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期
再度因為父母對我教育的重視,我被迫選擇中部聯招,到台中念高中
這次,對當時的我幾乎像是連根拔起
我的國中同學大多選擇北部聯招,少數選擇竹苗聯招
只有一個同學跟我一樣選擇中部聯招,而我們要同校的機會極為渺茫
但他還是我高中時期重要精神支柱
雖然因為爸爸這邊的親戚都住在台中
因此我們以前幾乎每一兩週都回去度週末,對台中的街道、商區都相當熟悉
但是,定居在台中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都市,仍舊讓我適應好一段日子
而距離的限制,更讓我與多數國中同學聯絡次數隨時間而減少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其實漸漸在割斷對苗栗的聯繫與認同
可預見的,當我進入高中時,全校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
面對新的學校,新的學制,新的交通方式,一切都需要適應與學習
小學走路上學(上課前10分鐘才起床)
國中騎腳踏車(上課前半小時才起床)
高中坐校車(上課前一個半小時起床,校車6:30開,我家走到站牌15分鐘)
就連我的生活作息也要一併改變
其實,也改變了我的距離感,與時間計算量尺(從走路幾分鐘,到開車幾分鐘)
當我每天與賴床搏鬥時,我都在心理否定這次的遷移
當我因為剛到新環境沒有同儕支持時,我都一次又一次的埋怨父母的選擇
當我每天回家,經過一條不再有熟悉鄰居彼此打招呼的路時,我覺得自己在異地
當我唯一在中部唸書的同學,高一告知我即將移民去美國時,我淚如雨下
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並肩作戰的同伴
這次雖然算是舉家遷移(除了父親仍在苗栗工作外,媽媽妹妹都跟我一起)
但卻因為有集體的適應壓力交錯,而導致更大的反應
一向交遊廣闊的媽媽,從教職工作回到家庭主婦
必須重新建立人際關係,必須重新尋找一個菜市場(市場是媽媽重要社交場所)
必須重新從家中找到以前工作所帶給她的成就感,來肯定自己的社會功能
大妹國二轉到台中的國中,小妹小學六年級轉到台中
他們分別剩下一年就結束原有的階段,卻仍被迫遷移
因此,我那時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似乎所有人的苦難都是我造成的
雖然,那並不是我的選擇,我只是起因
這次的遷移,我感受家庭遷移所產生的壓力,甚至產生許多不可逆轉的事件
這樣的壓力,不管是以個人層次或是以社會結構來論述,我目前都無法具體描繪
但卻讓我發現自己適應環境的能力極差
碰到新環境所升起種種負面念頭,排斥抗拒融入新社群等等情形
而即使我如何避免自己的再度遷移,大學聯考志願都填中部,只填一個外地
最後還是背起行囊,搬到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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