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萬歲喝的紅茶
<四方集>
悲傷萬歲喝的紅茶
◎孟樊
西班牙著名導演阿莫多瓦的《悄悄告訴她》，一反他昔日的風格，拍出了一部帶著深深
憂鬱的溫情電影；電影中的插曲優美動聽，光是巴西著名詩人兼歌手韋各索（Caetane
Veloso）在片中獻唱的〈鴿子歌〉（Cucurrucucu Paloma）一曲，我就倒帶連續聽了三回
，感動得無以復加。電影原聲帶《悲傷萬歲》中的歌曲，是阿莫多瓦在編寫這部電影劇本
時，邊寫作邊聆聽的音樂。
阿莫多瓦工作之時需要安靜的環境，因為這樣才有助於他思考；但是這回卻是例外，在
他執筆之際便曾上千次擱筆起身去挑歌、換曲，一直找到配合當時心境，符合電影題材的
音樂為止。阿莫多瓦推薦這張專輯時說：「在這張《悲傷萬歲》專輯中，這些歌曲將淚水
重新歸位，重新檢視這些液態的情緒、孤獨、伴著痛苦回憶的親密關係，以及深深的憂鬱
。這僅僅意味著因為痛苦而生的滿足，但並非習於受虐。」
在聆聽這些證述著絲絲痛楚的憂傷歌曲時，試著還原阿莫多瓦當時創作的心情，我於是
想到：他的手邊到底擱著什麼樣的紅茶？哪種茶湯才能反映或者彰顯那種有著「悲傷的幸
福」的情緒？也許他零亂的桌上擱著的是杯尚未飲盡仍留有餘溫的藍山咖啡，但我仍願相
信他喝的是杯溫熱的檸檬紅茶。
紅茶本身即有淡淡的澀味，加上帶酸味的檸檬，頗能搭配《悲傷萬歲》的歌曲；什麼樣
的音樂就要配合什麼樣的紅茶，也就是有用紅茶來抒寫心境的意味。各種不同口味的加味
茶，最適合選擇來搭配因時因地而異的情緒。音樂和紅茶都有表情——其實也就是心情，
反映著聆樂人及飲茶者的「心聲」，譬如北歐作曲家葛利格的〈最後的春天〉，雖名為「
春天」，曲子予人的感覺仍令人如置身於冰封的雪地中，此時不妨來杯錫蘭茶加一小匙白
蘭地，取其溫暖，以遏制那不時襲上心頭的寒冷感。
不只是各種不同的加味茶可以搭配不同的心境，紅茶的花式喝法（上述白蘭地加錫蘭茶
即是），就像酒類的調酒一樣，更可進一步反映或配合飲茶時的不同情緒。花式喝法通常
以某一種濃茶（原味茶）為「基茶」（如調酒時用的基酒），然後依自己當下的心情乃合
適的口味，添加果醬、豆蔻、肉桂、蘭姆或白蘭地酒等等，例如俄羅斯紅茶、皇家奶茶、
西藏奶茶、蘭姆維也納紅茶……，都是較著名的花式喝法。花前月下，洋溢著濃情蜜意的
氣氛時，添加果醬的俄羅斯紅茶，便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而此刻一燈如豆伏案奮筆疾書的我，窗外蕭蕭的北風陣陣，手邊裊裊流出的是，一杯蘭
姆維也納紅茶的茶香，雖然我還想再去放一遍韋洛索的〈鴿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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