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Emperor:毀滅的交響樂 (PART 3)
專訪來到了Emperor第一張專輯"In the Nightside Eclipse"，
這是一張永遠的改變了黑金屬發展的里程碑等級專輯...
YouTube試聽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axi_m0B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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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tar World(以下簡稱GW): 創作第一張專輯的時期，Euronymous的Helvete唱片行就
是你們的活動據點。在那段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呢？
Samoth: 有很多很快樂的回憶啊... 但大家必須要理解的是，當時我們都還年輕，天不怕
地不怕，什麼未來要怎麼辦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就是活在當下這樣。一開始我們就只是盡
情的享受音樂，然後全心全意地想成為音樂人，但到頭來，偏激的黑暗吞噬了一切，造成
毀滅性的結果。(譯按：也就是大家跑去搞燒教堂謀殺的勾當，最後被逮捕入獄啦....)
Ihsahn: Samoth幾乎都待在那邊，但我就沒那麼常在那邊混了。但我們常常會約一起去看
演唱會，然後在Helvete那邊聚一聚。
GW: 很多人認為Euronymous為北歐的黑金屬發展帶來很大的影響。你們認為他有為”
Nighside”的創作帶來什麼影響嗎？
Samoth: 我們並不是被特定的某個人給影響的，而是被當時的整個世代的創作所影響。如
果回顧一下當時的樂團，像是Thron、Mayhem、Burzum、Emperor、Enslaved和
Darkthrone...即便我們都是聽同樣的音樂而得到啟發，但每個團的作品聽起來差異都很
大。但看看現在黑金屬團，表現就比較沈寂、缺乏特色。這和當時的北歐黑金浪潮是很不
一樣的，在我們那個時代，每個樂團都充滿自己的特色。
GW: “Nightside”是在Grieghallen concert hall錄製完成的，錄音過程中有沒有什麼
特別的事情呢？
Ihsahn: 我記得混音搞得我們很沮喪，畢竟那個時候我們還稱不上是多好多專業的音樂人
。錄音設備都還是手動的類比裝置，沒有自動化設定的裝置可用。不同的樂器音軌和人聲
音軌...混音真的是一件很難搞的事情。
GW: 你那時候用的設備是什麼？
Ihsahn: 我用的是一把六弦的ESP吉他，以當時來說是很不錯的吉他了。我們用了Peavey
電晶體款的AMP，因為覺得這樣才能弄出黑金屬風的音色。我直接把吉他接到AMP上錄音，
沒有再特別轉接什麼，就是很直接的配置設定。我還有用Roland的電子琴。
Samoth: 我用的是Kramer的吉他、一台Peavey Bandit 112 AMP，還有一個Boss OS-2過載
/破音效果器。都是很基本的配置設定，但那些Peavey AMP真的能搞出很多失真的吉他音
效。Ihsahn負責彈那些高高尖尖的音然後我負責彈那些低低尖尖的音(笑)。為了讓旋律聽
起來更有漂浮感，我們加了很多殘響和延遲的效果進去，成品是不錯但現在想起來可能有
點做過頭了。你可能會有點難聽清楚每個音符，因為那種”漂浮”的聽感有點太重了。
GW: 鍵盤可說是”Nightside”裡非常具代表性的音樂元素。當時極端金屬族群是怎麼接
受這樣的新元素呢？
Ihsahn: 我猜可能有些人會有點懷疑，但當時真的沒有其他人有把鍵盤融入黑金屬中。我
想我可以很安全地宣稱我們是第一個將交響樂元素加入黑金屬的樂團。
Samoth: 當時大家反應都很好，因為這是第一次大家聽到這種全新的黑金屬樂風。我們不
只是想玩搖滾而已，我們想要融入更多的交響樂元素，想要透過這種方式寫出更強、更大
、更具有史詩感的音樂。
GW: 你們有受到什麼古典音樂的影響嗎？
Ihsahn: 其實我第一次聽到交響樂的是因為電影原聲帶呢。
Samoth: 沒錯，我們不是被古典樂影響，而是電影原聲帶。「天魔(The Omen)」是一部好
電影，但Jerry Goldsmith幫天魔寫的原聲配樂更令我們印象深刻！
(天魔主旋律分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5vyuaDjJXc
GW: 顫音是Emperor另一個代表性的音樂元素。是什麼讓你們決定要在吉他裡加入顫音呢
？
Ihsahn: 雖然我們都是高速型的吉他手，但我們彈的比較沒有那麼鞭苔味。當Samoth彈得
很低音的時候，我則是盡量彈的很高音，想營造出一種類似合聲的弦樂感，即便我們彈得
很快 — 這也是我一直在上吉他課時和學生強調的，在很重很快的旋律下，你還是要幫自
己的音樂定調(have a pulse)，讓音樂聽起來有可以辨識的旋律走向。
GW: 在”Nightside”發售之際，黑金屬極端份子的燒教堂和殺人活動也愈加頻繁，你們
會覺得自己的出道有呼應當時的動盪嗎？
Samoth: 當我們在錄專輯的期間，某些事情早就已經發生了。這些活動的確在我們的生活
中佔了很大的地位，影響了我們的所作所為，當然也影響了我們創作專輯的方向。
GW: Ihsahn，當時的你並沒有參與這些活動，你是不是有下意識地告訴自己「我可不能跟
這些人去做這些事情？」
Ihsahn: 這種說法聽起來蠻酷的耶... 但沒有，我就只是單純的對暴力行為還有跟一堆人
的社交活動都沒有興趣而已。我喜歡在幕後默默做音樂寫歌詞，有些幕後的音樂人可能會
害怕站到舞台上在大批觀眾前表演，但我剛好也沒這種問題。我大概可以說我很幸運，當
時沒有在錯誤的時間點跑去錯誤的地方，就是這樣吧...
GW: 以前你們曾經表示過撒旦理想主義和你的創作世界觀很合 —
Samoth: 我們應該沒有這樣講過耶...？Emperor從未宣稱自己是個撒旦主義樂團。我們的
樂風當然很黑暗，但如果仔細讀我們的歌詞，我們從來沒有在歌詞裡直接的寫出「撒旦」
兩字。我們比較喜歡用意喻的方式呈現我們的創作思想。即便我們的確是個走黑暗邪惡風
的樂團，但我想我們的創作觀是更寬廣的。
Ihsahn: 以前在社群中活動，我可能真的有談過什麼跟撒旦之類有關的話題。我要再提一
次，撒旦主義者反對基督信徒的團結感，但反過來說，這些撒旦主義者集結在一起製造團
體的對立感的同時，自身也變成了一種矛盾的存在。撒旦主義並不是那種值得鼓勵大家去
認同的事情，因為偏激的思考很可能會讓人做出更無法理解的事情。現在回想起來，我們
腦子是真的不太正常啦...
GW: 所以你們現在看事情的觀點已經有所不同了。
Samoth: 隨著樂團的發展，我們的年齡和生活體驗也有所成長，對事物的觀感也比較沒那
麼偏激了。畢竟你不會永遠都是18歲啊(笑)。當人的經歷成長後，心智當然也成長，如果
18歲之後心智就再也沒成長，那可是很悲哀的啊。
Ihsahn: 在黑金屬社群的影響下，我們對社會的價值觀可說是一團亂，但在那麼年輕的時
候，就要努力的在其他大人面前守護自己的觀點，長遠來看，這些經歷對我們日後的成長
還是有幫助的。我的意思是，沒有人在乎我們其實還年輕，都已經把行為極端的我們當作
成人在看待了。身為成人，迫使你必須深入內心認識自己，自己去面對處理問題。
GW: 聽起來對年輕人而言是蠻沈重的話題呢。
Ihsahn: 黑金屬社群的理念和環境告訴我們，我們是無堅不摧的，要達到那樣完全無敵且
徹底冷酷無情，是最至高的境界，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脫離那樣的群體，並開始
透過不同的觀點來認識社會，對我而言是很有價值的體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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