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歿世魔荒 (20) 難得休憩
石川宅第的大火,一直延燒到夜裡方歇;他所雇用的殺手,被神風營眾將士一舉擊潰
,縱使逃過了第一波攻勢,卻躲不掉守在大門、操縱業火的紅髮男子的殺招--結果便是
泰半死亡,而剩下的全都束手就縛。
而主謀者,大野領主石川文泰,最終也俯首認罪,等候天皇發落。
消滅了暫時的隱憂,皇城之內也彌漫著一股清明、愉快的氣氛;原本是打算要參加婚
宴的賓客,仍舊來到城內--
一同參予了神風營的慶功酒會。
「不過啊--」
已經喝得爛醉的伊達我流敞著上身,連說話都開始口齒不清地說:「昨晚我還真的以
為會被宰了呢!月島中將的防守技巧真是太可怕了,我跟阿草兩個聯手合擊,居然還是防
的滴水不漏!」
「不,這可是我要說的台詞呢。」
傷勢未癒,因此滴酒不沾的月島神威只是喝著清水。
「要同時應付兩位青年英雄,我是除了防守以外什麼都做不到呢。」
「又來了又來了!不要這麼謙虛嘛--」
喝醉了的伊達相當吵鬧,也炒熱了酒會的氣氛。
反之,只是微醺的天草仍舊相當沉靜。
「…不過月島中將,昨晚你的殺意可是貨真價實的呢。」
「唉呀,天草中將,莫非是讓你留下了心理創傷?」
月島訕笑著說道:「人家說做戲要做足,況且面對的是你們兩位高手,只要稍微不注
意,死的可就是我呢。」
「…即使如此,在陰謀者離開之後,就可以立刻停手解釋了啊。」
天草皺起眉頭。前一晚的戰鬥可是持續到將近日出,月島才終於停手,與隨之而來的
勾爪男子一起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是一同,然而勾爪男子實際上是一言不發--
,這才讓他們趕緊回到營中調度兵力。
「對我來說,可以與兩位高手對壘,也是難得的經驗--更何況,我並沒有說謊。」
月島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我是衷心地認為,讓天野大人接任天皇是正確的選擇…不過,天野大人並沒有這種
打算,反而是讓我失望了好一陣子呢。」
「…」
天草沉默不語。
已經爛醉的伊達開始唱起家鄉的民謠,又將氣氛給炒熱了一陣。
月夜,在酒會之外一處涼亭,天野鳳言獨自一人坐在亭中小酌。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頭也沒回,天野便已知道身後有人。
「還是太子殿下,無意--或者沒有膽量,與臣共飲幾杯?」
諷刺的語氣不變,但總是被稱為怯懦之人的太子只是苦笑。
或許是人生第一次,他拉近了與自己的兄長的距離。
「天野卿…不,兄長。吾…可否喚你一聲兄長?」
看著年幼之時,就因為政治因素,為了鞏固朝野派系而被送至天野家收養的異母兄長
,太子略顯遲疑地詢問。
「…今日,是慶功之日。只在此夜逾矩的話,即使臣是彈正臺太尹,也不會因此彈劾
太子殿下。」
天野不懷好意地笑著,將事先準備的空杯裡斟滿了酒。
「喝嘛喝嘛,太宰大人~今天是慶功宴、也是順便幫你接風洗塵的,不多喝一點不給
我們面子啦!」
「喂阿達,對太宰大人太失禮了!」
然而伊達勾肩撘背的行為,真田並不以此為忤,只是靜靜地看著杯子裏的酒水。
「乾啦乾啦!中原有一句話說:杯底不可飼金魚!不要剩喔,一口給他乾啦!」
「…」
真田苦笑,接著一口飲盡;此舉讓兩旁的將士歡呼不止。
「不過天野那傢伙也真夠壞的!只是要騙人幹嘛讓真田大人入獄啊?」
完全是爛醉狀態的伊達翻著白眼問著;兩旁的將士也跟著附和起來。
「還對外宣稱是死牢耶。死牢-耶,那可是沒多久就會被處死的,重刑犯在關的地方
啊!這玩笑也開太大了吧!」
真田挑眉。
「…誰說天野大人是在說笑?」
「咦?」
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事情,太子睜大了眼睛。
「天野…不、兄長,你剛才說了什麼?」
「年紀輕輕就開始重聽了嗎?太子殿下。」
天野再度斟酒,然後用像是談論天氣一般、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語氣說:
「臣說,臣是真的想處死太宰大人。」
「咦、可是,那不是計畫之一…」
「臣與太宰大人沒有任何協議。確實他當時是有通敵的嫌疑,臣也只是方便行事--
當然,若是能順便除去這個眼中釘,是再好不過。」
「可、太宰大人是有功於…」
「臣討厭他。」
犀利的眼神,打斷了太子的說話。
「還有太政大臣良峰大人也是。看著都覺得礙眼。」
「…」
太子無語。
「…只是抱持著半調子的溫柔,不切實際的理想,企圖創造出理想的國度……臣就是
不喜歡這點。利用岩堂的勢力去對付鬼祭的殘黨,卻也讓岩堂一度專政,差點製造出另一
個鬼祭霸權…這種慢吞吞的手段,自以為是的溫柔,能夠成功一次,運氣相當不錯。不過
這並不代表臣就得承認他們的作法。若是他們的行動可以快上一點,月島神威就不會被抄
家,蒼梟也不必雙手染血,一切就能夠解決--雖然他們拖拖拉拉的作法,也讓臣得了兩
個好用的棋子這點,倒是不得不道謝。」
說完,天野站起身,離開涼亭。
「--是了,太子殿下,希望您也能好好努力。」
離開之前,天野回過了頭。
臉上帶著的,是充滿惡意的微笑。
「一想到未來臣得對您效忠,就讓人不得不起雞皮疙瘩呢。」
留下一臉錯愕的太子,天野踏著月色,逐漸遠去。
※※
「…原來你說的幫助,就是這麼回事啊。」
得知真田已經洗刷冤情,鬼祭宗煌便乘夜與吞佛童子踏上歸途。
要在事情變得更複雜之前離開--他是這麼想的。
「…那個神月。」
一路上,始終沉默的吞佛童子忽然開口,卻是提起意料之外的人物。
「是汝的友人?」
「呃,不,只是在道上碰頭的而已。」
「是嗎?」
吞佛童子冷冷地應答。覺得同行者比之前更難以捉摸的鬼祭宗煌不由得抓了抓頭。
這種沉重的氣氛是怎麼回事--他內心不禁疑問。
「…神遺一族,是什麼?」
忽然,吞佛童子再度開口,說出的依然是意料之外的話題。
「……怎麼突然問這個?」
「汝知曉?」
「呃,知道是知道…」
「告知吾。」
理由不清不楚,鬼祭宗煌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只好將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地
在路上說明。
※※
對坐的兩個人,對望的四隻眼。偌大的廳堂,在其中僅有一盞燈火。
自日出至日落,犬若丸已與聖座(千鳥真)對峙至今。
「…所以說。」
犬若丸首度打破沉默,帶著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的痛苦神情開口問道:「聖座早已不
在此地,而你則是代替她主持祭典的代替品?」
「請你加上『可憐的悲劇性的被剝奪男子漢生存地位的令人哀嘆的』這類的形容詞。
」
「太長了。」
「再長個十倍也無法表現這悲劇的千分之一。」
被法術變化成聖座形貌的千鳥,用著少女獨有的清秀容顏側著頭挖著耳朵,可謂粗魯
之至。
「我兩腿之間的天狩浮閣已經完全被摧毀了,這樣還不夠可悲嗎!」
「我可以理解你的悲憤,可是你舉的形容詞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那改成我股間的白狐太刀,你就可以理解了嗎?」
「小心我真的用白狐太刀刺穿你啊。」
深知這樣低層次的爭吵對事情毫無幫助的兩人,對望之後再次默契十足地嘆了口氣。
「…也就是說,聖座現在人在哪裡,你也不甚了了?」
「…啊,那死小鬼是說要到京都一趟,去幹嘛的我就不知道了。」
京都?這兩天完全沒接觸到探子,也幾乎沒在人群中逗留的犬若丸挑眉。難道京都發
生什麼事情了嗎?
「罷了。我先回白狐國,之後會再來訪。」
「喂、你打算屁股拍一拍就跑啦!給我負責啊!」
面對就要離開的犬若丸,千鳥不禁發出怒吼;然而犬若丸並沒有因此駐足,不如說反
而施展輕功快速逃離了。
至於「聖座」這樣大喊的內容被外頭的隨從聽見,日後演變成怎樣的謠言,在此不便
贅述。
待續…
(本文同步發佈於部落格【做人,要食記一點】http://blog.yam.com/karasuma01
以及霹靂網討論區創作文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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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違一個多月,終於又寫新篇啦~~~~(死)
唉呀最近忙著寫銀魂的東西還有打電動(?)完全地忘記這邊啦(爆炸)
這篇比較短,內容也相對地比較輕鬆,當作是一個轉折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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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滑、浪、浮、頓、結、切、柔、剛
此乃莊圓九武,前四式是重意境,後五式是形式手法
諸弟子勤加修煉,以抗世上眾多魔眷,成就正法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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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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