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誰的錯?
※ [本文轉錄自 Feminism 看板]
作者: doveman (想認識練yoga的男生) 看板: Feminism
標題: 誰的錯?
時間: Sun Oct 23 16:14:58 2005
最近板上討論相當熱烈,引發我許多想寫但是還擱著的文章快馬加鞭的完成,這篇
也算是淺要的看法。
當精子與卵子,胚胎開始有了成形的機會,這是相當「中性」的說法。不過,我們時常
將精卵戴上「擬人」外衣,精子有尾巴、數量多,所以男人的「性活動」當然是比較活躍
的,女人為了胚胎(至於是不是「生命」之階段定義不一)的健康,所以政府開始制定草
案規定孕婦不能抽煙,因為胎兒的優生保健母親得負責。
細心呵護將近十個月,嬰兒終於誕生了,趕快,買了粉紅色嬰兒衣服,因為生下來的是
女孩,我想這對父母猜想女兒一定喜愛粉紅色,然而真是如此嗎?根據美國的研究,該研
究設計不分性別,分別套上粉紅色與藍色的嬰兒裝,受試者會對著穿著粉紅色的嬰兒說:
「哇,真是小巧可愛!」對著身穿藍色服裝的嬰兒說:「真是高大威猛」,不過在仔細細
究:這些嬰兒才剛出生,身高與體重並沒有明顯差異,但是為甚麼會這樣呢?因為顏色被
賦予「性別化」涵意了!而「家庭」[1]正是當中重要的推手。
進入大學就讀之後,因為開始接觸「心理學」與「社會學」兩個浩瀚且立碁不同的學門
,因為一開始沒有「社會學想像」能力與視野,所以只能略懂「基礎心理學」,開始用不
同學者的「線性發展論」去檢視自己的發展是否「正常」,赫然發現自己不符合其中的某
些階段,我開始去探求:這是誰的過錯?當然,當時覺得自己豁免權,因為於那些「不完
全發展」的階段都是本身尚未成年的階段,所以要怪首先要務就是父母,然而特別的是:
我比較傾向於責怪母親,覺得母親很多事情都沒有教導好,沒有扮演好「母親」的形象,
這讓我覺得是相當值得思考的地方。
為甚麼?
是啊!為甚麼?
社會對於父親與母親的角色期待:父親主外,母親主內;賺錢是父親的責任,教導是
母親的責任。因為母親被要求擔任「照顧」的角色,當「她」沒有達到「線性發展」的標
準的時候,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責難,記得有一次我到親戚家玩耍,玩得滿身汗,到了出
發到宴請會場時間,因為沒有帶更替衣物,外公開始責怪母親:「不會想,怎麼沒有替小
孩準備衣服?」,然而,為甚麼不責怪父親沒有準備?不責怪我自己沒有攜帶呢?很顯然
地,這就是一般的社會期待所賦予與背負的責任義務。
若以「精神分析」的角度進行詮釋則又有另一種看法。Freud認為男性與女性的發展不一
,主要是因為男性有經過「閹割情節」(the castration complex)與「伊底帕斯情節」
(the Oedipus
complex),男孩一開始會將「父親」視為「情敵」而憎恨、產生敵意,後來在生活經驗
之中發現父親才是擁有「權力」的一方,因此開始擔心有自己被他「閹割」的恐懼,因此
開始「靠父親邊站」而認同父親,甚至產生對於母親的輕視,再分別不同階段解除這兩種
情節,然後發展到「超我」的境界。女孩的發展,一開始產生「戀父情節」,後來發現自
己沒有陰莖,開始有了「陰莖欽羨」(penis-envy),而後因為本身沒有陰莖開始產生自
卑並開始責怪母親為甚麼沒有生給她一根陰莖,因此轉向認同母親的同時也開始憎恨母親
,渴望被愛,又擔心不被愛,開始注重自己的外表與容貌,無法形成強大的超我與穩固的
自我,退化到人生初期的自戀狀態。這是精神分析門派的創始者Freud的原始說法,主要
以沒有有「屌」以作區分是否能夠達到「超我」的境界,當然現今看來有些匪夷所思、
啼笑皆非,當然也受到許多性別研究與女性主義陣營的反撲、批判。
Lacan延續著Freud的說法,並試圖發展出自己一套說法:陽具-潛意識-象徵秩序的關聯,
簡單而言,不是因為有沒有「陰莖」而有發展潛力,而是有沒有「陽具」才擁有「權力」
。「陽具」不單純指「陰莖」,而是「陽具知理中心」(phallogocentrism)社會賦予的
意義,給予「陽具」崇高的象徵意義。
從我的生活經驗到精神分析的理論層面,都可以看出擁有「陽具/陰莖」的人是比較不容
易成為仇恨怨懟對象,反倒是母親受到許多不同的責難,從長輩到兒女都可能產生如是的
狀況,那該怎麼辦呢?
Chodorow則提出:雙重育兒的概念。認為母親照顧小孩是社會賦予的價值,當次勞動單
分配予母親,當孩子無法得到滿足,孩子就會開始責怪母親,因為社會文化的潛在價值認
為母親該「盡責」,若是由父母雙方共同養育,就可以跳脫母親不斷地受到責怪的可能,
兒童的性別發展也可以更加多元,可以跳脫原本的性別認同刻板窠臼。
「母親」本身只是個社會位置與角色,其功能與價值是社會文化所型構。社會文化總會以
因為「母親」有「哺乳」能力,所以就認定母親該「全權負責」照護工作,責任範圍從孩
提到年邁的人皆有,這背後最小的執行單位是「家庭」,該單位成為「團體」,母親則成
為這個團體的「代罪羔羊」,如一直沒有打破「母親-照顧」的直接絕對關聯,我想這樣
的狀況還是會繼續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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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裡所指的家庭是異性戀一夫一妻制所組成並有生育的團體,不包含其他組成團體
、個人或是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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