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停下腳步後的深思
上週六與同學前往高雄參加稅務特考，考場位於樹德家商，我們相約在
後火車站，準備轉搭公車前往。後來等到了紅28，由於是較小型的巴士，在
上車時，車上乘客已經有點多了，但司機似乎希望盡量讓每個人都可以上車
，不用再等下一班。這時有位中年女士開口問司機，是否有到樹德家商？只
見司機思考了幾秒鐘，我便跟司機說，是在大順陸橋那站，司機便回覆她說
，有。於是她請司機到站時提醒她一下，司機又說，要去考試的人很多，一
起下車就好。等到上車乘客都站妥後，車子緩緩開動了，此時車上已經呈現
有點擁擠的狀態。
站在我身旁的男生開口問我，也是去參加考試的嗎？我回答參加稅特，
他說，那等一下一起走，因為沒去過，所以不太清楚路線，與他同行的還有
另一位男生。後來幾站陸續又有乘客上車，其中有一站是一位媽媽跟她女兒
，媽媽上車後，問了跟中年女士同樣的問題，司機也是同樣的答覆，於是她
很放心地投幣，跟司機說殘障半票兩張。公車快抵達大順陸橋時，我心想怎
麼沒有人按鈴，便請司機在下站停車，司機此時想到，要去考試的人該下車
了。車子到站停妥後，司機提醒大家，要去樹德家商考試的人，要在這站下
車，在前述的那些人都下車後，我跟同學也下車了。
下車後，我跟那兩位男生與中年女士說，要先過馬路，走大順二路過去
比較快，他們表示了解了，我想說旁邊的母女們有聽到我們的對話，應該也
清楚，反正就一起過去。過完馬路後，兩位男生走在最前面，我跟同學與中
年女士同行，而母女倆走在我們後頭，途中我跟同學與中年女士簡單聊了幾
句。走了約幾十公尺後，我發現前面的男生越走越快，而後頭的她們，與我
們的距離似乎拉開了，於是便回過頭去。這才發現，原來那位女生行動不方
便，剛剛在車上人太多了，我並沒有發現。而媽媽似乎怕離我們太遠會跟不
上了，所以走得比較快，離我們也比較近，盡量要跟上我們的步伐，而那位
女生也很辛苦地追趕著。由於當天的離考試的時間，跟我以往到考場的時間
相比，晚了許多。雖然知道路線，而距離只有幾百公尺，但未實際走過的情
況下，心裡自然而然地想早點抵達考場。眼見前面的男生越走越快，離我們
約三十公尺，因為前方需要右轉小巷，有點擔心他們會走過頭。但心想讓母
女倆追趕著卻也不對，於是暫時不管他們，我停下了腳步。
等到媽媽跟上後，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她說，妳們也是要去考試的吧?媽
媽說是阿，問我考哪個類科，我說是財稅行政，她說跟她女兒一樣。此時我
們走在最後面，我放慢點腳步，希望後面的女生也可以跟上，途中都是我跟
媽媽閒聊，因為有點不好意思。她說她們從屏東上來，樹德家商之前似乎有
去過，只是有點忘記了。等到走到覺民路口時，我前去跟那兩位男生以及中
年女士提醒，過馬路後要走右邊廟旁的小巷，進入巷子往前方望去便可以看
到樹德家商了。回頭再跟媽媽說，過馬路後走巷子過去，就快到了，此時，
我跟她都比較放心了。
快抵達學校前，雖然步行的路線很簡單，但我想再跟她確認是否記得？
她也問了我下車的公車站牌。之後我跟她說，其實步行的時間並不會太久，
還可以接受，應該不到10分鐘吧？這時候女生輕聲地說，7分鐘，網路上說
7分鐘，還真的7分鐘耶！儘管聲音有些許模糊，但是可以聽得清楚，這時
我們都笑了。我有點想問她在哪看到的，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一同過馬路後，走進校門，有考場服務人員，要幫我們查試場位置，我
跟同學一邊討論，一邊盯著位置圖，這時那位女生小聲地跟我說了謝謝，由
於我太專心看位置圖，等我意識到時，發現她們已經在不遠另一邊找試場。
在我們確認完試場後，我跟她們揮了揮手，她們再次跟我說謝謝，我笑笑地
回答不客氣。隔天前往考場前，我跟同學決定搭較早的一班公車，早點到考
場感覺比較輕鬆。我也有想過再搭同一班車，應該可以再遇到她們，又想到
昨天跟她們確認過，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考試那兩天當中，我不時會想到步行的那7分鐘，考完後跟同學聊到這件
事，他說原本第一天考完想跟我聊，但是後來忘記了，他覺得很佩服她，她
媽媽也很令人感動，畢竟媽媽也有點年紀了。他從那女生的眼神，看得出她
非常有自信，那是弱勢者所擁有的堅強。而我也從步行的過程中，可以感受
得到，她給我的感覺是，她跟我們並無不同。在她跟我說7分鐘的同時，透
過輕輕的聲音，傳達的是她開朗、積極的一面。別人走7分鐘，她也能以同
樣的時間完成，步行時間對她而言，並不會改變。
我想在準備考試的過程當中，她必定是很辛苦，她的付出應該是我難以
想像的。事後很想跟她互相勉勵，彼此加油打氣，因為她給了我很深的感受
，可惜沒機會了。考完的晚上，想到財政學開宗明義，追求效率與公平，記
得老師上課提到，捨棄效率配置，乃是為了追求社會公平，衡量公平主要以
社會福利，而社會福利決定於個人的效用。有時的確該捨棄效率，追求公平
，這也是為何公車司機希望容許限度內，大家都可以搭上車，而不是請後面
的人等下一班，我想當下的我會停下腳步，或許也是如此吧？而那位女生則
認為彼此是在公平的立足點上，去追求效率，早點抵達考場。沒想到這兩天
最大的收穫，是在未上考場的那7分鐘，我想真正該說謝謝的人是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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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困頓如繭的處境，
比較不會壓迫得我透不過氣來，
我的心就能夠像蝴蝶一樣四處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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