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王丹
本文轉錄自2004.4.12台灣日報[民意最前線]
遇見王丹
前兩天,很幸運的能夠和知名的中國民運人士王丹面對面的座談。
王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溫文儒雅而內斂的。大約兩個鐘頭的座談會當
中,聽他暢談對於中國民主化的願景、中國共產黨統治的社會危機,以
及對於台灣民主能影響中國民主化的期待…等等。
從王丹的言談當中,可以體會到他是相當溫和而幽默的人。他似乎
不願意見到以流血暴力的行為來達到改革的目的,但是對於共產黨統治
下經濟快速成長的中國,卻有我們於媒體所不能聽聞到的批判。而對於
在場一些尖銳甚至不妥的提問,王丹以相當輕鬆幽默並且謙卑的態度來
回應。王丹給我的感覺,是與同為民運人士吾爾開希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回顧八九年的天安門事件前後,吾爾開希被一大群學生高高簇擁招
搖過市的畫面仍深印在我腦海,而王丹卻因低調只容我記得他的樣貌;
吾爾開希在中國當局下令解放軍鎮壓的第一時間溜之大吉,而王丹卻被
捕入獄,禁閉幾近十年之久;吾爾開希很快的脫離了共產黨的控制,逃
到美國而後遷居台灣,以中國民運領袖的光環開始在花花世界遊蕩,王
丹同個時段卻在牢獄當中度過,十年的時間,他思考中國社會問題的總
總,直到美國人把他從共產黨的黑牢當中救出來。
吾爾開希近日來的言行使我感覺他或許過渡沈溺於民主社會下的自
由,反而喪失了深思熟慮的能力,以自己擁有民運領袖的頭銜為號召,
卻忽略掉言論自由下追求真理的原則。他現在的作為,讓我不得不把他
與朱高正擺在一堆。
王丹卻使我想起清末戊戌變法,譚嗣同等為了中國的進步與改革而
嘔心瀝血的文人風骨。王丹雖然過去被中國政府打壓監禁,他仍然是熱
愛中國的,但在熱愛中國的背後,他卻更熱愛民主。王丹在座談會中不
止一次自稱為反對派,但他反的不是中國,而是中國社會的弊病與統治
的腐敗。
遇見王丹,我的興奮意外的沒有化作激情,反而令我開始思考,在
高喊「愛台灣」的背後,我們是否能冷靜分析社會上的弊病。在政治紛
爭平息之後,我們是否有勇氣改革過往的積習。
王丹可以作為民主化下台灣人民的一面鏡子,讓台灣人民可以反省
自己是否還活在那種一呼百應的民粹社會,以及「反對派」的真諦。
(楚瀚/台灣大學國家發展所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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