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誌] 《上海電視》─ 田馥甄 十年星路雕刻時光
【十年星路 雕刻時光 ─ 田馥甄】 文:甘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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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不願意活在現在的人。總覺得最好的時光其實是過去。
竟有這樣一種感覺,Hebe和田馥甄其實是兩個人。Hebe是S.H.E成員,她陽光可愛、
閃閃動人;而田馥甄,是獨立女歌手,冷峻知性,還有點殘酷青春的意思。這有些
不可思議的中和,在她的身上發生了──這個叫Hebe也叫田馥甄的女孩。
今次的訪問是因為新唱片宣傳,她的獨立作品。記者眼前的她,是 100%屬於自己
的,田馥甄。她穿著復古波點長裙,頭髮是三毛式波希米亞的現代改良版。前一天
在動感101為其主辦的記者會現場記者拍照發了微博,有歌迷留言,:「請轉告田馥
甄不要再穿那麼老氣的裙子啦」、「請她不要再留中分的頭髮啦」。專訪一開始就
如實轉告了這些建議。田馥甄聽了,只是微笑,不做回應。她有她的喜好,這是身
為個體的她的堅持。
最近的造型,統一是她多年喜歡的古著,是造型師依照她的喜好,從世界各地搜集
的二手衣。在還被廣泛叫做田馥甄的中學時期,她已經是復古衣的愛好者,玩滑板,
買歐美的二手TEE、牛仔褲。做藝人後,身為S.H.E一員,公開露面時多穿花花綠綠
打歌服,私下到各地旅遊,都會去二手市場或古著店看看、買買、穿穿。這個愛好
一直保留著,但直到這次發片,才得以和外界分享、呈現。
Vintage、古著是一種文化。田馥甄娓娓道來:「二手衣服有著新衣服沒有的花色和
款式,而且,你會幻想過去擁有它的主人,她是什麼身材,穿上是怎樣的感覺,她
和它發生過什麼故事。」田馥甄是一個愛幻想的女孩,或可稱多愁善感,「我是一
個不願意活在現在的人。總覺得最好的時光其實是過去。比如公司前輩總說過去沒
有盜版的時候怎樣怎樣,我就會幻想那時候,好像什麼都是最好的。
──「乾涸的河床,枯萎的草地,廢棄的工廠,新唱片照片都是在這些荒廢的地方
取景。而所欲表現的主題卻又是愛。」
新唱片的封面和內頁照片,許多是底片拍攝的。這也是一種復古行為,被數位漸漸
淘汰的底片,直到沖印出來才知道究竟是怎樣,有著數位照片無法製造的驚喜快感。
封套上的田馥甄憂鬱的斜躺著,有個不被打擾的內心世界。歌詞本第一頁,就有一
張右手用別針扎左手的照片。這樣的軟暴力,是在過去Hebe時期不可想像的。「其
實不是我的手」,田馥甄說。但絕對不是怕影響形象才用了手替,而是──她翻到
歌詞本最後一頁,那有一雙沾滿泥濘的腳。原來拍攝那天突然傾盆大雨,工作組整
個被雨淋,大家都在雨水泥濘裡,意外的雨帶來了意外的照片,也使得計畫裡別針
扎手的照片無法完成。「本來是要我自己拍的」。這是花絮。
乾涸的河床,枯萎的草地,廢棄的工廠,新唱片照片都是在這些荒廢的地方取景。
而所欲表現的主題卻又是愛。因為,愛,就是不完美的。流行歌手吟唱的主題不外
乎愛,愛在田馥甄這裡,粉紅晶瑩,而是冷酷嚴峻──但是,每一張陰冷照片下印
有 Lennon 名曲《LOVE》的歌詞,「Love is asking to be loved」。愛在一片荒
蕪中,迸發出力量。
──「『就請你給我好一點的情敵,至少讓我擁有競爭的樂趣。』拿到demo時她就
說:『這就是我的歌!是我的臺詞!』」
「挫折與困境中,愛更顯得光輝。」田馥甄像寫詩一樣說出了這樣一句詩意的話,
來詮釋新唱片主題。這讓人想起她的百度檔案上有這麼一條──「希望能當個暢銷
女作家。」
她自己卻打破了這個「神話」。「我這樣說過嗎?檔案都是17歲時公司讓大家填的,
可能想法早就變了。也可能是當時工作人員看我很愛寫點東西,就這樣鼓勵我。有
一年,Ella和Selina還送我一個筆記本鼓勵我寫書當作家,但我辜負了那個禮物。
不過《愛的三溫暖》那本書我是實打實寫了幾萬字。」她說自己沒有寫過小說,也
不想當作家。「如果有時間讓我可以寫書或是發呆或者大吃一頓,我想我會選擇後
者。」
新唱片裡的歌曲,和上一張單飛唱片一樣,有著對現代愛情赤裸裸的揭露與表達,
愛不是你儂我儂。看這首《請你給我好一點的情敵》,歌名就有許多訊息。田馥甄
表示,這是最像她愛情態度的一首歌,歌詞是這樣寫的:「我並不真的介意 你的吻
也蓋著別人的印記 如果這是你不能逃避的宿命 就請你給我好一點的情敵 至少讓我
擁有競爭的樂趣 至少讓我相信 被遺棄 有被遺棄的道理」,拿到demo時她就說:「
這就是我的歌!是我的臺詞!」
如果遇到愛的背叛,即使受傷,也要有一份自信與倔強,甚至是逞強。總之,不會
服輸。這精神和田馥甄自己的性格不謀而合。唱來,與拍MV時,都是硬朗朗的,是
本色演出。
而前一日記者會上讓許多人在現場聽得動容的《還是要幸福》,田馥甄說:「那不
是我的愛情態度。」可是她一樣唱得用情,情緒何來?原來,這歸功於Ella。拿到
歌,田馥甄不太理解這種心態,為什麼分手了還要祝福前任?不是該投入下一段對
象麼?哪裡有空啊?於是她問身邊朋友誰有這樣的經歷,Ella自告奮勇,分享了自
己的愛情故事。她有分手亦祝福對方的經歷。聽過Ella親歷描述,田馥甄懂得了這
種感情。「我的理解是,能夠祝福對方,也是因為已經放下了。」唱的時候她想著
Ella的故事,自己動情,也動人。
──「反正,MV不打了,按安排以後也盡量少唱這首歌。我個人不對這件事發表什
麼看法了,也都是公司華研的聲明,都按照這個來吧。」她無奈的笑了下。
動人歌曲往往是有真情感為基礎的──那就是不得不說到這首唱給Selina的《妳》。
是向吳青峯邀的歌,邀歌時並沒有說要給Selina,只是希望寫出「哀愁之後仍有希
望」的愛的主題。細膩的吳青峯從S.H.E的故事中得到靈感,以Selina為對象,具
化了這個主題。這首歌寫到了田馥甄的心坎上。入行十年,第一次淚灑錄音室,無
法繼續工作,前後用了三天才完工。果不其然,這首歌在歌迷中引起了轟動。帶著
對Selina的愛與祝福,這是寄託多少人心情的一首歌。
不能料到的是,這首歌也引起了一場風暴。唱片發行後,某天,田馥甄在Facebook
上怒道:「你。不。是。男。人。甚至,不是人。」Ella留言回應:「連我牙縫裡
的渣都不如!」據臺灣媒體報導,事緣Selina未婚夫張承中抗議田馥甄用《妳》來
消費Selina,以及華研不顧Selina感受,讓田馥甄和Ella兩人接下了代言工作。雖
然很多人不願相信事情如是發生,張承中的微博上,有了這樣的回應:「這故事應
是修理我一人......。」
在發片期出現這樣的插曲,也不能排除宣傳炒作的嫌疑。但分析一下,若真是多方
配合炒作的話,一來嚴重傷害阿中形象,二來很不人道的影響康復中的Selina情緒,
怎樣都不至於吧!當然,疑問還是要當事人來解答。問:「這首歌,這件事,究竟
是怎樣了?」她馬上明白,回答有些支吾:「MV不打了,按安排以後也盡量少唱這
首歌。我個人不對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了,也都是公司華研的聲明,都按照這個來
吧。」她無奈的笑了下。
做為採訪過S.H.E多次的紀錄,對S.H.E的姐妹感情親眼見證,對此也深信不疑的本
人,仍是表達了對S.H.E合體錄十年紀念影片的感動。田馥甄何嘗不是感動的,說
到當時Selina哭了,她感嘆:「是啊,當時工作人員也好久沒有看到我們一起唱歌
了。一唱,大家都哭了。」鏡頭裡,田馥甄並沒哭,她忍住了,總不能畫面上都抱
頭一團哭吧。「我總是那個最後忍住的人。」田馥甄的話,意味深長。然後她說:
「和你熟,可以直接說,關於Selina的話題,我不想多講了。」
──「天啊,這些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過了這麼多年,田馥甄還是這樣驚嘆。
尷尬的話題,氣氛有一點冷場,隨後記者告訴田馥甄,本刊這次做她的專訪,也會
做一個S.H.E十年回顧,編輯找出十年來出現在《上海電視》雜誌上的S.H.E版面,
進行一番大回顧。她馬上從稍低落的情緒裡出來,驚喜狀:「是嗎?那會很有意思
啊!我自己也變化很多吧,很多化妝師都說我都不像以前的我了。唉,誰沒有過去
啊?」
S.H.E十年,陪伴多少人一起成長,載體就是如雲好歌,田馥甄心裡,好歌多多,但
最有意義是兩首──《老婆》,Ella曲,Selina詞,「從昨天到今天還有明天 感
謝老天讓妳們陪在我身邊」,唱她們的姐妹感情;《魔力》,「你是我的魔力 心
情不好我就想你」,是唱和歌迷的關係。
遺珠也多,許多當時寄予厚望的,但是後來沒紅。蔡健雅幫她們寫了《圍巾》,歌
詞好,旋律也好,但沒太紅。周杰倫幫她們寫《河濱公園》,也沒紅。和周杰倫的
緋聞倒是紅過一把,怪大家口味扭曲,還是怪好歌太多呢?
十年,是點滴匯聚的。若要回憶,「畫面太多太多了。」而田馥甄永遠記得S.H.E
第一次簽唱。當時根本是剛從校園簽到唱片公司的新人,擔心沒人來現場,結果,
西門町的馬路上人山人海都是歌迷。「天啊,這些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過了
這麼多年,田馥甄還是這樣驚嘆。
第一次來上海記憶模糊了,但旁邊人記得,華研上海發言人員尼可,她曾是S.H.E
歌迷,現在是她們身邊的朋友。「是《美麗新世界》那一張。」她提醒。田馥甄說
:「對,那天妳還來接機的吧。」十年風雨路,歌迷也成了好朋友。S.H.E的十年,
是和喜歡她們的人一起構築的。
──「有的人也許不是要真的騷擾妳,但是他們就是衝上來摸,本來想摸妳肩膀,
但是一把摸到了胸部,無端端變成了色狼。」
期間自然也有許多甘苦。
「我們是第三張唱片才來大陸宣傳。在臺灣已經有一定知名度了,但在大陸還是新
人,而且華研當時也沒有公司,是代理公司的人來負責。是經濟艙過來的,三個人
住的酒店也不是太好。衣服也就那麼幾件。通告特別多,衣服髒了,我們想要酒店
乾洗,問了工作人員,回答說,買幾包洗衣粉妳們自己洗洗。」現在當然是當笑話
說了,但當時幾個在家也是公主的女孩,一把委屈,「工作特別累,想吃飯,沒時
間吃飯,就幾包餅乾和礦泉水解決。坐的車是20人的巴士,晃晃悠悠,有時候是在
山路上跑。」
但是三人結伴,苦中也有樂。一起商演,去遠邊山區,從晚上十點堵到了早上九點
到機場。高速公路上,沿途居民都知道經常堵車,來賣茶葉蛋和水,伴舞下車買零
食吃,司機也熄火等著。到酒店時,妝花了不說,一路一直坐著,腳也坐腫了。但
三人結伴笑笑鬧鬧,也就過來了。一回憶,許多又好笑又好氣的故事。
Ella看起來最樂天,但其實最愛哭的就是她。時常私下就崩潰大哭,「我們經常安
慰她。她情緒化,所以適合演戲啊。」田馥甄不忘幫Ella宣傳現在的演戲發展。
團體也有被攻擊的時候,「無聊的事情,我們不予理睬。」也有一起經歷難堪的時
候。有次在上海演出完,車都被歌迷圍滿,有人還站到了車上,讓她們寸步難行。
但這還不算最離奇的,各地演出,經常被圍堵,嚴重就會被週遭黑手摸、抓。
「其實我們也算理解,有的人也許不是要真的騷擾妳,但是,他們就是衝上來摸,
本來想摸妳肩膀,但是一把摸到了胸部,無端端變成了色狼。」但真的色狼行為,
田馥甄還是遇到過的。一次,一個男人從背後伸進她的衣服裡摸她整個背部一把,
當場就把她嚇壞了!但是情況緊急,來不及追究,就要急忙走人。回到房間她才大
哭。Ella也為她氣得半死。「我現在想起來都一身雞皮疙瘩。」田馥甄說。
── 永遠的祝福
如此種種,點滴故事,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回放。青春歲月的苦與樂,姐妹們一起熬
過、度過。如今S.H.E是華人第一女子天團。但私下她們相處,還是普通的女人。
「第一次去彼此的家裡記得嗎?」「記得。」
那比如第一次去Selina家?「抱歉,能不能不談這個啊?」田馥甄笑,「我當然記
得那個畫面,但是……,總之就是不想談了。」
那說點真情往事吧,Ella受傷那一次,唱片宣傳由剩餘兩人完成。「你有發現我那
次話變多嗎?」田馥甄問記者。最有公關才能的Ella休息了,逼得她要變得話多而
活潑,像場鍛鍊。「關鍵是當時,我們真的很怕她不能動了。畢竟是傷及腰椎啊。」
還是請田馥甄回憶十年重要一刻中一個比較臨近的,「Selina受傷時妳第一反應是
什麼?」她仍是禮貌回絕了:「我們今天能不能不談Selina?我就直接說了哦。」
盡在不言中。
還是又談了一點Selina,不過說的是舊話題。
回顧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感受。從Ella談起,「她就是第一面就有魔力讓你和她打
開心扉、有安全感、無保留的和她好。她有這個魅力。」而Selina的第一面,田馥
甄的話好直接:「我一開始真的沒想到和她可以聊得來,因為愛好、喜歡的音樂都
很不一樣,而且她對陌生人很客氣,讓我覺得是很無聊的人吧。但是,接觸久了,
她是一個很有趣、很好的女孩。」
這個採訪,有透露的、有被隱匿的。有美好的、也有不和諧的。S.H.E這些年沒有
出現過團員不合的傳聞。現在,任何人也不希望她們不合。但,如果這次因《妳》
、因廣告代言、因阿中引起的暗訌是真的……,任何結論,外人都是不可以下的。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想說的是,無論怎樣,S.H.E之間都是有很深的愛的。
不提Selina,也說了Selina,敏感時期,沒有半句壞話。曾對本刊吐露過「做完
Selina的伴娘我再嫁」的田馥甄,仍做著當Selina伴娘的計畫。
像她說的,「每次我都是最後忍住的那個人」,她有比我們想像中更強大的內心。
採訪中她這樣感嘆:「每次覺得自己有點苦,比如累啊,壓力大啊,沒辦法放肆大
笑大哭啊,一有抱怨,我都覺得這是罪惡的。比起獲得的,這些苦算得了什麼呢?」
而採訪結束,作田馥甄的時候,看著比起過去還要憂鬱,但內心堅強,卻仍是小小
樣子的她。耳邊不期然飄起這樣的歌詞來。是那首讓她、讓她們、讓許多人感動的,
叫做《老婆》的歌。「沒有人比妳們更懂我,朋友姐妹都已不夠來形容,我們的默
契驕傲扶持與包容。老婆老婆,我們一起打勾勾,請記得約定的旅程到永久……。」
祝福田馥甄,祝福S.H.E,祝福Sel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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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上海電視讀者:
S.H.E陪你十年一起走過、愛過,相約更多個十年!
S.H.E 20110904 Hebe(簽)
── from《上海電視》2011.10.06 10A 新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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