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地底之夏》(25)──反烏托邦科幻小說
最終測驗之前的日子完全被密集的活動標靶射擊訓練給填滿，我甚至要求柯奇提早一
個小時帶我到大靶場去，但他猶豫了一下，因為當初申請表上填的活動時間是從早上九點
開始，這麼一來他就得拜託側門軍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行，並且要時刻堤防被人發現。
不過他還是被我給說動了，我想這傢伙也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
活動標靶的速度已經調到最高，靶除了左右移動之外，現在還多了高低起伏；有時候
它會躲在靶牆下方十幾秒才竄出來，我必須提高專注力和警覺心才能順利命中紅心，往往
不到下午五點就能讓我耗掉幾乎所有心力。我舉起小紅鷹瞄準，卻打了個又大又深的呵欠
。
「妳不是吧？訓練時間還沒結束吶，已經想念妳的床了？」柯奇揚起一邊眉毛和嘴角說
道。
「我也不願意，但睡意力量太強大，我招架不住。」我索性坐了下來，讓身心暫時放鬆
一下。
「好吧，這本來想等到妳測驗那天再給妳的。」柯奇打開背袋掏出一小只玻璃瓶，裡頭
裝著淺綠色的液體。「喏，給妳。」
我將瓶子拿在眼前仔細端詳，接著把瓶蓋打開湊近鼻子聞了聞，濃厚的薄荷味立即衝
上腦門。「薄荷葉？」
柯奇點點頭說：「薄荷精油，這能讓妳恢復一些精神。把它塗在太陽穴和人中，效果
很好。」
我照著柯奇所說的做，將精油塗上那兩個部位。「你的百寶袋還能變出多少法寶？」
薄荷提神醒腦的效果果然不容小覷，我已經清醒多了。
「大概還有三百個，妳等著瞧吧。」柯奇笑道，嘴角刻著兩道深深的笑紋。
「如果有天我當上了隊長，也能像你一樣擁有那麼多有趣的玩意兒嗎？」
柯奇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似在打量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怎麼膽敢妄想自己能夠格
當上隊長。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問題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腦袋裡，甚至還不要臉的說出口
。
「妳想當隊長嗎？小妞。」柯奇口氣平緩地問道。
我思忖了幾秒鐘，「我不知道。也許我只是認為站在高位擁有了一些影響力，就能夠
改變一些討厭的事情。」我側臉看向柯奇，「但事實不然，對吧？」
「有時候站得越高，看到的只是越醜陋的景色。」
我想起在「望(忘)塔」上看到的風景。若是我不曾登上那棵樹的高點，我就不會看見
那些難看貧瘠的黃土禿山，親眼見證了舊時代人類造成的驚人破壞，竟能把一座座原本茂
密滿綠的山給搾取至此。
「但你已經麻痺了。」我有點悵然地說道。
「麻痺未嘗不是好事。有時候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反而希望自己的感官遲鈍一點。然
後日復一日啊，就漸漸地看不見也聽不到了。」柯奇心有戚戚焉地說道。
「你到底是看了多少醜陋的事情才有這番見解？」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柯奇搖頭晃腦說著，搭配一個無知天真的噁心表情。
「你這個表情真是我至今見過最醜陋的畫面。」
「多謝誇獎。」柯奇狡笑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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