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渡者
這輩子,我所認定的君,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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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世界就像野獸派的畫一般,可以簡單用顏色區分。
天是藍的,雲是白的,草地是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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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蝶姨是白色,元凰就是金色。
兩種顏色我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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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笨的,從來不喜歡想太多。
因為即使想破了頭,也及不上太子或是蝶姨一個想法。
反正我只要做好自己,全心全意對待別人,應該就能得到同樣的對待。
就算遇到來者不善,我也是盡自己的本分,不與他人計較為敵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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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直到死前那一刻,我都是這麼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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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凰與我情同手足--」
何況元凰與我情同手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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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皇……元皇……
脫去鳳凰美麗的外衣,
留下是真實帝王殘酷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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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香蝶祝聖上千秋萬世、國運昌隆……」
酒杯就口,一飲而盡。
北辰元凰不忍看下去,別過身。「唉!蝶姨,妳是世上最瞭解朕的人。」
心中還有罪惡感,他知道,楚華容已死,再殺了這兩人,這世上就真的沒有
一個是毫無所求、真心對他好的人了。
但為完成霸業,先了結此三人,他也就沒有不忍下手除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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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渡香蝶將已空的酒杯放下,「因為蝶姨是……自小……看你長大
的啊!」
鮮血,從蝶姨那自小便看慣了的帶笑紅唇溢了出來,兇猛地。
一如懊悔與心痛是那樣兇猛地襲捲我。
「蝶姨!……是修兒害死妳!」
到底是什麼東西那麼沉重的打擊我?這雙手無力地就連蝶姨輕盈的身子也接
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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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元凰,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回過身來,我臉上一定是笑得跟哭一樣難看。
我死都不會瞑目,我到這時候都還不敢相信眼前那個人是,哈!
與我一同長大的那個元凰……恐怕已經死了吧!
「北辰元凰,你轉過身來。」我作夢也沒想到我可以用那麼冷漠疏離的語
氣說話,而且還是對著那個人。「轉過身來看清楚!」我朝著元凰穿著皇袍那
樣高華的金色背影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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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事情……」
我知道尾音已經在顫抖了。
我可不可以假裝眼前那個人不是元凰?
而他如我所說轉過身來了,那熟悉的眉眼五官,只不過換上另一件代表了
權勢的衣袍,就變得不是他了嗎?
原來華麗衣衫下的那顆心已經腐壞,難怪我覺得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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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所殺的……是自幼最照顧你、最關心你的蝶姨!」
手拿起酒杯,就這樣喝下,像平常聊天那樣喝酒一樣。
「我可以為你而死,但是我要你親眼看我喝下這杯酒!」
喉頭一陣劇痛伴隨腥甜,我知道是鮮血湧上,生命就要終結,反而有種
莫名的無所謂。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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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修祝你……霸業永垂。」
反正,我最敬愛的兩個人,都死了。
顫抖地倒下,至少我始終在蝶姨身邊。
我聽不見元凰的回答。
這樣也好,蝶姨個性不喜熱鬧,我就陪她到更安靜的地方。
雖然是意外的結束,無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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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者,人也。
擺渡過斜風冷雨,和那些歡樂笑鬧的無知,原來到最後,我跟蝶姨都只能
是陪著元凰渡過年少歲月的故人。
是啊,現在是「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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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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