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殺手(5)
「你可真會睡。」女孩彈了彈煙蒂，
燈光下，桌上的餅乾蓋堆滿了香菸。
「東西呢？」女孩拿起桌上的相機晃了晃，示意著我。
「什、什麼東西？」
女孩又笑了。
一邊弄熄香菸，黑暗中，燈光照射，
我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臉上，那上揚的嘴角，自信的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為什麼等這麼久嗎？」女孩說。
「我不喜歡把人莫名其妙掛了，這樣我自己也會覺得很莫名其妙，
而且…非常沒有成就感。」女孩靠著椅背，翹著腿，
當她說到成就感這話時，眼神好像在告訴我，她愛死殺人這檔事，
她熱愛她的工作，「還有，我討厭睡覺時被吵醒，所以同樣的我不想吵醒別人。」
女孩頻頻點著頭。
「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大費周章嗎？」女孩又接著抽了口菸，
「乖乖合作，把東西拿出來，這樣大家都可以省事點。」女孩攤著手，笑著。
「所以妳不是來殺我的？」我問，心想著怎會有規矩這麼多的殺手？
「呃…現在還不是。」女孩露出不安好心的笑容說。
「那我還是得死嘛！」我一邊說，一邊爬下床延邊的梯子，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感覺平靜多了，她看起來就像一般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或許也因為她沒有動粗的關係，也沒有拿槍抵著我，
所以我不至於害怕，大概是我神經比較大條吧…
畢竟怎麼說…她是個女孩子阿…。
「東西我藏起來了。讓我換個衣服再過去拿吧。」雖然心裡不是那麼恐懼，
但我還是老實點，再怎麼說殺手終究還是殺手。
她繼續抽著煙，絲毫不迴避盯著看我換衣服，
我穿上襯衫，扣上一顆顆的鈕扣，
慢條斯里的退去短褲，震了震牛仔褲，然後又緩慢的套上，
我一直盯著她看，她一副悠閒狀的抽著煙，
過了許久，「為什麼要殺他們？」。
「不關你的事。」她說這話時，眼神避開了我，望著窗外寧靜的夜。
「其實你大可以現在殺了我，反正我藏起來了，沒人知道。殺了我也…」
「1%，只要有1%的可能性存在…。」她打斷我說話，伸出食指擺出1的手勢對著我說。
「那你就應該蒙面、易容之類的，什麼都好，總強過毫無遮掩去殺人。」
「我帶了帽子。」
「哈，帽子？就這樣？」
「妳大概就是愛耍酷吧？」我一邊繫著皮帶，
點點頭示意她看擺放在電腦桌上的”全職殺手”DVD，
那是幾天前在出租店無意間發現的舊電影，
內容是一個喜於出鋒頭的新生殺手想趕快成名，
於是找上殺手排行第一的殺手對決，結局可想而知。
「看過嗎？」不等她回答，我便又接著說，
「我很喜歡劉德華那角色，有點瘋狂有點輕浮，
有點…目中無人，但實力卻不容置疑，但我還是比較喜歡反町。」。
我看著她，她一點也沒有感到不耐煩，
反而打趣的看著我。
若不是目睹那天的凶殺案，真難想像這樣的女孩子…會是一個冷酷的劊子手！？
「殺手就是要冷酷，但不是耍酷，要低調，要冷靜，要有效率！」看到她如此的沒反應，
我便不知不覺大膽起來，就像朋友般，與她聊起電影，
嚴格來說，是我在聊，她在聽，
是她的從容，我的缺乏危機意識。
「你不覺得樸素一點，強過於打扮的一身黑或是戴面具…，還要來得容易融於環境嗎？
至少有八成的人不會記得我的長相，這實在太平凡了！
我敢打賭像這樣的校園內，一定有一半以上的女孩打扮跟我相差不遠。」她說。
她說的沒錯，確實是如此，
倘若找來七八個正妹，都是在一天內我所看過的，
我大概也無法百分百從中辨識出她，
這關係到是否會揪出兇手或是因此毀了一個無辜者的一生阿！
況且一定不止七八個這數字，一天內不知道會有多少美女從我眼前閃過。
在昨天以前，我一直充分發揮了想像力，
就像許多電影那樣，壞人會用親人威脅主角交出他們想要的任何東西，
或是用暴力毆打主角，甚至乾脆斃了主角。
但，現在見過她之後，我卻全然沒有這感覺，
一開始確實滿恐慌的，我不曉得她是如何通過大門的保全設施，
不曉得她是如何撬開我房門，
但仔細想想，既然她是殺手，這點小事應該輕而易舉吧？
倘若連這都辦不到，又怎能執行任務？
不管如何，我很快就忘了那被我壯大的恐懼感，
害怕，當然還是會害怕，但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你電影看太多了，殺手也是人。
我也說過了，我不喜歡莫名奇妙的感覺，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她弄熄手中的香煙，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如果一直到死之後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死的，這樣不是很可憐嗎？」
「你好了嗎？」她笑著說。
繫好皮帶，刻意緩慢的穿著鞋子，
腦袋不停轉著，我該如何利用機會脫身，
倘若在拿出記憶卡那瞬間，她便立刻殺了我，
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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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63.22.1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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