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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改变情绪反应
1.走在悬崖边缘_即使有十分坚固的栏杆围着_还是会令人恐惧_心脏还是加速跳动_手掌仍然一直冒汗。光是知道没什么可怕_并不能消除恐惧_这显示知识并不都能胜过产生情绪反应的自动评估群。在情绪反应被引发后_我们可能在意识上知道自己不需要有情绪_可是情绪仍然持续。
2.我假设这种诱因大多是演化而来的情绪主题_或是学习来的诱因_但与演化主题非常类似。当学习的诱因与演化主题没有什么关联时_意识的知识较能阻断情绪经验。但相反的_在有些时候情绪会压过理智_陷入这样的情绪时_会以符合自身感受的方式来解释所发生的事_而忽略不符合感受的知识。
3.情绪会改变我们对世界的看法_以及对别人行为的解释。我们不会质疑自己为什么感受到一种特殊的情绪_反而会想办法证实它。我们会以符合自身情绪的方式来评估一件事_于是证明这种情绪是正当的_而保持原有的情绪。在许多处境中_这有助于我们对即将发生的问题做反应_却也可能造成问题_因为陷入情绪时_会忽略可以证明自己情绪不当的知识_也会忽略不符合当下情绪的新资讯_扭曲我们以新知和原有知识处理事情的能力。
4.情绪会有一段“不反应期”_在这段期间无法接受不符合当下情绪、无法持续原有情绪、不能将情绪合理化的资讯。如果不反应期很短_只持续一、两秒的话_是利多于弊的_可以在这短短的期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问题_以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准备。但如果不反应期持续太久_长达数分钟甚至数小时的话_便会引发问题_出现不适当的情绪化行为_并使我们看待世界和自己时心存偏见。
5.“不反应期”的长短受到许多因素的影响_例如人格特质、压力、长期的互动模式、或过去的脚本。所谓脚本_就精神分析的观点认为_人会把过去尚未解决的感受引进当前的处境_造成扭曲与不适当的情绪反应_并延长不反应期。
嫌恶和轻蔑
1.嫌恶的重要来源之一_就是食用令人作呕的东西_除此之外_闻到某些令人反感的气味、看到或听到令人讨厌的事、碰触到某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等_也会引发嫌恶。此外_连人的行为、外观_甚至观念_也会使人生出嫌恶。不过嫌恶最强而有力的共通诱因是身体的产物_如粪便、呕吐物、尿液等_甚至原本在我们口中的唾液_只要吐到水里就变得令自己嫌恶。
2.心理学家保罗．罗辛则从主要的嫌恶感中_区分出所谓的“人际嫌恶”。他列出四种学习来的人际诱因：陌生人、病人、不幸的人和道德败坏的人。而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_成人“认为”最嫌恶的是人际问题_特别是违反道德的事情_尤其是令人反感的性行为(例如和小孩性交)_而不是与吃东西有关的嫌恶。
3.罗辛认为四种人际嫌恶是学习来的_但我认为这四种人际形式的嫌恶也是情绪的主题_因为可见于每一种文化_只是不同的个人、社会团体和文化会因为学习而加入不同的细节。例如每一个人可能都嫌恶道德败坏的人_但怎样才算道德败坏_则有不同看法。同样的_什么是陌生和熟悉_什么是不幸_也会因环境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解读。
4.除了罗辛描述的四种人际嫌恶之外_还有一种十分值得注意的嫌恶_是妻子对丈夫的嫌恶。此种嫌恶是由心理学家约翰．葛特曼等人提出的_他们发现_夫妻试图解决冲突的谈话中_妻子对丈夫的嫌恶表情_可以预测未来四年中_两人会有多少时间处于分居状态。
5.另外_法学教授威廉．米勒在《嫌恶的剖析》中提到很有趣的一点_就是在亲密关系中_我们比较容易接受原本嫌恶的东西_例如父母毫不在意的清理孩子的排泄物_而在双方同意的性爱关系中_更是跨越引发嫌恶的界限_转化成截然不同的感觉。
6.米勒的洞识指出嫌恶隐含的社交功能。停止嫌恶能建立亲密_也是献出自己的标志。坦露与接纳别人可能觉得嫌恶的部份(不只是身体_也包含内心的弱点与需求)_投身其他人可能嫌恶的活动_可能不只是爱的标志_也是强化爱的方法。
7.嫌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_就是让我们脱离自己讨厌的事_比如有助于我们不吃腐坏的东西_社交上的嫌恶使我们远离令人讨厌的对象。米勒认为_道德评断就是不妥协于令人讨厌的人和行为。不幸的是_这可能是一种危险的情绪_因为会贬抑我们觉得嫌恶的对象_以非人的方式对待他们。
8.如果把对方判定成最劣等的人_常常会视对方如动物(而且是丑恶的动物)_甚至看成没有生命、令人作呕的东西_比如秽物或渣滓_并造成人我的障碍。大自然的设计似乎就是要我们厌恶看见别人受伤或生病的症候_或许是有助于减少传染_但代价是降低同理心和怜悯的能力_而这种能力有助于社群的建立。
9.轻蔑虽然与嫌恶有关_但并不相同。轻蔑只是对人或行为的经验_而不是对味道、气味或碰触的经验。轻蔑含有高傲的成份_对不喜欢的人或行为表示轻蔑时_你会觉得自己比对方优越。你会看不起你所轻蔑的人_但不必然会避开他们_可是嫌恶会使人躲避对方。
10.虽然我们觉得自己优于所轻蔑的对象_可是地位较低的人可能会轻蔑地位较高的人_比如青少年对成人、劳工对老板、未受教育者对知识份子等。向上的轻蔑使下层的人根据某个特质自认比较优越_即便他们知道对方眼中的自己是低下的。
11.葛特曼及其同事对夫妻互动的研究发现_被丈夫轻视的妻子会：充满不舒服的情绪、相信两人的问题无法解决、相信婚姻问题很严重_且在接下来四年容易罹病。相反的_丈夫嫌恶或生气的表情并不会产生上述的结果。
12.嫌恶显然是一种负面、不舒服的情绪_但轻蔑是否也是一种负面的情绪则较不确定。大多数人在轻视别人时_会有好的感觉_即使事后可能为此觉得尴尬。不确定自身地位的人_比较容易对别人表现轻蔑_以维护自己的优越感_但除此之外_实在很难具体说出轻蔑有什么功能
本来嘛_工作上不论是谋职、升迁或与上司下属同事的互动_都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_外貌虽说也是其中一项因素_但其影响力长期来说并不会有能力、性格等来得大(据研究_月晕效应会随着互动的增加而减少)_所谓“路遥知马力_日久见人心”_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免不了会有些影响_但只要能好好表现_难保别人不会对你改观。
而问题或许就出在“好好表现”这几个字上面。这几个字说来容易_但真要做到却要花上一些心力_不管是能力的提升_还是个性的改变_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_还不如直接说是外貌造成的_因为这外貌是父母给的_好坏皆不是自个儿的责任_就算要改变_存点钱去整形_似乎又比去学英文学电脑或扭转自己的个性来得轻松愉快。
只是_就如同“身体畸形性疾患”即便一再地整形也无法令自己感到满意一般_把工作上的挫折归因到外貌_并期待着只要改变自己的长相_就可以“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_恐怕也只是童话里头的一厢情愿
6.在出现情绪的时候_会如何控制言行和感受_也是个人情绪图像的重要部份_而另一个面向就是以什么方式让别人知道我们的感受_最后一项差异则是个人最容易引发情绪的诱因有何不同。
7.我们表现某种情绪时的特征_也适用于其他情绪吗？一个人生气、害怕、哀伤是否只有一种情绪图像呢？我们可以从另一个层面来问：如果一个人的表情和声因有强烈的情绪迹象_是否自主神经系统也有较强的变化_还是两种情绪反应系统是无关的呢？我们还不知道上述问题的答案_但已知道人经验情绪的方式有许多重要的差异_而且常常分不清这些差异。
8.我在开头几章提出大多数人在情感生活的经验中_最值得深思的两个问题_解释为什么情绪升起后非常难以改变_但不是不可能改变。我们需要辨识自己最强烈的诱因_了解有哪些因素为影响我们是否能减轻诱因。同样困难_但不是不可能的_就是在情绪当头如何改变我们的行为_不至于对别人或自己造成伤害。关键在于发展我所谓“专注”的觉察力_能在情绪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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