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K.K. Downing自傳(選譯)(下)

看板RockMetal作者 (咩嘎嗲死)時間5年前 (2019/02/09 05:55), 5年前編輯推噓9(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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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 Halford】 1、 (1973年)我們賺不了什麼錢,每個人都很沮喪。Al (Altkins,JP的第一任主唱) 和Chris (Campbell,鼓手)信守對家人的承諾,離團專心於他們的正職。我必須強 調他們不是被迫離團的,而是出於個人選擇,留下了Ian和我。雖然同樣需要錢, 但我們兩個都很年輕又沒有家累,不必放棄樂團。 相反地,我專注於找尋新的主唱。 幸運的是,由於我的女友Carol和Rob Halford的妹妹Sue--一位在沃爾索爾 Dirty Duck擔任A GOGO舞者的女孩--是朋友,我已經開始考慮去連繫Rob看 看他是否願意加入。 就我所聽說的,Rob的團Hiroshima玩的是前衛搖滾,在當時的密德蘭地區小有 人氣。這是個好的開始。我猜在我內心深處,某天Judas Priest會需要一個音域 比Al Atkins更廣的主唱。 我是這樣想的,一群出色的音樂家可以使樂團走紅;但假如你搭配上一位傑出的 主唱,樂團的成功將無可限量。(Deep Purple的)Ian Gillian和(Led Zeppelin的) Rob Plant皆是這個理論的完美證明。 我不敢對此發誓,但我不認為在遇到Rob之前,自己曾看過他的團Hiroshima表 演;然而我的女友Carol看過。 「你該聽聽看這傢伙唱歌,」她說,「他就像Robert Plant和Ian Gillan的綜合體。」 「真的?」我說。 「真的,而且他現在正在找團……」 當時Rob和他的父母及弟弟Nigel住在Bloxwich和沃爾索爾之間Beechdale Estate 地方的社會住宅裡。那是間那種我們都很習以為常的廉價房屋。 『我想去登門拜訪一下。』 當Ian和我在星期日到他家時,來應門的是他的母親。 「你好?」 「我是來找Robert的,他在家嗎?」 就在我說這句話時,在她背後出現一個穿著牛仔褲和丹寧上衣的人,留著一頭短 髮。 『這不太妙。』 他手裡拿著一支口琴。 『這不錯。派得上用場。』 雖然Rob否認,但就我的回憶,在我進屋之後,他走上樓拿東西,並且隨著收音 機裡的歌唱著和聲,一個女歌手為Doris Day伴唱的部分。 『不錯嘛……這傢伙有潛力。』 之後,我依稀記得我們直接去練團,一切就此開始。 個人層面來說,我很快就變得相當喜歡Rob。很明顯他是gay--這對我們來說 根本不是個問題--而且他看起來不太像個搖滾樂明星。到底他是不是真的想成 為一個搖滾樂明星,誰知道呢? 我不記得早年有跟他聊過他有什麼抱負。實話實說,當他加入我們時,我想Rob 才剛剛因為之前在前一個團Hiroshima的經歷,發現他自己有歌唱的才能。當主 唱這件事對他來說顯然仍是一個相當新鮮的體驗。 即使是這樣,就在Rob入團短短幾個禮拜之後,我便毫不懷疑他是我這輩子聽過 最好的歌手。 更棒的是,他還很年輕,很沒經驗,他的聲音還沒完全成熟--大多數的歌手都 是這樣。我記得某晚在練團之後,自己跟Ian說,『這傢伙能讓我們的團無可限 量(There's no limit to how far this guy could take us.)』 我記得自己心想,Rob大概要到24、25歲,他的聲音和體格才會完全發展成熟。 而如今當我聆聽這些非常早期的錄音,我能聽得出當時他的演唱還沒有後來的那 種音量和力道。 當然,唯一的問題就是,當你的團擁有一個像年輕時的Rob Halford一樣棒的主 唱時,總會有其他團試圖想要挖走這樣的優秀歌手。我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對Ian 和John (Hinch, 譯註:JP早年鼓手,和Rob一起入團)說,『聽著,我們得保持和 他一樣的水準,不然我們就會失去他。』 我看過這種事在其他樂團身上發生。就在Rob加入我們的幾個禮拜之前,我在伯 明罕的Town Hall看表演,就在那晚,Deep Purple來看Glenn Hughes和Trapeze 一起演出。(Trapeze)他們是個三人團,在很棒的大場地表演,諸此種種。但Deep Purple出現了,看到了他,然後他就離團了。 我知道世界上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2、 (1978年Stained Class巡迴)有趣的是我記得自己某晚坐廂型車中,在心中默默 註記:我們這輩子從來接受過這麼多次的口交。 不管我們是在哪裡表演,蘇格蘭、威爾士或英格蘭,有越來越多的女孩子來看表 演--她們大多數都願意而且想要讓我們爽一下。 那時候,我們還在努力打響名號。我們算是哪根蔥,可以去拒絕這種邀請呢? 事實上,實在太常有女生自願幫我們吹,搞得Rob很不爽,因為他必須在表演結 束後坐在廂型車裡等我們完事。 「你們他媽的到底要不要走!?」他會從窗戶裡喊。 「但是,Rob……」 「對啦!對啦!快點!」 在那次巡迴的某晚,我們開車到一間加油站,把車停在車道上,每個人都下車去 解決內急。接著Glenn、Ian、Les和我都回到了車上。 「Rob在哪兒?」我問。 「我留他在男廁。」Les說。 半個小時過去了。 然後又過了半個小時…… 「他到底他媽的去了哪裡!」我呻吟道,急著想要上路。 「他一定還在那兒。」Les說,「誰願意去找他回來?」 「我才當然不要。」我說。 「休想找我。」Ian說。 「我也不要。」Les一點都不想去。 「噢,操他媽的,我去可以了吧!」Glenn終於讓步。 所以他去了男廁,幾分鐘後,帶著Rob回來,後者笑得合不攏嘴。 「抱歉,讓你們大家久等了。」Rob說,得意洋洋地眨了眨眼。 3、 在(Turbo)專輯進行混音,Rob完成vocal的錄音時,Glenn和我與(製作人) Tom Allom留在洛杉磯的錄音室。 某天早上,Glenn走進來說,「Rob去接受勒戒。」 「勒戒?」我大聲回問,「為什麼?」 「顯然是為了戒酒戒毒。」 「我不敢相信,」我說,「Rob,酗酒?嗑藥?」 我第一時間的想法是,這聽起來像是在炒新聞。 直到那時候,無論在我生命中的任何一刻,我都不曾見過或察覺到過Rob Halford 有嗑藥。更進一步地說,我從來都不曾見過Rob在酒吧裡買酒,更別說看他喝醉 過了。這就不是他會做的事。我見過Rob做過最過火的事,是在亞利桑納的某場 演唱會中,開玩笑地喝了一大杯啤酒。有時候,他和Dave Holland會一起在上台 前喝一大杯伏特加湯尼(vodka and tonic,一種調酒),但也就僅此而已,從未影 響到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表現。 順附一提,在Judas Priest裡,嗑藥的情形從來就不普遍。因為我在青少年時期 曾試過幾次LSD等藥物,而我並不喜歡嗑完藥後的感覺。我是相當反對嗑藥的。 我更不曾像80年代大家流行的那樣去吸古柯鹼。多虧了我的花粉症,我的鼻黏 膜根本無法接受我把任何粉末吸到鼻子裡面。我會整整一年無法好好做事的! 在那個年代,promoter們會走進休息室來,丟好幾小包古柯鹼到桌上,供大家享 用。 這情形實在太猖狂了,某次我忍不住對我們的巡迴經理說,「他們他媽的給我的 是什麼鬼東西?」 有好幾次我曾看到Glenn在台上轉過身,對著Dave Holland跺腳,彷彿在說,「快 點!加快速度!」 而我站在舞台的另一端,心想,『我們已經是用比錄音上快3倍的速度在演奏了 欸!』 因為,如果要讓雙吉他的節奏部分合作無間,Glenn和我必須緊緊跟隨Dave Holland的鼓聲節奏,所以我發現自己別無選擇,只能跟著加速。結果根本是一 團糟,我被搞得狼狽不堪。假如你去聽一些我們80年代的表演,會聽到速度比 專輯版快上太多了。 除此之外,我一直認為80年代那些吸古柯鹼的人很好笑:一邊抽著鼻子,一邊 試著裝作若無其事,彷彿在說:『古柯鹼?我沒有吸喔……』這不是在抨擊那些 吸古柯鹼的朋友,只是我對它從來就沒有興趣。這是我的個人選擇。 一個發生在邁阿密的意外事件,讓我對古柯鹼更排斥。當時我們剛錄完 《Screaming For Vengeance》,我們走進一家酒吧,許多不同的人在裡面,一些女 孩子。我和女孩兒們聊著天,喝著啤酒。然後,當我轉身時,發現其他顧客在桌 上擺了一堆毒品。 『我什麼事也沒做,但假如有人去檢舉,我會跟這些傢伙一起被抓。』 然後,正如你所料,那晚那家酒吧被檢舉了。我們倖免於難,但那真的很驚險。 我很抓狂,因為這些人把我捲了進去,就趁我不注意的時候。 有時候在我們搭乘禮車,沿著高速公路行駛時,古柯鹼就那麼出現了,某些人會 在後座吸食它們。『要是遇到攔檢,我們就麻煩大了。』 我真的開始非常厭惡毒品。 還有一次是發生在我和Dave Holland在一起時。我記得那是哪一年的事了,但我 們正前往柏林,走的是航空管制區,被坦克和機關槍指著。同一時間,Dave身 上帶了一大包大麻。我當著他的面發飆了。 「有什麼問題?』他說。 「假如你有告訴我你帶了那玩意兒,我會叫你休想帶著它通過航空管制區。」我 告訴他。 「為什麼?」他問。 「因為假如你被逮到,我們兩個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這就是我和吸毒的人處不來的原因:他們根本不在乎別人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跟 他們一起捲入麻煩。同樣地,我也發現抽菸的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把菸蒂丟在哪兒, 因為他們自認為有特權可以隨便亂丟菸蒂。 綜上,在我的樂團生涯裡,對毒品向來是敬謝不敏。更進一步地說,我也從來不 曾在登台前喝酒--就算是啤酒也一樣。我也幾乎不在登台前吃任何東西,因為 因為在Judas Priest裡表演真的是非常吃體力的活兒。我要盡可能地保持絕佳狀 態,好登台表演。我曾見過有人在登台前狼吞虎嚥地吃下一份大餐,我心想,『你 他媽的一定是在開玩笑!』 總的來說,在團內Ian和我是屬於有喝啤酒習慣的人,我們總是喜歡在表演結束 後喝上個一杯。不要誤會,我們有時候也會盡情痛飲,但我們從來不會在酒後胡 作非為或是鬥毆;我們不是那種類型的飲酒者。而在早年,Glenn也不太喝酒, 真的。 但就像我說的,在80年代中期似乎每個人都會跑去勒戒個什麼東西。假如你沒 做過這樣的事,那你就稱不上過的是搖滾樂明星的生活。我本以為Rob也是在玩 這種把戲--直到我發現他是真的需要專業協助。 因此,我大感震驚,並且對於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Rob發生這樣的改變感到些許 困惑。就像我之前說的,我隱約知道他的感情狀況出了問題,但我也知道那可能 是任何情況。我唯一確知的是,就我個人經驗而言,同性戀的戀情往往比異性戀 更容易以「你下地獄去死吧」的情況收場。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我見過 的同性戀分手情形--就像我好友Nick Bowbanks(K.K.的童年好友,見上篇。 自傳後面有提到長大後K.K.才知道他是Gay,但兩人交情依然很好)的幾段戀情 --似乎都以一種我難以理解的難堪、怨毒、忿恨的方式收場。 哀傷的是,幾年後,在1992年,一段失敗的戀情奪走了我自學生時期的老友Nick 的性命。當Judas Priest蒸蒸日上,Nick個人的事業也一帆風順。他在一家醫院 擔任助理,但他意志堅定,努力提升自我,成為了一名麻醉師,往來於他在西布 朗維奇和中東地區擁有的一間船塢。 多年來Nick不曾改變的是他的脾氣,自年輕時,只要事情不順他的意,Nick可 不是只有生氣而已,他會怒不可遏。是否那是他發洩慘痛童年造成的苦痛的一種 方式?沒人知道。 總之,在80年代末,Nick和一名西布朗維奇地區的男子穩定交往,對方曾經結 婚,或著當時還在婚姻關係中,並有小孩。在當時,這對gay來說並不罕見,夾 在他們性向和社會偏見之間,被迫忍受大眾認為正常的異性戀關係。這反映了那 個缺乏包容的年代的悲劇。 就我所聞,Nick和這名男子的感情後來惡化。我不知道為何。對方是否另結新歡? 這點我也不清楚。總之,Nick似乎跑到這傢伙的家中想要跟他談判,但被拒絕。 Nick在盛怒之下駕車離去,失速撞上田間道路中的一棵樹木,沒有其他車輛捲入 這起事故。Nick Bowbanks就這樣離開人世,年僅42歲。 我們眾人回到英國參加他的葬禮。那是悲痛萬分的一天,我童年歲月中的一章就 這樣永遠結束了。唯一足堪慰藉的是,我們都知道Nick盡情活過了他人生中的 每分每秒。 一如後來我們發現的,Rob當時處於在一段緊張的感情關係中,而這段感情,同 樣地也以一種對Rob而言必然非常難熬的方式悲劇收場*。出於對Rob個人的絕 對尊重,我不能再透露更多細節。 *譯註:其實Halford本人在1998年的訪談中倒是曾提過這件事:「當時我所交往 的男友有古柯鹼問題,我們之間存在著誇張的肉體吸引力以及數不清的暴力衝突 。喝醉酒或吸了古柯鹼後,我們常彼此打得頭破血流。某天我們再度打架,為了 自保,我逃了出去,叫了輛計程車。當我坐上車,他追了過來,說道:『聽著, 我要你知道我非常愛你。』當他轉身時,我看到他有把槍。不久之後,他將手槍 對準了頭,舉槍自盡。」 絲毫不難理解地,這件事顯然壓得Rob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到達他必須尋求專業 協助的地步。 我真的很同情他。 「我想他會康復回來巡迴?」我問Glenn。 「希望如此,」他回答道,「沒有他我們無法巡迴。」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沒有Rob我們該怎麼辦?』 4、 我只能說,Rob離團之前,團裡的情況很複雜。毫無疑問地,雷諾(Reno)的訴訟 案(譯按:即著名的洗腦訊息案)搞得我們動盪不安。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因素 拉扯著不只Rob,還有我們。然而,雖然有其他更直接的導火線--例如後來我 會講到的在多倫多的挫敗--我一直認為Rob會離開Judas Priest多多少少和他 的性傾向有關。 這並不是說他因為自己性傾向的那些特殊性而天人交戰什麼的,他搞不好從10 歲起就知道自己的狀況了。而我們也知道他是gay,從一開始就知道。團內從未 討論過這件事。對我來說,這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 早期我們有過一位黑人鼓手。然後我們有一個同性戀主唱,假如某天我們有個女 性貝斯手或任何其他情形,這都沒什麼大不了。Judas Priest一直是照單全收的。 諷刺的是,當Rob一開始加入樂團時,我內心暗想,『他會一直留在團中。』 我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是gay--很遺憾地,在那個嚴重缺乏包容的時代,這 代表他恐怕很難長期擁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同時,也是因為他有如此棒的歌喉和 許多事物可以貢獻給這個世界。總之,我知道他不太可能會跑來跟我們說,他想 要離團因為他擔心失去他的工作或是女友,或是其他什麼會造成一個樂團失敗的 雜七雜八東西(譯註:Judas Priest第一任主唱Al Atkin離團的原因就是因為女友 生了女兒,必須專心在正職上好養家活口)。 也許這是種下意識的反應,誰知道,但我想自己從某方面來說能查覺Rob的需求, 原因是原來我學生時期的好友Nick是gay--儘管直到18歲左右我才發現這 點。 此前我對此毫無頭緒(和我其中一位同性戀友人的情形不同,那傢伙愛在自家門 口大搞車震)。Nick不是那種很外顯的gay,他是個看起來很強悍的傢伙。但假 如我之前就知道了,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友誼。 因為Nick的關係,我認識了其他的gay。而後來在我們還睡在廂型車裡的那段時 期,Rob和Nick兩個搬去一間社會住宅--並不是在交往*--和他們的一位女性 友人同住。對我們來說這很稀疏平常,我們大家都在同個地區,也都一窮二白。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Nick後來甚至擔任過我們的roadie一段時間,而Rob公開 的同性戀傾向毫無疑問是Judas Priest早年歲月日常的一部分。 *譯按:因為有傳言Nick和Rob曾經交往XD 而且,總體而言,Rob向來就是個百分之百的同性戀。雖然,如今回想起來,有 那麼一件事:在我們1974還是75左右在東盎格利亞的Cromer Links Pavilion表 演時,當晚出現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很性感火辣。 我認為Rob可能有跟她上床。 「昨晚的那個女孩,」我們大家聊道,「他有做嗎?」 我無法確定。這是唯一一次讓人有一絲起疑的事件。 但整體來說,當我們在巡迴時,無論我們剛好到達哪個城鎮或城市,Rob會離開 我們進入到另一個不同的世界中。我們不會知道他在幹嘛,反之亦然。我們的世 界在表演場地燈光熄滅後的舞台上神奇地再次會合。 有時候,他會在巡迴途中發生一些我們不可能無視的風流韻事,擁有一段較長久 的感情關係,別人會跟著我們一起旅行。這對我們來說很OK,我們搞我們的, Rob搞他的。只要大家都開心,一切就都沒問題。 隨著時間流逝,感覺Rob需要更多屬於他生活裡的事物。最大的問題一直是Judas Priest--這個他從年輕時起就一直浸淫其中的環境--內能不能有這些存在。 私底下做為一個gay是一件事,但公開出來又是另一件事。 【Glenn Tipton】 1、 哪怕是在大家初識,彼此互動都還很尷尬生疏的時期,我都從來沒認為Glenn是 個好相處的人過。我雖年輕,但向來是個不會隱藏本心的人。假如我有某種感覺 或想法--無論好壞──我很確定我的表情都會透露出一切。現在回顧起來,我 看得出我的成長過程和家庭背景令我的個性發展出一或兩個不同的面相。我想我 很容易變得防衛心重、尖酸和憤怒,但我也意志堅定而頑強;我通常都是面掛微 笑地展現出這一面。 更進一步地說,不同於我與其他男性間的友誼通常都會帶著插科打諢,我和Glenn 之間從來沒有這樣的互動。打從很早開始我就注意到他刻意製造出一種情境:假 如你要和他親近,那麼你就必須完全照他的意思行事。這些早期觀察的結果,隨 著時間和經驗越來越被證實。 儘管並非一開始就志趣相投,我無法否認Glenn是位多才多藝的吉他手,他不僅 能夠與我的吉他演奏大大互補,並且也令樂團的音樂更多彩多姿。 直到那時,我在彈吉他solo上的問題,是當我這麼做時,就暫時無法演奏節奏的 部分。然而,一旦Glenn開始和我們一起練習,我記得自己真的發現到兩個吉他 手在左右一起演奏緊湊厚重的riff的好處,幾乎就像你在錄唱片時,會把一把吉 他放在左聲道,把另一把放在右聲道那樣。突然之間我明白,利用這樣的方式, 我們能把聲音填滿整個空間,任何solo都能躍然其上。 在Glenn入團之時,我們正要進錄音室錄製專輯,歌曲之前基本上都寫好了,所 有的一切都令人感到很踏實。只要當我練習起solo,就算只是用一把空心吉他, 沒有擴大機,Glenn也會在我旁邊,彈著節奏吉他。有他在場令人感到有力且安 心。當Glenn演奏他的solo時我也會做一樣的事。我們成為了一個吉他雙人組合, 並且專心致志於避免使用大調三和弦(major scale traids),而偏好使用七度或小三 度。這是Priest真正開始一切的時期。 2、 我們──Rob、Glenn和我—-逐漸成為一個寫歌小組,我很確定我們認為自己不 那麼需要Roger (Glover,《Sin After Sin》的製作人,自傳提到是唱片公司要求他 們僱的)。我們當時仍然好傻好天真。 然而,有一件越來越糟的煩心事。 當時事情已經越來越明顯,因為我慷慨地讓Glenn的名字出現在大多數的歌曲都 是由Al Atkins和我所寫的第一張專輯上,歌曲的創作最終變成由Rob、Glenn和 我均分(1980年我們正式達成協議)。我認為假如我們同意平均分配歌曲創作的 任務,就能保證之後在財務上的收穫。沒人可以爭辯這個邏輯不對,這表示有望 能讓最好的主意總是被提出採用。我不希望讓弱歌出現在專輯中。 然而,在《Sad Wings of Destiny》我開始發現自己身處在這樣的情況:當我帶著 自己認為很好的想法來到會議桌前時,卻被拒絕採用,並被Glenn的想法取而代 之。 那時候,我心裡想的是,『我真的對這種事很不爽……』 那時候,我真正說出口的卻是,「好吧……」 說道弱歌,我認為〈Last Rose of Summer〉完全就是這樣的作品。 我感覺Glenn和Rob在搭Queen的順風車,因此Glenn想到用鋼琴去創作一首抒 情類型的歌曲,心知肚明假如他能寫出點成果帶去找Rob,Rob馬上就會贊成, 因為抒情歌對歌手而言通常都很有吸引力。 「對,這太棒了!」Rob會這麼說。 與此同時,我心想,『這爛透了。我們聽起來太像Queen了。』 當然,我很明白有許多相似的樂團走上了類似的道路。Sabbath寫了〈Changes〉, 我認為那是首很棒的歌──就我之見,比〈Last Rose of Summer〉好上太多了。 我想他們並未因此遭受不好的結果──很多樂團則不然。 說到未因抒情歌遭受不好的結果,我被告知要我們在《Sin After Sin》上錄製Joan Baez的〈Diamonds And Rust〉是Roger Glover的主意。原因是翻唱一首家喻戶曉 的歌曲,能好好宣傳我們在大廠牌的第一張專輯。 事實上我認為這是唱片公司的主意,只是他們讓在錄音室現場的Roger擔任發言 人。那時候,唱片公司得找廣播電台播放旗下樂團的歌曲,而廣播電台傾向播放 一首由新樂團演奏的知名歌曲,勝過一首陌生的新歌。 一開始,浮現在我腦海的是不想翻唱其他人東西的感覺,我心想,『不,我們應 該別去管它。』 但是,實驗了一下之後,我們發現假如自己能在一首歌中放進Judas Priest的印 記──無論那首歌是甚麼──那麼與其說我們會變成它的一部分,不如說它會變 成我們的一部分。這一點很重要,而事實上這首歌從1976年起就變成我們歌單 中的長駐歌曲,也證實了它。事實上,這些年來我遇到很多人都以為〈Diamonds And Rust〉是Judas Priest的原創歌曲! 3、 到了2004年,Glenn和我之間那向來有點緊張的關係,似乎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從核心上來說,Glenn和我一直就像是人類版的油跟水一樣不相融。也就是說, 長久以來我們都是摩擦不斷,而衝突沒有升高的原因是我一直沒有開口指責,並 且持續容忍他那些我討厭的行為。就像我說過的,我是那種會盡可能避免沒必要 的衝突的人。 我是不是應該要更常開口表達自己的看法?是的。 但這麼多年來事情都運行得很順利,去引發爭端並不值得。 Glenn和我本直上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我認為自己就像一本敞開的書,若你已 閱讀本書至此,或許你也會贊同這樣的看法。假如我對歌曲、專輯名稱、封面設 計有什麼強烈的看法,我總是直言不諱。 同樣地,假如我認為Ian正在用前晚嚴重大醉後的濾鏡看某人時,我會直說,『夥 計,那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們會一起放聲大笑,什麼事也沒有。 Glenn和我的關係從來都沒有好到那樣的地步,我自始至終,從來,都不曾跟他 有過哪怕是最簡單敷衍的私人閒聊。我也從不曾試圖這樣做過。他向來比較內斂 --我從不曾真的清楚他背地裡是在想什麼或做什麼。Glenn始終就是他當年加 入Judas Priest時的那樣一個人。不僅如此,我認為Glenn始終試圖用一種我不喜 歡的方式影響樂團的決定。 Glenn對樂團的影響力起源於Stained Class時期。我向來喜歡為我們團的歌曲奉 獻solo。我認為自己的演奏風格和Glenn的大相逕庭,為樂曲帶來寶貴的差異性; 我想我們早期作品中的一些吉他solo能充分證明上述所言。我們兩種不同風格的 solo互相結合,為Priest的歌曲帶來一種耐人尋味的立體感。 但到了那時期,突然之間,這樣的一個決定就出現了,大概其他每個人都沒發現: 也就是Glenn負責彈奏歌曲中絕大多數的solo,而我,除了偶爾彈一小段solo, 絕大多數時間則負責演奏多年來定義了我們聲音的那些節奏吉他。 Rob接受這樣的改變,Ian接受這樣的改變,我們當時的鼓手Les Binks也接受這 樣的改變,於是我也接受了。純粹只是為有時候留點餘地給別人,對樂團來說是 最好的。 現在我後悔了。 如今看來,我覺得那是種工作上的貪得無饜。 -- “It's where I found he was not the boss. He said,’before you talk to me, say hello to the boss.’ That's Paul. 「便是那時,我發現他不是最終的Boos。他說,『在你開口和我談之前, 先向老大問好。』那是保羅。」 ──一個幕後Boss背後還有幕後Boss的故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18.218.168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RockMetal/M.1549662952.A.9A0.html

02/09 10:11, 5年前 , 1F
推,好想知道他退團的內幕
02/09 10:11, 1F
看自傳主要應該是長期對Glenn不滿 兩個人個性上處不來(K.K.認為Glenn自私、專制又愛出鋒頭) 另外K.K.在剛離團時說曾過不滿JP的Live表現,當時沒點名是誰 結果自傳中可以說直接表明了就是在說Glenn Glenn在97、98年左右的一篇訪談中有透漏過他跟K.K.之間的關係「就像貓狗大戰」 K.K.這本自傳算是把兩人不和的事整個攤出來說

02/09 11:14, 5年前 , 2F
推推,退團好像是因為Rob跟Glenn弄太多自己出的EP??
02/09 11:14, 2F
從自傳來看他和Rob的關係應該還OK 但他認為跟Glenn相比,他和Rob比較要好,不爽Rob居然沒站在自己這邊

02/09 12:32, 5年前 , 3F
Ian理論上應該算團長吧,可是感覺跟他在舞台上懶得動
02/09 12:32, 3F

02/09 12:32, 5年前 , 4F
一樣,也都懶得管事的樣子
02/09 12:32, 4F
實際的主導者是Glenn K.K.傳記裡也提到因為Ian不像Glenn、K.K.和Rob一樣擁有歌曲的版權 因此非常仰賴演出的收入

02/09 13:40, 5年前 , 5F
K.K.對Glenn的不滿可以忍受這麼久也不簡單,不知是否談到
02/09 13:40, 5F

02/09 13:41, 5年前 , 6F
Rob當時的離開樂團這段期間的狀況,以及選Owens的決定
02/09 13:41, 6F
其實就跟大家知道的一樣,Rob離團、Glenn做他的solo專輯,期間JP出了一張 精選輯、很多主唱寄tape給他們但沒有一個滿意的,直到Scott Travis帶了一 Tribute團的錄影帶給他們看,主唱Tim Owen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因為他的演 唱讓他們覺得和Rob像到「那可能真的就是Rob」 K.K.的說法是Rob離團之前他本來也是很認真地考慮離團,但Rob先遞了辭呈, 幫他省事了:「我想,『算了,沒有團可以離了』。」加上Glenn在忙Solo專輯, 因此整個團呈現停擺的狀態,直到Glenn的solo專輯不太成功,唱片公司希望他 回來弄JP的東西。 另外雖然在寫《Jugulator》期間他和Glenn的關係有變好(因為他們當時都想讓 Rob為自己離團感到後悔),但巡迴期間Glenn缺乏職業精神的表現(根據K.K. 的說法)令他很不爽、《Demolition》根本是Glenn為了應付自己的開銷寫的,K.K. 一點都沒有寫作的動力,導致當時又好幾度想離團 2002年Sharon Osbourne舉辦Ozzfest邀請JP,但條件是要找Rob回團 K.K.說很意外Glenn一開始居然對找Rob回來這件事興趣缺缺 因為他本人認為樂團和Ripper沒有前途,Rob才是能代表JP的主唱 因此儘管Rob離團後他們跟他沒有再聯絡,K.K.很積極地開始Rob聯繫勸他回團 Glenn在見過Rob本人後也轉變態度,歡迎他回團,結果就是Ripper離團、JP在 04年大團圓 (我還蠻意外的,因為看Rob剛回團時的訪談,K.K.一副超氣Rob當年離團這件 事很不能原諒他的樣子) Ripper在以前的訪談中也提到過當年越來越多人出高價要JP找Rob回團 因此他當時就知道自己在JP的歲月快結束了

02/09 17:12, 5年前 , 7F
長知識
02/09 17:12, 7F

02/09 17:56, 5年前 , 8F
推推
02/09 17:56, 8F

02/09 22:09, 5年前 , 9F
原來這麼不合還可以搭配雙吉他這麼久,真的很奇妙
02/09 22:09, 9F

02/09 22:27, 5年前 , 10F
還有續集嗎QQ
02/09 22:27, 10F
※ 編輯: coolfly (122.118.211.97), 02/10/2019 07:35:30

02/10 14:34, 5年前 , 11F
謝謝翻譯分享!
02/10 14:34, 11F

02/10 21:37, 5年前 , 12F
感謝
02/10 21:37, 12F
文章代碼(AID): #1SNVhecW (RockMet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