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SMLP 行動代號:ㄐ囧 十六
我們的名字叫做SMLP.. 行動代號:ㄐ囧 十六
她做夢了。
不是惡夢，是一種…她很陌生的夢。夢中的她不是個少校、不是個花衣吹笛手…甚至連有職者都不是。
她就是她，就是個尋常的女孩而已。
夢中的她無憂無慮，每天都跟著母親一起在廚房做飯…或是到外頭跟父親一起招呼客人。她跟複製人士兵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們巡邏經過時會跟她互相行禮，也就這樣而已。她沒見過步槍跟火砲，對軍隊的認識還停留在浪漫的刀劍時代。
她與戰爭一點關係都沒有。
澈濤也出現她的夢中，他在夢中是個學者，總是穿著過大的學士袍來她家的飯館吃飯…她喜歡澈濤，而澈濤也喜歡她。他們會手牽著手在星空下漫步…然後結婚，生幾個孩子。他們的家不大，就是盧恩常有的那種磚房建築…忽然澈濤消失了，只剩她一個。
房子外頭閃電大作，一陣一陣的令她很是害怕。她鼓起勇氣，打開門，卻發現門外是吉芬森林。獸人跟犬妖的嘶吼聲迴盪，牠們高舉戰斧與長爪的身形在黑夜中模模糊糊，到處都是複製人的槍聲與哀嚎。
「壓制火力！」她認出盧戈的聲音，「長官，我們需要更多支援！」盧戈那邊似乎非常危急，槍聲混著刀劍交集聲不絕於耳。「長官？該死，他掛了！拿無線電給我…這裏是花衣吹笛手的盧戈，識別編號T1713，我們需要支援！我們的有職者弗萊明‧密爾卡陣亡了…」
她聽不太清楚後面…弗萊明只有十九歲，他去年才加入花衣吹笛手，負責支援第十一陸戰師『邊境守望』防守國界。
他陣亡了？
她突然感到窒息，一股力量像是掐著她的喉嚨與胃。她感覺自己在縮小，伴隨著劇痛與劇烈的暈眩…
她睜開眼，大大的哈了一聲。
是夢。
「…妳沒事吧？」澈濤擔心的臉馬上映入她的眼簾，「妳還好嗎？」他扶起她，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喝點水。」他倒了杯水，「慢慢喝，不要急。」
「前線…」她喝得太快，嗆了幾口，「咳，前線怎麼樣了？」
澈濤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一個小女孩著急的問你前線戰況…這件事還真怪異。
「我得去一趟。」她邊說邊翻開被子，然後又動也不動的看著自己的手…「該死，我還要保持這樣多久？」她惱怒的，「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恢復？」
「還要幾個禮拜。」澈濤耐心的說，「別擔心，前線還沒開始推進…有動作的話，寇迪會通知我的。」
她放下心來，「你確定嗎？」她問，「我夢到…」
「嘿，沒事的。」他輕輕抱了抱她，她好小…「如果前線遇到麻煩，他們會需要我們這些有職者的。」
他不著痕跡的把桌上擺著的報告書用別的紙張蓋起來…昨天半夜花衣吹笛手派出一個小隊去救援負責偵查的小隊，跟獸人還有犬妖爆發了激烈的戰鬥…隨著軍情報告而來的還有她的正式停役通知。
她在睡夢中就被解除了職務，現在的她跟平民差不多了。
伊蓮現在不用知道這些…他想試圖引開她的注意力。「妳睡好久了，妳會餓嗎？」
「我？」她突然有些害臊，「我想噓噓…」
澈濤差點笑出來，「好，去吧。」看著伊蓮卻沒有任何動作，「…要我陪妳嗎？」
「你在外面就好了。」她越說越小聲，「這城堡好大，我會怕…」
「當然。」澈濤站起身，伸出手，「是我們的錯，我們的城堡太大了。」其實洛陽城的屬城是全盧恩最小的，其他的屬城至少都大這小城堡兩三倍，而且每個都市都有三四個屬城。但現在的伊蓮說什麼，澈濤都會說是對的…哪怕她說出「大軍脾氣很好。」這種鬼話。
伊蓮點點頭，她穿的衣服是城SMLP專用的裁縫師做的鵝黃色小洋裝，穿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顯得幼稚，反而有些小大人的穩重感。當然，換衣服的是女僕，不是澈濤…
我居然有點遺憾…在澈濤想像一些不太好的念頭時，她跳下床主動牽起澈濤的手，「快點，我好像快尿出來了…」
澈濤一把抱起她，不太熟練的邁開步伐。
「你怎麼會走路了？」她走出廁所，似乎回了些理智，「你不是都坐輪椅嗎？」
他敞開魔導袍，露出下面的長褲。「義肢。」他敲了敲右腳，發出康康的聲音。「只是我不太習慣而已。」
何止不習慣…祆沁開發的仿生義肢雖然比修發茲共和的機械義肢還要靈巧…但這是侵入性的。澈濤剩餘的右大腿被開了個洞，安裝上基座，每每使用這義肢都會令他感到疼痛不已。
為了伊蓮，他最好快點習慣。
「不錯啊。」小伊蓮上下打量著他，「你站起來帥多了。」她彷彿怕傷害到什麼一樣，「呃，你坐著也很好看啦。」
「是嗎？」他不太能分辨她到底是童言童語還是那個成熟的她回來了…又或者是她們正在兩者兼容？
重要嗎？他說服自己，我也經歷過那個階段…只是心性上的問題，她還是她。
…她還是喜歡我的。他總這樣安慰自己。可阿乾也說，她現在的情緒不一定是真實的…
他很少去想那個吻，他根本不確定伊蓮是不是記得這件事，他只能盡力不讓伊蓮去想到前線的事情…而那幾乎就令他筋疲力盡了。
她總是做惡夢，半夜常常坐起身來看著牆壁流眼淚…她無法獨處，逼得澈濤睡了好一陣子的地板。
隨著時間過去，她漸漸長大…肉體的痠痛對她來說慢慢可以習慣，可走路還是東倒西歪。他是超魔導，轉生時肉體的熟練度不是重點…他只要能坐起身就能修練魔法。紅梁更不用提，他是天生的戰士，轉生不過兩三天就完全掌握了新的肉體。
他們其他人也差不多，祆沁自有一套輔助身體的配方…大軍加入時就已經是進階二轉…宅妹？她能二轉完全是因為宅神覺得一個會長是跆拳少女實在太難看，這才硬把她拖去二轉的。
他只能在一旁看著伊蓮受挫，偶爾她性子不這麼孩子氣的時候…還是會想著前線，她很急躁，越急躁反而越無法適應。她常常摔東西，大哭大鬧…平息之後又一臉哀傷的對澈濤道歉。她反覆無常，一會兒抱著澈濤說她很喜歡他…一會兒又說她不想看見澈濤。
她的肉體的確順利的成長，不過一個多月，她已經是個俏麗的少女了…她的進階一轉很順利，在進階二轉時卻遇到了瓶頸。一般來說都是回到當初轉生的地方，碰觸殷格涅的心臟之後就能順利掛階成為騎士領主…但她在殷格涅的心臟前大吼大叫，逼得聞訊而去的修發茲共和特種部隊必須射她兩三發麻醉劑才能制止她。
澈濤這次跟著她去了朱諾…她被拖出來時他差點就用法術格殺了那些動作粗魯、失禮的修發茲士兵。伊蓮兩眼無神的被架著，修發茲士兵把她拖到澈濤面前，丟給他處理。
「妳還好嗎？」澈濤擔心的問她，「發生什麼事了？母神給妳看了什麼？」
「她沒給我看什麼。」外表已經十七八歲、成熟得嬌艷欲滴的伊蓮抽著鼻子，她最近的狀況好多了…直到現在。「她對我沉默。」
「沉默？」澈濤不懂，「母神之前對妳說話嗎？」他不明白，他轉生時母神沒有對他說話，而是給他『看』了一些魔法的咒式跟解法…那讓他的魔法實力精進不少。
「我想問她為什麼不讓我擺脫這種宿命。」她鬱鬱寡歡的說：「我想問她為什麼我無法放下前線…可是她卻沉默。」
澈濤望著她，湧起一股想為她做點什麼的衝動。「我陪妳去。」他開口，「我陪妳，我們一起去。」
「長官，那是不可能的。」她還沒開口，旁邊的黑色弄臣就遞上寫字板了，「轉生過的人是不能再進去的。」
「我有錢。」他懷著一種拼命的氣勢，「難道我想資助朱諾大圖書館一筆維護的費用也不行嗎？」
黑色弄臣們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才好。澈濤扶起伊蓮，「走吧，我們去母神跟前吧。」
伊蓮被他扶著，整個人軟趴趴的…她當然想進階二轉，但她更想從母神口中獲得答案。「好…我們一起。」她打起精神；牽起澈濤的手。「拜託你了。」
他們就這樣走到大圖書館面前，修發茲特種部隊的人看見有資料上以外的人想進入圖書館，大聲呼喝出聲：「嘿！那個超魔導，你不在進入的許可清單上！」
「我是下任吉芬首席大巫，也是『重力迷走』薛曼‧帕德列克的弟子！」他重重把手杖一頓，「我是賢者學院極欲聘請的講師，擁有吉芬塔的魔法外交使節資格…在我有外交豁免權的狀況下，你們要攔我？」澈濤編著半真半假的謊言，祈禱他一身華貴的超魔導袍能夠騙過這些士兵。
修發茲特種部隊的士兵們面面相覷，他們一時間無法查證澈濤的話是不是真的…要說他騙人，似乎又蠻有真實度。重要的是，他們不太想冒險跟一個超魔導開戰。
尤其如果他又如他所說的是這麼尊貴的身分的話…
「我們會查證。」他們的小隊長稍稍軟化，「在那之前，你還是不能進去。」
澈濤有些著急，他暗暗使了個眼色給黑色弄臣們，開始專心的凝聚魔力。一旁的黑色弄臣們緩緩上前，準備抽出背後的長刃…
「夠了。」玟泰武司推開大圖書館的門，「退下吧，讓他們進來。」她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
「這是母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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