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計] 決戰前夕 <其九>
※ [本文轉錄自 Hunter 看板]
作者: coolcate (義大利之貓) 看板: Hunter
標題: [奇計] 決戰前夕 <其九>
時間: Wed Aug 4 02:00:13 2004
兩人隨即往房屋的深處走去。雖然旋律已經確認這屋子沒人，
還是無法就此安心。這黑暗的房子彷彿有股森森的邪氣籠罩著，
不安的感覺揮之不去，當她好不容易確認這感覺的來源時，眼前
的景象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在一樓的廚房內倒著一個屍體。正確說來不能說一個，因為
那屍體已攔腰斷成兩截。血噴滿了廚房的牆壁，器官流得滿地都
是。旋律雖不是沒見過殺人場面，看到這慘況一時也抵受不了，
跑到走廊的轉角摀著嘴巴，盡全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酷拉卻顯得很冷靜，連心跳都沒有亂一絲，他早在進這棟房
子時就聞到了。
「看起來敵人是從廚房的後門侵入的....。」他喃喃自語：
「這....應該是把守後門的侍衛，雖然身體被切成兩截，其實致
命傷是在頭部嗎....？」
那警衛的脖子呈現異常的曲扭，臉已經被打爛了。
「妳還好嗎？」酷拉轉身走到旋律身旁：「千萬要平靜，因
為這就是敵人的目的。」
旋律點點頭，看著酷拉的背影，對他的冷靜感到不可思議。
這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怎麼能對生死如此漠然？
兩人走到二樓，也就是妮翁的臥房，裡面亂得很有次序，簡
直像是房間的主人只是出去拿杯飲料喝一般。「不....不在這。」
酷拉嘟噥一句，隨即對旋律說：「嗯....接下來妳還是不要跟過
來比較好。」說完便轉身走向客房。旋律點點頭，但還是跟在他
後面，酷拉皮卡開了門，眼前又是一幅悽慘的景象。
豪宅中的管家，女侍，廚師還有剩下的侍衛全部都在這裡了。
其中血流遍地頭斷肢殘的景象就不贅述了。每個人的表情都極度
扭曲，顯然遭受到超乎人體忍受極限的痛苦與恐懼，除了一個人
是例外，因為他的頭被燒得不成人形，看不出表情。
「這....」旋律這次雖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腳一軟跪
在地上：「這....不能說是戰鬥....這根本不是人類會做的事。」
「沒錯。」酷拉關上門，回過頭，臉色如蒼藍的冰山般冰冷：
「我已經知道對手是誰了。」
-----
「『餓貓』？」
「不錯....」金格羅嘿嘿地冷笑：「您是在友客鑫混黑道的
也許不清楚他的大名，不過在產毒的貧瘠地區駐守的眾多傭兵團
中他可是無人不知。」
「生平大大小小百餘次戰鬥僅有一敗的紀錄。任務達成率近
百分之百，準確而不留活口是造成他的恐怖傳說的原因。」
「而他最擅長的是....操控人的恐懼感。」
「就算再強悍的人，當他害怕時，都會變得意想不到的脆弱，
而就算再龐大的軍團，若兵卒都因恐懼失去戰鬥心，那跟全團都
是殘兵敗卒也沒有差別。」
「這就是他不敗的原因。他往往可以以少敵多而獲得全勝，
而勝利後又往往把對方殺得一乾二淨，於是他的名聲就越滾越大
了。」
「想想，要不是因為年老了，部下又背叛了他，他也不會跑
到我這裡來養老....呵呵呵呵....。」金格羅的笑聲有掩不住的
得意。
「居然可以收得了這種部下....你也不簡單啊....」西區老
大臉上露出真誠的訝色。
「沒什麼，我喜歡收集珍禽異獸嘛....」金格羅意猶未盡地
啃著一隻雞爪，斜眼看著西區老大：「要不是那小子真的惹火我
了....我也不會輕易動用他....就拿他殘缺不全的屍體當作反抗
金格羅的紀念碑吧。需不需要幫你留一根那小子的指頭做紀念？
呵呵....」
-----
「『餓貓』？」旋律問道。
「不錯，這次的狙擊行動應該是由他主持。」酷拉說道：「
乾淨俐落，整棟房子居然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而妮翁被帶走時
也沒有掙扎的跡象，沒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是做不到這樣的。」
「而死者均遭虐殺，這正是他的風格，也是他稱號的來源。
像隻抓到老鼠的貓一樣殘酷地玩弄，讓敵人徹底的絕望，最後一
口吃掉。我知道金格羅手下有他，但我沒想到居然真的會....」
他閉上雙眼：「不過，這也是我們生機的所在。」
看旋律又是滿頭問號，他耐心地解釋：「他不是念能力者，
金格羅不相信念能力者，他認為念能力是怪胎才會有的東西，所
以在手下的念能力部隊行動時，都是請沒有念能力的軍師來統籌
指揮。而這就會出現一個問題了....」
「沒有念能力的人，要怎麼去想像念能力的發展性呢？餓貓
雖然是一流的首領，但是那是對普通人類。對我們的時候已經犯
下一個錯誤了：那就是他把屋子裡面的人全都殺光了。」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猜想我們一進來一定會去找人，然後就
會看見這些殘酷的畫面而心生恐懼。這是他慣用的手法，但他卻
沒有考慮到妳的能力：妳不是一進來就知道這屋子沒有人嗎？」
「這就是他的失算。他是知道妳的聽力的，不然不會把包圍
網設得這麼遠。但他在擬定戰略時卻還是以他慣用的思考模式進
行虐殺。儘管妳會說差別不大，但我認為這是他的失算沒錯，而
我也肯定他不只犯這一個錯，這是我們的第一個生機。」
「第二個生機則在於他手下的念能力者顯然對他不甚服從。」
「有能力者必有傲氣。從剛剛的屍體可估計至少有三個念能
力者，而且攻擊力都很強，像這樣的人若頂頭上司是個過去記錄
黑暗，性格又頑固惡劣還有點變態的老人，妳覺得他們會服嗎？」
「但....也不能確定....」旋律囁嚅道。
「證據就是他們沒有提醒他的失誤。如果是一個沒想到還有
話說，三個殺人不眨眼的念能力者都沒有想到就不是巧合了。他
們看來還滿想讓這老人跌個大筋斗的，也許看到我們乖乖地走進
來最錯愕的是他們呢！」
「而第三個生機就在於....」他緩緩地伸出右手，臉上閃過
一抹微笑：「我的特殊能力：無名指追魂鍊。」
-----
在距離妮翁家約三公里處停著一輛轎車，在此溽暑天氣仍不
開冷氣，除了汗流浹背的司機外，後座坐著一個枯瘦的老人，他
的左腳跟左眼已經永遠失去了，泛黃的眼珠偶爾閃過瘋狂的殺氣，
他正是傳說中的傭兵首領：「餓貓」。
他看了看眼前螢幕上那個在狙擊點的年輕人，正做著令人不
解的動作：他平舉著右手在廣大的屋子中轉來轉去，看不太清楚
他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不過應該是情報中的細銀鍊條吧？這年輕
人雖然行為古怪，不過剛剛他好像沒有被那把戲嚇到，這倒是讓
老人非常意外。
他的小型電腦隨即接收到總部傳來的即時消息：「金髮小子
打手機求救了，接電話的是狂風。」
哼哼，現在才求救也太晚了點吧，這裡距離市區可是四十分
鐘左右的車程，就算再快也趕不及，這就是那年輕人的實力？看
來他大概也是亂了陣腳，也許他只是非常遲鈍吧？
他隨即聯絡在路上的念能力者，回報都是完全沒有異狀，非
常順利，再一分鐘左右到達。
無論如何，一分鐘後就是他的死期了，真可惜，這麼久才活
動一次筋骨卻沒有遇到令他滿意的對手。他突然有種孤寂的感覺。
-----
友客鑫市區中，狂風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上了旋律打來
的手機，看了看手錶，居然跟酷拉皮卡之前和他說的時間只差五
分鐘。「這個老大還真準時....」他隨即對著早已整裝待發的念
能力部隊說道：「作戰開始。」
-----
在往妮翁宅邸的路上，三個念能力者正全速穿越森林，交互
利用樹蔭遮蔽行蹤，他們可都是一流的殺手，不會做出藏頭露尾
這種蠢事。
「不過我說老大啊....」其中一個背著巨大刀刃的殺手說：
「你讓那個司機就這樣開走好嗎？老貓不是說要趕盡殺絕？其實
真要解決，我去揮一刀不就天衣無縫了？」
那個殺手中的老大半邊臉都是焦黑扭曲的爛肉，狹長如蛇的
眼睛看向這個嗜殺的後輩，尖聲說：「不要自作聰明，那個開車
的可是『司機』啊，就算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成功，也是蛇足。我
們要的目標已經到狙擊點了，沒必要在這時去招惹其他人。」
三人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林間。
-----
「餓貓」仍縮在車上，虎狼似的盯著螢幕上的年輕人，看到
他居然開始蓋起防禦工事了：把桌椅沙發疊成密匝匝的一堵厚牆。
他實在忍不住開始狂笑，居然幹這種沒用的事情，這年輕人怎麼
這麼可愛，要不是金格羅催得緊，他還真想把他活捉回來當成玩
具呢。
-----
酷拉把最後一張大桌子滾到定位，終於停下來休息了一下。
旋律走過來，輕聲問：「想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酷拉低聲回答：「找到了，跟我想的差不多。」
旋律輕輕說道：「現在就算隔一個大門也聽得到他們的心跳
了。他們現在已經距離我們不到一百公尺。」
酷拉說道：「瞭解，等會他們停下來時，妳就摀耳朵，知道
嗎？」
旋律已經習慣酷拉說些謎樣的話了，更何況她現在的心思也
不容許她猜測到底酷拉找到了什麼。她全神貫注在門外的念能力
者身上，很強，他們真的很強，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就能
感覺出來。而酷拉的念能力又只能對旅團才能發揮到極致，這麼
樣的三個人衝進來....只靠她跟酷拉肯定打不過，她很清楚。
不過如此生死一瞬的感覺反而讓她感到一陣寧定。對吧，至
少不是死在一個討厭的人身邊。她其實清楚得很，雖然跟他一直
這麼接近，知道他的一切堅強與脆弱，但他卻始終沒有注意過她。
這也是當然的。莫說她現在一點都不漂亮，就算是真有一天能還
原回以前的容貌，他還是不會注意到她。
這，她一直是知道的。
所以她也只是一直待在他身邊而已。不想，也不曾希望能夠
發生什麼事情。再多奇蹟都不夠用。這個少年一直都是復仇的化
身，而在復仇劃上休止符時則莫名其妙地成了這城市的救世主。
他從來不是個完整的人，而是個被仇恨的絲線牽著走的傀儡，在
冰冷的外表下燃燒著炙熱的火焰，而當他復仇成功的那一天，也
就是他燃燒殆盡的一天。
但是，待在他的身旁，卻總是能讓她感到安心。對她奇異的
外表毫不在意，甚至至誠以待，這樣的人哪裡去找？
所以，如果他的計算真的出了什麼差錯....也許這樣也不錯
吧。如果他注定要走向不幸，至少她要在最後這段路上陪伴著他。
這樣胡思亂想著，當旋律回神時，竟發現三個人已包圍了房
子，同時蹲了下去。她跟酷拉打個手勢，隨即把耳朵摀上，酷拉
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天花板。
一陣驚天動地的搖晃突然降臨。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妮翁家的屋頂整個被炸飛了。
火之巨龍迅速席捲了宅邸，焰色映照著黃昏雲彩顯得絢爛無比。
是炸彈。
<待續>
-----
碼的，寫到一半居然給我斷線
害我寫到現在快瘋掉才寫了不到四分之三進度T_T
本來想在之十就做個Ending的
看來似乎有點困難。
嗚嗚....
下回再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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