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發行人的信
形勢大好，捏把冷汗!!!
馬蕭勝選，苦等多年的兩岸「機遇之窗」終於大開。然而，樂觀之餘，更須戒慎恐懼。
因為，機遇之窗過去不是沒開過，只是都錯過。
依我的看法，過去二十餘年，機遇之窗，或大或小，至少開過五次。第一次，是蔣經國
主第晚年，鄧小平「經濟學迨彎」的笑臉路線時；第二次，是李登輝主政後至「司馬遼
太郎事件」之前，兩岸互動頻繁時；第三次是江澤民提出『江八點」後，李登輝訪美前
；第四次，是陳水扁首度當選發表「四不一沒有」，宣稱走「中間路線」時，；第五次
，是陳水扁二度當選，兩顆子彈騷動平息後。
這五次機遇的錯過，各有其原因，有的問題在台灣，有的問題在中國大陸，還有，不容
忽視的，問題在美國。總而言之，兩岸關係之複雜，不僅涉及中、美、台三方，並且各
方均有基本利益和結構、民意、政局和領導人的諸多因素。要天時、地利、人和湊在一
起，機遇之窗才能開啟；一旦開啟，又要不犯錯誤、及時掌握，否則稍縱即逝，窗又關
了。
相較顧過去的五次，這一次的機遇之窗，顯然是開得最大、最徹底、也最難得。自中華
民國舉辦總統大選以來，馬英是首度視為「親中」而當選，並且大獲全勝的總統。這件
事能夠發生，就已經代表了天時、地利、人和一應俱足，代表了美、中、台三邊關係走
到了轉捩點，代表了該犯的錯都犯到了底，想做對的事都已起了頭，否則它不可能會發
生。所以，此時此刻對兩岸關修三樂觀，當然是有依據的。
然而，形勢大好，結果就一定大好嗎？那倒也不一定。要不然，為什麼兩岸互賴如此之
深，修好卻如此之難呢？為什麼過去五次機遇之窗，統統都錯過呢？無可諱言，兩岸之
間基本矛盾仍在，認知差距仍大，互信默契仍缺，犯錯空間仍多……林林總總，都需要
更長的時間來磨合。然而，機遇之窗開啟時，最缺的，正是時間。既要不犯錯，又要快
速行動，難就難在這裡。
如今，大選結束不到三週，胡、蕭即將碰頭，實在不能不讓人捏把冷汗。最重要的，是
先後緩急，一點出不得差錯。該後的，該緩的，絕不能先端出來；該先的，該急的，絕
不能不端出來。這就像「猴公分桃」，「朝三暮四」就不行，「朝四暮三」就ok。
兩岸事務好似群猴亂舞，只有深諳猴性的猴公才協得定。但願如今的兩岸領導人都是猴
公。所以我才說：形勢大好，捏把冷汗！
一頁封面，九頁數字
一個剛升上主管的小朋友，提了一份該部門的營運報告給我，鉅細靡遺的做了很完整的
內部體質分析及外部競爭對手分析，最後當然也提出了該部門的未來營運計畫。我很欣
賞他細微的分析，但對他所提的營運計畫十分不滿意，因為整個營運計畫充滿了文字的
描述，缺乏可以檢驗的客觀數字。我告訴他：報告做得很好，但我不要文字，我只要數
字，如果可以，十頁的報告，除了第一頁是封面之外，我希望其他的九頁都是數字。
「一頁封面，其餘九頁都是數字」，這是我從風險投資人那裡學來的經驗，當國外的風
險投資(vc)公司對我創辦的公司有興趣時，我提了一個營運報告，他們看了我厚厚的報
告後說：投資人沒耐性看文字，他們要數字，如果可以的話全部用數字來表達，因為數
字才可以檢查，才能有效反映工作實況。
這個經驗讓我學到財務人員的工作習慣，只信賴數字，不相信描述。後來我嘗試把這樣
的工作方法推廣到實際的工作中，發覺成效卓著。雖然我做不到所有的事都轉換成數字
，但只要盡可能轉換，並有效的運用數字來控管工作，整體的工作效率就大幅提升。
舉例而言，過去我交代工作，通常只描述工作內容，但現在我會連結所有可能的數字。
如交一份營運報告，我會連結什麼時間交、要交多長的報告、要涵蓋那些重點……。當
然其中一定要有人員配置、投入金額、營運目標、成本分析獲利目標……，如果再有跨
年度的線性營運比較，當然就更好。
這幾乎已經是以財務為核心的工作方式，因此我要求主管，除了本身工作專業以外，第
一個要接受的訓練就是財務報表的閱讀與運用，如果有人說應數字不敏感，或者說討厭
數字，那我會說：你這輩子都不要當主管嗎？
雖然不懂財務，未必就一定不能當主管，但我要說：數字與財務是一種高效率的工具，
就好像電腦一樣，現代人不會電腦，那是多不可思議的事！
其實懂不懂財務是一件事，養成連結數字的習慣更重要。舉例來說：如果想提高開會效
率，只要建立幾個數字檢查指標，結果就不一樣了：如幾天前確定會議、遲到不超過幾
分鐘、會議總長度確……，只要管理這盤藪字，效果立現。
可以量化的工作，直接轉換成數，當然不困難。但有許多可能只是個概念、方向，是質
量，不是數量，不容量化。還有更多的事，雖然可量化為數字，但此數字無法強行管理
，如業績，工作者就是做不到，要如何料理呢？
其實這只是工作慣的改變和養成，我自己的經驗是，當我決定一切用數字來管理時，這
是我運用科學化方法，與邏輯化思考的開始，我要的是告別直覺、告別一相情、告別不
精準、告別不切實際、告口水，當我再三思考數字證據時，許多道理都清晰明白，做笨
事的機會就變小了。
李明博現象退燒
去年年底李明博以壓倒性的票數贏得韓國總統選舉，韓國民眾都高度期待這位曾經擔任
現代建設公司執行長的政治明星，能夠施展他的企業管理長才，帶領韓國迎接二十一世
紀的挑戰。亞洲各的某體也吹捧「李明博現象」，並以他為衡量政治領袖的標竿。
不過，李明博上任還不到一百天，他的政治蜜月期已經結束，他的領導風格不斷引發爭
議，政治判斷力飽受質疑。他的民意支持度在當選之初高達八○％，可是根據三月底最
新的民調，對他滿意的選民只剩下三八％。他全力袒護自己的派系爭取國會選舉提名，
導致大國家黨內部紛爭不斷，在九日舉行的選舉中未必可以拿下過半席次。
導致李明博現象迅速退燒的原因有好幾項。他在用人與施政上流露出濃厚的「菁英主義
」，忽視了一般民眾的感受。他所任命的首席秘書都是美國名校的博士，他的內閣閣員
大多來自富裕或特權階層，好幾位被提名人的財產來路不明。
他強勢推行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實施局部英語教學，未考慮到如此將阻礙中低收入家庭以
及農村孩子的學習機會，讓他們與中上家康的子女的差距更為懸殊。他的經濟政策只慮
如何讓南韓的企業能享有像杜拜、香港和新加坡等一樣的自由開放環境，但忽視日趨嚴
重的貧富差距問題。
他採取全面親美的路線，並對於北韓採取高姿態，不讓北韓利用核武議題予取予求。但
他忽視了布希政府已經調整對北韓的政策，美國與金日正政權的關係逐漸解陳，六方會
談的機制也重新啟動。美國並不希望南北韓之間出現新的摩擦。但是他的內閣官員的強
勢談話卻刺激了北韓。平壤方面開始升高對抗。最近北韓方面至少十次出動戰鬥機逼近
韓國領空，而韓國也立即出動戰機升空攔截。兩韓關係的急速惡化，可能會洚及六方會
談，美國政府感到十分頭痛。
外部經濟環境也打亂了他的布局。李明博贏得總統寶座主要的是靠經濟議題。他誓言整
頓南韓經濟，提出經濟成長率七％、國民所得四萬美元、晉身世界第七大經濟體的政見
。但他上台後，首先必須面對的是次貸危機引發的經濟亂流以及飛漲的燃料與食品價格
。想要控制通貨膨脹，就很難拉高經濟成長。
治理國家要比管理企業複雜得多。企業執行長可以果決專斷，國家領導人必須善於協調
與妥協；企業只追求單一目標，政府必須滿足各種相互矛盾的需求。亞洲媒體對「執行
長總統」的吹捧，只是一時的幻覺。
商業周刊1064期2008.4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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