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歿世魔荒 (14) 龍游淺水

看板Palmar_Drama作者gsaw (機獸．烏鴉)時間13年前 (2010/09/20 15:44)推噓10(10推 0噓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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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不止；戰，急催。　　雷鳴大社之外，浪人千鳥真力戰軍鬼黃泉戰，千鳥雙刀騰動，一個墊步躍向對手，雨水順著刀勢化作層層浪花，襲向黃泉戰。軍鬼手中銀槍迴旋，輕鬆一擋，接著回身一刺，刺往千鳥咽喉，千鳥短刀一收，硬是擋住這一槍，但人也被震得飛退數丈。　　千鳥用力一跺，止住自身退勢，但手上傳來的麻痺感已讓他了解對手實力，絕非易與。　　「嘖嘖，江湖道上居然還有你這種神祕高手，我可真是孤陋寡聞。」千鳥忽然向對手搭話，意在爭取手感恢復的時間，順道探探對方底細；黃泉戰聞言，卻沒有回應，而是提槍刺入地面，接著一昂，一整排的石板被掀起，往千鳥的方向飛去。他暗叫不妙，一個跳躍飛至半空，長刀直下一劈！　　「嘯浪斬！」雨水連結刀氣，變成一道無堅不催的水刃，將飛來石板切成兩半；石板一散，眼前又是銀光閃動！　　「該死！」千鳥罵出聲來，雖是舉起長刀防守，但左腿已吃上一槍，鮮血簇簇地流出，染紅了足下的水窪。此時千鳥手感恢復，短刀立刻反擊，刀刃畫向對手頭頸，只見黃泉戰左手一動，接著閃過一道綠光！　　長槍被拆解成兩節，槍身之中，竟還有一把刀，一口閃著綠色光芒的刀！　　千鳥料不到對手竟有此一著，胸口又添新傷，他忍著痛，咬牙用傷腿朝對方胸口一踹，這才拉開距離。　　「……喂喂，居然給我來陰的。」千鳥將雙刀插地，雙手向身後摸索。黃泉戰面無表情，依舊冷漠，卻開口說：「戰場之上，只有結果，不問手段。能擋下幻霓銀槍穿喉，又能避開隕星撕裂你的胸口，以人類來說，你實在令我驚嘆。」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既然你要說這是戰場，那我也只好拿出我的壓箱寶來了。」千鳥從後腰取出一個布包，接著從內中拿出一顆藥丹吞落。只在短短數秒之間，千鳥的肌肉便膨脹起來，力量在他的身上竄流，而他的傷口居然也漸漸癒合！　　雨滴落他的身上，隨即化作蒸煙。就連剛才身上沾染的鮮血，如今也成了片片血霧，在雨中形成一幅奇異景象。　　「殺！」千鳥舉足一蹴，將長刀踢向對手，自己也瞬間躍起。黃泉戰本能地揮槍一擋，長刀往回飛的那一刻，千鳥一個迴旋接刀，雙刀齊下，速度之快，令一向冷漠的軍鬼也不禁動容！　　一聲鏗然巨響，黃泉戰橫槍抵雙刀，足下石板禁不住巨力，應聲碎裂！　　千鳥大喝一聲，雄力再催，軍鬼雙足竟陷下數分。「哼。」軍鬼一聲沉喝，身上散出異樣光芒，人竟瞬間移動至數丈之外。失去支撐，千鳥雙刀直劈地面，劃出兩道深刻的刀痕。　　「……實力又提升了。人類真的是很有趣。」黃泉戰感嘆似地說道，接著還刀入槍，槍身透出一陣綠色的光芒。「妖炯擊。」妖光流轉，如飛禽旋空，以詭譎的進路襲向千鳥，只見千鳥雙刀交錯，全身散出陣陣蒸煙，然後回身一斬，霧中刀浪一波接著一波，將對手攻勢全數擊下，接著雙刀再出，刀勢如狂浪席捲，直撲黃泉戰。黃泉戰身一凝，步一退，幻霓銀槍輕轉，光芒再現！　　「幻光千影。」槍走偏鋒，只見邪光一閃，光芒每穿過一道雨滴，便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不停折射、散射。一招化作千招，一光映照千影，殺招避過刀浪，折射穿越，射中千鳥四肢！　　「嗚喔！」千鳥吃痛，差點跪落的雙膝硬是咬牙撐住。此時刀浪亦逼至對手眼前，軍鬼縱身一躍，欲閃過刀浪範圍，但那威力萬鈞的刀氣仍是將他的面具斬落！　　妖異的眼神，錯愕的神情，黃泉戰隻手撫上臉龐，愣了一愣，緊接著──冷漠的臉上，竟現一絲怒意！正當他提槍欲再攻上，忽然一陣殺風捲來。死神化身，黑暗雙翼，一頭赤眼烏鴉啣刀插入戰局，打亂了軍鬼攻勢！　　「於本座眼前撒野，你──好大的膽！」一聲喝，雨勢驟停。黃泉戰昂首仰望，映入眼簾的不是烏雲，亦非星空，而是──鳥群。大量的鳥群阻住了雨勢！　　「你…」黃泉戰驚愕。這個人應該已經死於自己手下，為何？一瞬愕然，已足以令神飛發動攻擊。　　「疾風斬。」赤眼烏鴉啣刀迴轉，一陣刀風席捲而來，黃泉戰沉喝一聲，銀槍舞動，劃破殺招，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飛禽雨下！大量的鳥群沒命地往他的方向撞去，動作一致，似乎全是聽從烏鴉的命令。狂暴的攻勢，逼得黃泉戰不得不──退！　　「哼。」悶哼一聲，軍鬼化成妖光一閃，脫離戰場；千鳥一聲大喝，竟似要再追上，但四肢的傷痛令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來人。」神飛無意追擊，而是轉向飛回大社。「將這位壯士扶入，好生照顧。」　 ※※ 　　　旭日初升，犬若丸業已來到一處密林。　　昨夜他未曾回到白狐國，反而是漏夜策馬前往此地；更正確地說，他的目的地是── 　　「青獠故地。想不到我竟也有來此的一天。」犬若丸喃喃地說，映入眼簾的是杳無人煙、早已荒廢的林中聚落。佈滿青苔的石造房屋，幽暗的森林，透出一絲詭異的氣息。犬若丸不敢掉以輕心，亦步亦趨地深入調查。　　日前感應到的強烈魔氣，令他非常熟悉。他隱約覺得，白狐太刀、綠石和青獠族之間，必定和那股魔氣有所關聯。　　步上已然長滿青苔的石階，犬若丸走向祭台，發現祭台後方，竟有一塊石碑，上面書寫著大量的文字，卻有一大部分已經磨滅難以辨認。　　「……亂世不彰，魔道生機，奉我孽源，賜爾神力……」犬若丸瞇起雙眼，試圖辨認上頭的文字。「這看來是禱詞。孽源、神力……嗯……」犬若丸一陣沉吟，忽然殺氣湧至！　　邪光竄升，祭台竟轉化為奇特空間，將犬若丸困住其中！　　空間異變，地面如同水面，卻不會使人沉入；滿天紅雲星斗，水中綻放黑色蓮華。　　「嗯？這是……普化宗的如來大悲滅魔陣？」犬若丸凝神觀察，卻發現這竟是佛門陣法，異端邪操。此時一條人影躍入！　　「心存邪念，是謂──不善！」　　青色法袍，藍顏黃髮，上衣敞開，胸口畫滿血色梵文的妖僧持劍擊來，犬若丸一個迴身閃過；同時，後方又躍入一條人影。　　「口出狂言，是謂──不空！」身披紅色獸皮，嘴唇紋滿刺青的妖僧持杵朝犬若丸一戳，犬若丸連忙一個後翻躲過；接著第三條人影從右方襲來！　　「耳聞淫語，是謂──不戒！」　　來者是身穿白衣，兩耳穿過大量耳飾之人，持法輪拋向身在半空的犬若丸。他即刻抽出白狐太刀，將法輪彈回；就在此時，第四條人影也出現了。　　「手執殺端，是謂──不淨！」　　最後一人著黑衣，雙手纏繞寫滿經文的布條，自左方躍入，雙刀同出，犬若丸以刀制刀，借力使力，將自己彈回地面，而四人已經將他包圍其中。　　「犬若丸，我們乃是六道輪迴天道的殺手，非道四邪。」為首者持劍喝道。「奉我道主佛邪弒業之令，來取你的性命。」　　「有何遺言快快交代。」持杵者說。　　「我佛慈悲，咱們四人會留你全屍。」持法輪者嗲聲嗲氣地說著，和他龐然的身軀完全不和。　　「或者跪下求饒，獻上白狐太刀，我們還可保你一條小命。」持雙刀者冷漠地說。　　「我道是誰？原來是六道輪迴的宵小之輩。」犬若丸怒目瞪視四人，太刀一橫，斥道：「普化宗的四大金剛竟也淪落至此，真是讓犬若丸大開眼界！」　　持劍者聞言，知對方了解自己原先身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喝道：「無知鼠輩！我道主才是真正的得道之人，以殺止殺，佛魔同道，才是真正的頓悟！」　　「外道之人，妖言惑眾。」犬若丸一聲冷笑：「在我看來，你們不過是助紂為虐的小妖罷了。」　　「誇口。」持雙刀者雙刀揮舞，朝犬若丸一陣猛攻；同時劍、杵亦同時揮來，而持法輪者手中法輪輪轉，隨即拋向對手。面對連番殺陣，只見犬若丸怒眉一揚！　　「爾等小邪，安敢犯白狐神威！？」刀轉式出，面對雙刀連舞，犬若丸橫刀一擋，一轉，壓制住雙刀進路，接著移刀引導，令雙刀與襲來之劍、杵互擊，迸發出滿天火星！此時法輪飛向犬若丸身後，卻見犬若丸頭也不回，反而舉腳蹴向持雙刀者，令其身體離地，就在他懸空一刻，一式「虹火原」出，火舌迸射，將持雙刀者轟向法輪，令其顏面遭受直擊，吃痛慘叫！　　「可惡！」持劍人怒極一喝，手中金剛劍散發佛光邪氣，殺招再出！　　「天人一念，殺！」　　宏大的劍氣逼面而來，卻見犬若丸身一沉，刀一橫，殺氣內斂，接著一瞬爆發！　　「狐潛古川。」靈動的刀勢，將佛門邪招一擊斬破，持劍者反被逼退數步！　　「御我邪輪！」持法輪者尖聲喊著，手上法輪染上邪光，發出刁鑽的氣勁直撲對手，犬若丸沉著以對，身後雙刀鋼杵卻又襲擊而來。　　只見犬若丸一個跳躍，竟踩上法輪，躲過背後殺機！　　「可惡，竟是這般難纏！」持杵者將金鋼杵佇地，隨即一聲怒吼！音波回盪，震得犬若丸失去平衡，從法輪上摔落，此時雙刀立刻襲擊而來── 　　　　杳無人煙的密林，吹來一陣肅殺之風。　　錦靴、酒壺，長刀、冷眼。　　「寒川獨飲嘯西風，世道崎嶇問刀鋒。」　　青獠故地，邪佛戰白狐，神秘的問刀侯冷漠觀視陣局，棕色的右眼透出一絲藍光，他將如何做？　 ※※ 　　　神飛坐在內室之中，手裡掂著的，是千鳥原本掛在後腰的布包。　　裡頭放著的是數顆藥丹，散發著一股微妙的香味。　　「兵糧丸，想不到我還有機會看到。」神飛略顯懷念地說。還記得過去負責剿滅鬼祭餘黨之時，鬼祭的部隊就曾大量服用此種藥物，令他們失去痛覺，筋肉膨脹，個個以一擋百，驍勇善戰；但藥效一過，原本壓抑的痛楚也就隨之而來，耐不住痛苦而死的人大有人在。戰爭結束後，軍神便以此太過殘忍為由，下令銷毀。目前的東瀛，還持有兵糧丸者，寥寥可數，那麼浪人千鳥原本的身份也就相當明瞭了。　　「只是他原本替誰做事，也與我無關。」　　此時的她，早已不是神風營中將── 　　忽然，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神飛蹙眉，她不喜歡有人在廊上跑步，正要喝斥，那人卻先出聲：「啟稟聖座，大事不好了！」　　「……有什麼事情，能急到讓妳失了禮節呢，赤羽。」一聽聲音，神飛就明白說話之人是誰。赤羽是她側近之中，最為浮躁之人，這點一直令神飛相當不悅。「本座業已提醒妳多次了。」　　「聖座，這次真的是大事！」赤羽連忙在神飛下達處罰之前，傳達所謂的大事── 　　　「……妳說什麼！？」　　神飛也失了禮節。　 ※※ 　　　看著東昇的旭日，天野鳳言的笑意比往常更深。　　「呵呵……真田龍政，你竟是如此大意哪。」　　收起摺扇，天野鳳言的眼中透射出勝利的光芒。　　　「──這怎麼可能！」天草甫收到消息，立刻換上行裝，意欲入城。　　「別攔著我，我要去問個清楚──」他一面推開擋著他的眾將士一面前進，眼前卻出現另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去了也沒用。」服部冷漠地說。　　「罪證確鑿，你以為還能扳回什麼？」　　「大將……難道你相信嗎？那根本是一派胡言！」天草激動地說，但服部卻依舊冷漠。　　「我們是侍奉天皇的直屬軍隊，我們沒有立場表示懷疑。收起你的激情，我們還有… …許多任務。」　　這一天的京都，風起雲湧，舉城動盪。　　　　──太宰真田龍政，因與六道輪迴勾結，密謀篡位，顛覆國統，已於一早由彈正臺會同六軍，奉天皇手諭逮捕入獄，擇期候審。　待續…… （本文同步發佈於部落格【做人，要食記一點】http://blog.yam.com/karasuma01 　以及霹靂網討論區創作文學板）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0.53.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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