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平凡的Pi穿日子》(05)
※ [本文轉錄自 CFantasy 看板 #1C3bq-x6 ]
作者: farso (粉絲最好煮火鍋) 看板: CFantasy
標題: [原創] 《平凡的Pi穿日子》(05)
時間: Tue Jun 8 23:09:43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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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sivrill兄開場友情客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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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Pi穿日子》 EP.05 九五至尊‧王者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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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讚！真正讚！吳啊際中你真正有厲害，老秦眼睛有亮，一看就知
道你不是簡單的角色！你真正……」秦假仙興奮大叫，話還沒講完突然
臉色大變，一溜煙縮到桌子底下：
「啊娘喂～～你嘛卡好心，彼塊吸音神盤袂對我照啦！」
吳際中啞然失笑。看來這個宣傳效果也實在太好了點。
「所以說你是騙他的囉？恁娘咧～害林北『挫』一跳！」經過反覆
解釋，老秦終於勉強相信這塊「吸音神盤」沒有吸人魂魄的異能，純粹
是儒中道自己嚇自己。吳際中按著觸控式面板向他展示Touch Pro2的諸
多功能，要不是在這裡完全沒訊號，他甚至想撥一通給老秦聽聽看。
他幫老秦拍了張照片，「啪嚓！」閃光燈一亮，螢幕上呈現出老秦
摀眼轉頭的模樣。「哇～～駕厲害！讚！」秦假仙的反應很靈敏，只看
他操作了一下，就意會到觸控式面板的「滑動」概念，搶著在螢幕上亂
撥一通，畫面上突然滑出一張照片。
「哇～～美女！是你的七仔厚？」
吳際中臉色微變，搶回手機。電量只剩三分之二左右，他默默把電
源關掉。
秦假仙察言觀色，拍拍他的肩膀。「跟你無緣，是她的損失啦！七
仔很多，不用怕沒有啦！下次老秦幫你介紹，武林美人沒人比我更熟，
看你是要女暴君、女超人、沙漠女戰神、苦海女神龍……啊不對，往生
者別講玩笑，阿彌陀佛！」
「總之，在這個武林，美女是要跟英雄匹配。等你以後有出名，免
驚沒美女尬你倒貼！」
在我們的世界也一樣，吳際中想。雨賢就是厭倦了他的溫吞顢頇，
才決定分手的吧？
在超過兩百名員工、股票上市上櫃的公司，只有普普通通的私立大
學文憑，三年間從基層專員升到行銷一課的課長，同事上司對吳際中的
評語最多的就是「上進」兩字。但雨賢並不滿意。
她比吳際中提早近兩年進公司，從大學時代她就在包括偉成實業在
內的幾家大公司工讀，紮紮實實累積經驗和資歷。畢業後，憑著優異的
英日語能力得到總經理秘書的職位，每天打交道的都是「理」字級的人
物，恐怕還不清楚在公司裡課長到底是什麼職級。
倘若廖雨賢是個愛慕虛榮、盲目拜金，用肉體交換利益的壞女孩，
說不定他會覺得好過一點吧？然而她不是。
她只是看透了他的本質。
如果不是背負著她的期望，吳際中會為了被主管凹、被同事拜託、
被deadline逼到無路可退而日夜工作，沒命加班，但獨獨不為他自己。
他最令雨賢失望的，就是「不上進」。
※ ※ ※
吳際中回過神來。
HTC 雖然嚇走了儒中道，不保證不會去而復返。老秦不愧是霹靂最
權威專業的撿骨師土公仔，把鄉人和昏迷不醒的阿和留在涼亭裡，一邊
指揮著吳際中把三具屍體拖到樹林中。
跟砍手噴血、金刀刺喉的場面比起來，不知是麻掉了還是怎樣，吳
際中倒還蠻平常心的——幹，「平常心」怎麼會這樣用？挖坑埋屍算哪
門子的平常心？
「沒時間埋屍了。再找不到醫生，你是要把陳天和曬成人乾嗎？」
老秦下了一道奇妙的命令：「褪衫！把他們的衫仔褲攏剝落來，奇怪的
東西放一邊，普通的東西放一邊。」
吳際中愣了一下，馬上就懂了。
挖坑埋三具屍體太費事，也不合經濟效益，別說儒中道去而復返、
回來找他們算帳，萬一樂天堂或霹靂門的人找到這裡，一切就白搞了。
剝掉可供辨識的衣服物品，再把屍體丟棄荒涼的山林間，野獸、禿鷹處
理的效率可比他們高多了。
秦假仙把金針、銅環拖到一處，熟練地動手搜身，剝掉死人衣服，
把「死相」比較完整的開膛銀劍留給了他。吳際中暗暗感激，對著老人
合什默禱：「有怪莫怪，晚上別來找我。」把開膛銀劍懷裡的東西拿出
來。
老人的隨身物出乎意料地簡單。
裝了銀兩銅錢的小袋子、一疊草紙，一枚用油紙繡袋裝起來的火紅
藥丸，還有一個油布小包。老秦也在其他兩人身上搜到一模一樣的紅藥
丸，大概跟龍眼差不多大，藥殼堅硬，紅亮亮的像塗了漆，藥氣濃重。
「先收起來。說不定是那個樂天堂去老還少的藥丹，有閒找怪老子
鑑定一下，一定有問題。」秦假仙指了指他擱在一旁的油布包，笑道：
「算你好運，這三隻身上最值錢的東西被你找到了。土公這行的規定，
誰找到就是誰的，今天老秦就不跟你搶了。」
看吳際中搞不清楚狀況，老秦耐著性子解釋。
「江湖人身上有三項東西最有價值，比銀兩還珍貴。一是兵器，兵
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但你沒老秦的辦法，撿人的兵器脫不了手，惹上
殺身之禍而已。第二是藥丹，藥丹是修道者的第二生命，有醫也有毒，
效用不同；找人鑑定之前，千萬不能亂用。
「第三項就是秘笈。無論是武者的刀劍拳掌圖譜，還是修道者的練
氣秘訣、煉丹秘方，那已經不是第二生命，是給你生命、可以在江湖上
立足的再生父母，比生命還珍貴。但是經書怕水，一定要用油布包好，
才能隨身攜帶。對我們這款的土公仔博士來講，最有價值的寶物就包在
這種油布裡。」
吳際中想起獨眼龍接過名片時，也是先用一小塊泥灰色布片包好，
才收進腰帶夾層裡，看來這就是這個世界收藏貴重紙製品的方式。哪一
天有人在油布包裡發現那張「朋友卡」，不知作何感想？
他小心把油布打開。
裡頭包著一本薄薄的破爛小冊，比三十二開輕小說還要再小一點，
對折之後封面甚至沒有留下過粗的折痕，可見它的薄。古書般的封面用
端正、但略顯呆板的毛筆字寫著「銀劍開膛法」，落款則是「穿心劍客
題」。
（是……是劍譜！）
從小到大，他不知看過多少武俠小說，「劍譜」這兩字背後代表的
意義，對每個華人小男孩來說就等於是「主角威能」、「神功大成」，
可惜現實生活裡沒有這種東西……而今天，他終於能親眼目睹一本貨真
價實的劍譜秘笈了！
吳際中用顫抖的手揭開書頁，表情一僵，啪啦啦翻過來又翻過去，
只有一個「想撕書」的念頭。
（幹！這什麼鬼東西？）
書裡每頁只有一個持劍人形，擺出「金雞獨立」、「老猴偷桃」等
類似十八銅人行氣散包裝上的動作，看來穿心劍客選擇練劍是對的，他
的畫技大概就是吳際中小二課本塗鴉的程度，用毛筆畫也沒多一點水墨
質感。
人形以外的書頁上寫滿了字，完全是word排版「文繞圖」的表現手
法，大字寫在右上方大概是招名，小字就是實際的操作說明。《銀劍開
膛法》的招數顯然不太多，扣掉封面封底一共十八頁，有人形、招名的
只有十五頁，難怪開膛銀劍靠它只能跟視障人士打成平手還略居下風。
「……不過，用刀劍拳腳的武者身上，不會有什麼好東西。」老秦
慢條斯理說：「又不是氣功暗掌，有什麼修練內力、易筋鍛骨的秘訣，
刀劍靠練，速度、反應練不起來，秘笈寫得再好也沒路用。」
吳際中一想也是。
如果把格鬥當成是一項運動競技，答案就不言自明了。想學網球的
話，會去買本《網球入門完全版》回來研讀，還是直接報名網球課？就
算書上有完整的分解動作圖，也比不上教練帶你打一下午。
所以幕之內一步要練羚羊拳，鴨川會長只能把他帶到游泳池去練水
底蹲跳強化腿肌，而不是塞給他一本《神拳趕羚羊》，叫他回去用心悟
練。
雨賢送過他一套高爾夫球教學DVD 當生日禮物，那是在他進公司的
第二年。雖然他比較想要她穿上性感內衣高跟鞋，用黑絲襪緊緊裹起那
雙白皙修長的美腿，腴潤的腿根還有一點綁肉的感覺，陪他好好做愛做
個過癮。
「你不要以為用不到。」雨賢又氣又好笑的打他，然後一本正經地
說：「你知道老闆挑經理的考量之一，就是高爾夫球打得好不好——不
是『會不會』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案子是在球場談成的？老闆們還會
互比手下的球技，你敢讓老闆賭輸嗎？還有……」
或許出於鼓勵，或許察覺他的小失望，雖然沒有情趣內衣高跟鞋，
後來雨賢還是開了雙全新的絲襪，陪他盡興胡鬧一回，整個週末兩人幾
乎沒下過床。為了回報心愛女友，他認真研究那套DVD ，但兩年下來連
推桿都不會。
影像教學都沒用了，何況是畫得這麼爛的小人圖？
吳際中翻到沒有圖的最後三頁。
滿滿佔據一個對頁的說明，主要記錄了一種叫「剖竹法」的練劍方
式。穿心劍客用淺白得近乎粗陋、連很久沒翻《古文觀止》的吳際中都
看得懂的文字，教人怎麼把竹子紮成竹排，先從劍刺排縫開始，依序練
習豎刺、橫刺、刺竹莖、刺竹節、順勢剖竹，等到能一劍刺穿竹節、再
橫向把整面竹排的硬節削斷，「銀劍開膛法」就算練成了。
吳際中望向開膛銀劍的屍體，已恢復成老人形貌的乾癟右掌結滿又
粗又厚的繭，可以想像為了一劍剖斷一整排硬度驚人的竹節，他曾花費
多少心血鍛鍊。或許開膛銀劍練成了也說不定，只是在瞬息萬變的實戰
中，一直沒等到刺出這一劍的「停頓點」發生。
馬思武像蝙蝠一樣的靈活位移恰恰剋制住老人的劍，無論「銀劍開
膛法」威力有多強，找不到出招的時機點通通都是假的。
他把劍譜重新包好，審慎收進腰後的帆布單肩包裡。當作……就當
作某種人生體悟的紀念好了；就算是劇中曇花一現的妖道角，在這裡也
有他們自己的人生。這個世界真實得令吳際中毛骨悚然。
「你不會武功，對不對？」老秦一邊弄一邊跟他閒聊。
「嗯。」他本來也沒想隱瞞。「老秦，在這個世界……我是說這個
武林生存，一定要練武嗎？」
秦假仙歪著頭想了想。
「我是不用啦！若是你，老秦就不知道囉。你想做什麼樣的人？像
獨眼龍，名動江湖的俠客，還是像藏鏡人，西苗無敵的戰神？再不然就
是黑白郎君，藐視萬教、追求刺激的狂漢……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存
方式。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樣的人，哪知道要如何生存？」
這話如果讓雨賢聽到，她一定會拼命點頭吧？
在吳際中周圍的朋友看來，是廖雨賢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拋
棄了他，單方面的、幾近任性的結束了這段關係，但吳際中連扮演大吐
苦水的苦主也做不好。像阿和嘴上不說，卻覺得他「太軟種」，由得廖
雨賢這樣欺負他。
那是因為他們都看不到雨賢的委屈。這麼多年來累積的失望，他知
道雨賢沒跟任何人說過。
是我的錯，吳際中心想。
看他神色一黯，老秦機敏地打了個哈哈，隨手搧了自己一嘴巴。
「恁娘咧，一定是聽那個天道一俠‧聖劍白陽生講話講太久，不知
不覺就開始講道理了。人生海海，歡喜最實在啦！趕快處理理咧，抬陳
啊天和去找醫生，今晚老秦請客，帶你去桃溪鎮最大間的雞寮給它『稽
首』啦！」吳際中被逗得大笑。
他這輩子還沒嘗試過性交易，沒想到第一次開葷居然是在霹靂世界
裡，講出去人家還以為他是在搞小木偶之類的，那畫面光想就覺得不酥
湖。
兩人飛快剝除屍體上的物件，老秦掘了個坑全埋起來，再合力把三
具乾癟佝僂的白慘老軀拖進林深處丟棄。諸事搞定，那兩名淳樸的鄉人
還在亭子裡等著不敢走，四人會合往桃溪鎮出發。
吳際中概略向老秦問了這個世界的情況，考慮到旁邊還有其他人，
他問得很有技巧，盡量不暴露自己「對此地一無所知」。
在這個異界裡，武林派門似乎同時也兼有政治實體的性質，像桃溪
鎮這一帶就被稱為「小洞天」，是多個聚落的合稱，雖有鎮長、官府衙
門之類的行政單位，實際上最高的權力者是一群被稱為「十二道者」的
修道人，有大事需要裁決、或遇到外力侵犯，都由道者們出面。
其他派門想染指小洞天附近的五鎮七鄉十二福地，不會派門人殺進
桃溪鎮，而是直接挑上十二道者，等幹掉這些「上面的人」，小洞天就
自動成為入侵者的新疆域。往好處想，至少政權移轉不干老百姓的事，
大家照樣耕田種地生小孩，換個繳規費的窗口而已。
桃溪鎮的民風之所以和善，是因為「十二道者」並非組織嚴密的派
門，真的只是十二個修道者，分散在各個山頭修行，真正做到「無為而
治」。既然不擾民，百姓當然逍遙自在，樂業安居。
類似的地域概念附近還有「十三嶽」，因為有鎮宇派、太斗門等有
組織的江湖勢力，養門徒、劃地盤、佔田收租，偶爾魚肉鄉里，但也還
在輿情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這是這個世界的常態；而這些亂七八糟的山
頭，就是他們口中的「萬教」。
所以秦假仙果然是騙他的。桃溪鎮是個只有幾千人的小地方，缺乏
刺激，商業活動不怎麼發達，天黑大家就睡覺去了，根本沒什麼風月場
所夜生活。要找樂子，十三嶽管轄的聚落城市化得快，往那裡找可能還
比較多。
而像黑道的霹靂門、白道的三聖會等更強大的組織，可能有很多如
小洞天和十三嶽這樣的山頭前來投靠，或以利益引誘，或以武力壓服，
或以策略說服結盟，形成更高階的勢力版圖。
儘管各大勢力不斷地興衰起落，但萬教依然是萬教，百姓也還是百
姓。
後來那種隨便一出手就是天崩地裂、人力能拉得兩境疊合的霹靂卡
通時代，照目前的演進速度來看，可能永遠不會發生。吳際中不禁暗自
為這裡的人們感到慶幸。
「那朝廷呢？」他雖然不是讀歷史的，但既然有銅錢流通，總不能
沒有國家鑄幣廠吧？
秦假仙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看他，讓他忽然有「糟糕了」的感覺。
「早就沒落了。當今中原皇室，只剩遼東王一支還算有點勢力，那
也是多虧他的兒子。」看吳際中一臉茫然的樣子，連抬擔架的鄉人都開
始覺得奇怪。老秦反應極快，趕快順過去：
「三聖會三位首腦之一的萬教武尊，就是遼東王爵子朱少亮。當年
史豔文被奸人陷害，發配遼東充軍時收朱少亮為徒，傳授他『純陽掌』
絕技。萬教武尊武功大成之後，與萬教文帝、法王創立三聖會，是目前
白道最大的勢力。」
——原來，國家組織已經被江湖勢力所取代，官府、錢幣都是舊時
代的最後一抹餘暉。
遼東爵子朱少亮如今是以「萬教武尊」的身份揚名天下，似乎他能
冒出頭來，還是因為史豔文的關係，當然還有象徵正義力量的絕學「純
陽掌」。聽老秦的口氣，強調武尊的皇室血統而略去三聖會，是有瑕疵
的錯誤表述，彷彿偏離了主題似的。
難怪在「霹靂奇俠傳」的遊戲中，萬教武尊不是什麼好東西。吳際
中想。
原本君臨天下的血裔，卻生在錯誤的時代，九五至尊的皇家血統無
法再給他什麼，一切都必須靠他自己從草莽中一刀一劍拼出來，想來也
是夠委屈的了。
「萬教武尊的武功厲害嗎？」吳際中忍不住問。
「史豔文的徒弟，你說呢？」老秦哼哼兩聲。「但他沒有史豔文的
純陽真體，純陽掌注定只能學三成。是說這個萬教武尊也厲害，以自身
的九五至尊王者之氣，搭配萬教聖劍的威力，創出一部『九五至尊劍』
的功夫，非常厲害，武功是三聖之首，才被人叫『武尊』。」
吳際中記得這部劍法。在「霹靂奇俠傳」遊戲後期，這可以說是使
用率最高的劍法大絕，不但能攻擊敵方全體，而且有非常帥氣的龍形金
光，消耗內力又比其他的大絕經濟實惠，簡直是人見人愛。
老秦突然笑起來。「這雙師徒真趣味，各創了一部別人學不會的武
功，純陽掌一定要有純陽真體才行，九五至尊劍必須有王者之氣。萬教
武尊光棍一個，這部功夫難不成只能拿去教皇帝？」
※ ※ ※
聊天讓路程無形之中縮短，走進桃溪鎮時，連幫忙抬擔架的兩個鎮
民都加入談話的行列，天南地北聊開來。聽到他們要找醫生，兩人忙不
迭推薦一位鎮上名醫，熱心的抬了過去。
「情況怎樣，大夫？」醫生號過脈之後面有難色，逃不過秦假仙的
眼睛。
「兩位都是江湖人，小可也不敢欺瞞。」醫生猶豫了一下，似乎在
想怎麼說比較好。
「這位病人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內力，照常理講，這麼強的內力打
進身軀內底，應該已經……兩位知道我的意思。偏偏他的生命跡象還很
強，不像是被致命的氣功打到的樣子，小可是想：既然這位少俠能承受
這麼強的氣功，代表他自身的內功修為一定很強，如果能恢復意識、運
氣自療，應該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吳際中敢對天發誓，阿和絕對沒有什麼強大的內功修為。這些人是
怎麼回事？只是因為我們不小心穿越到霹靂世界裡，就憑空生出什麼充
沛元力、變超級賽亞人了嗎？能不能拿出一點專業診斷來啊！
秦假仙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吳啊際中如果不會武功的話，那
鍋陳啊天和當然也不會。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醫生，不然這樣，你先幫他看看全身骨頭有沒有哪裡移位的，先
幫他瞧一瞧。我這個朋友跌落山崖，荒郊野地沒藥沒醫生，只能隨便替
他綁一綁，萬一以後骨頭長歪了，我怕他娶沒某。」
「這……唉！也好，我先幫他看一看。」
留著三綹長鬚的中年醫生伸手輕按阿和的四肢脖頸。不按還好，按
沒幾下突然臉色大變。「啊到底是怎樣，醫生你也快講啊！」老秦急得
都快跳起來了。
醫生猛搖頭不說話，走到桌邊研墨提筆，飛快在雪白的處方箋上寫
著，隨手蘸去墨漬，用火漆封好。「僮兒！」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正太
從後堂跑了出來。「大夫有何吩咐？」
醫生把封好的書信鄭重地交給小正太。
「速往桃花溪，將這封書信呈給道者！救人如救火，不得有誤，快
去！」
「徒兒知了～」小正太把信揣在懷裡，飛也似的衝出藥堂，把外頭
排隊求診的鎮民都嚇了一跳。
「各位，很抱歉，今日無法看診，請明天再來。」醫生把藥堂大門
關了起來，對幫忙抬阿和來的兩個鎮民說：「張三、李成，麻煩你們跟
這兩位一起，把後院裡的大水缸搬來，再挑水把缸注滿。」看來平日就
跟他們相熟，因此十分信任。
四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院子裡的大缸抬進來，張三、李成不
辭辛苦，挑井水來把半人多高的大水缸裝滿。醫生把阿和抱進缸裡，任
由水滿溢出來，讓阿和靠坐在缸裡，下巴以上露出水面。
醫生累得氣喘吁吁，抹了抹汗，對老秦和吳際中說：「潛龍勿用，
見龍在田；終日乾乾，或躍於淵。龍在深水中最為安定，所以不能用溪
水等活水，只能用古井汲來的青苔浮萍水，希望能撐到道者前來。」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老秦抓抓腦袋：「醫生，你能不能說我們聽得
懂的話？啥米龍？啥米深水？」
醫生面色凝重，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小可學藝不精，摸到這位
少俠的骨頭，才發現他骨頭裡有兩股不同的氣流在相鬥，真龍護生、惡
龍判死，兩邊分不出勝負，因此這位少俠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無法清
醒。」
老秦繼續抓頭，快把頭給抓禿了。「我走跳江湖這麼久，沒聽說骨
頭裡有真氣。」
醫生搖頭。「大俠說得沒錯。真氣運行，不入骨中。骨中所存，必
是先天之氣。」
「什麼是先天之氣？是天生就有內功嗎？」吳際中忍不住插嘴。以
阿和在原來世界的表現，可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秦假仙睜大眼睛，彷彿突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醫生嚴肅點頭。「先天之氣是機緣、是命格，是老天賜予的禮物，
與武功無關。先天之氣就是龍氣，是帝王才有的王者之氣。」
——九五至尊皇帝命！
吳際中目瞪口呆，看著缸裡像熟睡一般、模樣依然喜憨的阿和，什
麼話也說不出來。阿和，你阿爸是對的，你要在霹靂世界做皇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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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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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索西斯的都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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