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別大補帖]異女過年大不易
臺灣立報 2011-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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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長假的關係嗎？總覺得農曆年還是比新年更有「過年」的感覺。
每年12月底，依然忙碌，為了結案、做成果、結帳，為了規劃新年度事
務、調整工作，總有一堆為了揮別舊年度、迎接新年度要處理的事。元
旦通常都在工作中度過，好像仍不太能休息。
農曆年前，通常在忙寒期營隊，營隊的尾聲，也就是迎接除夕、春節的
時候。營隊結束，總有把事情告一段落、喘一口氣的感覺。然後和家人
一起吃年夜飯，一邊看春節特別節目，一邊打牌。難得與家人相處，又
可以休息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今年過年，「除夕回娘家」難得成為
焦點話題。我第一次感受到「除夕回娘家」這個習俗對我產生的衝擊，
因為家裡多了一個成員「大嫂」。原本4人剛好的牌搭，也得跟著作一
點調整。
說真的，還真有點不習慣，在哥哥與嫂嫂結婚前，不都是各自回娘家嗎
？仔細想想，對於「異性伴侶中的男孩」來說，婚前婚後，一直以來就
是「除夕回娘家」，根本不用成為「討論的話題」。家中就是多了個自
己熟悉的伴侶。對於「同性伴侶」來說，無論是男同志或女同志，無論
在一起幾年，無論有沒有形式上的婚姻，因為無法律上的認可，男男女
女雙雙各自乖乖回娘家，好像也滿省事的，難得回家團圓。
未出櫃的同志，只求不要再被逼婚、問有沒有異性交往對象就行了；已
出櫃的同志，家人也不用多說什麼，反正對年輕同志來說，上個月早就
一起去跨年倒數，不差除夕一天的相處。伴侶間打個電話，傳個簡訊，
互相給予祝福，也沒什麼因習俗而起的不悅或霉頭。
但對於「異性伴侶中的女孩」婚前婚後很不一樣，難怪結婚的時候，女
方不由得大哭一場。本來可以回娘家，從下一個年度開始，除夕卻得去
夫家。在心中掛念著，原本和媽媽與其他家人一起準備年夜飯，今年開
始，她們會不會變得更勞累了呢？在夫家，好像總得幫忙做些什麼，趁
機跟夫家的人好好相處，得與平常不熟悉的幾個「家人」好好建立關係
。就算有什麼不如意，過年嘛，也不能有什麼脾氣，忍忍就過去了。除
夕在夫家過年，同時也在規訓妻子，養成能吞忍委屈的個性，符合社會
刻板的女性規範。
近年來，電子媒體在資本與消費主義的推波助瀾下，不斷呈現過年在飯
店吃年夜飯的畫面，或是行銷把年夜大餐打包或宅配到家，的確開始讓
得負責年夜飯的家庭成員輕鬆點。隨著經濟發展與台灣生活型態的轉變
，平日克儉克難過日，至少要買件新衣、準備一點豐盛食物過年的故事
腳本似乎不再流行了。輕鬆過年，變成現代台灣家庭的新文化。老媽這
幾天也在說，「過年容易過日難」，其實一個晚上過去，過年現在似乎
沒有這麼難了。要能把平常的每一天過好，餐餐溫飽、生活有品質，好
像比較不容易。
但對「異性伴侶中的女性」而言，只要「嫁」到夫家「作夫家人」的觀
念未改變，遠離前半生相互照顧的家人，反而成為另一個家庭的照顧者
，過年、過日恐怕都很難。
作者：王 日告 安
（臺灣青少年性別文教會秘書長、臺灣女學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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