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開封有個包青天
他的刀沾著血。
未乾的一抹鮮紅沿著刀鋒滴流。
對比於刀身的黯紅,男人卻是一身豔藍勁裝,顯出一種顯眼的刺目。
沒人知道這位藍衣人從何而來,然而他卻是做了一件眾人皆驚的大事。
藍衣人的腳下還躺著一條斷臂,血跡尚未乾涸冉冉滲出。
時值正午人潮正多,群眾沒有一個不睜大了眼瞪著這場誇張的凶案。
斷臂的主人還跌坐在前方不住顫抖著,
伴隨著呻吟聲的是臉上扭曲的不成人樣痛苦不堪的表情,
更藏不住的是眼裡的驚懼,前所未有的劇痛不住的由右肩傳來,
右肩以下不旦沒了臂膀更且一片朱紅不停滲滲而流,再不止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在場的人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瘋狂的人當著大街當著群眾做出如此駭人之事,
甚至臉上滿是得意神色。
照理來說,此情此景應有好事者冒出來嚷嚷著殺人了呀~報官了呀~
但此刻卻是一片沉默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因為,那所謂的「官」正躺在地上唉嚎著而且還少了隻手呢!
如你所想,那意想不到的淒慘受害者正是這位開封府尹--包拯!
「包老頭,今日斷你一臂只算是一點教訓 ! 若再有官欺良民的事,
我必再來取你左手!」那男人總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嘴裡說的是正氣凜然的詞,上揚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掩不住的狂傲笑意。
一旁的護衛們早已是倒的倒,傷的傷,沒人敢再貿然上前,
省得成為下一個斷手斷腳的可憐蟲。
那男人出手重傷了朝廷命官還一副大英雄般的嘴臉倒也不是沒有理由,
原來這傳說中清廉剛正的包青天大老爺卻是名不符實,
其治下縣民沒一個不知道他是心眼兒跟臉都一般的黑。
至於臉上那拿來自吹自擂的月型印記不過是小時頑皮被自己娘親打出來的疤。
自從來了開封府坐上大位後沒一天辦上正事,成日搜刮民脂民膏兼且欺壓平民,
做的最盡心的一件事想必只有催討稅賦而且毫不留情面了。
故今日一事對於在場的縣民來說除了驚訝之外倒也沒太多的感覺。
對他們來說,那藍衣男子不過是用了一種誇張過度的方式幫他們出了口悶氣。
「你...你..! 若不是展....」包拯似乎還想多罵個幾句卻又住了口,
心裡也明白眼下再多起衝突吃虧的也是自己。嘴巴住了口,
心裡卻還憤憤不停的想著「若不是碰巧展昭不在此處,豈容你這粗人這般狂妄無禮!」
這男人也不再多話,將長刀隨手一震,刃上血花濺灑於地,隨即收刀入鞘,轉身便走。
然而,他才跨出幾步便停下了腳步。
因為,已有一道紅色身影及時擋在眼前。
那人正是...南俠展昭!
想不到南俠展昭正巧趕上了這場混亂的戲碼,眾人屏息靜待一切的發展,
他們都等著看這場衝突能如何收尾?
展昭的出現讓包拯整個人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
崩潰般已然完全不顧官場風範大吼著:「展護衛!快拿下他!快拿下他!
我要把他千刀萬剮~~這人目無王法,公然持刀逞兇!造反!造反了呀!」
一邊嘶吼一邊用餘下的那隻手顫顫續續發著抖,指著那條斷臂:「我的手!我的手...!」
展昭雖來的晚了,但見此情境,心裡頓時也明白了七八分。
他倒是頗沉的住氣,撇了眼淌在血泊中的斷臂,
只淡淡的問了句「閣下何以犯此惡行?」
藍衣人也不迴避,理直氣壯的說「哼!不用問我,
你自己心裡也明白!今日就算我沒出手,日後也有其他人會來教訓這黑官!」
展昭只輕輕的嘆了口氣,並沒有否認藍衣人這話背後的指責。
「但...如此作法未免太過,王法之下若容你如此狂妄還有道理嗎?」
「好的很!你還會說道理,怎麼不跟這貪官講講什麼是道理!
這貪官作惡這麼久也不見你的王法來治治他!皇帝老子都不管的事還期待誰來管?」
藍衣人這句話倒不是出於氣憤,只是為了嘲諷一番。
但展昭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問題。
「言下之意,閣下意指這是行俠仗義?」展昭反問這句的同時,
其實心中也暗自對眼前男子有幾分賞識。
那藍衣男子聽了「行俠仗義」這四個字之後突然呆了一下,
思緒一反應過來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哈!你誤會了吧,
行俠仗義這四個字我可擔當不起!」
藍衣男子說著倒是得意了起來,「這包黑子當官十年沒傳過半件好事,
踩著馬屁往上飛的功夫倒是厲害的很,老子左看右看就是不順眼!
今日所作所為不過是一時興起,剛好隨手幫你們教訓教訓他罷了!哈哈哈!」
話說完又忍不住笑了幾聲。
「..............」展昭沒有接話,只是不免感到失望,
對那男子的賞識只在瞬間便宣告破滅,說到底他也只是個隨性隨為的江湖人。
接著,展昭默默緩緩的拔出腰間長劍,看來已是準備出手。
這下換藍衣人有點驚訝了,換他問了句「為何?」,
他心想展昭總比那包黑子明事理,但此刻卻仍要出手相逼?
況且展昭看來並不是很想跟他打這一場。
「職責所在。」回答只有這四個字,展昭不能說的太多。
確實,展昭心裡也同意包拯並不是個好官,但今日不出手,勢難服眾,
亦必在民眾面前失了法紀風範,怎麼說都不能白白的放他走。
無論如何,這一戰都是避不掉的了。
「若然心意已決,好的很!我一出手便不再留情,自己當心了!」
藍衣人頗有自信,即使對手是御貓展昭也給他一個最後的警告。
他不再廢話,身形一旋,腰間長刀順勢飛旋而出,手再一接長刀便已在握,
他此時心想若真能跟展昭一分高下倒也算是符合期待。
藍衣人沒半分遲疑,長刀一入手便疾衝向前搶先劈出一擊。
第一招毫無花巧,由上而下直劈展昭門面,這平庸一招其實只為試提探敵手。
展昭並不硬接,閃身而過緊接著迴身一劍橫砍向藍衣人頸項。
藍衣人此時第一招刀勢尚未能止住,但他順著向下的刀勢矮身一閃避過這招。
其刀身甫一觸地即反轉刀刃,藉彈地力道由下往上又是一招斜刺,
這招來的突然,「噹!」的一聲,
展昭只來的及將已出手的劍身回抽幾吋險險擋下這一刀。
藉這一擊之力展昭往後彈飛幾步,但他沒讓彼此有喘息時間,
隨即足尖一點一躍,在空中一個翻身,長劍已由藍衣人頭上襲來,
動作之靈巧匪夷所思,不愧是被稱為御貓的人!
但這一招藍衣人已有足夠空間反擊,手握長刀往半空向著展昭就是一個大橫砍,
傳來更響亮的「噹!」一聲,其雄渾力道直直震開了展昭的攻勢!
這不閃不避的反攻一擊明明白白的展現出了身為一個刀客的豪氣!
刀,在他手中印證了百兵之膽這稱號。
但這一擊並沒能真正傷到展昭,只將他震開數丈之遠。
這一瞬間的幾招攻防緊湊,招連招、式連式、刀對劍,毫無空隙,
光這幾手已讓彼此明白:對方是個高手。
在這個時刻,展昭心中推測,若真要分出勝負恐怕必須纏鬥多時,
更且必須付出不小的代價。
然而,藍衣人卻是開始狂妄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一陣狂笑從藍衣人口中傳來,似瘋狂又似驕傲。
「閣下何來這番笑意?」展昭略覺詫異。
藍衣人神色甚是喜悅:「好,很好!像你這種等級的對手我已經很久沒碰到了,
你確實跟那些三腳貓不同!但是......」
藍衣人又接著說:「想真正打敗我還有段差距。」
「閣下對自己倒是挺有自信。」展昭難得的淡然一笑。
見展昭不置可否的態度,藍衣人又說:「我只需再出一招,
便是這場戰鬥結束的時候了。」
這句話聽來相當的突兀,然而藍衣人的口氣卻是十分堅決,
宛如事情本來就是如此,無庸置疑。
在這時刻便做出大膽的預告,藍衣人的自信讓在場眾人不禁心存懷疑,
畢竟再怎麼說,他的對手可也不是個弱角。
「手底下見真章吧。」展昭對這藍衣人的宣告沒多搭理,
劍鋒一抖身影一展已是再出手。
藍衣人也沒有遲疑,大吼一聲「小心了!」看來已是準備使出真本事了!
藍衣人此時將手中長刀往半空一拋,
刀鋒在空中幾個翻轉伴著正午烈陽耀出幾陣光芒,好不刺眼。
幾個迴旋後刀身隨勢而落,「鏗!」的一聲長刀已直插入地,
隨即爆出一股氣勁雄渾往外一震,瞬間裂地三尺如蛛網外蔓,
這陣勢頭捲起一陣狂風暴沙,一發不可收拾。
此招一出竟是如此驚天!如此動地!
展昭在這時刻確實覺悟到了對手的修為境界不可一般,這一瞬間,
他腦裡只閃過藍衣人最後的那句話「我只需再出一招,便是這場戰鬥結束的時候了。」
在這陣混亂中,展昭隱約又聽到了藍衣人大喊了一聲「喝!看我的刀!」
展昭不自覺得將視線移到了藍衣人的刀身上。
模模糊糊的在鋒芒的刺眼中他似乎看到了刀身上鑴刻了兩個字。
展昭不由得流下了一滴冷汗,這兩個字讓他知道在這一招之後真的一切就要結束了.......
那兩個字是...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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