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 我在煩惱什麼呀?
寫在這裡,是怕這稍縱即逝的感觸淹沒在現實洪流裡。
怎麼起頭?在MV開始的幾秒鐘後,我迅速地跟著歌詞、旋律
、畫面落淚,一遍、一遍,淚愈是洶湧,我在煩惱什麼呀?而此
刻,我只是想告訴蘇打綠,你們的音樂讓我如此共鳴。
這一年終於要過去,年初時,我爺爺去逝了,這是預告似的
開頭,然後我開始面對生命對我的威脅;他在寒冬中離開,我對
他沒有多親暱的感情,他老化地迅速、瞬間就離開了,我在寒流
裡為他守夜,守著寧靜黑夜,只有奶奶哭泣聲伴著,送他最後一
程那刻,我才真正有悲傷的感覺,寒風吹動我手舉的白幡,走在
送行的最前頭,他的棺木在我面前緩緩送入生命最後一程。
時至五月,母親傳來的簡訊文字,如此安靜地訴說表哥失蹤
的消息,令我征住的是背後狂亂的一切,在那幾天連日的大雨,
表哥在工作返家的出谷間被洪水沖走,新聞抓到血的氣味,主播
報導著:連日大雨,兩名採茶工人被大雨沖走,目前已尋獲一名
,另一名工人仍舊下落不明。
那是姨丈救下來的,但他卻眼睜睜看著表哥被洪水沖走、來
不及……,他們說,姨丈像瘋了似的在大雨裡狂嚎;大表哥是山
裡的蒐救隊員,為了找自己的親兄弟連著幾日無法閤眼,天未亮
他就出發,夜黑了他回家,當他發現石頭下的表哥,當機械、官
方救援未到,他一個人一句話也沒說,用最原始、最愚笨的方法
想要把表哥拉出來……。
表哥身後留下的是妻子及還不懂事的女兒,表妹說,他還欠
表嫂一個婚禮;他們幫他做了一台紙紮的休旅車,說這是他的夢
想,要買來載全家人出去遊玩的。
時至九月,外公終於完全邁入臥床階段,氣切讓他陷入痛苦
的源頭,我們說:還好外公早已經失智,不然怎麼面對小表哥的
離去?
時至十一月,聽到一位學生車禍的消息,他是我們單位的工
讀生,我和同事到醫院去看他,他靠著冰冷儀器維持他的一切生
命跡象,他的樣子我們已經認不得,頭部的創傷讓他與原來的樣
子差好多,FB上開始有同學為他發起集氣、也發起尋找目擊者,
在我們還在祈禱的同時,他離開了。
他的母親說:請別再向孩子說加油的話,請讓他可以好好的
離開。
一個年輕的生命就此消逝,我們還在談論他是個多麼好的孩
子,那麼聰明、懂事,即使出生貧寒,卻看來總是那麼樂觀與風
趣,熱愛英語話劇的他,大三了還是時常回去指導高中學弟妹;
那麼好的孩子,就連靈堂都是如此孤單,沒有人在那裡陪伴他,
幾天後,我去參加了他的告別式,他那群也還年輕的同學圍著靈
車,目送他的棺木上車離開。
我對著他的棺木如同往常與他告別,向他說ByeBye。他仍是
以前那個坐在工讀生位置上,輕輕轉著椅子吹著泡泡糖跟我說:
再見!的孩子。
時間從來不回答,生命從來不喧嘩。
這些都會慢慢離開,我會告訴自己、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害
怕、不要害怕……,這一年就要過去,我還在煩惱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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