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歿世魔荒 (10) 魔者相會
雨，下得急促；戰，來得突然。拳皇與神風營二中將激戰方歇，魔師傲神州隨即前來
，雙足所至，劍風不止！
「劍聖啊劍聖，本魔師來會你囉！」
眼前人，身分不明，意圖不明，但雙方皆知來者不善，眼神交會，戰端隨之引爆。
黃泉戰揮動手中銀槍，勾動遍地碎石，渾厚的勁力直向傲神州飛去，只見劍魔身形不
動，信手一揚，無邊劍氣護住周身，盡掃漫天石群！「手握銀槍不提劍，你不是劍聖？」
微微一笑，傲神州一手捻鬚，一手壓在背後，充滿自信從容。
「……繼長曾我部神權之後，又一個中計的獃子。」面具之下透射疾冷目光，黃泉戰
口氣冷漠，但手上銀槍舞動，卻是狂野不羇！「迴光噬影。」真氣化邪光，照亮四周空間
，劃出一片黑暗，就在光芒消失一瞬，銀蛇吐信，直逼魔師胸膛！
「在光影交錯的瞬間攻入，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不差；只可惜你面對的──」捻鬚
的左手向下一滑，竟是早有防備，兩指一凝，銀槍受制。
「是本魔師啊。哈！」氣一震，黃泉戰被逼退數步，但他卻不見急促，銀槍再握，冷
靜觀察對手動向。忽然，黃泉戰的視線，集中在傲神州背負的劍上。
「你，不出劍？」面對黃泉戰的疑問，傲神州淡然回答：「你又不是劍聖，我又何必
出劍？四步之內，本魔師要你──退！」話語一落，只見傲神州左手直指黃泉戰，傲然一
笑！不止的暴雨忽停，滿天的烏雲隨之散去，竟似是驚恐於魔師的氣勢、畏懼於劍魔的狂
傲！
面對傲神州莫名的自信，黃泉戰不敢大意，手中的銀槍緊握。他知道，眼前的對手，
更勝方才的死神。
「平生進退如飆風，」驀然，傲神州踏出一步，劍氣隨之竄出，遍地碎石盡成灰粉、
四周樹木皆遭斷離！
「一睨人才天下空。」第二步，無邊劍氣劃開四方，逼得黃泉戰迴轉銀槍，再退數步
！
「獨向蒼天橫冷劍，」第三步，狂風倏止，空氣為之一凝！傲神州左手微揚，真氣匯
聚於指尖。
「惡夜殘風，喝！」黃泉戰銀槍騰動，捲起黑暗之風，直朝魔師席捲而來，卻見傲神
州不閃不避，緩緩踏出第四步！
「何必生我──慚英雄？」劍氣自指尖發出，一式蠻橫狂放的劍招，直摧暗夜鬼風，
朝黃泉戰疾射而去，只聞一聲轟然！
滿天塵沙散去，眼前已不見持槍身影，只聞得幽幽之聲說道：「好一個魔師，軍鬼記
住你了。」
「又不是美女，你記住我幹什麼？」傲神州鼻子噴氣，發出「哼」的一聲，然後他將
視線放在被轟入石壁內的月島身上。
「喂，啊你是死的還活的？」
「……呃……」
「還會應聲就是還沒死，本魔師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去看醫生，喝！」
身影疾動，魔師扛起月島，瞬間消失無蹤。
※※
神風營主帥帳中，眾將領一字排開，但沒有任何人說話。沉默，異常的沉默，只因為
──棺木之中的數支染血鴉羽。
「可惡的拳皇…！」將領之中，有人啜泣，有人哀嘆。縱使對手是拳皇，卻也沒有人
料到此戰，竟會落到一死一傷的無奈結果。神風營強襲部隊總指揮，馳騁沙場、所向披靡
的「鷹將」神飛，就此將星隕落，只餘一片悽涼。
「眾兄弟，節哀吧。」平時總是戲弄部下的大將服部霧藏，也只是穿著簡單的黑色裝
束，並以黑紗蒙面，他的語氣冷然，讓人不知是悲痛還是無情。
只有一人知道箇中玄機。
「啟稟大將，眼下月島中將重傷休養，神飛中將又…」玉藻向前一步。他略微抬頭，
看著服部的雙眼。在場眾人，知道「神飛」不是本尊的，只有他們兩人。玉藻不敢貿然造
次，但他也參不透服部冷漠的眼神，到底包含怎樣的想法。
「我明白。失去神飛，我神風營士氣受挫，軍力亦要下滑。」卻見服部一派冷漠，絕
口不提「神飛」之事。「當下最重要的，是要立刻指派新任中將人選。嗯……石川少將、
武田少將聽令。」
「是！」
「由你們兩人暫代月島中將業務，待他回歸再回到崗位。」
「末將領令！」
「至於神飛中將之缺…天草二十六。」
「是。」沒料到會忽然被點名，天草立刻上前。
「從今天開始，你升任中將，接掌神飛之缺。」
意外的命令，讓在場眾人無不面面相覷。但服部卻視若無睹，指著天草冷道：「還不
領令？」
「……末將領令。」出乎意料的結果，讓天草沐浴在不滿的眼神之中，他只感到不快
，以及不解。
「為神飛中將立衣冠冢。」服部續道：「傳令下去，神風營全體將士為『鷹將』神飛
齋戒三日。」
「是。」
「散會之後，天草與玉藻留下。」
天草聞言，和玉藻交換眼神，兩人均是不解。
等到眾將領都離開營帳，服部這才又開口：「不明白我的處置，是嗎？」
「不敢。只是，末將才升上少將，就算是真田太宰推薦，我這樣快速升遷，似乎有點
……」天草說到一半，服部略一抬手打斷他的話。
「你是怕招人忌妒，是嗎？若是如此，那你可以離開神風營了。」服部語出驚人，玉
藻和天草不禁愕然。
「我接任大將，當然要以東瀛和平為最優先考量。什麼才是最有利的，什麼才是最可
以派上用場的，這才是我的考量，也是『軍神』的精神所在。」
服部態度雖冷，但言談中卻顯露出一絲敬意。「『軍神』之所以能成為神風營的領袖
，不在他的強，不在他的善戰，而在他能強而不用強，能戰而不好戰，一切都以東瀛社稷
與天皇為優先。我一日身為大將，就要一日貫徹軍神的作法，這就是我的忍道，我的忠誠
。神風營的將士，連死都不怕，哪有畏懼讒言之徒？」
服部的一段話，將天草訓得無地自容。他不禁滿臉脹紅，似是要為自己辯白，卻什麼
也說不出口。「抱歉。」良久，天草才勉強從喉嚨底擠出這句話。
「你若了解就好。」
「那、大將，神飛中將之事……」玉藻欲言又止，看著身旁的天草，服部已然會意。
「你是要問，為何我要當神飛已『死』，是嗎？」
「神飛中將沒死？這是怎麼回事？」天草聞言大驚，玉藻只是點了點頭。「既然那只
是中將的一名部屬，又為何？」
「神飛的狀況不同。」服部淡淡地說，冷峻的眼神也放軟了幾分。「他的忠誠只為『
軍神』一人，軍神離開，他也早想求去。一個毫無鬥志的將領，只會導致敗亡，既是如此
，與其讓他真的死在戰場，就此『死亡』，未必不是好事。」
「……原來如此。」兩人聞言皆已會意，他們看出服部的眼神，在那瞬間流露出一絲
關懷。號稱冷酷無情的「隱將」，在顧全大局同時，也未必真的失去了人性。
「若無要事，你們也下去吧。」
服部瞇起雙眼，在兩人離開之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吧，神飛好友。」
※※
鬼祭宗煌業已回到落日故鄉。一路歸程，不絕於耳的是草一色的說教，「你這樣亂跑
知不知道大家很擔心」、「要是出了事情誰來負責」之類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而鬼祭
宗煌只是面露苦笑。他其實不討厭被草一色說教，不如說他覺得，那正是他被人關心的証
明。
「對了，那個中原人已經醒來了。」
草一色一直到回了落日故鄉才提起這件事情，倒是讓鬼祭宗煌有些不滿。
「吞佛童子。」
山崖之上意外響起的呼喚，令吞佛童子自沉思中回神。他冷冷地回頭，映入眼簾的是
陌生的少年身影。
「我叫鬼祭宗煌。你的名字，我是聽草一色提起的。」
鬼祭宗煌面露微笑，朝山崖上的紅色人影走去。
「……」
「你是中原人，可不可以跟我說一些中原的事情？」
「沒有什麼好說的。」
面對吞佛童子冷淡的態度，鬼祭宗煌不以為忤。他走至吞佛童子身旁，卻發現他的身
邊有一個竹籃，裡面放著的是完全沒動過的食物。
「你的傷還沒好，應該要多吃一點。」
「我也是這麼認為。」附和著鬼祭宗煌話語的，是信步而來的──劍魔傲神州。鬼祭
宗煌一見來人，開口就是一聲：「師尊。」
「等一下，本魔師可還沒答應，你不要叫太快！」卻見傲神州吹鬍子瞪眼地說：「這
個良峰貞義實在很無良，自己沒空，就把這副爛攤子丟給本魔師，叫我接也不是，不接也
不是！」這句話卻讓鬼祭宗煌覺得好笑。若是真無意要收他為徒，那麼拍拍屁股走人不就
得了？又何必在他之後來到落日故鄉呢？
「你的事情先不說，我還以為劍聖真的還活著，傻傻的給人騙去石濃，結果只遇到兩
個陰陽怪氣的人，一個蓋頭蓋臉，一個金髮碧眼還受重傷，我就順手把他丟到城裡，大概
已經有人帶他去醫治了吧？」傲神州雙手抱胸不停抱怨，抱怨到了一段落，他才注意到崖
上的背影。
「師尊，他就是我在阪良跟你談過的中原人。」
傲神州沉默不語，吞佛童子亦是漠然。
「吞佛童子，這位是我的師尊，魔師傲神州。」
氣氛忽然為之一凝。
「吞佛童子？」傲神州卻沒有再抗議「師尊」之稱，因為眼前之人更引他注意。
「傲神州。」吞佛童子刷地轉身，眉宇之間盡是殺氣。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傲神州左手捻鬚，臉上笑容顯得狂妄而惡意：「異度魔界戰
神，最工於心計的魔中異端。」
「魔師傲神州，中原天魔錄中的劍魔。」吞佛童子依然冷漠，卻一口道出對方來歷。
「同是狂魔，同是使劍，傲神州早想一會你了！」真氣爆發，逼得鬼祭宗煌退至一旁
。鬼祭宗煌不知所措，他不知兩人相會，竟會演變至如此局面，他張口想阻止兩人，傲神
州卻早一步舉起了手。
「小子，不想被捲入，就給本魔師退開！」氣勢驚人，鬼祭宗煌不禁冷汗直流。
「果然不可小看魔的執著，傲神州不愧為一代劍魔。」吞佛童子竟是一笑，胸中已然
燃起了熊熊戰意。朱厭上手，無邊魔火隨之延燒！
「但看誰才是魔中之魔，誰才是劍中頂鋒！」傲神州身一動，背後寶劍隨即出鞘！
「指教了。」
「來吧！」
待續……
（本文同步發佈於部落格【做人，要食記一點】http://blog.yam.com/karasuma01
以及霹靂網討論區創作文學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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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今天寫的比較慢一點、短一點。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寫出來的東西自己總是不滿意
，不斷的刪、改，即使到貼出來的這一刻，我還是覺得很不滿意。也許是因為我對
吞佛的愛還不夠吧，嗯。
總之呢，從第八回開始算是進入正題了…應該是這樣，不過這兩回卻顯得有些窒礙
。從下回開始其他人的戲也要多一點才行啊……
最後，感謝大家的閱讀，還有就是其實我跟傲神州真的不熟！(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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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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