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三國志後傳 第七回

看板SAN-YanYi作者 (lsy)時間16年前 (2008/09/08 18:56), 編輯推噓7(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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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陶璜郭欽諫撤兵   晉武帝自散大兵於各鎮,京中寧逸,內無吳蜀東西之憂,外無南北邊防之患。天下承 平,甲兵不用,凡一切進獻之錢,皆令輦輸入內,賞賜宮人,恣其使令。一日宴諸近臣, 歡飲樂甚,顧謂劉毅曰:「卿素有直名,汝以朕之為君,可比漢之何帝?」毅對曰:「似 桓、靈二帝。」武帝曰:「朕何乃至於此耶?」毅曰:「桓、靈之時,賣官錢入官庫。今 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之,殆不如也。」武帝意雖不悅,然能容人,乃強作大笑曰: 「桓、靈之時,未嘗得聞此言。今朕有此直臣,固勝之矣。」回宮轉思劉毅之言為忠,復 賜毅金二十斤,以旌直臣。毅糾彈豪貴,無所避忌,人皆憚之。武帝末年,荒於酒色,庸 才執政,變亂交作,終其身四海安寧者,以帝能容諫,臣子得以盡其言故也。後人有詩讚 武帝之寬、劉毅之直曰:             劉毅忠貞不顧嫌,直言指實犯君顏。             寬宏武帝能容納,故使終身國體安。   晉帝既旌劉毅,朝臣效職,悉皆忠諫,朝庭無事,足稱晏安,意欲偃武修文,斂戢干 戈,以樂清平。思惟各鎮親王刺史,皆擁強兵,倘一日恃橫凌弱,噬奪鄰郡,謀為悖逆, 使眾效尤,為國大害。又且多兵累民,設使錢糧交給不敷,轄下百姓,必遭重斂之苦。時 乃改號太康,五年三月早朝,文武俱到,乃於便殿大議罷減各處藩鎮守兵之數,以蘇民瘼 。大郡只許留兵百人,小郡只許五十人,餘者悉皆發放,各回原籍,務農供役;不許妨擾 官司,侵虐百姓。比時眾官員倉卒不能回答,惟侍中張華上言曰:「孔聖有云:『足食足 兵,民信之矣』是以三者皆國家不可偏廢者也。今一旦驟去守兵,則州郡無備,民單勢弱 ,設有一夫倡亂,卒難支矣。如奏句廣、勝之徒,覬覦無兵,一時崛起,將何以為御敵? 比際臨期召募,乃烏合市井之流,焉能征討?乞以國本為重,毋致後慮。」武曰:「我兵 既云新募者,乃烏合之人,彼為盜者,豈皆訓練習戰之士乎?」遂不聽其言,竟遣使命, 將文詔頒行各處征鎮,著令撤去守兵,不許蠹費錢糧。詔曰:        昔者漢末,宦寺專政,朝臣權弱,各州刺史皆內親民事,外領兵馬。以後持此   侵凌貪奪,爭戰不休,致使四海分崩,萬民困苦。今天下大定,江山鞏固,何復用   兵?宜當韜戢干戈,刺史分職,皆遵昔時前漢故事,少留防衛。其餘之兵,悉罷歸   農,省其煩役,俾蘇民瘼。大郡只許置兵吏百人,小郡止許五十人。限即發回故籍   ,毋得結聚,以蹈罪愆。詔行之日,欽此欽聞。   詔下,僕射山濤諫曰:「州郡置兵,以防寇盜生發之患,使民無虞,得以安業。所謂 兵民一體,給御相需,自古不易之設。今無故豈宜悉去?倘一旦巨奸竊發,將何以制遏之 ?伏望陛下存古成規,以思久安之治。」武帝又不聽。詔書去日,前到交州,有交州刺史 陶璜接旨,開讀以訖,即謂部下僚佐曰:「事雖出於旨意,其實不可奉行。若欲去其守兵 ,惟於中都、附郭郡縣,則可或止,今此交趾邊際所在,如何去得?」眾僚佐曰:「此乃 聖上與朝臣之意,旨既到,此不可違背。大人有何處置?」陶璜曰:「事有經權,當從便 宜而行。身為方面大臣,苟有不利於國家者,當言之為忠。今居此蠻夷之域,若一去兵眾 ,則郡蠻乘虛作衄,將何以為備御?須當奏言利害方可。」乃具表於朝,疏曰:     臣交州守備陶璜,誠惶誠恐,冒昧上言。臣在邊方,聞詔書到日,不勝驚駭。   切思此事,行於中州內地,或可稱便;念茲交趾之地,俱系蠻夷雜處,全杖兵威,   以制其獷猛之性。若一旦撤去備兵,倘若郡蠻乘弱竊發,府郡無兵可制,得肆強橫   ,黨類效尤而起,不服役屬,禍必難測。且州之地,東西相去數千里,尚有不賓服   者。六萬餘戶,服官役者,才五千餘家。中州肘腋之病,隆替惟在兵威,所以能役   使夷獠,靖寧邊鄙。大寧一帶,諸夷接境,竊據上流,水陸盡通廣南州郡,若一聞   罷去守兵,反亂立待,尤宜防之。伏乞聖裁,激切待罪。   晉武帝雖見陶璜之表,不省其為國通弊,獨曰:「交州既居邊界,量去老弱,以存精 銳。餘皆依詔奉行。」   詔又到遼東,特有侍御郭欽在鎮按撫。接詔讀畢,謂眾官屬曰:「此事斷然難行,朝 廷何不思之甚也!若我遼地,一罷去郡守之兵,倘羌戎乘而作耗,何以當之?不惟百姓被 害,即疆域恐非國家之有也。」眾官曰:「此皆出於聖意,與多官廷陛酌議,方才頒詔。 今言不可,則是違命。豈得違旨以耽罪戾乎?」欽曰:「不然。事有常變不同,苟利於社 稷者,且當專之。今事不利,為臣子豈可嘿而不言,坐視以成禍亂乎?今若據詔,悉罷去 州郡之兵,是四夷無防守之備矣。人皆豈俱堯舜,能保其無凶頑?況此遼左之地,夷虜雜 居,性如羊犬,出沒不常,變亂莫測。戎羯之輩,若見我域無兵護,窺覦作亂,擁眾而起 ,吾為守臣,曷其御之能保地乎?能保身乎?」眾曰:「然則何以回旨?」欽曰:「吾當 具表以利害陳之。如不允奏,又作區處。」乃即使人齎本入朝。其略曰:     戎狄強獷,歷古為患,侵凌中國,無代無之。惟漢武專兵,故漠南賓服;曹魏   用武,而遼左懷威。即武侯之撫不毛,雖云以仁德感其心,亦假戈甲為之擒縱,所   以諸方不敢為亂,迄今無異。且茲西北之域,民稀地曠,邊境諸郡,半為戎居。邇   來漸次處於內地,如晉陽、上黨、代郡、弘農、燕齊等處,悉皆有之,所賴者中國   兵容之盛,戰具之雄,可以警嚇其心,使之知所畏懼耳。今聞詔罷州郡之兵,倘一   旦羌戎胡羯,乘弱竊發,既無兵士,何以制之?且胡戎之性,畏強欺弱,非我中國   純民之比。彼夷不知書,恃凶而暴,遇強則服從,見弱則肆虐,悖亂之心,無時不   存者也。臣見內居群胡,今雖伏順,獷猛橫暴,未嘗稍改,第恐習知華俗,百年之   後,虞有風檐之警。況又胡騎自平陽、上黨,不三日可至孟津,不但京師驚擾,北   地河西、太原馮翊、安定,盡為戎狄之庭矣。伏乞陛下以平吳之威,趁兵將之廣遷   徒內郡雜胡,驅之遠出,免生後日之患。此乃先哲慎四夷出入之防,明上古荒服之   制,實萬世之長策也。如不聽臣言,而不逐胡虜出境,留郡守之兵,必致亂階變起   ,貽悔後人。伏乞聖詳,不勝待罪,謹疏。   晉主覽郭欽之表,乃與近臣等言曰:「胡虜之患,自古有之,在人君之德政何如耳。 若有德以化之,數十年之後,皆為良民。吳起有云:『君德不修,舟中之人皆敵國也。』 昔秦築萬里邊城,以遏胡羯,不虞禍亂近出趙高肘腋之間。語云:『不在顓臾,而在蕭墻 之內。』兵有何必留,胡有何必逐!」遂不聽郭欽之良言,徑行撤兵,不遷胡虜。後來五 胡亂華,致傾晉室,其亦晉武不思遠猷貽謀之道,不納邊臣之諫故耳。後人有詩嘆曰:             晉武輕謀撤郡兵,致貽胡寇亂神京。             當年若采欽琪諫,懷愍何由屈虜庭?   晉帝既罷數十萬守兵,邊方省費,年穀又登,人民豐富,海宇升平,遂乃怠於政事, 君臣時常宴飲作樂。所幸用之人,又皆好飲之徒,游佚之輩,悉無遠謀大見,惟知酒色是 耽,不能規謀其君。詔選江南美女,並孫皓之宮人五千,在於掖庭,教習歌舞,演樂巡酒 。後宮采女天姬,充滿內院,殆萬餘人。每日游幸各宮,輒以歌舞美女百名隨侍。自乘輕 車,以羊拽駕,任其自行自適,羊止處,即於此宮之中宴飲戲狎,因就止宿。於是各宮妃 嬪,咸欲帝幸,冀恩沾寵,競相設計,將竹葉插門戶邊,引羊止步,以希駐駕。又或有用 鹽汁醬滷灑於地上,待羊至,聞其氣味,就地而舐,車駕稍住,即便迎帝入宮。日夕如此 行樂,全然不理國家政事。左右近臣亦皆習尚游宴,並無燮理之經。王戎專於好利,王衍 惟務清談,阮氏叔侄猖狂肆飲,劉伶嗜酒無厭,反以稱之為竹林七賢。如齊王司馬攸賢德 明敏,堪以輔治,張華忠信純謹,不阿權幸。二人皆有經綸社稷之才。又聽馮紞、荀勖貪 徒之說,遣之遠出,巡撫幽州,不使居於近,恐其多言阻意故耳。政事則由楊駿,謀議則 從馮、荀,如斯差舛,何武帝前明而後暗,不思傳世於永遠乎哉?蓋以自好耆華,臣下習 以成風,肆行無忌,了無禁止故也。   且如文明皇后之弟王愷,家貲極富,自稱傾國無人可與為對,嘗於衛尉石崇賭棋爭勝 ,互誇其富,兩不相下。王愷曰:「口說無憑,言定此局不得勝者,輸珠一斗。」石崇曰 :「一斗之珠,乃是小出手也。依我之意,要輸一斛,方為稀罕。」王愷曰:「你說此等 大話,一斗珠一局棋尚言輕小,你家能輸得幾局?明是虛誇豪富,欲嚇我耳。汝不知我家 常歲恒以飴糖燠釜,豈是可欺而勝者也?」石崇曰:「此值甚麼!我家炊煮,惟以白蠟代 薪,況飴糖乎?」王愷不能勝,思欲誇顯己富,無由可見。乃謂崇曰:「此言皆不足信, 何所憑據,且無人查看之事。我家有一萬花園,此去有四十里之程,明日就請滿朝公卿臣 宰飲酒會樂於中。我令眾官多皆於帳中行走,不擎傘蓋,不行風日,就來相迓一敘,君勿 推拒。」言訖,欣然而去,遂分付管家安排筵席,執事的於路盡皆鋪設紫絲步帳,滿地花 氈。   次日天早,差遣騎使百餘,遍請朝中卿士夫並文武官員。於是眾與石崇等相次赴宴, 遠近士女,看者無不喝彩稱讚,石崇等至萬花園,各亦皆嘖嘖嘆賞。崇見眾亦嘉羨其美, 心中不快,乃起身對眾曰:「今蒙王公盛情,相邀共樂。明日下官回答,我家小墅金谷園 離皇城五十里,敢屈諸公卿大人一敘,伏乞同仁勿拒。」眾官允諾,石崇謝回,喚各當值 分付搭起錦繡步障五十餘里,高三丈許,下面鋪以錦心繡縟。於路置極精美香茶數處,人 不知其為何物。所製笙歌細樂,列於兩旁,連絡不斷。次日遣僮隸備雕鞍駿馬,各官一乘 ,方請入座。勛舊三公九卿,六官四相,王親國戚,暨大小文武官員,比王愷多僅百人, 倩鴻臚光祿,代排位次。眾官約會一起,自京擺至金谷園中,半步無虛。行於其下,但見 日映瞳瞳,紅光罩體,彩色炫目,樂聲聒耳,猶如瓊宮錦界一般。人人稱羨,個個稱揚。 通洛陽城裡,悉皆罷市而觀。石崇見之,乃命大開堂第,不禁游嬉,任憑看玩,閒人得至 其中。其壁皆是白石砌就,將胡椒沉檀香末塗繪者,光瑩如玉。人在其間,滿室皆香,聞 嗅其香,亦皆馥馥,不知為何故,疑以為燒薰奇香在於暗處。詢崇家看門人,云是粉壁中 自然之香,不問公卿士庶,盡皆嘆羨曰:「非但施器具珍寶肴品之奇,無能辨識,只是紛 壁,蓋遍普天下矣,誠超古今之未有者也。」王愷見眾稱讚崇第,乃對眾曰:「此等堂壁 ,為官宦家皆是有的。只今石公筵席過豐,越日下官再煩諸公卿移駕小寓,稍答盛情,乞 同光降。」舉席謙謝。宴罷分散,王愷歸家與用事人議曰:「石崇那廝故意以白石脂、胡 椒香末塗壁」,以勝我們。家前天於打點及此,昨已面許諸公卿,再請他來看我壁,必須 精製勝彼方好。用事者曰:「此亦易事,即今多賣香料,中堂用赤石脂,前堂用紫石脂, 兩廊用白石脂,自然蓋倒他們矣。」王愷從之。廣募巧匠,用赤石等脂,和以況香龍涎, 連夜塗飾齊整。不數日上完,復請石崇與眾到家飲宴,極其美盛。看堂壁數色,嗟呀不已 。   石崇曰:「美則美矣,但是過後所為,非本然也。」人以崇言報於王愷,愷雖不悅, 尋思無以可勝,乃將石崇僭侈豪奢之因,譖入宮中,欲要抑崇。武帝得聞,奈緣自好奢華 ,不禁二人,反謂文明皇后曰:「近聞王大舅與石崇賭賽,我聞得石崇家貲件件氣概,勝 於大舅,看起來皇親之家,反不如一衛尉矣。」文明皇后乘意曰:「陛下既念國戚薄分, 何不查看內庫中有甚奇寶,把一兩件借與王國舅,即便賽過石崇矣,有甚難處?」帝曰: 「內庫中有鎮國珊瑚樹一株,高二尺餘多,若將此寶借與王大舅,方能賽得石崇。」皇后 大喜曰:「既有此等奇寶,可悄地送至舅家,把與石崇一看,就嚇倒他矣。」武帝隨命開 庫,取出珊瑚樹,用匣函起,使內官送至王愷府中,謂愷曰:「內面聖上爺與娘娘,得知 王親大人同石衛尉賭勝,故命小子暗將這鎮國珊瑚來此,借與大人,今番必定可以壓倒石 衛尉矣。」王愷稱謝。啟函視之,見其紅光透徹,火色燦目,高有二尺五六,無些瑕玷, 乃大喜曰:「珊瑚我家二尺者亦有,皆無甚奇,故不曾把與他看。今承借此奇珍,不怕石 崇不輸服矣。」重贈內官而送回。乃收拾以玉盤盛貯,置於書房之中。   次日,故意再著使者,去邀石崇來家下棋。崇見邀即至,相見禮畢,王愷乃喚家僮開 書房曰:「今日我與石老爹到書房中,清清雅雅下幾局棋,以別高低。你伏侍茶湯的,俱 要寂靜而看,不許混嚷,違者重責。」侍者應諾。二人遂執手入內,下棋間,王愷乘空指 珊瑚樹而言曰:「石公,你往往稱說富貴,家中多有珍寶,曾見俺等奇寶乎?」石崇正以 鐵如意在手搔癢,聽其所言,乃大笑曰:「好寶,好寶,稿看如蓋。」因以鐵如意橫敲之 ,一擊而倒,跌為數段。王愷掙得面如土色,且驚且怒,扭住石崇衣襟曰:「你自無寶, 因何妒恨,將我不世奇寶九曲珊瑚打壞,是何道理!」石崇從容笑謂王愷曰:「可見你們 小意!這樣粗貨,我家盡多。莫說一株九曲珊瑚,就是十株也賠得你起。雖然誤壞,何用 惱為?」王愷曰:「無根謊話那個不會說,此等寶貝,豈常人之所易得者?若是還我此物 齊整,即便開交;如若不然,事必難了。」崇曰:「不須驚慌性躁。隨即同公到我家去, 取兩株十二曲者償你。」王愷曰:「我不被你脫騙了,且同你去面見聖上,剖辨是非,聽 旨發落,料你必無此寶。」石崇曰:「王大人何須恁般發極,若到我家去,沒有好似你的 ,賠值不過,那時再同面聖未遲。若是只與你的一般,也算我輸。莫說高大珊瑚,就連我 的家當,你都管去。」王愷見石崇說此大言,量其必有賠償,乃回嗔放手曰:「非我要公 賠寶,實不相瞞,乃當今御庫之中鎮國珊瑚,托家姊在宮,聖上見我與公鬥賽,故此賜我 。你今輕手打碎御寶,倘若一日查問無時,豈非我坐不敬上命之罪,故此要去先明公之慢 上大罪耳。」石崇曰:「也非是聖上所賜,明明托娘娘分上借來,欲賽我們的意思。有得 還你,自然兩皆無罪。請即便行。」王愷遂同並轡至其家。崇命開藏屋與愷面揀似前者, 王愷看其有高四尺者數株,三尺者十餘,尺把並二尺者無數,看得立地痴呆,不敢再誇賭 賽之言,衷心敬服矣。當日崇具酒謝罪,取大珊瑚出奇者二株,送往王愷府中而去。自此 石崇名馳天下,人皆稱其為敵國之富。武帝雖知,亦不加罪。於是大臣王戎等竟為聚積, 田園遍京國。何曾等奢侈僭用,糜濫無經,相扇成風。惟左司馬傅咸,有心廉介,見世情 如此浮僥,必誤蒼生,乃上疏諫帝,俾崇節儉。箋曰:     古先哲王之治天下也,衣服宮室,必有常制,無過分越度之變,以垂訓千古,   著之方策,使知崇尚也。故大禹菲飲食,聖稱無間,舜造漆器,諫者十人,非惜費   也,杜奢侈也。蓋以奢侈之費,甚於天災。人當敬天之命,畏天之威,節省儉約,   以膺天眷可也。觀於有鑒之商紂,可例見矣。由象箸以致玉杯,因酒池以及肉林,   鹿台未實,卒焚其身,是非僭侈之甚,以干上天之怒,何響應如此之速也。臣請以   時事言之:古者人稠而地窄,儲蓄有似於盈餘,邇今土廣而人稀,日用反患於不足   者,何也?抑由官司濫費用,方物重科斂,賦繁而民窮耳。夫民為國之本,民既不   足家又何能足乎?今陛下聰明協天,博涉百王,宜下詔司部,孝核其奢侈之弊,崇   示其節儉之方,則天下之民,方能帖席得免逾墻之苦矣。若而此弊不除,轉相高尚   ,處處成風,臣恐天地之生財,雖化化不息,而吾人之糜濫,恒亙亙不已,睹甚民   自益窮,財日益竭,天下將不勝其憂矣。   晉武帝見表,雖善其言之有理,奈時俗已成,一時莫能遏其弊。且俱系王親國戚,勛 舊大臣之家,先行僭尚,以故互相摭飾,無人勘核,禁止其弊病,致使財物歸官,人民窘 極,咸思為盜,以圖貴家之貲財矣。不數年,李特、齊萬年乘風一呼,千人奮臂,遂失秦 蜀,豈不由主荒臣侈,役重民貧,流移之弊也歃!後人有詩嘆曰:                      晉崇糜侈重科徵,官富民貧國本輕。             窮奢武帝違忠諫,釀得成風禍亂興。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1.20.205.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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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I大推似桓靈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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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似桓、靈二帝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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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帝能容諫臣子得以盡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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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事不利為臣子豈可嘿而不言坐視以成禍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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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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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原po 蜀國後裔沒戲份好久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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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次回即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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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就嚇倒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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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主荒臣侈役重民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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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ueyo 來自: 211.20.205.184 (06/22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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