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禪] 愛與暴躁
古老的地方自有一股年代釀出來的幽暗，
光是看著那尖形的屋頂、木頭搭造的牆、不便站立的座位區，
似乎就能聞到它的陳舊氣息---
建造於大正年間的嘉穗劇場不管從外觀、還是從內部來看，都與搖滾樂格格不入，
但是對椎名林檎的歌迷來說，這個一般說來帶著貶義的詞此時正是相反的意思，
她和演出場地的氣息越是格格不入，
就越表示演出帶來的衝擊可能讓人昏迷。
開演前的劇場自是一片黑暗，成排的紙燈籠是唯一的光源。
觀眾席間瀰漫著山雨欲來的氣氛。
這份過於異樣的安靜代表了什麼意義，
彷彿藉著屋頂上微弱的光得以展現---壓抑著的期待、以及壓抑不了的一絲興奮。
一夜限定的演唱會而自己正坐在席間
那個讓自己瘋狂的女人這次又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
當『時が暴走する』的琴音從深沈的空氣中浮出的時候，
原本就極為脆弱的平衡一下子碎裂了。第一曲『積木遊び』帶著迷離的旋律登場，
隨著音樂流瀉出來的光暈，最後就凝結在她的眼睛上。
蒼白素淨的臉龐。
顏色黯淡的布質和服。
衣著完整同時性感至極。
這麼模樣多麼誘人，然而，
有某個東西，有一點點扭曲。
口中吐出一串串爆裂音的她彷彿懷抱著極度惡劣的心情，
從她踏出紙門的那一刻開始，會場的氛圍變得微妙，
弄不清到底該大聲地向她傾吐心中的仰慕、還是該暫且
別去冒犯似乎不快的她。
曲序是軟性與硬質的暴躁交替。
旋律柔軟的『眩暈』甫一結束、快板的『少女ロボット』前奏響起時，
林檎變得極具侵略性。
節拍讓她的暴躁升溫。我不知道當時在場的觀眾感受到的是什麼，
八年後的我透過螢幕看到的是她的冷淡而拒絕的眼神、
彷彿痙攣的動作，連拿起擴音器都顯得那麼決裂。
『我的遙控器在哪裡？ / 現在我只是無止境地在追尋著 / 令人厭煩的節奏』
『リモートコントローラー』的歌詞就像當前的寫照，
她神經質的反覆吼叫不斷堆疊著暴躁，
這些壓抑的情緒在狹小的舞台上翻攪、加壓、呼嘯，直到所有人都無法呼吸，
只有最後彷彿高潮的倒抽氣能夠衝破結界。
但結界外等著我們的是愛還是地獄？
她背上吉他就像背起武器，
確實這個傳統和服搭配電吉他的衝擊形象如同刑具般烙印在我們心裡，
就像她的笑容與白眼，像她的盔甲戒和纖細指甲，
像是她寫出來的爆裂旋律以及晦澀歌詞，
像她的低沈沙啞緊接著純真童音…
沒有誰經歷過這些還能夠忘得了，即使是對她失望的現在，
聆聽她過往的作品仍會感到戰慄，彷彿自己的某個部份藉此得到救贖，
或許我們早就已經被椎名林檎的武器擊斃而不自知。
暴動般的旋律在『病床パブリック』的結尾達到巔峰，
曲序行至『アンコンディショナル・ラブ』時，林檎的愛就濃縮在這個正中央的位置。
這種愛情帶著濃厚的痛苦氛圍。
一開始還聽到她那麼輕柔的唱著 I wanna fall into you，溫軟的唇貼在麥克風上，
空靈的回音讓這歌聲簡直有如來自天堂。
忽然聲線拔高，純白色的天使瞬間崩裂。林檎的面孔自黑暗中再次浮現的時候，
她的神情已經完全不同，激烈的痛苦像是下一秒就會血淋淋的衝向戀人，
滿臉是淚身上插著刀還要告訴他『I wanna lie next to you』。
那刀不曾拔出，此後的林檎逐漸陷入分裂狀態。
笑容消失之前，憎恨已然流露。
挑釁與抗拒的切換只在一瞬間。
『弁解ドビュシー』漫不經心的旋律讓人想起那些被毒品痲痹的搖滾明星，
垂至膝蓋的吉他、無意識的刷弦、空洞的眼神。
唱著『反正我的人生不過是文字遊戲』的她的冷漠神態在『浴室』時被徹底代換，
我們從不曾在舞台上看過動作如此激烈的椎名林檎，
才看到她純真的笑，下個瞬間她就開始跳，麥克風的線纏在手上，
麥克風則是舉在額前。祈求，卻沒有人聽見她的呼喊，浴室中滅頂的水讓她身體扭曲，
這個過激的表現是令人驚恐的，但曲子並不長到足以讓她的意識崩解，
『マイラグジュアリーナイト』的她又搖身一變，像是個生來就在唱老情歌的優雅女人，
對著鏡頭眼含淚光如泣如訴。
......
這場暴亂的分裂以『ストイシズム』作為結束。
無表情的面孔，無機質的歌聲，無意義的辭句，無意識的機械演奏，
混合著所有觀眾的愕然，後期陷入分裂的林檎此時完整的，回歸為一。
一切彷彿回到開場時的幽暗。
觀眾的情緒重新凝結在白底紅字的紙燈籠上，因為暴躁而更加亮了一點。
然而，有什麼東西，有一點點扭曲。
『日本に生まれて』帶著悲傷氣息的前奏響起的時候，我的心裡產生強烈的不安，
終究逃不過從一開場就潛伏著的那份異樣，現在它要赤裸裸的攤開在眼前了嗎？
那究竟會是什麼呢？顫抖著等待，能不能減少一絲恐懼？
冰冷的琴音挾帶著柔軟的歌聲，林檎就這樣輕輕地彈奏著、唱著，
像在水岸邊輕輕扯了一把你就心甘情願和她一起往湖心墜落。
閉上眼睛，愛情的氣泡裹擁著你，原本該是這麼享受這段飄忽的墮落，
她卻忽然在你耳邊嘶吼『凄く嫌いだ』，
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目睹林檎分裂為二的瞬間，
可是那個黑髮白衣的身體確實地掛在十字架上。『凄く綺麗さ』
琴音再次暴躁起來，原本溫柔的水波現在讓你嗆咳不已，
於是就流出眼淚了吧。於是，你就能稍微接近她的痛苦了吧。
『凄く怖いよ』
禁錮於十字架上的她是唯一平靜的存在，
和鋼琴前那個充滿痛苦地演奏出暴躁旋律的她如同完全相反的鏡像，
當她們的身影重疊的時候，你終於明白椎名林檎渴求的是什麼。
『凄く欲しい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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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肆虐的下午一個人在家看 DVD，還真有點鬼氣迫人的感覺
這是林檎的演唱會中我最喜歡的一場
Electric Forum 有座禪和雙六的對決，雙六小贏一票
http://forums.electricmole.net/showthread.php?t=856
最後，這是網頁部落格版本
http://papilio.pixnet.net/blog/post/22020458
內容完全一樣，不過有陳公主珊妮的試聽機喔
覺得好聽的話下個月公主就要發新專輯了，
誠品博客來都可以預購～ (←不遺餘力的公主子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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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Happy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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