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六）
蛤？什麼？
「你看得見我？」大驚之下，我脫口而出。
「警告你，」他哼哼冷笑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所在的虛空，「憑你也想對
付我？別忘記我可跟你這個懦弱的人格不一樣，連另一個也被我壓下去了，你最
好別干預我要做的事情，不然……」
緩緩飄到他眼前，左晃右晃，但他沒什麼反應。怪了，他明明看不見我啊！
彷彿感應到我的想法，他開口：「我是看不到你，不過—」
「啊！」我大叫一聲，因為他一拳揮過來，正中我的鼻樑…原本該在的位置，
拳頭直直地穿過我的腦袋，亂噁心一把的。
「--我感覺得到你在哪裡，呵呵呵。」
「小慧，早啊。」
「早啊，阿光。」小慧奇怪的看『我』一眼，「奇怪，我總覺得你幾天看起來
不太一樣。」
「什麼不一樣？」他微笑著說。我察覺到他眼中閃過的一絲陰狠。
「就是…」小慧歪頭想了想。偏頭的動作讓她的瀏海垂下來，露出右邊顴骨上
一顆小小的淚痣……我突然想起來那時候為什麼有勇氣抵抗小霸王了，因為他在掀
小慧的裙子，還威脅說要脫掉她的內褲…媽的死小霸王，我記得自己還一拳揍斷他
的鼻骨，結果被他打成泥巴。小慧就蹲在我旁邊一直哭一直哭，我趴在地下，眼淚
掉在我頭上，沿著頭髮流到頭皮。
「欸，別哭了。」我含糊的說，還要一邊小心別把地上的泥巴吃到嘴裡，「這有
什麼好哭的？」
女生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很認真的說：「我…嗚…沒辦法不哭。我媽媽說…
嗚嗚，女孩子有淚痣，命會不好，常常會哭泣…」
「什麼淚痣啊…」都幾時了還在講這種話，「麻煩你去打個119還是叫人來幫忙
好不好…」
「不知道耶，」小慧燦然一笑，我很久沒看她哭了，只看見她笑，那樣開朗而看
似無憂無慮的笑容。「說不出來，就是覺得不太一樣了。」
這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小慧會因為我，而註定了她必須繼續哭泣的命運。
便利商店內的指針指著晚上六點。
「小慧，你下班後要做什麼？」『我』一面忙著補充架上的商品，一面看似無心
的和小慧閒聊著。
「沒什麼啊，就跟往常一樣，去吃個飯然後回家，看看書之類的，我下禮拜有一
科期中考。」小慧跟我不一樣，我是高中一畢業就來工作，她則是個大學生，是因
為這學期她的課剛好很少，想找些別的事做，才會來這裡打工。
「喔，這樣子啊。」『我』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不知怎地，我突然警戒起
來。不知道這人又想幹什麼，於是掏出響板準備著。
「也沒什麼啦，我只是想說，這附近有家新開的餐廳，菜還不錯，想說你想不想
一起去吃飯。我請客。」他微笑著說，看起來竟然有點靦腆。媽的，耍什麼害羞啊。
但，我原本已經按在響板上的手竟然猶豫了。真糟糕，我居然想知道小慧想怎
麼回答。之前我並不曾這麼做過的。她會回絕吧？
「咦？」她看起來有些詫異，「我以為你要回家煮飯給你媽吃呢。」
「今天不用啊，她有事情自己在外面先吃了。」他很順口的回答。
「你最近果然很不一樣耶，」小慧笑笑，而我擱在響板上的手還是沒有果斷的
敲下去，
「那…當然好啊！！」小慧回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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