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蘭嶼行（Part 1）

看板Tai-travel作者cacaobean (什麼時代 )時間19年前 (2005/08/07 05:56)推噓9(9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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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頭〉 7/26下午，論文口試後得處理一堆事。第二天晚上8.30才匆促收拾行裝。晚上10.40趕到火車站，順利搭上晚上10.56的莒光號。一個人的蘭嶼行，開始了。 6月底，才決定到蘭嶼去。原想去綠島浮潛賞魚，但暑假的人潮讓我卻步。看遍各大網站及BBS的資料後，對丁字褲小島愈加著迷，決定7/17深夜出發。訂好了船票、火車票、4間不同的民宿，海棠卻突然來訪。朋友們都勸說取消蘭嶼行，要我別小看台灣的颱風，但我執意前往。 7/15，船公司來電告知船班不開，我才死心，打電話取消訂房。幾天後，其中一間民宿老板打了幾通電話給我，一直問說何時到蘭嶼。決定7/27深夜出發。花了45分鐘在網站訂票，分兩段票才訂到63次的莒光號。〈莒光號〉台北─瑞芳：2車38號；瑞芳─台東：4車16號。火車隆隆地移動，想睡，但太吵太亮，沒法好好地一覺到台東。這兩個星期，每天睡不到5小時就自然醒來，一日五餐。作息怪異，體重激增3公斤。貓學姐說，我得了「論文焦慮症」呵！希望這一趟蘭嶼行，作息恢復正常，心情徹底放鬆。〈台東火車站〉早上6.05，抵達台東火車站。出口的右手邊停著兩輛公車。開往蘭嶼的船班是11點。先在火車站吃早餐及梳洗。走到候車處，一群國中生、兩群遊客在等公車。其中一群說話蠻大聲的，也將到蘭嶼去。看裝備，是去釣魚。兩度離開候車處（洗手間+買飲料），竟然就錯過了兩班公車。一位計程車司機好言相勸，要我搭計程車，他說下一班公車是10點多。我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沒這麼容易受騙啦！滿咀檳榔的司機離開10分鐘後，我搭上「台東─富岡」的公車。〈耿先生〉上車時，司機先生笑說，這是我的專車，只要投入20元就好。我以為，得到台東市區轉車，上車後才知道這是直達富岡漁港的公車。他告訴我，公車費用是32元啦！我準備再投入12元，但他說不用。司機先生姓耿，42歲，大學學歷，上過不少網路及電腦相關課程。耿先生說，為了留在家鄉工作，他只能當司機。試過應徵其他資訊相關的工作，但因超過35歲而被刷下來。我們聊著台灣的政治、經濟、文化及教育，他非常健談。聊到最後，我告訴耿先生，其實，我不是台灣人。下車前，我要求照相，耿先生先是拒絕，但後來答應了。留下了耿先生的電郵，答應把照片寄給他。〈富岡漁港〉早上8.50，抵達富岡漁港。打電話給黃先生，想拿船票。「妳的船是11點耶！」黃先生以為我記錯時間了。領了船票，在漁港走走看看，與冬梅旅遊的「謝先生」聊了起來。他的穿著打扮很泰國──緊身牛仔褲、化妝、高跟鞋。「謝先生」知道我是去蘭嶼後說，我搭的船早上有點故障，不知等一下會否開船。說完，馬上拿起電話準備幫我確認，真熱心。我告訴「謝先生」，應該沒問題，我剛剛拿了船票，船班沒取消，他才放心。「謝先生」說，暑假的綠島人滿為患，去蘭嶼的確是比較好的選擇。早上10.50，準備走向登船處時，竟下起雨來了，唉！真希望蘭嶼沒下雨。〈蘭嶼之星〉船客不多，約30位，我是最後一位登船的。放好行李後，我走到上層，吹海風，雖然下著毛毛細雨。我走到船只前方，工作人員叫我不要站在那兒太久。走到後方坐者，旁邊是對40幾歲的夫妻，女的在閉目養神。男的突然開口說話，台語，但並不是對著我。我看了看他的太太，仍舊在閉目養神。「不好意思，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聽不懂台語。」他太太張開眼睛笑說：「他是在跟妳說，那裡是引擎，會振喔！」他們參加旅行社的蘭嶼2日遊，一人台幣3000++，住蘭嶼別館。夫妻倆認為，一個女生到蘭嶼去有點危險，一直說我膽子大呵！來自台北的他們喜愛旅行，和我分享了在台灣各地趴趴走的有趣經驗。為了節省花費，他們以前帶著3位小孩去玩時，都是扎營及自行煮食。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男生坐在我的左邊，和我們一起聊天。登船時看見他將腳踏車運到蘭嶼，加上紅通通的膚色，如我所料，是單車環島。他姓鐘，SOHO族，從事媒體設計，剛畢業，今天是單車環島的第10天。比較猛的是，他連蘭嶼的落腳處都未確定。聊到一半，雨勢越來越大，我們只好回到船艙內。浪很大，船身搖搖晃晃，沒法站穩，有人開始吐了。廣播的音量很大很大，談話性的節目讓我覺得很煩，乾脆閉目養神。間中數度張開眼睛看時間，3個小時過去了，還未到蘭嶼。再度張開眼時，發現雨勢變小了，決定再到二樓去吹海風。坐了近4小時的船，終於看見蘭嶼了，好興奮，站在船頭拍照。越來越多人也到船頭來了，兩個男生分別問我，是否須要幫我拍照？下午3點，「蘭嶼之星」駛進開元港。坐了4小時的船，沒暈，沒吐，平安抵達「紅頭嶼」，呼！〈民宿〉下了船，看見一台機車往碼頭騎過來。心想，這健美的騎士不就是民宿老板嗎？他們沒說有接送服務啊？「老板！」我朝他走去，他傻傻地看著我，「我向您訂了房間。」「妳怎麼知道我是民宿老板啊？」「我在網頁上看過您的照片很多次了啦！」「喔！我還在想，這是我以前的客人嗎？怎麼沒有印象呢？哈哈！」鐘先生走過來說，他想住同一間民宿。我將民宿老板介紹給他認識。除了我，民宿老板今天另有3位客人，但他們似乎沒登船。老板決定不等了，先載我回民宿，鐘先生則騎單車跟著我們。因客房已滿，老板將鐘先生介紹給同村的另一間民宿老板。將行李搬進民宿，坐在客廳與老板及老板娘聊一聊。一堆小朋友在身邊跑來跑去，嬉鬧著。老板指著我的包包說：「這是誰的？」「我的。」「是我們的。」老板說。「我的。」我疑惑地看著老板。「是我們的。」老板再次笑著對我說。「嗯。」我終於明白他的意思，給他一個微笑。老板叫我和其他客人一起去浮潛，但我想先環島看看，明天才去浮潛。老板帶我去看租給我用的腳踏車──生鏽的淑女車，籃子也破了，但無所謂。之前原想向雯雯機車行租腳踏車，但一聽到200元／一天，不是登山型的就作罷。老板出門前，把退伍兩個月的小兒子──小明（化名）叫了下來。小明（22歲）之前在桃園跟著大哥一起工作。暑假客人較多，被家人召回協助父親。老板娘希望小明學習經營民宿。她說，她們夫妻倆已50多歲了。小明坐在客廳一角，安靜地聽著我和他母親的對話。除了小明，老板娘還有2個兒子及2個女兒。在蘭嶼教書的女兒到菲律賓旅行了，另3個孩子在台灣工作。老板娘問了我的年紀後說：「我以為妳還在唸大學哩！」我比她那教書的女兒小一歲，但她女兒已是兩個小孩的媽媽。老板娘叫小明載我去逛逛，我說不必，想自己去走走看看。但老板娘覺得有點晚了，一個人出去不太好，而且小明在家閒著沒事做。老板娘帶我上二樓放好行李後，我就跟著小明出門去了。〈環島〉「不用戴安全帽嗎？」「不用，沒人會捉啦！」「警察都不會捉嗎？綠島的會耶！」「警察要捉人的前一天會通知我們的。」「是喔！」我們往朗島的方向走。一路上，小明會介紹每一個有名字的礁岩。蘭嶼的自然美景，對我而言，少了一點驚豔，都怪自己看了太多相關資訊。我把出發前對蘭嶼的一些疑問，通通丟給小明，但他顯然對這小島並不熟悉。「妳真是好奇寶寶耶！問題可真多。」小明想在景點處停下讓我拍照，但我想騎單車環島時再照相，今天只想了解路況。路途中，突然下起了太陽雨，雨勢不大，我們繼續冒雨環島。蘭嶼其實並不大，但「下雨─停雨─下雨」卻一路重覆著。路經野銀部落一涼亭時，幾個年輕人對著我們大喊：「小明，你載小老婆喔！」他們在笑，但小明並沒有對他們打招呼，奇怪。之後，一位伯伯向我們招手，示意停車。他是小明的舅舅，老板娘的哥哥。小明舅舅今天出海捕了一條超大的魚，魚身超過120公分！他將魚尾約40公分的部份切了下來，要我們帶回去。原來，老板及老板娘皆來自野銀部落，小明的阿嬤仍舊住在這裡。環島近一小時，我們回到民宿。老板和一群客人站在門口，正要到虎頭坡看夕陽，我和小明也跟著。來到虎頭坡，老板介紹他載著的女生給我認識。身高169.5公分的妹妹姓鄭，將滿20歲。 7年前隨家人到美國去後，首次返台，只為了到蘭嶼教英文。她稱我「姐姐」，我喚她「妹妹」。兩人一見如故，聊得很開心，忽略了身旁的老板和小明。直到老板叫我們趕快照相，天快黑了，我才趕緊拿出相機。〈晚餐．豪豪〉洗完澡，老板就來敲門，叫我和他們一家人共進晚餐。我婉拒，但老板仍舊拉著我和住在同一層樓的妹妹下樓去了。菜色非常豐富，有龍蝦、生魚片、不知名的海產。老板禱告完畢，大家就開動了。小朋友──豪豪（化名）也坐在一起吃飯。小明吃完就離席了，老板、老板娘、妹妹和我邊吃邊聊。「你們幫妳女兒看小孩喔？」我指著豪豪。「豪豪是他的小孩。」老板指了指小明的坐位。妹妹好奇地問：「豪豪的媽媽呢？」「她離開他們了。」老板低著頭說。妹妹繼續發問：「不會再回來嗎？」「不會。」老板及老板娘仍低著頭，「她和小明是同學，也很年輕」。看著若有所思的夫妻倆，我想起下午那一段「小老婆」的小插曲，終於明白為何小明沒回應。吃完飯，我到廚房清洗所有的碗盤用具。「妳到我家住，不是來洗碗的，放著就好。」老板及老板娘異口同聲地說。「你們剛才不收我的錢，不幫忙洗碗我會更不好意思啦！」「女兒一起吃飯怎可以收錢？不用洗了。」「沒關係。不洗的話，我會不好意思，真的！」「好吧！等一下就去夜遊看角鴞及綠蠵龜。」〈夜遊〉我們一群人，6台機車，往紅頭村的方向出發。「很多星星吧？這裡無光害。」小明指著天空：「那是銀河。」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抬頭看星空了。一路上，我抬著頭，欣賞點點星光。我們在八代灣附近停車。老板帶領我們走向舊監獄，尋找角鴞的蹤影。老板開始發出角鴞的叫聲，不一會兒，我們聽見了幾只角鴞的回應，有近有遠。我們往較近的方向走去，看見了三只角鴞，但距離太遠，相機拍不清楚。角鴞之後，我們到八代灣尋訪綠蠵龜。可惜的是，綠蠵龜今晚沒上岸。老板為大家進行綠蠵龜生態解說。「老板，我是饅頭。」一位黑衣男生走了過來，他是海大綠蠵龜研究隊成員。饅頭說，綠蠵龜7/29及8/1會上岸。我決定明晚再過來瞧一瞧。〈Day 1. End〉回到民宿，看了一些資料，梳洗完，已是凌晨1點了。已有兩個星期沒睡飽的我，決定不設鬧鐘。睡至中午也無所謂呵！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34.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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