，你們女人只要超過十六歲後，就會變成另一種很麻煩的生物．．．為什麼妳們的年紀不永遠停留在十六歲甚至更小就好了．．．法律？那是世人的誤解啊！古人只要超過十二歲就可以嫁了．．．我覺得這是現代人落後的地方．．．」　　妳前女友在話筒那旁掩面哭泣，以為你是故意要氣她，殊不知，你完全是認真地，你利用晚上加班時間上聊天室，玩「勁舞團」，也開始認識一些國中生網友，未來很有可能在社會新聞頭版上看到你．．．是啊，你差點踏上不歸路，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的話．．．　　那天深夜，你一如往常在公司加班，在公司洗完澡還有吃泡麵，順便也打開BT下載，在即時通與玩線上遊戲認識的小妹妹聊的不亦樂乎。　　　　為了節省電費，除了自己座位外，公司其他地方的電燈你都把它關了，平常也不覺得有異，可是此時，你卻感到寒風陣陣。　　你站起來，四處張望，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某種沈重的壓力，讓人覺得很詭異。　　而深夜的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你卻感覺到似乎有「人」在這邊窺探你。　　算了，可能是最近真的太累！還是早點回家吧！　　你收拾行李，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幻覺。　　但殘酷的現實並沒有放過你．．．你看到好幾個黑色的形體，就站在你周圍，把你包圍起來．．．其中好幾個還很貼心地擋住門口——看樣子應該不是要歡送你。　　這．．．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趕快回家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　　你提起行李，卻發現黑影數目似乎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嗚！為什麼！」　　你忽然覺得很想哭．．．　　「很好，想不到你這麼快就看得到我們了！你果然很有天份啊！」　　似乎其中一個黑影說話，可是你不知道是哪個黑影開口。也對，因為都是影子．．．　　「什麼天份？你們想幹甚麼．．．」你雙腿發軟，坐倒在地，只有雙手抓著椅子支撐身體。　　「成為奴隸的天份啊！我們都是在公司過勞死的亡靈，要找到人當「交替」，彌補我們內心的怨念，我們才有辦法解脫去投胎啊！」　　「嗚．．．不要啊！我還年輕！不想死！」　　「嘿嘿！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死的！你只會生不如死！」　　「啊～～～」　　不顧你如殺豬般淒厲的慘叫聲，那群亡靈硬把你從地上拖起來，強迫你面對電腦，同時電腦螢幕上的網頁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人力確認網」。　　而網站的字體逐漸扭曲，由藍轉紅，終於變成了「奴隸確認網」。　　眼前出現不可思議的影像，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　　「原來如此．．．」你點頭，終於明白了：　　「可是，這個網頁的催眠對我沒用！」　　「．．．」　　「因為．．．事實上我是瞎子。」你說。　　「幹！靠北！你唬爛！」幽靈也是會罵髒話地。　　事實是，小時候的一場發燒，讓你大腦對視覺的認知機能受到影響，你眼中所看到的紅色，不是一般人所認知的那個紅色，一般人所認知的圓形，在你腦袋中歪曲扭八，別人眼中的正妹，跟你所認知的並不一樣。每個人的影像經過你眼睛，都會如哈哈鏡一般變形。然而這是腦部關於視覺接受訊息上的問題，你的雙眼功能沒有任何異狀。　　(PS，真的有這種病，但詳細名稱因為作者懶得查，所以就算了．．．) 　　因為這樣，讓你從小美術課的素描分數趨近於零，而畫水彩畫時，卻畫出宛如畢卡索般的立體派畫風因而得到高分。　　不過，這不是重點．．．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解脫地！」你對幽靈承諾。　　咦．．．你不過是一個小員工而已，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解脫呢？　　「把資料庫交給我這種小職員管理，哈哈，真的太危險了！」你對著電腦微笑，邪惡的念頭開始發芽。　　不！不行啊！雖然公司對你不仁，但你怎麼能對它不義？你的良心呢？到哪裡去了？　　黑暗中你露出詭異地笑容、抬頭。　　果然，你的良心跟著隨風而逝了嗎？好吧！那就去吧！　　剩下三個月契約就滿了，這段期間，你開始精心策劃這一切策略。　　　　建造很耗時，破壞輕而易舉，問題是，要用什麼方式破壞才不會讓自己被懷疑？　　一年期滿，你沒有繼續續約，主管很訝異，因為一般來講，這些約聘人員都會繼續待下去，一直到過勞死為止。　　離開公司，你已經沒有系統管理權限了，但沒關係，你在離去前早就埋了一顆炸彈，並留下引發這顆炸彈地後門。簡單來說就是：　　1.雖然公司系統有管理權限，一般從外部連進來的管理者沒有辦法接觸到底層的機密資料，但是，為了使用上方便，底層某些元件是可供一般使用者呼叫地，你把炸彈埋在這裡。　　2.可由外部呼叫的引信「網頁A」，表面上看起來只是一般的網頁，可由外部執行，但實際上它會透過一些步驟引發「炸彈」。　　3.毀屍滅跡是必要的，當「炸彈」引發後，接著執行「網頁B」，這個網頁的功能很簡單，呼叫執行緒「清道夫」，刪掉「網頁A」，以及「炸彈」，還有相關操作紀錄，當這些紀錄都消除後，「清道夫」自爆，只留下看似有問題卻找不到證據的「網頁B」。　　該「炸彈」引發後做的事也很簡單：　　1.將資料庫內與客戶訂單資料順序等相關資料的順序進行亂數洗牌，這只是一個程序而已並不是病毒，所以防毒軟體不會有任何動作，這也不會危害到系統，所以自動復原機制也不會啟動。　　2.當操作紀錄清除掉後，之後也無法復原，系統表面上依舊正常運作，所以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發現，只是把客戶聯絡資料與訂單數量搞混而已，表面上對公司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而當這些流程進入自動化生產，出貨後．．．　　3.當然系統也會有備份，但是你動了一點小手腳，備份內的資料全部都是十幾年前的資料。　　離職兩個禮拜後，你悄悄到了一間沒有監視攝影機的網咖，進行以上動作．．．　　三個月後．．．　　看著報紙「某企業因為訂單資料大量混淆而造成信用危機，最後宣佈倒閉」的標題，你在機車行哈哈大笑。　　「師傅！什麼事那麼好笑？」　　「沒有啦，哈哈！」　　「我車子修好了沒有？」　　　　「已經好了！只是換換電瓶，還有火星塞就好了！」　　當個黑手比上班族還要輕鬆，這是你終於體驗到的一件事。　　不過偶爾你也會跟客人講起你那天在奴隸網站上所看到的東西——— 　　「你知道網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嗎？網路者，通路也！嚴格說起來，從恐龍時代，有道路的時候，那就算是網路了！只是到現代我們把網路抽象化而已，那你知道，那個人力確認網站的來源嗎？事實上，這要從遠古恐龍滅絕那時候開始說起．．．」　　「少扯了！」　　你話說到一半每次總被客人打斷。　　「喂！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　　「我沒時間聽你扯啊！期末考到了，我還要回去念我的電磁學。」看來是大學生的客人說。　　「喔！你是電機系的嗎？我也是耶！我是X大電機！」　　客人的眼神中似乎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是嗎？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無法解釋。　　「那．．．算了，我也要吃午飯，不聊了！」　　你擦拭雙手，坐在板凳上，邊吃便當邊看新聞。　　父親在另一邊躺椅上悠閒地睡午覺，聽著收音機裡的懷舊音樂。　　時空阻隔　豈止長路迢迢　　情絲纏繞豈是長髮飄飄　　那紅塵俗世的人　為什麼總是多情惹煩惱　　本是雲該化作雨　投入海的胸襟　　卻含著淚水　任孤獨的飄零　　本是屬於我的你同把人生看盡　　卻無緣再聚　怨蒼天變了心　　　　會遺憾嗎？也許有一點吧，當你看著社會新聞的國小老師性侵學童案，有時候會這樣想：　　以前小時候的志願是：太空人、科學家、超人。這真是太不實際了，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你會改成：國中老師、國小老師、幼稚園老師。　　那麼，下次見—— 　　咦？等等！好像少做了一件事．．．　　沒錯，雖然成功報復了，但依然改變不了過去身為奴隸，以及你內心是禽獸的事實。　　實習生—— ▁▁ ▕奴隸▏ ▕確認▏ 　 -- 沿海地帶－－我的奇幻領域 http://www.wretch.cc/blog/loopunti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2.195.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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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sangu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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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GIE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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