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感想
今天 前年帶國二後母班的學生打電話給我
很高興地說他考上中興高中 這是他媽媽規定的第一志願 他原本很擔心
一邊聽著他說 一邊心理想著：我知道你會考上啊！
因為他 不禁回憶起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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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有點特殊 父母都是老師 但父親股票失利 家中起了變化
媽媽是國文老師 個性異於常人 家裡平時不開火煮飯
晚上九點後家中不開燈 孩子一律不上輔導課和加強班
父母離異後 因為媽媽上課都叫學生自習 在退休前三年被校長資遣
資遣費要養兩個小孩至大學畢業 還要防備父親的需索
不過兩兄弟是優秀的 懂事的 母親還是從小灌輸了他們各方面的常識
他沒有哥哥外顯出風頭 在他身上嗅的到某種不屬於他這個年齡層的淡淡哀愁
每天中午用完餐後 我要拿著他母親準備好的大便當
裝營養午餐的飯菜讓他帶回去 他為了不讓其他同學知道我是裝給他的
他請另一位跟他較有話說的同學幫他拿去辦公室的冰箱冰 他幫他做值日生以為報答
為了這個便當 他要第一個到校把便當藏在我知道的櫃子裡
最後一個回家 手上拎著如環保袋般大小的袋子以便於藏著那個大便當
但他是善良的 連看見我踩死一隻從廁所裡竄出的蟑螂 都要大聲呼喊放他一馬
(往往為時以晚 在學生面前 有時會快狠準地連我自己都很意外)
將他安排在班上最弱勢的學生旁 交代他要當他的小老師兼好朋友
他也毫無猶豫地答應了 即使對方功課最後一名時常沒刷牙又常有雪花自頭皮上飄落
他仍是不嫌棄 只是偶爾跟我抱怨 他已經為那同學一直降低數學題目的難度了
為何到最後發現原來他加減乘除都有點問題
想起對他有點愧疚 因為服裝儀容檢查時 他指甲沒剪 被我登記後
又沒來借指甲刀剪好 結果當天吃了訓導處棍子
學生跟我說 他在廁所裡哭
我心裡難過 因為這樣的事讓他傷了自尊 拿了指甲刀到廁所去 要他剪完再出來
曾經為了他的數理 跟他媽媽溝通了很多次 希望他來參加輔導課
教務處那裡願意幫他申請補助負擔費用 母親都以不需要回絕 說他靠文科就可以
不知道是否對這學校有點怨恨 還是對這體制的一種反抗呢
心中擔心他沒時間唸書 或者想念又一個人孤軍奮戰 沒人可問數理
每天九點就得上床睡覺的國中生 能唸書的時間實在少之又少啊
於是下了課就看見他拿著跟同學借來買了不用的參考書(總是有那種公子哥兒)不停的算
放學後打球大概是唯一的娛樂吧！
雖然他如此辛苦 我卻常恐嚇他：你課外閱讀還不夠唷！能只靠文科上高中嗎？
結果連個幾天他球也不打 跑去圖書館翻書翻報紙(還真好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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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高中打算做什麼呢 他回答：不就是用功唸書嗎？
我半開玩笑說：你已經踏入知識份子的行列了，未來要成為國家的棟樑囉！
問其他同學念哪裡呢？不知是否故意 他漏了第一名的去向
等我問才回答：台中一中囉！ 他第一名281 我第二名253
有點欣慰地得知當初用心栽培的幹部群都上了公立高中
唉！當老師的就是這麼好騙 只要能有這一刻
似乎當初耗逝在他們身上的青春 都變的值得了
真要謝謝他的電話 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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