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 平溪縣-守護火車的大鐵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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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距離清早有一段時間了，整個台北、新北市還是籠罩在一片濃霧之中，就像我睡不
醒也散不去的頭痛一樣，今天原本和小猴子約了去三貂嶺瀑布群散步。結果看著平地的濃
霧，山形的輪廓已經被雲霧遮蓋，我們轉車往三貂嶺的路上，決定將行程改為平溪一日遊
。
平溪線，在觀光重新蓬勃發展後，也引進了彩繪的列車，車內裝仍是區間車的格局，與
當年疑似由莒光號退役的拱門型典雅列車，很不相同。相同的是司機旁邊的天王座，我和
小猴子沒有辦法搶到車頭的天王座，只好蹲在車尾的最後一截，看著離去的山景、樹影以
及來人。
孩子般的大人旅程
待我們坐定後，衝上了一車的小朋友，瘋狂的玩著無人看守的火車後門和駕駛座鐵門，被
帶領的老師們厲聲制止。前兩天才傳出小朋友自娃娃車摔下的新聞，老師用力的說：「車
門打開會怎麼樣，你知道嗎？」小孩子賭氣的說：「就是滾下去碼！」老師繼續說：「那
滾下去會怎麼樣？你就不能玩了你知道嗎。」其他小孩子慢慢的把這嘟著嘴的孩子拱走，
隱約聽到小孩子說著：「不能玩就不能玩。」
有一個小男生從上車就安靜的貼在窗邊，卻被一個打扮入時的女老師給蓋過去，女老師死
命的貼在玻璃窗上，用吸油面紙沾阿沾的，每一次火車進山洞，玻璃上就映照出她的臉；
而小孩的臉貼在車窗上，可能鼻間還頂著玻璃，好似完全映照不出他自己，但在明滅之間
隨著瞳孔放大縮小，他的心神卻隨之遺留在一片蒼綠之中。
在老師厲聲制止後，小朋友的聲音消失在車窗外景色的遞移，留下的是這些老師討論著該
如何出題、如何解題，自己的教程與教案，整個車尾迴盪著老師們的笑聲，像是落不盡的
飛彈一樣。終於一行人在大華站下車，我有些為這群無形中被霸淩的小孩子憂心。
放下相機聽故事
大華車站後，享受著這份寧靜，火車穿梭在樹蔭間的鐵軌，溪谷閃耀著各色各樣的綠，錯
過了平溪站原本預計要步行往菁桐站的起點。因此決定在菁桐站，等待同一台列車啟程回
瑞芳，而後在平溪下車，也是因為忘了下車，所以從吊車尾的座位，變成司機旁的備受禮
遇的天王座。座位旁放著謎樣的大鐵環，我依照著模糊的記憶，向小猴子解釋，我曾經聽
說過關於平溪鐵道的故事。但隨著司機走上座位，逗趣的身影和話語，也許我又遇上七年
前或者更久，告訴我平溪線和鐵道種種的這位司機。
坐在區間車上，尤其是僅能容納四人的區間車上，會有另一種長椅的緣分，這是一般生活
中所不會注意的關係。座位旁邊是一對夫妻和一個手抓類單眼的小孩子，媽媽要小朋友看
司機開車，司機看著小孩手中緊抓著（爸爸的）類單眼說：「我對鏡頭過敏，如果你要拍
照就不給你看！」語畢，拉上駕駛座旁的彆扭幕簾。隔了一陣子司機又把簾幕拉開，看看
我，我告訴他說：「等一下，我還沒拍完，拍完跟你說」良久，司機才又拉開簾幕，這其
實是一個熱愛和人互動的司機。
守護鐵道的發明
事隔多年再一次向司機請教鐵環的事情。
「平溪線有幾段路只能單線通車，因此設計這個環，下面有一個是三角形的洞孔，也有圓
形的洞孔。因此這個大鐵環就像是通行牌一樣，有這個環才能夠穿梭於不同路段。比如妳
現在看到我手上的這個鐵環，就是菁桐到平溪的通行證，等我過了平溪要換一個鐵環，那
是三貂嶺到十分的通行證，有這張通行證才能確保火車不會在路上相撞。另外，妳等等可
以去鐵軌上看會有一個黃色的小盒子，軌道要換方向也需要把把這個環上的孔放到小盒子
裡面，才能轉動。還有站長的手上也會有一個黃色的小盒子，都需要透過這個環下面的孔
洞，確保這條線路上只有一台火車。這個鐵環是日本人發明的，很厲害！用了一百多年到
現在還在用。」「鐵環這麼大，是方便司機和站台人員丟接，如果漏接了只好下車去撿囉
！」
對於這神秘又古老的大鐵環，相信每個曾經在天王座待過的朋友都會注意到，平溪線能
夠持續的運作下去，這簡單的大鐵環可以說是功不可沒，然而更加可貴的是有這群珍貴的
站務人員，一代又一代的為我們把平溪線的歷史文物透過口述的熱情給傳承下來，只要我
們願意收起相機、收起手機，他也會願意告訴我們關於平溪線的這些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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