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 《太空備忘記》：不知不覺中已身在其中

看板Sodagreen作者Hanala (Trista)時間4年前 (2020/03/03 18:08)推噓8(8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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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演唱會結束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回想著演唱會中的階段進程，自己的心得居然也跟著醞釀了一個星期。很久沒有寫這麼多字了，尤其是在這裡，寫完後一邊修改一邊猶豫著要不要放到板上，最後還是在盡量提高易讀性的修改後，決定放上這裡，文章不短，但無論你是否看完、是否喜歡，都先謝謝你的觀看了。 -- 若要試圖一言蔽之的話，我大概會形容這一場演出，就是「吳青峰」這一個人的體現，如同他本人所描述的「自傳」一般，全部、全部，都是他自己。跟著演唱會的時光軌跡，我們也跟著穿梭在他走過的這一條路上。燈未暗樂手便上台準備，幾位黑衣的男女也接連上台，讓人摸不著頭緒：「是工作人員嗎？」「但為什麼他們又看起來像在走位呢？」直到〈譯夢機〉響起，黑衣男女開始伴隨聲響，出現操作打字機的相應動作，這時眾人才明白，表演早已經開始了。不久後，吳青峰穿著一身潔白衣裳出場，第一件事情便是坐在舞台上，雙腿自然的懸著。在他的眼前有個吊掛著的螢幕，其一舞者將（隱形的）遙控器放在他身旁，於是他便拾起，打開了電視。畫面從單純的一片藍天，轉換到他坐在床上，用錄音帶獨自錄唱著〈天空〉，接著回放的同時，再為自己的錄音合音。在第一天的視角裡，看著他看著影片的背影，就像是真的窺視到了，那個十幾年前的少年，坐在床上不為什麼的與自己合唱著。而這開場似乎也象徵著他的音樂啟程，就如同這一個不知不覺間所開始的表演—— 在不知不覺之中的同時，也早已經身在其中。在一旁觀賞的我們，也如他一樣，在不知不覺之中才發現，自己早在這些美妙音樂面前深深臣服。從早期作品〈寂寞的時候〉，接連著以新人之姿出現的首曲〈Everybody woohoo〉和為《太空人》專輯掀開序幕的〈巴別塔慶典〉。這樣的歌曲安排讓時間軸，從十幾年前一瞬間跳轉到了，在蘇打綠休團的這三年期間，他決定單純以「吳青峰」的名義，再一次起程的時刻。而第一天時 9m88 的出現，也讓〈巴別塔慶典〉得以成為了他想成為的樣子。在諸多爭議之中獨自出發的他，輕輕唱著〈太空人〉。於是這位寂寞的太空人回到了陸地，回到了平凡而不凡的生活裡；繼續在溝通的謬誤、與嚮往過往的回音之中穿梭過活。「不見我困窘、我失重漂流」「我的心來來去去誰也不懂」〈太空〉與〈傷心節目與寂寞碼頭〉就像是太空人一直以來寂寞時刻的呢喃。時間再轉到 2018 年，過了這麼多年，傷口依然會有，但他卻貼心的用〈寶貝兒〉安撫著關心他的人們，告訴人們他依然能夠堅強、黑暗之中也會逐漸灑進光。此時表演的氣氛從安靜沈浸之中甦醒，像是從他的內心往外眺望出去，看著這長期處於〈傷風〉之中的世界；即便如何表示拒絕，在面對這個強硬的世界之時，仍然是無可避免的滿身鮮血。隨著在傷痛之中逐漸被壓迫逼瘋的心緒，在〈失憶鎮〉時被關進了玻璃罩中，同時間外界也物理上的對他貼著標籤。讓我想起中古世紀時期，對待精神疾患者施以囚禁的荒謬，諷刺的是直至今日人們依然迷信。通訊變得容易，人們的集體霸凌卻也成為日常之事。只是曾經有形的牢籠，當今成了透明的玻璃罩，當外界對著你不斷的貼上標籤，這究竟是要叫裡頭的人如何平靜？更何況從這透明的牢籠之中逃脫呢？經過失憶鎮，〈男孩莊周〉的響起就像是一場夢醒，「還沒什麼立場、還沒語言好講」；乍聽為一首初生之啼，卻又在其中感受到，似乎可說是看破紅塵的成熟超然。（關於這張專輯、這首歌還有很多感想，像是重複的字眼、相互呼應的字句等等，但就不在這邊多做贅述與猜測了，如果有人有興趣再另開一題。）整場演唱會中，特別喜歡白色衣裳在演唱歌曲之時，將會被舞者塗上顏料的安排。創作、演唱歌曲使這位本來純白的少年有了色彩，當然也會因為外界的言論被抹黑，但無論身上沾染了多少顏色，他都還是他自己。歌曲的排列讓我們觀賞了從不知不覺的開場，到內心寂寞的呢喃，抬頭往外看以後，對於世界的恐懼與傷害，又是如何看開的過程。〈outsider〉家凱的吉他絲絲纏繞之中，慢慢提出對生命、世界的感想與疑問，也再一次試圖擁抱自己，對自己說：「謝謝你等我，我回家了。」其實可以就這樣安心在家的他，仍然決定放下偏見走出舒適圈，進入《歌手》節目的錄製。當他說起他的自命清高，這讓我想起曾經也自命清高的自己，居然也有過刻意將蘇打綠與自己保持距離，但其實還是偷偷關注著的奇怪彆扭行為。這三年間發生了很多事，自己的心境上也有了變化，所以當我得知青峰居然要去上歌手的消息時，雖然沒有收看節目，卻是心裡莫名的感到心疼與佩服。討厭的事情一定還是會源源不絕，但因為明白了所有可見的評論都是偏見以後，也將逐漸看見一個人、事、物的面向都是那麼無限，這段的歌曲相對來說我反而都比較不熟悉，有人說在節目中的歌唱方式都太過炫技做作。但我卻是想著，反正我們本來就知道他很會唱歌，今天去到了一個明顯需要這些吸睛效果的舞台，那麼這不也就是將眼前的工作認真做好罷了。看著看著，有種發現似乎我們都在各自的生命中蛻變了，因而感覺到欣慰或者喜悅的心情。謝謝你把這段時光點滴淬煉出的花果，無私的分享於我們。第二天路嘉欣以嘉賓身份到來，一齊合唱她最新專輯《落落大方》之中的〈蝕日〉。當他們講起過往，而且居然用〈傳染〉的麻雀橋段來形容，因為剛好是自己也很喜歡的漫畫，畫面更是生動了。（內心激動）除了麻雀，也忍不住想起無名小站還在之時，青峰在相簿分享與小路姐姐一起佈置的家。這麼長的時間必然好多過往可以說，而他們今天在小巨蛋的高空舞台之上，一起演唱著一起創作的作品，紅色的燈光籠罩，抬頭看著的我，在一句句的「我尋找我」之中起了雞皮疙瘩。經歷完家凱與小路姐姐的陪伴，再度回到獨自一人的他，面對〈未了〉中巨石的落下，依然歌唱著人生。〈水仙花之死〉的壯麗景觀也令人震撼。在還單純身為蘇打綠主唱的時期，他曾經分享過自己被舞台噴火器弄痛的記憶、也聽過他在舞台上希望不要使用，為了不想觀眾受傷；這些關於舞台噴火器的記憶被挑了出來，而當時我看著眼前的他，正隻身一人在這一片閃爍之中。另外，在〈作為怪物〉時與玠瑋的合唱表演，兩者對稱與舞者的互動讓人跟著緊迫，雖然各自因為被視為怪物，所以身陷在壓迫的恐懼之中。又在找到知己時得到安慰，因而得以反抗，拿起鏡子迫使壓迫者看清自己的嘴臉；最後，她為你整整衣裳，你也不再需要套上不合身的樣貌。於是在〈蜂鳥〉的引領之下，太空人在跳進〈太空船〉前，站在旁邊用歡快的聲響，蹦蹦跳跳的分享了他對生命的一種詮釋。這首歌就像是貫穿了一整場演出，為表定的表演做了一個美麗的結尾。讓人們明白，溫柔的背後其實是多巨大的堅強，讓人們明白，就是因為有了黑暗才會有光，於是我們也才能夠豁然開朗。表演結束了，卻不見觀眾離去，規劃好的安可第一首歌，便是第一首音樂作品〈窺〉，現場也邀請到了當時身為同窗，並且在比賽時幫忙伴奏的王希文！因為許哲珮的關係才認識到了王希文，一直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優秀的作曲家；也很開心他讓這次二十週年版本的〈窺〉變得好豐富熱鬧。第一天當青峰說起要唱他第一次站上台唱的歌，心裡自然有了答案：〈我要的幸福〉，可我不知道的是，曾經因為比賽需要將音樂檔案上傳，他第一次感受到網路霸凌，聲音被形容成是雞、鴨、鵝等等；可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笑著說自己成為白靈鳥了。第二天時因為知道第一天的表演流程，所以自然會預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也就實在沒料到我隨口與朋友說的：「蘇打綠要不要順便在小巨蛋回歸啊？」居然實現了！當阿龔以被臨時叫上台的名義，但當〈當我們一起走過〉的第一句歌詞出現，我卻看見上方螢幕有著準備好的歌詞字幕，當時納悶的跟身旁朋友說這段是準備好的吧？不過為什麼啊？在納悶之中，全黑的舞台亮起之際，我居然看見阿福正笑著在我眼前的舞台彈琴！驚愕的環顧舞台一圈發現團員們一個不缺！當下的驚喜難以言喻，雙手捂著早已被口罩蓋住的嘴，眼淚也在口罩裡頭慢慢積水。三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好多事情，青峰曾形容歌迷是一群遠方的知音朋友，我好喜歡這個形容。也許我們一生都不會彼此熟識，但我們都通過一首歌，找到了做同一種夢的人。謝謝你願意如此攤開自己，《太空人》是一張多痛的專輯，也就多麼真摯動人。我不會說出一輩子不會忘，這種容易失信的話；所以我更要在此時此刻，見過這些美麗的真誠同時，誠實隨心的寫下這篇，也可能會被忘記的備忘記。最後，我想你很值得，當一個歌頌者。謝謝青峰、謝謝蘇打綠，歡迎回家。：）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64.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odagreen/M.1583230113.A.44F.html ※ 編輯: Hanala (123.193.64.4 臺灣), 03/03/2020 18: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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