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牽阮的手 - 我見我思-誠實的人生
2011-11-18 中國時報 【吳典蓉】
美麗島事件後的第一場選舉,許多人談到當時的黨外政見會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
看到幾個大男人抱頭痛哭。台灣那時尚未解嚴,但至少是台灣民主運動史上,第一次可以
集體大聲哭出來的時刻。
更早之前,那是只有暗夜哭聲的年代;在那個時代,人權醫師田朝明及田孟淑一家
人,也許就像行人在黑夜中終於看到溫暖的燈火,走投無路的政治犯家屬,透過田媽媽一
家人,設法將政治犯處境傳遞到國際特赦組織(AI)這樣的人權團體。這通常已是絕望
的最後一步,任何的努力都可能石沉大海;但是,更重要的是,田朝明一家就像AI的血
肉化身,他們的溫暖讓那些孤單的政治犯有活下去的勇氣。
從辛亥革命到台灣民主運動,最讓人感到惻然的總是大愛小愛不能兩全。但是由導
演莊益增、顏蘭權拍攝的紀錄片《牽阮的手》,他們所記載的田媽媽一家,卻是極少數大
愛小愛可以兼顧的生命型態。也許只有深刻的愛情以及極端的誠實,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
真正讓早年那些異議分子有椎心之痛的,不見得是牢獄之災、或嚴酷的刑求,而是
伴侶的背叛和子女的怨懟。從這個角度看,田媽媽一家人是幸福的,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代
價。
田朝明堅持的自由,不只是政治層面的,他無法在大醫院任職,已是可以想見。但
他堅持自由的教育,反對小學那些單調齊一的制度,女兒田秋堇開玩笑的說,父親的堅持
、卻是她去上戰場,從小學就要穿與眾不同的服裝上學。
田秋堇形容自己年輕時,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花樣年華。在許多人的純真(無知)年
代,大學剛畢業的田秋堇就開始投入黨外運動。紀錄片中用動畫回顧田秋堇發現林宅血案
現場那一刻,我們這些旁觀者感覺到一種「發現者的創傷」,她彷彿還在責怪自己,「我
是第一個到凶案現場的,但還是救不了她們」。
紀錄片中的田媽媽,就如同群眾場合中的田媽媽,永遠熱情溫暖;她投入民主運動
,看不出一點勉強。但是她回答導演顏蘭權那句話說得好,「戒嚴對我們來說是切膚之痛
」。這是一個誠實的家庭,他們全家都投入歷史洪流,只因為沒辦法假裝不知道政治的壓
迫、沒辦法假裝看不見政治犯的苦難。
後人是幸福的,不只在於時代的民主,而在於大愛與小愛終於不必再矛盾對立。當
我們觀賞《牽阮的手》時,不單是感謝那些曾經努力犧牲的人;從他們身上,我們還是可
以學到公眾之愛與私人情愛之間,最終要如何兩全其美
來源: http://news.chinatimes.com/forum/11051402/1120111118000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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